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的温度

第一章晚归的温度李峰推开门时，玄关的感应灯亮得有些迟缓，暖黄色的光打在地板上，

却没像往常那样映出周慧的身影。他低头换鞋，

指尖触到鞋柜里那双米白色短靴——是上周他陪周慧买的，她说冬天穿暖脚，

此刻鞋尖沾着点未化的雪，边缘还蹭了些陌生的深灰色污渍，

不像他们小区楼下的水泥路会沾的灰。“我回来了。”他朝着客厅喊了声，

空气里没飘来往常的排骨汤香，只有空调出风口微弱的风声。茶几上放着个打开的外卖盒，

里面剩着半份凉透的沙拉，周慧的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微信聊天界面，

他走过去想帮她把手机锁屏，指尖刚碰到屏幕，

聊天框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下次别选这家沙拉，你不爱吃生菜。

”发信人的备注是“胡”。李峰的指尖顿在半空，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下。

他知道周慧高中时有个很要好的男生叫胡越岩，她提过一次，说那人是她的“青春遗憾”，

后来出国了便断了联系。他当时还笑着揉她的头发，说“现在有我就不算遗憾了”，

周慧那时靠在他怀里，嗯了一声，声音软得像棉花，可现在想来，

那声回应里好像藏着点没说透的犹豫。他没再碰手机，转身进了厨房。

锅里的排骨汤凉得彻底，汤面上结着层薄薄的油膜，

旁边放着个没洗的砂锅——周慧早上出门时说，晚上要给他炖他爱喝的玉米排骨汤。

他把汤倒进垃圾桶，水流冲过砂锅壁，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像是在撞着他发沉的胸口。

十点半的时候，门锁终于传来转动声。周慧走进来，身上裹着件他没见过的驼色大衣，

头发上还沾着雪粒，鼻尖冻得通红。“你回来啦？”她笑着脱大衣，

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今天公司加班，还遇到点突发状况，回来晚了，

汤是不是凉了？我再给你热……”“不用了。”李峰打断她，靠在厨房门框上，

看着她慌乱地把大衣挂好，“加班的地方，离胡越岩住的小区很近？”周慧的动作猛地顿住，

转身时脸上的笑容僵了：“你……你怎么知道？”“你的鞋上沾着那边工地的灰，

”李峰指了指鞋柜，“还有你手机里的消息，我没看内容，但备注我认得出。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可指尖还是控制不住地发紧，“他回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周慧垂着眼睛，手指绞着围巾的边角，

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上周……他回国出差，联系了我，说想聚聚。我怕你多想，

就没告诉你。”“聚聚？”李峰往前走了两步，

目光落在她脖颈上——那里戴着条细银链，吊坠是个小小的月亮，

不是他送的任何一件首饰。他记得周慧高中时的照片里，脖子上也挂着一模一样的链子，

她当时说，是胡越岩送的生日礼物。“聚到需要穿新大衣，戴旧项链？”周慧的脸瞬间白了，

伸手想把项链往衣领里塞，却被李峰攥住了手腕。他的手指冰凉，

力道大得让周慧皱起眉：“李峰，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见面，

项链是……是我找出来戴的，就是觉得好看……”“好看？”李峰笑了笑，

笑声里带着点涩，“比我去年给你买的那条铂金项链还好看？比我们结婚时的对戒还好看？

”他松开她的手，后退一步，“周慧，我不是不让你见老朋友，我是气你骗我。

你明明知道我在意什么，为什么还要瞒着我？”周慧的眼泪掉了下来，

伸手想去拉他的胳膊：“李峰，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瞒你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他躲开了她的手，转身走向卧室：“我累了，先睡了。”卧室的门关上时，他靠在门板上，

听见客厅里传来周慧压抑的哭声。窗外的雪还在下，落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像极了他此刻心里蔓延开的疼。他以为他们的婚姻是坚不可摧的，却没想到，

一个消失多年的“白月光”，就能轻易撕开一道裂缝。

第二章旧物里的秘密周末李峰休息，周慧说要去闺蜜家，一早就出了门。

他看着空荡荡的房子，

突然想去书房整理一下——结婚后书房大部分空间都放了周慧的东西，

她的书、她的画具，还有她舍不得扔的旧物箱。箱子放在书架最底层，是个蓝色的帆布箱，

上面印着周慧高中学校的校徽。他蹲下来，打开箱子，里面先看到的是几本相册，

翻开第一页，就是周慧和胡越岩的合照。照片里的周慧扎着高马尾，穿着蓝白校服，

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胡越岩站在她旁边，比她高大半个头，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眼神里带着少年人的张扬。后面的照片更多，有他们在操场看台上的背影，

有胡越岩给周慧递冰淇淋的瞬间，还有一张，是胡越岩出国前，

两人在机场的合影——周慧靠在胡越岩怀里，眼睛红红的，胡越岩手里拿着机票，

另一只手抱着她，照片背后写着一行字：“等我回来，慧慧。”李峰的手指摩挲着那行字，

纸页边缘已经泛黄，可字迹依旧清晰。他想起周慧结婚时说的话，她说“过去的都过去了，

我现在只想和你好好过”，可这些照片，这些藏在箱底的回忆，

哪里像是“过去”的样子？箱子底下还压着一叠信，信封上都写着“致慧慧”，

落款是“越岩”。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拆开了最上面的一封。

信里的字迹和照片背后的一样，带着点潦草的温柔：“慧慧，我到纽约了，

这里的冬天比国内冷，你要多穿点。今天路过一家花店，看到里面的白玫瑰，

想起你说你最喜欢白玫瑰，等我回去，给你买一大束。”“慧慧，

我今天在课堂上看到一个女生，和你有点像，我差点认错了。我好像越来越想你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我。”“慧慧，我妈说让我在这边定居，可我不想，我想回去找你。

你等我，好不好？”一封封看下去，李峰的手越来越抖。这些信从胡越岩出国的第一年，

一直写到第三年，最后一封没有日期，只写了一句：“我要回去了，慧慧，

这次我不会再走了。”他把信放回信封，刚想合上箱子，却发现箱子角落藏着个小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条银色手链，和周慧现在戴的项链是一套，

还有一枚旧戒指——不是钻戒，是很简单的银戒指，内壁刻着“Y&H”，

是“越岩”和“慧慧”的首字母。原来她一直都留着这些东西，

留着属于她和胡越岩的“过去”，而他这个丈夫，好像只是她生活里的一个“过渡”。

“你在干什么？”周慧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李峰抬头，看见她站在书房门口，

手里提着购物袋，脸色苍白得像纸。他把盒子放在箱子上，

看着她：“这些就是你说的‘过去’？藏在箱底，舍不得扔，连我们结婚后，

都还在偷偷看着？”周慧冲过来，想把箱子合上，却被李峰按住了手。“不是的！

这些都是我以前的东西，我就是没来得及扔，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眼泪掉在帆布箱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没来得及扔？”李峰拿起那枚银戒指，

举到她面前，“这枚戒指，你上周还戴过吧？我看到你洗手时摘下来，放在梳妆台上，

当时我问你，你说那是妈妈给你的旧戒指。周慧，你到底有多少事在骗我？

”周慧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摇着头，后退一步：“我不是故意骗你，我只是怕你生气，

怕你多想。李峰，我和胡越岩真的没什么，他回来后我们就见了两次面，都是聊以前的事，

没有别的……”“没有别的？”李峰拿起手机，打开相册——是昨天他去公司接她时，

在楼下看到的画面：胡越岩把周慧送到公司门口，伸手帮她理了理头发，周慧没有躲开，

反而抬头冲他笑。照片是他同事拍的，发给她时还打趣说“你老婆和朋友关系真好”，

可只有他知道，那个笑容里的温柔，她从来没对他展露过。他把照片递给周慧，

看着她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这就是你说的‘没什么’？”他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刺骨的冷，“周慧，我给过你机会，让你说实话，可你一次次骗我。

你把我的信任当什么了？把我们的婚姻当什么了？”周慧瘫坐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手机，

眼泪砸在屏幕上：“李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以后再也不见胡越岩了，再也不骗你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李峰看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爱周慧，

从大学第一眼看到她，到结婚两年，他一直把她当成这辈子的唯一。可现在，

那些爱意好像被这些谎言和背叛一点点磨掉了，只剩下满地的碎片，扎得他鲜血淋漓。

他弯腰把箱子合上，放回书架底层，然后站起身，看着地上的周慧：“我需要冷静一下，

今晚我去客房睡。”他走出书房时，听见周慧的哭声越来越大，

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来。可他没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心软，就会原谅，

可他不知道，这样的原谅，还能不能支撑起他们早已裂痕斑斑的婚姻。

第三章生日里的背叛李峰的生日在12月底，刚好是周末。他提前一周就和周慧说，

想在家吃顿火锅，再看场电影，周慧当时笑着答应，说“一定给你准备惊喜”。生日那天，

李峰特意提前下班，买了周慧爱吃的草莓蛋糕，还买了她念叨了很久的香薰蜡烛。回到家时，

客厅里没开灯，只有餐桌上摆着个小小的蛋糕，旁边放着一个包装好的礼物盒。“慧慧？

”他喊了声，没人回应。他走过去，打开礼物盒——里面是块手表，

不是他喜欢的机械表，而是块很精致的石英表，表盘上刻着个小小的“Y”，

是胡越岩名字的首字母。他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拿起手机给周慧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那边传来嘈杂的音乐声，还有胡越岩的声音：“慧慧，吹蜡烛了。

”“你在哪？”李峰的声音带着颤抖。周慧的声音有些慌乱：“我……我在闺蜜家，

她今天生日，我过来陪她……”“闺蜜生日？”李峰看着餐桌上的蛋糕，

上面插着“30”的蜡烛，是他的年龄，“那餐桌上的蛋糕，是给谁准备的？

还有这块表，刻着‘Y’，是给我的惊喜？”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胡越岩的声音，

带着点挑衅：“李峰，慧慧在我这，她今天陪我过生日，你别打扰她了。”“胡越岩！

”李峰的怒火一下子涌了上来，“你把电话给周慧！”“别吵了。”周慧的声音传来，

带着点疲惫，“李峰，对不起，我明天再跟你解释，今天……你先自己过吧。

”电话被挂断了，李峰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

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是为他亮的。餐桌上的蛋糕还在，蜡烛没点燃，像个笑话。

他拿起那块手表，狠狠摔在地上，玻璃表盘碎成了渣，就像他此刻的心。他没吃蛋糕，

也没开空调，就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雪下了一夜。天亮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是周慧打来的，他没接，直接拉黑了。然后他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搬到了公司附近的出租屋。

周慧找到他的时候，是三天后。她站在出租屋门口，眼睛红肿，脸上带着憔悴，

手里提着他爱吃的饺子：“李峰，我错了，我那天不该跟他走，不该骗你。他说他生日，

没人陪，我一时心软就过去了，我跟他真的没什么，你相信我好不好？”李峰靠在门框上，

看着她：“心软？你对他心软，对我呢？我生日那天，我等你到半夜，你却在陪他吹蜡烛。

周慧，你有没有想过，我会难过？”“我想过，我知道错了，”周慧伸手想去抱他，

“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以后再也不见他了，我们回家好不好？家里还有你喜欢的书，

还有我们的合照……”“家？”李峰笑了笑，眼里满是嘲讽，“那个家，

早就不是我的家了。里面藏着你的旧物，藏着你的谎言，藏着你对别人的温柔，

我回去干什么？看你偷偷想他吗？”周慧的眼泪掉了下来，她把饺子放在地上：“李峰，

我知道我伤了你，可我真的很爱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会改，

我会把所有关于他的东西都扔了，我会好好跟你过日子……”“不用了。”李峰打断她，

“周慧，我累了，我不想再猜你有没有骗我，不想再看着你对别人温柔。我们离婚吧。

”“离婚？”周慧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抓住李峰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

“不！我不离婚！李峰，我不能没有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跟我离婚好不好？

”李峰掰开她的手，后退一步：“我已经决定了，离婚协议我会寄给你。”他说完，

关上了门，把周慧的哭声关在了门外。门内，他靠在门板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不是不爱了，是爱不动了。一次次的欺骗，一次次的背叛，把他的爱意都耗尽了。

他以为婚姻是避风港，却没想到，他的避风港，最终变成了伤他最深的地方。

第四章胡越岩的真面目周慧没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她每天都来出租屋找李峰，

有时带着他爱吃的东西，有时就站在门口，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李峰一开始还会跟她说几句话，后来干脆躲着她，要么早出晚归，要么干脆住在公司。

直到有一天，他在公司楼下看到胡越岩。胡越岩拦住他，手里夹着烟，

脸上带着轻蔑的笑：“李峰，你跟周慧离婚吧，她爱的是我，不是你。

”李峰看着他：“你凭什么这么说？”“凭什么？”胡越岩弹了弹烟灰，

“凭她高中时就跟我在一起，凭她一直留着我送她的东西，凭她愿意为了我骗你。

你以为她爱你？她只是把你当成我的替代品，要不是我当年出国，轮得到你娶她？

”李峰的拳头攥得紧紧的，他想一拳打在胡越岩脸上，可他忍住了：“你既然这么爱她，

为什么当年要走？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找她？”胡越岩笑了笑，

语气里满是不屑：“当年我出国是为了前途，她？不过是我年少时的消遣。现在回来，

是觉得她还有点用——她家里条件不错，能帮我在国内找份好工作。至于爱不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