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落,时砚终

青梧落,时砚终

孑然1983 著
  •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主角:裴衍陆时砚 更新时间:2025-11-11 22:52

古代言情小说《青梧落,时砚终》,是由作者“孑然1983”精心打造的,书中的关键角色是裴衍陆时砚,详情介绍:“**,您今天好奇怪。”阿翠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盯着我,“您刚刚……是不是在看那个小木匠?”……

最新章节(青梧落,时砚终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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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裴衍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我爹赶紧上前打圆场,“小女身子骨弱,让将军见笑了。来人,快扶**回房!”

    我被阿翠搀扶着,在经过庭院时,脚步顿了一下。

    陆时砚还站在那里,额角的血顺着脸颊滑落,在他那张过分干净的脸上,划出一道刺目的红痕。

    他也在看我。

    那眼神,像一把刀子,刮得我心口发慌。

    我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跟着阿翠快步离开。

    回到房间,铜镜里映出我额角可笑的伤口。

    阿翠一边帮我上药,一边絮絮叨叨。

    “**您也太不小心了!这要是留了疤可怎么办?裴将军的脸色好难看,他不会嫌弃您吧?”

    我没说话。

    嫌弃才好。

    最好是立刻就去我爹面前,退了这门婚事。

    额头上的痛感渐渐被冰凉的药膏取代,但那种叠加在自己痛苦之上的,属于另一个人的痛,却迟迟没有消散。

    我能感觉到,陆时砚的头,比我痛得更厉害。

    也是,我只是轻轻一撞,做做样子。

    可他呢?

    他一个正在干活的男人,毫无防备地遭受这一下,恐怕比我严重得多。

    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我心底蔓延开来。

    是愧疚吗?

    不,我告诉自己,这是他身为工具的价值。

    为了摆脱裴衍,这点代价,不算什么。

    “**,您今天好奇怪。”阿翠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盯着我,“您刚刚……是不是在看那个小木匠?”

    我心头一跳,“胡说什么,我只是随便看看。”

    “可奴婢觉得,您看他的眼神,不一样。”阿翠皱着眉,努力回想,“而且,您撞到头的时候,奴婢好像也看到他……他也捂着头。”

    我心里咯噔一下。

    阿翠虽然大大咧咧,但心思却很细。

    “你看错了。”我冷下脸,“一个下人,有什么好看的。以后不许再提他。”

    我刻意加重了“下人”两个字。

    既是说给阿翠听,也是在提醒我自己。

    我们是云泥之别,他只是我计划里的一颗棋子,用完就该丢掉。

    可我没想到,这颗“棋子”,有了自己的想法。

    第二天,我身上的“意外”没有再发生。

    我没有再感受到任何来路不明的痛楚。

    一天,两天,三天。

    陆时砚就像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样。

    我再也没有感受到那种诡异的连接。

    难道是我的错觉?那种痛感互换,只是巧合?

    这个念头让我莫名有些烦躁。

    我借口要给书房添置一个新的博古架,让阿翠去把府里的木匠都叫来。

    工匠们很快就来了,乌泱泱跪了一地。

    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陆时砚。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额角已经结了痂,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我注意到,他的双手戴上了一双厚厚的牛皮手套。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博古架的样式,我已经画好了。”我将图纸递给管家,“你们谁来做?”

    “**,小人来!”一个看起来很机灵的木匠立刻抢着说。

    管家正要应下,我却开口了。

    “你不行。”我指了指陆时砚,“就他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陆时砚身上。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丝毫被选中的欣喜,只有一片死寂。

    “回**,小人手笨,怕做不好**的精细活。”他拒绝了。

    我眯起眼睛。

    “我让你做,你就做。”我的语气不容置喙,“怎么,我的话,你敢不听?”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相府里谁不知道,我虽然看起来温和,但骨子里和我爹一样,说一不二。

    陆时砚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跪下领命。

    “是,小人遵命。”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我一眼。

    他戴着那双厚手套,开始量尺寸,刨木头。

    我坐在不远处的凉亭里,假装看书,余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他。

    他做事很认真,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

    只是,那双手套,让他显得有些笨拙。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在用这种方式,切断我们之间的联系。

    戴着手套,他就不会轻易被木屑扎到,不会被工具划伤。

    他安全了,我也就无法再利用他。

    这个认知让我非常不爽。

    我的棋子,竟然想跳出棋盘。

    “真是个小机灵鬼,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我心里冷笑。

    我放下书,朝他走了过去。

    “做得怎么样了?”我明知故问。

    他停下手中的活,躬身回话,“回**,才刚开始。”

    “把手套摘了。”我突然说。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

    “**,这木料毛刺多,不戴手套容易伤手。”他解释道。

    “我让你摘了。”我盯着他,“怎么,怕伤了你这双金贵的手?”

    我的话里带着刺。

    他沉默地看着我,那双黑潭似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是愤怒。

    他攥紧了拳头,手套发出咯吱的声响。

    我们对峙着,空气里充满了无声的硝烟。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他一言不发,缓缓地,摘下了那双牛皮手套。

    一双骨节分明、布满薄茧和旧伤痕的手,暴露在空气中。

    “这还差不多。”我满意地笑了,“好好干,干好了,有赏。”

    我转身离开,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掌控一切的感觉,真不错。

    可我没走多远,身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紧接着,一股剧痛从我的左脚脚背传来,痛得我几乎站不稳!

    我猛地回头,只见陆时...砚抱着左脚,痛苦地倒在地上。

    他旁边,一块沉重的方木,砸在他刚刚站立的位置。

    他竟然,用木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是在报复我!

    他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他不是任我摆布的木偶!

    剧痛让我眼前发黑,我扶着柱子,咬着牙,死死地瞪着他。

    他也正看着我,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可他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挑衅的、带着狠劲的笑。

    那笑容仿佛在说:沈**,这种滋味,好受吗?

    我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贱奴!他竟敢!

    “来人!”我怒吼道,“把他给我拖下去!掌嘴二十!”

    管家和家丁们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立刻冲上去,架起了陆时砚。

    陆时砚没有反抗,只是用那双黑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的左边脸颊,也传来**辣的痛。

    “啪!”

    第二下。

    我的右边脸颊,也痛了起来。

    我能感觉到,我的脸在迅速地红肿,痛得像是被火烧。

    而我面前的陆时砚,他承受着双倍的痛苦。

    一下是打在他脸上的,一下是……从我这里传过去的。

    他的嘴角已经溢出了血丝,脸颊高高肿起,可他依旧没有吭声,只是死死地看着我。

    那眼神里,没有求饶,没有畏惧,只有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我忽然意识到,我错了。

    我把他当成一颗可以随意拿捏的棋子。

    可我忘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他不是棋子,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个,比我狠得多的男人。

    二十下掌嘴结束,他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几乎站不稳。

    可他的脊梁,依旧挺得笔直。

    “**,还……继续吗?”管家颤声问道。

    我看着他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又摸了摸自己同样肿胀滚烫的脸颊,心里第一次,生出了一丝恐惧。

    这个男人,是个疯子。

    他根本不怕痛。

    或者说,他宁愿承受双倍的痛苦,也要拉着我一起下地狱。

    “把他……关进柴房,不准给吃的,也不准上药。”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我不能认输。

    在这场诡异的博弈里,谁先心软,谁就输了。

    陆时砚被拖了下去。

    我捂着自己**辣的脸,狼狈地跑回了房间。

    阿翠看到我的样子,吓得魂飞魄散。

    “**!您的脸怎么了!谁打您了!”

    “滚出去!”我失控地吼道。

    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任由两种痛楚在我的脸上交织肆虐。

    我恨陆时砚。

    也恨我自己。

    我为什么要招惹这么一个疯子!

    入夜,我饿得前胸贴后背。

    我知道,陆时砚也一样。

    他被关在柴房,没有东西吃。

    我的胃,也跟着一起抽搐,**着。

    我痛,他更痛。

    我饿,他更饿。

    这种感觉,就像我们两个被绑在了一起,互相折磨,谁也别想好过。

    我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真是栓Q了……”我低声咒骂了一句。

    再这样下去,不等我搅黄和裴衍的婚事,就先被这个陆时砚给折磨死了。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

    我走到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个脸颊红肿,嘴角甚至也有些破皮的自己,这都是拜陆时砚所赐。

    他那张倔强的脸,和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忽然意识到,硬碰硬,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是个烂命一条的贱奴,我却是金枝玉叶的相府千金。

    跟他玩命,我玩不起。

    既然硬的不行,那只能……来软的了。

    深夜,我避开所有人,悄悄溜进了厨房。

    我拿了两个馒头,和一瓶金疮药,朝着柴房走去。

    柴房的门从外面锁着,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声音。

    “陆时砚?”我压低声音,试探着叫了一声。

    里面没有回应。

    我心里一紧,他不会是……被打死了吧?

    如果他死了,我会怎么样?

    一起死吗?

    这个念头让我浑身一冷。

    我赶紧从门缝里朝里看。

    借着月光,我看到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

    他一动不动,像是没了呼吸。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陆时-砚!你别死!”我急了,用力地拍着门,“你听见没有!不准死!”

    就在我几乎要喊人来开门的时候,那个身影,动了一下。

    他缓缓地,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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