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走!”陆芊芊突然从地上爬起,扑过来想要抓住我的胳膊,“江诚,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在新婚夜跟你说那些……是我太着急了,是我不对!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啊!”
她哭喊着,试图用夫妻名分来挽留我。
我侧身避开她的触碰,眼神冰冷地看着她:“夫妻?陆芊芊,从你开口让我捐肾救王逸辰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没有夫妻之情了。这场婚姻,只是一场交易,可惜,我现在不想交易了。”
我拉开房门。
“江诚!”陆芊芊尖叫一声,声音凄厉,“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陆家怎么办?王家怎么办?!逸辰哥会死的!”
直到此刻,她心心念念的,还是她的逸辰哥,还是她的家族。
我脚步顿住,回头,对她露出一个极其冷漠的笑容:“怎么办?当然是……看着办。”
说完,我毫不犹豫地走出了这间承载了我短暂幸福幻梦的套房,顺手带上了房门。
“砰!”
一声闷响,隔绝了身后陆芊芊绝望的哭喊,也彻底隔绝了我的过去。
酒店走廊安静无声,铺着厚厚的地毯,吸收了我的脚步声。我拉着行李箱,走向电梯口,心情异乎寻常的平静。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解脱感和一种即将搅动风云的冰冷兴奋。
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早已静候在那里,车牌是极其低调的连号,却代表着一种无形的权势。车旁,站着一位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白手套、神情肃穆的中年司机,他是“烛龙”团队为我安排的临时管家兼司机,称呼我为“少爷”。
“少爷,车准备好了。接下来去哪里?”他为我拉开车门,姿态恭敬。
“去‘顶峰’。”我报出一个名字。那是本市最高档的公寓楼,顶层的复式公寓,是江家在本市的产业之一,也是我结束“考验”后的临时居所。
“是,少爷。”
车子平稳地驶出停车场,汇入城市的车流。窗外霓虹闪烁,夜景繁华。**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闭上眼睛,感受着这座城市夜晚的脉搏。我知道,此刻,在这繁华的表象之下,一场针对王氏集团的金融风暴,正在悄然酝酿,并以惊人的速度扩大。
我的手机开始频繁震动,不再是加密信息,而是来自各种号码的来电。有陆芊芊的,有岳父陆明远的,有岳母周丽娟的,还有几个显示为陆家亲戚的号码。
我直接设置了静音,一个都没接。
过了一会儿,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来自陆明远的短信,语气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居高临下,反而带着一种强压慌乱的客气:
【江诚,贤婿,看到短信速回电话。家里和你公司那边可能有些误会,需要当面沟通。芊芊年纪小不懂事,如果说了什么惹你生气的话,爸爸代她向你道歉。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呢?】
一家人?我嗤笑一声,关掉了短信界面。
好好谈?谈什么?谈我的肾该怎么切下来送给王逸辰吗?
紧接着,周丽娟的短信也发了过来,语气依旧尖刻,但明显色厉内荏:
【江诚!你别给脸不要脸!赶紧接电话!你以为搞这些小动作就能吓到我们陆家吗?我告诉你,王家不是那么好惹的!识相的就马上停手,回来给芊芊和我们道歉,否则后果自负!】
后果?我倒是很期待,你们能给我带来什么“后果”。
我将手机丢在一旁,不再理会。
车子驶入“顶峰”公寓的地下专属车库。电梯直达顶层。公寓是极简的装修风格,黑白灰的主色调,视野极佳,三百六十度落地窗,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这里早已有人打理妥当,一尘不染,冰箱里备满了新鲜的食材和名酒。
我放下简单的行李,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加冰。然后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静静伫立。
夜色深沉,城市依旧灯火通明。
但我知道,有些地方,已经乱了套。
此刻,王家别墅。
王浩焦躁地在书房里踱步,电话一个接一个,几乎被打爆。股价暴跌、合作伙伴倒戈、银行催债、媒体开始嗅到风声打来求证电话……坏消息如同雪片般飞来,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商业帝国,仿佛一夜之间就到了崩塌的边缘。
“查!给我查!到底是谁在搞我们王家!”他对着电话咆哮,额头上青筋暴起。
而医院的VIP病房里,王逸辰戴着呼吸机,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他还不知道外面已经天翻地覆。床边,王浩的妻子,也就是王逸辰的母亲,正握着儿子的手默默垂泪,不时看向窗外,眼神充满了忧虑。
陆家别墅,更是鸡飞狗跳。陆明远对着电话点头哈腰,试图挽回流失的客户和银行的信任。周丽娟则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边咒骂着“江诚那个白眼狼”,一边不停地给陆芊芊打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陆芊芊在酒店套房哭到几乎昏厥,手机早已没电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