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妈妈再也回不来了。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贺宗良带着贺凛走了过来。
贺凛换上了便服，头发梳得油亮，脸上带着宿醉后的疲惫和不耐烦。
“爸，道什么歉，一个护工的老婆而已。”
他的声音不大，但我听得清清楚楚。
贺宗良瞪了他一眼。
“闭嘴。”
他们走到我面前。
贺宗良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小戚，我带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来给你道个歉。”
他推了一下贺凛。
贺凛不情不愿地鞠了个躬，幅度小到几乎看不见。
“对不起。”
他说的毫无诚意，眼睛看着天花板。
“昨天是我状态不好，让你老婆……”
“贺凛！”
贺宗良厉声打断他。
然后转向我，笑容更深了。
“小戚，你看，他也认识到错误了。”
“年轻人嘛，总会犯错，我们做长辈的要给机会。”
“那三十万，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看着眼前这对父子。
一个嚣张跋扈，一个笑里藏刀。
他们根本不是来道歉的。
他们是来确认我是否已经被驯服。
我缓缓站起身，盯着贺凛的眼睛。
“你昨晚，睡得好吗？”
贺凛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
“关你屁事。”
“拿了钱就赶紧滚，别在这碍眼。”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看得他心里发毛。
“你看什么看？一个臭护工，还想翻天不成？”
贺宗良拉住他，对我说道。
“小戚，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协议我已经让律师拟好了，你随时可以来签。”
“签了字，钱马上到账。”
“你女儿那边，我也会跟学校打招呼，让她安心上学。”
我点了点头。
“好。”
贺宗良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就对了嘛，人要向前看。”
“我们走。”
他们转身离开。
裴冉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走到我身边。
“戚哥，你想通了就好。”
“跟院长作对没好处的。”
“其实贺医生人不错的，就是爱玩了点。”
她一边说，一边帮我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领。
动作亲昵又自然。
“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来找我。”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真的在为我着想。
我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