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这些事情,我感觉心里堵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一半。
我不是在报复,我只是在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包括我的钱,我的房子,还有我的尊严。
张瀚离开后,管家李昂走了进来。
“陈女士,有位自称是您旧友的先生,想要见您。他说他叫林振声。”
林振声?
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记忆的闸门。
那是我大学时的同事,也是我先生最好的朋友。当年我们三个,是外语系最出名的“铁三角”。
我退休后,为了“照顾家庭”,几乎断了和所有旧友的联系。算起来,我们已经有快二十年没见了。
“请他进来。”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气地颤抖。
很快,一个头发同样花白,但精神矍铄,戴着金丝边眼镜,一身儒雅气质的老者,在李昂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看到我的瞬间,林振声愣住了。
他扶了扶眼镜,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陈……陈兰?”他试探着叫我的名字。
“振声,是我。”我对他笑了笑。
“天哪!真的是你!”林振声快步走过来,激动地握住我的手,“我……我前两天在网上看到那个新闻,那个什么‘神仙奶奶’,会说好几国语言,舌战不孝子孙……我当时就觉得那个声音特别像你!我托了好多关系才打听到你在这儿!陈兰,这些年……你到底去哪儿了?我们都以为你……”
他没有说下去,但眼眶已经红了。
我们这些老朋友,都以为我为了儿子,彻底放弃了自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消失在了人海里。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坐下。
故人相见,分外感慨。
我们聊起了过去,聊起了那些早已逝去的青春岁月。
林振声告诉我,他现在是北大外语学院的院长,这些年,他一直为外语系的没落而痛心。
“现在的年轻人,都想着学商科,学计算机,愿意静下心来搞语言研究的,越来越少了。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快后继无人了。”他叹了口气。
聊着聊着,他突然话锋一转,表情严肃地看着我。
“陈兰,说正事。你儿子姜伟,今天上午跑到我们学院来找我了。”
我眉毛一挑:“找你?”
“对。”林振声点了点头,“他找不到你,大概是想到了我们这层关系,想让我帮忙联系你,劝你回家。他那个态度……唉!”
林振声摇了摇头,一脸的失望。
“他跟我说,你就是年纪大了,有点糊涂,爱耍小孩子脾气。让我跟你说,别闹了,家里不能没有你。从头到尾,没有一句道歉,没有一句反省。反而一直在抱怨,说你让他和他老婆在家里没法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