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程安，一个文本编辑，每天的工作就是给别人写的垃圾文案擦**。我的顶头上司赵虹，
是个抢功劳比谁都快的奇葩。她的小外甥女林濛濛，是个靠关系进来的草包。
这俩人合起伙来，把我当牛做马，承诺给我的主编位置，转头就给了那个草包。
他们以为我好欺负，以为我为了饭碗会一直忍。直到公司来了个新实习生，叫小路。
他笨手笨脚，连复印机都不会用，被赵虹当众骂得狗血淋头。所有人都看不起他，
只有我知道，他是我们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子，身价千亿的太子爷，路远舟。而我，
是他安插在这里，帮他看清这群牛鬼蛇神的眼睛。所以，我每天都在演戏，演一个任劳任怨，
打碎了牙往肚里咽的受气包。我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把这帮人一锅端了的机会。这个机会，
在公司年会上，终于来了。1“程安，下个月主编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总监赵虹拍着我的肩膀，脸上那点笑意，比她画的眼线还假。我点点头，没说话。
这话她说了三个月了。每次我通宵赶完一个大项目，她都会画一张这样的大饼。这张饼，
又大又圆，就是吃不着。第二天，公司早会。人事部经理清了清嗓子，宣布了新的人事任命。
“经总经办研究决定，任命编辑部林濛濛同事，为内容主编。”我坐在角落里，
手里转着的笔停了。林濛濛，赵虹的亲外甥女，上个月刚来的关系户。上班踩点，
下班第一个冲出去，交上来的稿子，十个字里有八个错别字，另外两个还是病句。现在，
她成了我的主编。她站起来，朝大家鞠躬，裙子短得能看见安全裤的蕾丝边。“谢谢大家，
以后我会和赵总监一起，带领我们部门走向辉煌！”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来。
我看见赵虹带头鼓掌，一脸“我外甥女就是牛逼”的骄傲。她眼神扫过我，
带着一丝警告和安抚。那个眼神在说：别闹，下次，下次一定是你的。我低下头，
看着笔记本上被我画得乱七八糟的线条。下次？去**下次。会议结束，
赵虹把我叫进办公室。门一关，她脸上的笑就收了。“程安，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
”她给我倒了杯水，温的。“但是濛濛她，毕竟是老板那边的人，咱们得罪不起。”“你看，
她年轻，需要个职位镀镀金，你多担待。”我端着水杯，没喝。“赵总监，
上周那个‘城市之光’的方案，我熬了三个通宵才做完。”“嗯，我知道，你辛苦了。
”赵虹点头。“刚才开会，林濛濛的PPT里，有五十多页，是我做的。
”“甚至有一个错别字，她都没改。”赵虹的脸色有点挂不住了。“程安，你怎么说话呢？
我们是一个团队，分那么清楚干什么？”“濛濛用了你的方案，那是看得起你。
”“你以后还要在她手底下做事，关系搞那么僵，对你没好处。”我把水杯放在桌上。
“赵总监，我就是个打工的，没想过跟谁关系好不好。”“活我能干，但功劳不能这么抢。
”“你这是什么态度？”赵虹声音高了八度。“我告诉你程安，别给脸不要脸！
这个主编的位置，我说给谁就给谁！”“你要是干得了就干，干不了就滚蛋！
”我看着她因为生气而扭曲的脸，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我站起来，拉开办公室的门。
“知道了，赵总监。”门外，同事们都在探头探脑地偷听。林濛濛就站在不远处，抱着手臂，
一脸得意地看着我。我没理她，径直走回自己的工位。打开电脑，
右下角弹出一个加密聊天窗口。头像是个黑色的方块。“都看见了？”我敲了三个字过去。
对面秒回。“看见了。演得不错，特别是最后那个不屑的眼神，很到位。”“少废话，
”我回，“你什么时候来？”“明天。人事那边都安排好了，实习生，小路。”“行，等你。
”我关掉窗口，把笔记本上乱七八糟的线条全部涂黑。游戏，明天才算正式开始。2第二天，
新来的实习生准时报到。他叫小路，一米八五的大个子，穿着一身皱巴巴的休闲装，
背着个双肩包，头发乱得像个鸟窝。人事把他领到赵虹面前。赵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就你？叫小路？”“嗯，赵总监好。”小路点头，
声音听起来有点憨。“哪个大学毕业的？”“就……一个普通二本。
”赵虹的鄙夷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行吧，我们部门不缺人，既然人事把你塞过来了，
就先待着吧。”她指了指我，“程安，你带他。”然后她冲小路一扬下巴。“我们这儿，
实习生要干的活儿多着呢。先把所有人的桌子擦一遍，饮水机的水也换了。
”小路“哦”了一声，还真就去找抹布了。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在偷笑。
林濛濛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她走到小路身边，把自己的水杯往前一推。“喂，新来的，
帮我把杯子洗了，要用洗洁精，洗干净点。”小路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拿起杯子就去了茶水间。我坐在位置上，在加密窗口里发了条信息。“路大少爷，感觉如何？
”对面正在输入中，持续了很久。最后发过来一句：“你们公司的企业文化，挺别致啊。
”我差点笑出声。小路擦了一上午的桌子，换了三桶水，洗了五个人的杯子。中午吃饭，
他端着餐盘，很自然地坐到了我对面。“程姐。”他喊我。“嗯。
”“你们这儿……一直这样？”他小声问。“哪样？”我假装听不懂。
“就是……新来的都要干这些？”我扒拉着碗里的饭，慢悠悠地说：“看人。
”“你要是清华北大毕业，或者你爸是李刚，你就能直接坐办公室里喝咖啡。
”“你要是普通二本，爹妈是农民，那你就要擦桌子洗杯子。”“懂了吗？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埋头吃饭。那张脸上，看不出任何属于“百亿总裁”的气场。
演得是真像。下午，赵虹开始给他派活了。“小路，把这份文件复印一百份，开会要用。
”“小路，去楼下拿个快递。”“小路，给我去街对面买杯咖啡，要手冲的，不加糖不加奶。
”小路成了全部门的跑腿小弟。快下班的时候，林濛濛把一份文件“啪”地摔在小路桌上。
“这个，今晚做个PPT出来，明天早上我要用。”小路翻开看了看，
是一堆杂乱无章的数据和图表。“这个……我不会啊。”他一脸为难。“不会？
你大学怎么毕业的？这点事都干不了？”林濛濛翻了个白眼。“我不管，
反正明天早上我要看到！做不完你别想下班！”她扭着腰走了。小路拿着那份文件，
像拿着个烫手山芋。我瞥了他一眼。行啊，路远舟，这下轮到你了。我倒要看看，
你这个太子爷，是准备亲自下场，还是继续演你这废物实习生。我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经过他座位时，我停了一下。“不会做？”他抬头看我，眼睛里竟然有点可怜兮兮的。“嗯。
”“网上有模板，自己下一个，把数据填进去就行。”我丢下这句话，走了。加密窗口里，
他的信息很快就来了。“谢了，程安。”“我刚才差点就想把电脑砸了。
”我回他：“别冲动，路总。好戏还在后头呢。”3林濛濛当上主编的第一件事，
就是抢项目。公司最近有个大客户，要做一个城市文化宣传系列，预算很高。这个项目，
赵虹早就指定我来负责了。我已经带着两个同事，做了快一个月的资料搜集和前期策划。
结果林濛濛开会的时候，直接把我的策划案拿了过去。“这个项目，我觉得我来负责最合适。
”她把我的策划案放在投影上，一字不改。“这是我的初步构想，大家可以看一下。
”赵虹坐在旁边，满意地点头。“嗯，濛濛这个想法很好，很大胆，有创意。”我坐在下面，
肺都快气炸了。那份策划案，每一个字都是我敲出来的，每一张图都是我熬夜P的。现在，
成了她的“初步构想”。会后，我堵住了林濛濛。“林主编，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她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解释？解释什么？”“你是我的下属，
用一下你的东西，怎么了？”“程安，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我现在是主编，你得听我的。
”“我这是在给你机会，让你参与到大项目里来，你应该感谢我。”我气得手都在抖。
“我的东西，你用可以，但至少要跟我说一声吧？”“还有，你在会上说那是你的构想？
”“不然呢？”她笑得一脸无辜，“难道我要告诉客户，这是我手下一个小编做的？
”“客户认的是主编，不是你这种小角色。”“行了，别在这浪费时间了。赶紧回去，
把方案再细化一下，明天给我。”她说完，踩着高跟鞋，得意洋洋地走了。我站在原地，
感觉自己像个笑话。晚上，办公室只剩下我和小路。我在改那份被抢走的策划案。
小路在旁边笨手笨脚地整理资料，时不时弄出点噪音。“程姐，还没走？”他凑过来问。
“走不了。”我头也不抬。“又被压榨了？”我没理他。过了一会儿，他递过来一杯热牛奶。
“喝点吧。”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我知道，他今天在会议室门口，
都听见了。我接过牛奶，喝了一口。很暖。“小路。”“嗯？”“你觉得，努力工作，
到底有没有用？”他愣了一下，然后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以前我觉得有用。
”他看着我说，“现在，我不确定了。”“我今天看你那个PPT，做得很好。”“是吗？
”“嗯，逻辑清晰，数据也很全。那个林主编，她肯定做不出来。”我自嘲地笑了一下。
“是啊，她做不出来，但功劳是她的。”“而我，只能在这里，帮她把她的功劳，
做得更完美一点。”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和键盘敲击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路突然说。“程姐，如果有一天，你能决定所有人的去留，你会怎么做？
”我停下敲击键盘的手。这个问题，很有意思。我看着他，很认真地想了想。
“如果是我……”“我不会让努力的人白费力气。”“我也不会让投机取巧的人，
得到不属于他的东西。”“我会让每个人，都待在他应该待的位置上。”小路看着我，
眼睛里有一种很亮的东西。他点点头。“我记住了。”那天晚上，我们俩一起加了班。
我做方案，他就在旁边陪着，给我递水，帮我订外卖。凌晨三点，方案终于搞定。
我趴在桌子上，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小路拿了件外套，轻轻盖在我身上。
我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他在我身边站了很久。然后，我听见他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
极度冰冷的声音，对着手机那头说：“查一下赵虹和林濛濛的所有背景资料，
包括她们的银行流水。”“明天早上，我要看到结果。”4城市文化项目顺利推进。当然，
对外宣传的负责人，是林濛濛。她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跟着客户吃饭、喝茶，
朋友圈里晒的都是高档餐厅和各种签约合影。而我，带着项目组的人，
在公司里没日没夜地加班，处理各种具体的执行工作。小路被林濛濛指使着，
成了我们组的杂物工。复印、打印、送文件，偶尔还要帮林濛濛拿她新买的包。
他倒是任劳任怨，什么都干。项目进行到一半，客户那边突然提了个很苛刻的要求，
要在一个几乎不可能的时间节点前，拿出一版全新的宣传视频。整个项目组都炸了。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林濛濛急得焦头烂额，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
还是赵虹把我叫进了办公室。“程安，这个事，还得你来。”她态度难得的温和。
“我知道时间紧，任务重。但整个部门，只有你有这个能力。”“只要你把这个事搞定，
我保证，年底的优秀员工和奖金，都是你的。”又来了。又是画大饼。我看着她，面无表情。
“赵总监，这个项目现在的负责人是林主编。”“我只是个执行，这么大的事，我做不了主。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还分你我？”赵虹有点急了。“濛濛她经验不足，你多帮帮她嘛。
”“这个视频，你必须给我拿下来！这是命令！”我心里冷笑。活儿**，锅我背，
功劳你外甥女拿。想得美。“赵总监，我可以做。但我有个条件。”“什么条件？
”“我要这个视频项目的全权负责权，从创意到拍摄再到后期，都由我说了算。”“林主编，
不能插手。”赵虹的脸沉了下来。“程安，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架空你领导？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一个项目，只能有一个声音。不然朝令夕改，
谁都干不好。”“而且，如果我做砸了，责任也由我一个人承担，跟林主编和您，都没关系。
”我把话递给她。她犹豫了。她知道，这事儿办好了是林濛濛的功劳，办砸了就是个大黑锅。
我主动把锅往自己身上揽，她当然乐意。“行！”她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
项目你全权负责！”“但是，你必须签个军令状。如果搞砸了，你自己辞职走人！”“可以。
”我点点头。从赵虹办公室出来，我看见小路正在外面拖地。他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走到茶水间，他很快也跟了进来。“你疯了？签什么军令状？”他压低声音说。
“不签军令状，她怎么会把权力都给我？”“可万一……”“没有万一。”我打断他。
“路远舟，你别忘了，我是你的人。”“我要是连这点事都搞不定，你这个老板，
也太没眼光了。”他看着我，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
塞给我。“这里面是五百万，没有密码。”“项目资金如果不够，随时用。不够再跟我说。
”“你……”“别废话。把事办好。”他说完，拿起拖把，又去外面拖地了。
我捏着那张冰冷的卡，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们明明是雇佣关系。但那一刻，
我感觉我们像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5接下来的半个月，我带着项目组，几乎是住在了公司。
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儿。因为赵虹和林濛濛天天在旁边说风凉话。“哎哟，这么拼命干嘛，
反正也做不出来。”“程安就是爱逞能，等着看她怎么收场吧。”这些话，
反而激起了大家的斗志。小路也成了我们项目组的后勤部长。订饭、买咖啡、整理报销单，
甚至还在我们熬不住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弄来几张行军床。他还是那副笨手笨脚的样子，
但所有人都开始喜欢他。因为他从不抱怨，而且总能搞定一切。视频交付的前一天晚上，
我们通宵做最后期的合成。所有人都熬得双眼通红。凌晨五点，视频终于渲染完成。
当我在屏幕上按下播放键，看着完美的成片时，整个项目组都欢呼了起来。有人激动得哭了。
**在椅子上，感觉身体被掏空，但心里是满的。我看了看旁边，小路靠在墙角睡着了，
手里还拿着一盒没来得及发的夜宵。我走过去，把我的外套盖在他身上。第二天一早，
我把视频交给了客户。客户那边，赞不绝口，当场就表示要追加合作预算。消息传回公司，
整个部门都轰动了。赵虹和林濛濛的脸，比调色盘还精彩。下午，林濛濛就发了个朋友圈。
配图是她和客户老总的合影，她笑得像朵花。文案是：“辛苦了半个月，
终于得到了客户的认可，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庆功宴走起！”下面一堆人点赞。
赵虹第一个评论：“濛濛真棒！年轻有为！”我们项目组的人，一个都没被邀请参加庆功宴。
下班的时候，我们几个累得像狗一样的人，看着林濛濛和赵虹带着一群马屁精，
浩浩荡荡地出门吃饭，心里堵得慌。“程姐，这他妈也太欺负人了！
”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气得眼睛都红了。“就是！活都是我们干的，她去庆功？
”我拍了拍她们的肩膀。“别气了。今天我请客，咱们也去吃顿好的。”“真的？”“走！
”我带着项目组的人，去了公司附近最贵的一家海鲜餐厅。小路也跟着。大家放开了吃，
把这半个月的委屈，都化作了食欲。吃到一半，小路接了个电话，出去了。回来的时候，
他脸色有点奇怪。“程姐，你看门口。”我一回头，正好看见林濛濛和赵虹她们一群人，
也走进了这家餐厅。世界真小。林濛濛一眼就看见了我们，她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她踩着高跟鞋走过来。“哟，程安，挺会享受啊，
还知道来这种地方。”“我们项目组辛苦了，吃顿好的，不应该吗？”我淡淡地说。
“项目组？”林濛濛笑得更欢了，“什么项目组？那个视频不是我负责的吗？
”“你们不就是给我打杂的吗？怎么，打杂的也能算项目组？”她声音很大，
餐厅里很多人都朝我们这边看。我们组那几个小姑娘，脸都气白了。我刚想说话，
小路突然站了起来。他端起一杯茶，走到林濛濛面前。然后，手一斜。一整杯滚烫的茶水，
从林濛濛的头顶，浇了下去。6林濛濛尖叫起来。那声音，刺得人耳膜疼。“啊！你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