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哲，人生终极理想是瘫成一张饼，和沙发共度余生。可惜，我那帮戏精亲戚，
总爱在我耳边上演年度苦情**戏。直到那天，饭桌上，我大姨唾沫横飞地教训我时，
我脑子里突然“叮”的一声。【这废物外甥，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哪像我家宝宝，呵，
就算欠了二十万赌债也是人中龙凤！】我，姜哲，一个平平无奇的咸鱼，
突然解锁了超能力——读心术。从此，世界在我耳边开了一场永不落幕的吐槽大会。
为了能睡个好觉，我被迫从沙发上爬起来，拿起“专治各种不服”的剧本。不装了，摊牌了，
今天谁也别想在我面前演。这是一个咸鱼，为了重获安宁，被迫手撕全世界伪君子的，
搞笑又暴力的实战记录。1饭桌上的灯，惨白惨白的。照得我大姨刘芳那张涂了三层粉的脸，
像刚出土的文物。“小哲啊，不是大姨说你。”她夹了一筷子芹菜，力道大得像要掐死谁。
“二十五了，没个正经工作，天天在家躺着，像什么样子？”我妈在旁边赔笑，给我使眼色。
那意思是，忍忍，让她说两句，说完这顿饭就过去了。我爸埋头扒饭，假装自己是个聋子。
这招他练了三十年，炉火纯青。我表弟，刘芳的宝贝儿子陈浩，坐我对面玩手机。
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我眼皮都懒得抬。正准备用“嗯嗯啊啊哦哦”大法应付过去。突然，
一个尖利的女声在我脑子里炸开。【看他那副死鱼样！活该一辈子没出息！哪像我儿子，
就算在外面欠了点钱，那也是为了做大事！这废物，连欠钱的资格都没有！】我猛地一抬头。
大姨刘芳还在苦口婆心地说：“人啊，得有上进心，你看看你弟……”声音一模一样。
一个是从她嘴里出来的。一个，是直接在我脑子里响的。我有点懵。幻听了？
最近熬夜看片太凶了？“你弟陈浩，最近又谈了个大项目，过两天就要跟王总吃饭了。
”刘芳的下巴扬得能戳到天花板。我看向陈浩。他头都没抬，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划拉。
另一个声音，年轻又烦躁，在我脑中响起。【烦死了，又提这事。什么狗屁王总，
不就是个放贷的。再催我还钱，老子就跑路。妈的，这月的分期还没着落呢。
】我手里的筷子，“啪”一声掉在桌上。全家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怎么了小哲？
大姨说的话，你不爱听了？”刘芳的眼睛眯了起来，像两把准备发射的刀子。【小兔崽子，
还敢给老娘甩脸子？今天非得把你钉在耻辱柱上！】我脑仁嗡嗡作响。这些声音，太真实了。
不是幻觉。我好像……能听见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我妈赶紧打圆场：“孩子吃饭不小心，
芳姐你别在意。”她心里想的是：【哎，又来了，这张破嘴就不能消停会儿吗？
儿子也真是的，顶一句会死啊？】我爸还在扒饭，一声不吭。心里却在咆哮：【吵吵吵！
一天到晚就知道吵！还让不让人吃饭了！老子这个月奖金又扣了五百！烦死了！
】我感觉自己像个信号接收塔。一瞬间，所有人的负面情绪、虚伪算计，全灌进了我的脑子。
吵得我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小哲，你得学学你弟。”刘芳还在输出，完全没意识到，
她的内心已经被我现场直播了。“虽然他上次创业失败了，但人家有那个胆量！
失败是成功之母嘛！”【呵，要不是这废物上次搅局，我儿子能亏那么多？
这笔账老娘记着呢！今天就是来讨债的！】我猛地想起来了。
陈浩上次那个所谓的“创业项目”，是个典型的传销骗局。我劝了一句，
结果被他们全家当成了嫉妒。现在，锅甩我头上了。“创业失败？”我终于开口了，
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大姨，你是说那个‘生命能量磁化水’项目吗？
”刘芳的脸色僵了一下。我继续说：“就是那个号称能包治百病，结果被工商局定性为诈骗，
罚了二十万的项目？”陈浩玩手机的手停了。他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我。【操！
这**提这干嘛！他怎么知道罚了二十万？】“你胡说什么！”刘芳一拍桌子，
声音陡然拔高。“那是商业调整！你懂什么！”【完了完了，这小王八蛋怎么知道的！
这事我连他姨夫都没告诉！】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可笑。原来，这就是我的亲人。
嘴上一套，心里一套。演得**累。我弯腰，捡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在碗边敲了敲。“哦，
商业调整啊。”我笑了笑，“我还以为是陈浩在澳门输了钱，拿这个项目当幌子，
骗了你二十万去还赌债呢。”一瞬间。整个饭桌，死一样的寂静。2刘芳的脸，
从惨白变成了猪肝色。她嘴唇哆嗦着，指着我，半天没说出一个字。【他怎么知道的？
他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事只有我和陈浩知道！难道这小子调查我？
】陈浩“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椅子腿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姜哲！
**血口喷人！”他心里却在疯狂尖叫：【**！**！他真的知道！
是那个债主跟他说的？不可能啊！妈的，这下完蛋了！】我爸终于不装聋了，
抬头呵斥我：“姜哲！怎么跟你大姨和你弟说话的！道歉！
”他心里想的是：【这臭小子今天吃错药了？虽然说的是实话……但也不能当面说啊！
这下怎么收场？】我妈也急了，使劲拽我的胳膊。“快给你大姨道歉！胡说八道什么呢！
”她的心声充满焦虑：【我的天，这孩子疯了！刘芳这个泼妇肯定要闹翻天了！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道歉？为什么要道歉？因为我戳破了他们的谎言？
我慢悠悠地站起来，个子比陈浩高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血口喷人？”我问，
“那你要不要我把那个放贷的王总的电话报出来？或者，
聊聊你在‘皇家一号’会所办的那张会员卡？”陈浩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他连皇家一号都知道？那是我的秘密据点！他到底是谁？】刘芳彻底慌了。
她内心的尖叫，几乎要刺穿我的耳膜。【不能让他再说下去了！绝对不能！
这要是让他姨夫知道了，非打死我们娘俩不可！】“够了！”刘芳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她一把抓起桌上的杯子，朝我砸了过来。“你这个没教养的废物！我们好心来看你，
你居然敢污蔑我们！”杯子里的茶水泼了我一身。滚烫。黏腻。我没躲。
我妈“啊”地叫了一声，赶紧拿纸巾给我擦。我爸也站起来了，指着刘芳：“刘芳！
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疯婆子！居然动手！欺人太甚！】场面乱成一锅粥。而我，
站在混乱的中心，脑子却异常地清醒。我看着刘芳那张因为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
看着陈浩那副色厉内荏的怂样。看着我爸妈那焦头烂额的样子。我突然觉得，没意思。
真的没意思。过去二十多年，我一直活在这种虚伪的亲情里。他们用“为你好”当借口，
行使着贬低、控制、索取的权利。我一直以为，忍忍就过去了。家和万事兴嘛。
可现在我才明白。这根本不是家。这是个舞台。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卖力地表演。而我，
不想再当观众了。“大姨。”我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你砸我杯子，是想让我闭嘴吗？
”刘芳被我的眼神看得有点发毛。【这小子今天眼神不对劲，怎么跟要吃人似的。
】“我告诉你。”我往前走了一步，逼近她。“你和你宝贝儿子干的那些破事，我一清二楚。
”“包括你挪用你老公公司公款五万块钱，给你儿子买最新款游戏机的事。”“也包括，
你偷偷把你婆婆留给你的金镯子，拿去当铺当了三万块，给你儿子还网贷的事。
”我每说一句，刘芳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她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像是被人抽走了魂。她旁边的姨夫，我的老实人姨夫，一直没说话。此刻，
他的眼睛慢慢瞪大了。他的心声，像打雷一样在我脑子里响起。【什么？公款？金镯子？
我妈留给她的金镯z……】“刘芳！”姨夫的声音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刘芳的身体晃了晃，差点瘫倒在地。完了。
这是她心里唯一的念头。我看着这场闹剧，心里没有报复的**。只有一种解脱。
一种把脓包彻底挤破的解脱。我对目瞪口呆的父母说：“爸，妈，我出去住。”“这个家，
太吵了。”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背后，是世界大战爆发的轰鸣。我第一次觉得，
安静，真好。3我在外面找了个便宜的单间。一个月八百，押一付三。交完钱，
我兜里比脸还干净。父母打了无数个电话，我一个没接。他们心里的想法，
无非是“这孩子太冲动”、“家丑不可外扬”、“回来服个软就没事了”。我听够了。
问题是，没钱怎么活？总不能饿死吧。我躺在硬板床上，思考人生。这个读心术，
除了能让我认清亲戚的嘴脸，还有什么用？当侦探？好像得考证。去**？
我连麻将都不会打。去当心理医生？怕不是要把病人逼疯。正发愁呢，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我随手接了。“喂，是姜哲先生吗？”一个客气的男声。
“我是‘家和万事兴’调解栏目组的编导，我姓周。”我愣了：“你们找我？”“是的，
您的母亲给我们打了电话，说您和家里有点误会……”我妈居然把这事捅到电视台去了？
我气得差点把手机捏碎。她心里怎么想的？【电视台的人一出面，给他点压力，
他就知道错了。小孩子嘛，要面子，吓唬吓唬就好了。】好，好得很。
居然想利用舆论来压我。我正要挂电话，周编导又说：“姜先生，是这样的，
我们节目有个规矩，为了表示诚意，我们会给求助方，也就是您，
提供一笔三千元的‘和解基金’，无论最终是否和解成功，这笔钱都归您。”三千块？
我眼睛亮了。这可是我一个月的房租加伙食费。【这个愣头青，一看就没社会经验。
给他点小钱，把他骗到演播室。他家里那点破事，绝对是收视率爆点！
到时候再让他妈一哭二闹，节目效果直接拉满。】周编导的心声，清晰地传进我脑子。
原来是打这个算盘。把我当猴耍，赚收视率？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行啊。你想看戏，
我就给你唱一出大的。看谁耍谁。“好，我同意。”我说。“太好了！
”周编导的声音透着兴奋，“那我们约个时间……”“别急。”我打断他。“我有两个条件。
”“第一，除了我妈，我大姨刘芳和表弟陈浩，也必须到场。”“第二，必须现场直播。
”电话那头沉默了。周编导的心声在飞速盘算：【这小子想干嘛？把事情闹大？
不过……人越多，冲突越激烈，收视率越高！直播？风险大，但收益也大！干了！
】“没问题！”周编导一口答应下来。“姜先生，您真是个爽快人！”呵。等直播结束，
你就知道我有多“爽快”了。三天后，电视台演播室。灯光刺眼，台下坐着几十个观众。我，
我妈，我爸，还有被我妈硬拉来的刘芳一家，坐在嘉宾席上。主持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叫李姐，一脸知心大姐姐的表情。节目开始了。李姐先是声情并茂地介绍了我家的“困境”。
“一个迷途的羔羊，一个破碎的家庭，今天，我们能否用爱，来感化他，
让他重回家庭的港湾呢？”观众席上发出一阵唏嘘。我妈开始哭了。眼泪说来就来，
演技堪比影后。“小哲，你快回来吧，妈知道错了，妈不该逼你……”【这死孩子，
真让我在全国人民面前丢脸！等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不把你零花钱全扣了我就不姓王！
】刘芳也开始帮腔。她一脸悲痛，好像我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赌徒。“小哲啊，
都是大姨不好，那天话说重了。但大姨也是为你好啊！你怎么能离家出走，
让你爸妈这么伤心呢？”【哼，小畜生，今天让你在全国观众面前社死！
看你以后还怎么做人！等节目一播，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不孝子！】陈浩坐在旁边，
低着头玩手机。【真无聊。要不是妈说上电视给一千块钱，我才不来。那个**姜哲，
最好别惹我，不然老子当场揍他。】主持人李姐适时地把话筒递给我。“姜哲，你看，
妈妈和大姨都这么爱护你，你有什么想对他们说的吗？”她的心声里充满了期待：【快！
快顶嘴！快爆发！收视率就靠你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摄像机对准了我的脸。
我知道，他们想看我忏悔，或者暴怒。他们想看一出家庭伦理的狗血剧。我拿起话筒，
清了清嗓子。然后，我笑了。“大家好，我叫姜哲。”“今天来这里，不是为了和解。
”“而是为了——公开讨债。”全场哗然。主持人李姐的笑，僵在脸上。
4主持人的职业素养让她在一秒钟后反应过来。“讨债？小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家人，
哪有什么债呢？”她心里却乐开了花：【爆点！绝对的爆点！导播，快给特写！】我没理她，
目光直直地射向刘芳。“大姨，三天前在饭桌上，我说的那些话，你还记得吗？
”刘芳的脸又开始发白。她强装镇定：“你……你胡说八道的话，我早忘了！
”【这小王八蛋想干什么？他想在电视上把那些事都说出来？不行，绝对不行！】“忘了？
”我冷笑一声，“那我帮你回忆一下。”“陈浩，你表哥我，两年前，
是不是借给你五万块钱？”陈浩猛地抬头，眼神像刀子。“你放屁！谁借你钱了！”【操！
他怎么提这事！不是说好了这钱不用还了吗？】“哦？不用还？
”我像是能听见他的心声一样，直接说了出来。“当初你是怎么说的？‘哥，
我这项目就差五万启动资金，等赚了钱，十倍还你！’。这五万块，是我辛辛苦苦打工攒的，
我二话不说转给了你。”“结果呢？你的‘生命能量磁化水’，就是个骗局。我的钱，
也打了水漂。”我妈急了，想来抢我的话筒。“小哲，别说了！都是一家人！
”【哎呀我的妈呀，这孩子要把天捅破了！家丑啊！】我侧身躲开。“一家人，
就可以欠债不还吗？”我转向主持人，“李姐，法律上，有这条规定吗？”主持人愣住了，
下意识地摇头：“没有……”【这小子，脑子转得挺快啊，居然知道拉我下水。
】“这就对了。”我拿出手机，点开一张截图，对着镜头。“这是当初的转账记录，收款人，
陈浩。金额，五万整。上面清清楚楚。”“陈浩，你现在，当着全国观众的面，承认不承认，
你欠我这笔钱？”陈浩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在无数摄像机和观众的注视下，他哑口无言。
他心里想骂人，但嘴巴张不开。因为证据就摆在那里。刘芳坐不住了，
尖叫起来：“那又怎么样！你是他哥，帮他一下怎么了！你至于为了这点钱，
闹到电视上来吗？你还有没有良心！”她开始撒泼，这是她的惯用伎俩。【对，
就说他没良心！道德绑架他！看他还敢怎么样！】“良心？”我笑了。“大姨，
你跟我谈良心？”“你挪用姨夫公司五万块公款，给你儿子买游戏机的时候，你的良心呢？
”“你偷当婆婆的金镯子，给你儿子还网贷的时候，你的良心呢？”“你怂恿他搞传销，
骗我五万块钱的时候，你的良心呢？”我的声音不大，但通过话筒，传遍了整个演播室。
字字诛心。刘芳像是被雷劈中一样，瘫在椅子上，说不出话。她旁边的姨夫，
脸色已经黑得能滴出水来。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捏成了拳头，青筋暴起。观众席上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交头接耳，对着刘芳一家指指点点。【我的天，这家人也太极品了吧？
】【儿子堵伯欠债，当妈的偷家里的钱去还？】【还骗外甥的钱，太不是东西了！
】我听着这些心声，心里毫无波澜。这只是开胃菜。我看向主持人李姐，她已经完全懵了。
节目走向，彻底失控。她心里的想法乱成一团：【收视率……收视率肯定爆了！
但是……这节目还能播出去吗？台长会不会杀了我？】“各位，这只是其中一笔债。
”我举起手机，继续说。“接下来，我们来算算第二笔。”“这笔债的主人，是我大姨夫。
”一直沉默的姨夫，猛地抬起了头。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姨夫，你知道吗？
”“你最信任的副总，张德利，过去三年，利用职务之便，吃了多少回扣吗？
”“你公司去年那个亏损了三百万的城南项目，其实是个稳赚不配的好项目。亏损的钱，
一半进了张德利的口袋，另一半……”我顿了顿，目光转向抖成筛糠的陈浩。
“进了你宝贝儿子的堵伯账户里。”轰！姨夫的脑子，炸了。5姨夫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狮子。他死死地盯着陈浩，眼睛里全是血丝。“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的声音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陈浩吓得魂飞魄散，
连连摆手：“爸，你别听他胡说！他污蔑我！他疯了！”【完了！全完了！
张叔叔怎么会把他卖了！不可能！姜哲这个**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他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监控！】刘芳也反应过来，扑上去抱住姨夫的腿，嚎啕大哭。“老张！
你别信他的！他是嫉妒我们家浩浩有出息，故意挑拨离间啊！”【一定要稳住！
绝对不能承认！打死都不能承认！】演播室里乱成一团。导播大概是疯了，不仅没切断信号，
反而给了姨夫一个愤怒的特写。主持人李姐已经放弃了控场，躲在角落里，
心惊胆战地看着这一切。【打起来！快打起来！这期节目要封神了！
】我冷眼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丑态。真可悲。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演。“姨夫，你不信我，
总该信证据吧？”我点开手机里的一个录音文件。这是我前两天，利用读心术，
找到那位张副总，稍微“聊了聊”之后，他主动录下的“忏悔”。“……张总，我对不起你！
都是陈浩，是他求我，说手头紧，借点钱周转一下。我鬼迷心窍，
才在城南项目上做了手脚……”张副总那充满悔恨的声音，通过话筒，清晰地传了出来。
录音一放，刘芳的哭声戛然而止。陈浩的脸，瞬间没了人色。姨夫像一尊雕像，愣在原地。
几秒钟后，他猛地推开刘芳，一个箭步冲到陈浩面前，抡圆了胳膊，
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他脸上。“啪！”清脆响亮。“我打死你这个孽子！”姨夫双眼赤红，
像疯了一样，对着陈浩拳打脚踢。陈浩被打得嗷嗷叫，抱头鼠窜。刘芳在一旁尖叫着拉架，
却被姨夫一脚踹开。现场的保安冲上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姨夫拉开。此时的陈浩，
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像个猪头。姨夫被两个保安架着，还在疯狂挣扎。
他没有看自己的老婆儿子，而是转向我。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一辈子老实本分，此刻，
眼眶里竟然含着泪。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小哲……谢谢你。”说完这句，
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下来。节目被紧急叫停。直播信号被掐断。但我知道，
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全国观众都看到了。我爸妈坐在我旁边，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
他们已经被这惊天大瓜砸晕了。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恐惧。好像我是个怪物。
我不在乎。我站起身，走到主持人李姐面前。她看着我，像在看一个魔鬼。“三千块，
‘和解基金’。”我说。她哆哆嗦嗦地从包里拿出钱包，数了三十张红票子给我。
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我接过钱，揣进兜里。然后，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中，
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演播室。走出电视台大门，阳光有点刺眼。我眯了眯眼，感觉浑身轻松。
亲情这玩意儿，有血缘，未必有情。撕破了脸，也好。至少，不用再忍受那些虚伪的噪音了。
我的手机响了。是姨夫打来的。“小哲，你在哪？”他的声音很疲惫。
“我想……再跟你聊聊。”6我和姨夫约在一家茶馆。他看起来老了十岁。眼袋耷拉着，
头发也乱糟糟的。他给我倒了杯茶，推过来。“小哲，今天的事……谢谢你。
”他第二次说谢谢。我没说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苦的。“我……我准备跟刘芳离婚。
”他声音很低。“这些年，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幸福的男人。有个贤惠的老婆，
一个虽然不成器但还算听话的儿子。”“今天我才知道，我就是个笑话。”“一个天大的，
被蒙在鼓里三十年的，冤大头。”他的心声充满了痛苦和自嘲。
【三十年啊……我辛辛苦苦赚钱养家，养出来的，就是这么两个东西？一个偷家贼，
一个小赌棍？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姨夫，这不关我的事。”我放下茶杯，声音很平淡。
“我只是拿回我的五万块钱。”他愣了一下，随即苦笑。“对，你的五万块钱。
”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推到我面前。“这里是十万。五万是本金，
另外五万，是你告诉姨夫真相的，谢礼。”我看着那个信封，没动。我能听到他心里的想法。
【这孩子，是个狠角色。不能得罪，只能拉拢。他能查出张德利，就能查出公司里其他蛀虫。
以后……也许还能用得上。】看，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现实。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