二狗戴着野花环往东走,没走两日,就撞见个更稀奇的场面——一群修士围着口井吵架,吵得脸红脖子粗,手里的法宝都快捏出水了。
“这口‘涌泉井’是我们‘流云阁’先发现的!”个穿白衫的青年举着把折扇,扇骨“啪”地甩开,“井水能自动生灵气,理当归我们阁里所有!”
对面个穿灰袍的壮汉把斧头往地上一跺,震得地皮都颤:“放狗屁!井在我们‘黑石寨’的地界上,凭啥给你们?再说了,你们用玉瓶接灵气,接满一瓶要三天,纯属浪费!”
二狗凑过去瞅了瞅那井,井口冒着丝丝白气,闻着跟刚蒸好的馒头似的,确实灵气十足。就是旁边堆着几十只玉瓶,瓶口塞得严严实实,瓶里的灵气都快凝成水了,看着有点憋得慌。
“我说你们俩,”二狗扒开人群挤进去,指着玉瓶,“这么好的灵气,捂在瓶子里不怕馊了?”
白衫青年瞪他:“哪来的野小子?懂什么!灵气封存得越久越精纯,这是常识!”
“常识就是拿来打破的。”二狗蹲在井边,伸手往里一探,一股清凉的灵气顺着胳膊往上爬。他“嘿”了声,突然把自己的灵气往井里一灌——不是抢,是帮着井水“使劲”。
就见井水“咕嘟”一下冒起个大泡,跟着“哗”地喷出丈高的水柱,水柱里裹着的灵气像撒欢的小鱼,四处乱窜。更奇的是,这些灵气落到旁边的空地上,竟催出一片绿油油的嫩草,草叶上还挂着亮晶晶的灵气露珠。
“你、你这是干什么!”白衫青年急得跳脚,“灵气都跑了!”
“跑了再长呗。”二狗指着井里,“你看,井水更活泛了吧?”
众人往井里一瞅,果然见井水比刚才清亮了十倍,冒出来的灵气又多又鲜,跟刚摘的黄瓜似的。
黑石寨的壮汉挠挠头:“哎?还真是……刚才井水半天才能攒一小股灵气,这会跟喷泉似的。”
二狗捡起只空玉瓶,往瓶口吹了口气,瓶里的灵气突然“噗”地炸开,变成只灵气小鸟,绕着井口飞了三圈,又钻进井里不见了。“瞧见没?灵气是活的,你把它关起来,它就蔫了;让它跑一跑,它还能自己回家。”
他说着,用灵气在井边画了个圈,圈上刻了些歪歪扭扭的纹路——是他看树灵一族的阵法时瞎学的。“这样,灵气跑不远,还能滋润周围的地。你们要是想用,直接来井边接新鲜的,比捂在瓶子里强十倍。”
白衫青年半信半疑地接了瓶灵气,刚碰到瓶口就“咦”了声:“这灵气……比封存三天的还精纯!”
壮汉也试了试,乐了:“娘的,比老子用斧头劈出来的灵气还冲!”
两人对视一眼,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势,突然就消了。白衫青年收起折扇,拱手道:“这位兄台高见,是我等狭隘了。”
壮汉也挠挠头:“要不……咱两家用这口井?你们用灵气泡茶,我们用灵气淬斧头,谁也不耽误。”
二狗嘿嘿笑:“这就对了嘛,灵气这东西,跟地里的庄稼似的,大家一起浇浇水,长得才好。”
临走时,流云阁的青年非要塞给他一把“聚灵扇”,说能帮着拢灵气。二狗拿在手里扇了扇,觉得不如自己用灵气编的蒲扇凉快,就随手送给了旁边看热闹的小孩。黑石寨的壮汉则硬塞给他块“玄铁锭”,说能帮他挡刀。二狗掂了掂,觉得不如用灵气给自己做个“气罩”方便,转头就用这铁锭给井边的小孩捏了个铁弹弓。
系统在他脑子里叹:“宿主你是真不按套路来,别人抢着要的宝贝,你全给造了。”
“宝贝放着不用才叫浪费。”二狗正用灵气帮个老婆婆挑水,水桶在他身边飘着,比羽毛还轻,“你看这铁锭,做成弹弓让小孩开心,不比扔在仓库里生锈强?”
系统没话说了。它发现这宿主越来越“歪”,但偏偏每次“歪打”都能“正着”——帮涌泉井活泛灵气,他自己的修为悄**涨了小半级;给小孩做铁弹弓时用灵气揉铁锭,竟意外悟出了“灵气塑形”的门道,随手就能把石头捏成各种模样。
往前又走了半月,二狗遇上场怪事——有个城池被一团灰蒙蒙的“死气”罩住了,城里的人愁眉苦脸,连猫狗都耷拉着尾巴。守城的士兵说,这死气是三个月前突然出现的,吸多了让人提不起劲,修为都掉了半级。
“死气?”二狗凑近闻了闻,眉头皱起来,“这不就是憋坏了的灵气吗?跟落霞镇那老头碾坏的灵气一个味儿。”
系统也说:“没错,是灵气郁结太久,变成‘灵气淤堵’了。得找个口子把它放出来,再通点新鲜灵气进去。”
二狗抬头瞅了瞅那死气罩,跟个倒扣的锅似的,密不透风。他琢磨了琢磨,突然往城中心跑——那儿有座最高的塔。
守城的士兵想拦,却见这少年脚不沾地,身边飘着的水桶还在往下滴水,吓得以为是神仙,赶紧让开了路。
二狗跑到塔顶,叉着腰往下看,城里的死气像一锅快糊的粥,正冒着泡。他深吸一口气,把自己攒了一路的灵气全聚在手心,然后猛地往天上一推——不是打,是“撑”。
就见他手心喷出道灵气柱,像根大竹竿似的,“噗”地捅破了死气罩。罩子上瞬间裂开个大洞,灰蒙蒙的死气跟开了闸似的往外涌,一接触到外面的新鲜空气,就“滋滋”变成了白雾,散得无影无踪。
更绝的是,二狗没停,又用灵气在城里“扫”了一圈——不是吸,是“赶”,把那些躲在角落里的死气全赶到洞口,逼着它们往外跑。最后,他往洞里“吹”了口自己的灵气,像给炉子添了把柴,城里的灵气瞬间活了过来,花草开始发芽,连蔫了的狗都摇起了尾巴。
城主见他破了死气罩,激动得要给他建“生祠”。二狗吓得摆手:“别别别,我就是帮灵气通了通肠子,不算啥。”
他怕被缠住,趁人不注意,用灵气把自己“弹”出了城,落在城外的山坡上。回头一看,那座城已经恢复了生气,炊烟袅袅,连城墙都亮堂了不少。
“系统,你说这死气,是不是就是灵气‘生气’了?”二狗啃着从城里顺的烧饼,“跟人似的,憋久了就闹脾气。”
系统难得正经:“差不多。灵气本是天地呼吸,该动的时候就得动,该聚的时候就得聚,强行憋着,再好的灵气也会变坏。”
二狗点点头,突然觉得这修炼跟过日子真像——不能太抠,也不能太浪,得有张有弛。就像他用灵气烘红薯,烘成炭是浪费,但要是火候刚好,外焦里嫩,那才叫舒坦。
往前又走了不知多少日子,二狗的名声渐渐传开了。有人说他是“散灵仙师”,能让死灵气变活;有人说他是“反骨修士”,专跟修炼的规矩对着干;还有人说他手里藏着能让灵气听话的宝贝,想抢过来研究研究。
这天,就有个穿黑袍的中年修士拦了他的路。这人眼神阴沉沉的,手里捏着个骷髅头法器,一开口就带着股寒气:“小子,把你那操控灵气的法子交出来,饶你不死。”
二狗正用灵气给路边的蚂蚁搬家,闻言头也没抬:“啥法子?就是让灵气该吃吃该喝喝,别憋着呗。”
“敬酒不吃吃罚酒!”黑袍修士把骷髅头往前一递,里面喷出股黑风,直扑二狗面门,“这‘噬魂风’专吸灵气,我看你没了灵气还怎么嚣张!”
二狗却“咦”了声,非但没躲,反而往黑风里“吐”了口灵气。那黑风原本凶神恶煞,接触到二狗的灵气,突然跟见了亲娘似的,“嗷”地一声转了向,竟掉头往黑袍修士身上扑去。
“你、你的灵气怎么……”黑袍修士吓得脸都白了,想收法器,却发现骷髅头里的黑风跟疯了似的,一个劲往外窜,还把他自己的灵气往外拽。
“你这风里的灵气都快饿疯了。”二狗拍了拍手上的土,“我给它们点吃的,它们自然跟我亲。”
他说着,又往黑风里灌了点灵气,黑风突然“嘭”地炸开,变成无数小灵气点,在他身边绕了圈,然后“唰”地飞向远方——竟是被他“放生”了。
黑袍修士手里的骷髅头瞬间变得黯淡无光,跟块普通骨头似的。他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丹田,腿一软跪了下来:“前辈饶命!晚辈有眼不识泰山……”
二狗没理他,转身继续往前走。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种感觉——不是打赢了谁,而是让那些被糟践的灵气重获自由。就像把圈在笼子里的鸟放归天空,心里敞亮。
系统突然说:“检测到前方有处‘灵气禁地’,据说进去的人没一个能出来的,灵气乱得跟一锅粥似的。”
二狗眼睛一亮:“乱好啊,乱就说明它们想找个出口。走,去给它们顺顺气。”
他加快脚步,身影在夕阳下拉得老长,身边的灵气光点跳得更欢了。没人知道他能走到哪一步,也没人知道他那“反向修炼”的路最终通向何方。但只要还有灵气在,还有需要帮忙的灵气或人,他大概就会一直这么走下去——用最不合常理的法子,做最让自己心安的事。
就像他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灵气这东西,说白了就是天地的精气神,你对它好,它自然也对你好。哪有那么多规矩,顺心就成。”
风从耳边吹过,带着灵气特有的清甜,二狗笑了笑,又往前蹦了一大步。前路还长,有的是灵气等着他“折腾”呢。
二狗往那“灵气禁地”走,越靠近越觉得不对劲——空气里的灵气跟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一会儿冷得像冰碴子,一会儿又热得能烤红薯,路边的石头都被灵气撞得坑坑洼洼,看着就脾气暴躁。
“系统,这地方的灵气是跟谁吵架了?”二狗躲过高空掉下来的灵气疙瘩,那疙瘩砸在地上,“嘭”地炸出个小坑,坑里还冒着火星子。
系统的声音都有点发颤:“是‘灵气对冲’!好几股不同属性的灵气在这儿掐架,谁也不服谁,缠成了死结。普通修士进来,灵气会被搅得七零八落,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直接爆体。”
二狗却看得眼睛发亮:“这不就是好几锅粥混在一起熬糊了吗?分分开就好了。”
他走到禁地中心,果然见五股颜色不同的灵气在那儿打转——红的像火,蓝的像冰,黄的像土,绿的像风,还有股黑不溜秋的,看着就憋着股邪火。它们互相冲撞、撕咬,把周围的草木都搅成了齑粉。
“都别吵了!”二狗大吼一声,往自己身上裹了层厚厚的灵气罩,直接冲进了灵气漩涡里。
红灵气“呼”地扑过来,想烧穿他的罩子。二狗不躲,反而往红灵气里掺了点蓝灵气——就像往滚油里滴了滴冷水,红灵气“滋啦”一声收敛了不少,没那么暴躁了。
蓝灵气见了,也想冻住他的脚。二狗又往蓝灵气里揉了点黄灵气——冰遇上土,慢慢化成了水,顺着土缝渗了下去,脾气也顺了。
他就像个搅粥的大厨,左手抓把风灵气,右手捞点土灵气,往那黑不溜秋的邪灵气里一塞——风带着土,把邪灵气的戾气全裹住了,黑灵气慢慢变得灰扑扑的,最后竟透出点白光。
五股灵气起初还挣扎,被二狗这么来回掺和,渐渐发现彼此没那么难相处了:红灵气暖着蓝灵气化的水,水滋润着黄灵气的土,土托着风灵气的流,风又吹着那股变好的灵气四处溜达,最后竟绕成个圆,安安稳稳地转了起来。
禁地周围的天突然亮了,原本坑坑洼洼的地面冒出了绿芽,连空气都变得清清爽爽。
二狗抹了把汗,刚想喘口气,就见那灵气漩涡中间浮出个透明的老头虚影,胡子眉毛都是灵气做的,对着他拱手:“多谢小友解开‘五行死结’。老夫是五百年前看守此地的阵灵,当年为了镇压失控的灵气,把自己也困在了这里,没想到今日能得见天日。”
二狗挠挠头:“不用谢,它们就是缺个人劝架。”
阵灵老头笑了:“小友这手‘灵气调和’的本事,怕是前无古人。老夫无以为报,这禁地中心的‘灵髓’送你吧,能帮你夯实根基。”
他手一挥,地上冒出块拳头大的白石头,灵气浓得都快滴下来了。二狗拿在手里,觉得暖乎乎的,刚想道谢,却见石头突然“咔嚓”裂开,变成五颗颜色不同的小珠子,钻进了他的手心。
“这是……”二狗愣了。
“五行灵髓入体,以后你调起灵气来,就像左手摸右手那么顺了。”阵灵老头的虚影渐渐变淡,“去吧,这天地间,还有更多灵气等着小友去‘顺顺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