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了它,三年后我给你自由。”他递来一份合约,把我当成他心头白月光的替身;可当白月光归来,我毅然抽身离去时,他却红着眼跪在我面前:“求你,别走,我爱的是你。”
“签了它,三年后我给你自由。”他递来一份合约,声音冷得像这深秋的雨,而我,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我要卖的,是我自己,去当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冰冷的雨水像细密的针,扎在沈清欢**的皮肤上,又冷又疼。
她缩在巷口肮脏的垃圾桶旁,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耳边是债主粗暴的吼叫和砸门声,混杂着雨水敲打地面的嘈杂,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越收越紧,几乎窒息。
“那死丫头肯定跑不远!给老子找!抓到了先把她卖去抵债!”
父亲欠下巨额赌债跑路了,留下的烂摊子却要她来扛。三天,她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了三天,身上的钱早已花光,最后的希望也随着被砸开的出租屋门而彻底破灭。
绝望像潮水般涌上,淹没了她的口鼻。她甚至想,如果就这样被抓住,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就在这时,一道刺目的车灯划破雨幕,如同利剑劈开黑暗,精准地停在了巷口。
嘈杂的咒骂声戛然而止。
黑色的劳斯莱斯车门打开,先是一把巨大的黑伞,然后是一双锃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踩在泥泞的水洼里,却丝毫不染尘埃。
男人从车上下来,身姿挺拔,穿着一件昂贵的黑色羊绒大衣,与这破败脏乱的环境格格不入。雨太大,沈清欢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受到一股强大而冰冷的气场瞬间笼罩了四周,连喧嚣的雨声似乎都为之静默。
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债主,在看到男人以及他身后无声出现的几名黑衣保镖时,气焰瞬间矮了半截,脸上甚至带上了一丝谄媚和畏惧。
“陆……陆总?您怎么大驾光临这种地方……”为首的债主搓着手,小心翼翼地上前。
被称作陆总的男人没有看他,他的目光越过众人,精准地落在了蜷缩在垃圾桶旁,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沈清欢身上。
那目光,带着审视,评估,像是在看一件商品,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沈清欢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撞出来。她认识他,陆淮瑾,这座城市商业帝国的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他怎么会在这里?
陆淮瑾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欠你们多少?”
债主报出一个天文数字。
陆淮瑾甚至没有眨眼,他身后的助理立刻上前,递上一张支票。
“钱,两清。”他言简意赅,“人,我带走。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债主们拿着支票,点头哈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巷子里只剩下雨声,以及那个如同神祇般降临,却又散发着地狱般寒气的男人。
沈清欢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和茫然中,陆淮瑾已经一步步走到她面前。雨水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滑落,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英俊得无可挑剔,却也冷漠得让人心寒。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同看着一只渺小的蝼蚁。
“能站起来吗?”他问,语气里没有关心,只有一种程序化的询问。
沈清欢试图撑起发软的身体,却因为寒冷和恐惧而再次跌坐回去。
陆淮瑾微微蹙眉,似乎失去了耐心。他弯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啊!”沈清欢惊呼一声,手下意识地抓住他胸前昂贵的大衣布料,留下湿漉漉的水渍。男人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气混杂着雨水的微腥,侵入她的感官,让她一阵眩晕。
他没有理会她的失措,径直抱着她走向车门。保镖早已打开车门等候。
车内温暖如春,与外面的凄风苦雨像是两个世界。沈清欢被放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依旧止不住地发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身边这个危险而陌生的男人。
陆淮瑾从内置酒柜里倒了一杯琥珀色的液体,递到她面前。
“喝掉。”是命令,不是建议。
沈清欢颤抖着手接过,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暖意,也让她稍微镇定了一些。
“为……为什么救我?”她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他深邃如寒潭的眼睛。
陆淮瑾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助理手中接过一个文件夹,递到她面前。
“看看这个。”
沈清欢疑惑地接过,翻开。首页加粗的标题像冰锥一样刺入她的眼帘——《伴侣合约》。
她心脏一缩,快速浏览下去,越看,脸色越是苍白。
合约明确规定,甲方(陆淮瑾)负责清偿乙方(沈清欢)所有债务,并提供优渥的物质生活。而乙方需要做的,是在未来三年内,扮演甲方指定的角色——他的“伴侣”,并在一切公开或私人场合,满足甲方的情感需求展示。
重点是最后一行附加的条款:乙方需在形象、言行、喜好等方面,尽可能模仿苏念卿**。
苏念卿……
那个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和娱乐头条的名字,那个美丽优雅、才华横溢的芭蕾舞者,是陆淮瑾众所周知的、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原来如此。
救她,替她还债,不是因为同情,也不是偶然的善心。
他只是需要一个替身。一个在正主离开后,用来慰藉思念的影子。
巨大的屈辱感瞬间淹没了她,比刚才被债主追赶时更加猛烈。她捏着合约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为什么……是我?”她的声音干涩。
陆淮瑾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那目光带着一种穿透皮囊的审视,最终定格在她那双因为震惊和屈辱而微微睁大的眼睛上。
“因为你的眼睛,”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猝不及防地触碰到她的眼角,让她猛地一颤,“有七分像她。”
他的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签了它,”陆淮瑾收回手,靠回椅背,目光重新变得疏离而冷漠,给出了那句最终决定她命运的话,“三年后,我给你自由。”
车窗外,雨还在下,模糊了整个城市。
沈清欢看着那份薄薄的合约,感觉有千斤重。一边是尊严扫地,卖身为影;一边是走投无路,可能坠入更黑暗的深渊。
她没有退路。
许久,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接过助理递来的笔。
笔尖落在乙方签名处的瞬间,滚烫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砸在纸张上,晕开一小片模糊的水渍。
她在卖掉她自己。
从此以后,她不再是沈清欢,而是苏念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