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婚纱与遗书林晚的指尖还沾着婚纱上未抖落的白纱絮,那是巴黎定制的蕾丝,
针脚里缝着她二十六年人生里最亮的期待——明天,她要嫁给周承了。可警局来人的脚步声,
像重锤砸在走廊的大理石上,砸碎了满室的粉白憧憬。“林晚女士,
”穿警服的男人递来一个塑封袋,里面是张泛着写字楼打印纸廉价光泽的纸,
“这是林晴女士的遗书,经笔迹鉴定,确为本人所书。”林晚的呼吸骤然停了。林晴,
她的姐姐,那个从小把她护在身后、替她挡开所有风雨的姐姐,在她婚礼前十二小时,
从林氏集团顶楼跳了下去。她抖着手打开塑封袋,
林晴的字迹她太熟悉了——小时候教她写“晚”字,总把竖钩写得轻软些,
说“妹妹的名字要温柔”。可此刻纸上的字,每一笔都像淬了冰的刀:“晚晚,别嫁周承。
他爱的从不是你,是林家的权。我劝过他,他不听,还说要毁了你。我累了,护不动你了。
”落款是“晴”,旁边洇着一小片深色的痕,像干涸的泪,又像凝固的血。
林晚想起三小时前,姐姐还坐在她的梳妆台前,帮她理婚纱的珍珠肩带。
那时林晴眼底有红血丝,她只当是姐姐为婚礼忙得没合眼,笑着蹭她的胳膊:“姐,
等我结了婚,就帮你找个比周承还好的姐夫。”林晴当时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
指尖凉得像冰。现在想来,那凉里藏的是她看不懂的绝望。太平间的冷意钻进骨髓。
林晴躺在白色被单下,脸色白得透明,
手腕上还戴着去年林晚送的银镯——镯内侧刻着“晴”和“晚”,是她们名字的缩写,
当时林晚还玩笑:“这样我们就永远不分开啦。”林晚伸手去碰那银镯,刚触到冰凉的金属,
就被人拽住了胳膊。是周承。他的西装领带歪了,下巴冒着青色胡茬,眼底红得吓人,
再没了往日温文尔雅的模样:“晚晚,不是我!晴晴的死不是我逼的!她找过我,
让我离开你,可我没威胁她,我只是……”“只是你爱的是林家的权,不是我?
”林晚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姐的遗书里写得清清楚楚,周承,你还要骗我吗?
”周承的脸瞬间失了血色,张着嘴却发不出声。林晚挣脱他的手,扑在床沿上,
哭声像被掐住的鸟,断断续续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那天之后,周承成了全城的笑柄。
林氏集团火速取消与他公司的所有合作,
还放出了“周承利用林晚打探商业机密”的证据——那些邮件截图、录音片段,
是林晴生前存在加密U盘里的,死后由她的助理交给了林父。周承的公司半个月就破产了,
他从云端跌进泥潭,消失在这座城市。林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翻遍了姐姐的所有东西:小学时的奖状、大学的日记本、工作后穿的职业装,
甚至还有她高中时偷偷写给顾言却没寄出去的信——信纸泛黄,字迹娟秀,写着“顾言,
你转学后,樱花再没好看过”。第四个月的清晨,林晚打开窗户,楼下的玉兰花谢了一地,
像极了姐姐坠落那天,婚纱上掉落的白纱。她摸了摸手腕上自己戴上的同款银镯,
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忽然就懂了姐姐最后那声没说出口的话。她剪了留了多年的长发,
换上黑色西装,走进了市里最顶尖的律所。镜子里的女孩,眼神冷得像冰,
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天真。她要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查清姐姐死亡的真相——那封遗书太简单了,简单到像个幌子。
第二章五年后的重逢与疑云五年后,林晚成了律所的金牌律师。她以冷硬、犀利闻名,
经手的商业诉讼从无败绩,对手都怕她那双能看穿谎言的眼睛。这天她刚结束一场庭审,
走出法院大门,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住了。是周承。他变了太多,穿洗得发白的夹克,
头发乱糟糟的,眉骨到颧骨有一道浅疤,看着落魄又沧桑。他手里攥着个旧文件夹,
指节泛白,眼神复杂地看着林晚:“林律师,我找你很久了。”林晚的脚步顿了顿,
眼底没有波澜:“周先生,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我有晴晴死亡的线索。
”周承上前一步,声音发颤,“只有你能帮我,也只有你,会在乎真相。
”林晚的指尖攥紧了公文包带子。五年了,她查了无数次林氏集团的资金流向,
那笔五千万的非法转账像被人刻意抹去了一样,连痕迹都找不到。她看着周承,
沉默几秒:“上车,去我办公室谈。”办公室在律所顶层,
落地窗外能看到整个城市的天际线。林晚给周承倒了杯冷水,放在他面前:“说吧,
什么线索。”周承打开文件夹,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
林晴和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站在樱花树下,笑得灿烂。“她叫苏晴,是晴晴的大学同学,
现在是苏氏集团的法务总监。”周承的声音低沉,“晴晴死的前一周见过她,
之后就变得很奇怪,总说‘有些秘密不能让晚晚知道’。”苏晴。林晚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名字她在姐姐的日记本里见过一次,只写了“苏晴,别来无恙”,后面跟着一个问号,
再没其他内容。她一直以为只是普通同学,
没想到会和苏氏有关——苏氏是林氏最大的竞争对手。“你怎么知道这些?”林晚追问。
“我调查了五年。”周承的眼神暗了暗,“晴晴死后我不甘心,就一直在查。
我发现她死前在查那笔五千万的非法资金,流向指向苏氏。但苏氏的账做得太干净,
我找不到证据。”林晚的心脏猛地一跳。那笔五千万,正是她一直卡壳的地方。
她看着周承:“你想要什么?”“我想和你合作。”周承抬起头,眼神坚定,
“我能帮你找到当年的会计,拿到转账记录。但我有个条件——查**相后,帮我洗刷冤屈。
那些‘利用你’的证据,是伪造的。”林晚盯着他的眼睛,试图找出谎言的痕迹。
可他的眼神里只有急切和真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她想起姐姐遗书里的话,
又想起这五年查到的疑点,最终点了点头:“可以。但你要是敢骗我,
我会让你比五年前更惨。”合作的第一步,是找那个会计。周承果然有办法,
他在郊区的老房子里找到了退休的张会计。张会计一开始不肯说,
直到林晚拿出林晴生前给他的慰问信——信里写着“张叔,您帮我保守的秘密,
我记在心里”,张会计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那笔钱是林国栋让转的。
”张会计的声音发颤,“他说要用来贿赂官员,打压苏氏。晴晴**发现后找我问,
我没敢说,可她还是查到了。后来林国栋威胁我,说要是我敢泄露,就对我孙子不利。
”林国栋,林晚的叔父,林氏集团的二把手。表面上对她和姐姐极好,
每次出差都会给她们带礼物,可背地里,一直觊觎着集团的控制权。拿到转账记录的那天,
林晚去了苏氏集团。她假装成客户谈合作,在会议室里第一次见到了苏晴。苏晴穿红色西装,
妆容精致,眼神锐利,和照片上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孩判若两人。
当苏晴的目光落在林晚身上时,停顿了几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林律师,
久仰大名。没想到林晴的妹妹,这么厉害。”“苏总监认识我姐姐?”林晚不动声色地问。
“大学最好的朋友。”苏晴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后来因为一些误会,闹翻了。
可惜了,她那么优秀,却走得那么早。”林晚看着她的眼睛,试图找到破绽。
可苏晴的眼神太冷静了,冷静得不像在谈论死去的朋友。“我姐姐死前见过你,
”林晚开门见山,“你们谈了什么?”苏晴的手指顿了顿,
咖啡杯在桌上轻轻磕了一下:“她问我,还恨不恨她。我说早就不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