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怕黑。
小时候,有一次父母带着闻筱去旅游,把她一个人反锁在家里,偏偏那天晚上别墅区大面积停电,她在无尽的黑暗和恐惧中哭喊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佣人才发现,从那以后,她就对密闭的黑暗空间产生了极度的恐惧。
这件事,她只告诉过裴骁南。
有一次别墅临时检修电路停电,她吓得瑟瑟发抖,是他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安抚:“别怕,有我在,以后不用怕。”
可如今,他却用她最深的恐惧,来逼迫她向伤害她、盗用她心血的女人低头?
闻矜被佣人半请半强迫地带进了那间没有窗户的禁闭室。
门被关上的瞬间,无边的黑暗和恐惧如同潮水般将她吞没!
她浑身发抖,蜷缩在冰冷的墙角,牙齿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求饶的声音。
极致的恐惧让她控制不住地用指甲狠狠抓挠着自己的手臂,留下一道道血痕,仿佛只有肉体上的疼痛,才能稍微缓解内心的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更久,禁闭室的门终于被打开。
裴骁南逆光站在门口,看着蜷缩在角落的闻矜,他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快的心疼,但很快便被更深的复杂情绪所取代。
他走上前,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回到卧室,拿出药箱,动作轻柔地给她手臂上的伤口上药。
“现在,愿意发了吗?”他低声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闻矜抬起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忽然笑了,那笑容破碎而凄凉:“如果我还是不愿意呢?”
裴骁南给她上药的动作顿住了,他抬眸看她,眼神深沉如海,没有说话,但那无声的压力却比任何言语都更让人窒息。
闻矜的心,在那片沉寂中,彻底死了。
“好。”她听到自己平静得可怕的声音,“我发。”
裴骁南似乎松了口气,他将自己的手机再次递给她:“我看着你发。”
闻矜接过手机,手指颤抖着,点开了微博。
就在她准备打字的时候,助理再次匆匆敲门进来:“裴总,姜小姐在家看到网上的言论,情绪崩溃,哭着哭着晕过去了!”
裴骁南脸色一变,立刻站起身,对闻矜丢下一句:“我先过去看看弥月,你记得澄清。”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跟着助理快步离开了。
闻矜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扯了扯唇。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闻父打来的。
“离婚手续已经办妥了,裴家那边很痛快。你说你……唉,失去了裴骁南这么好的老公,以后有你后悔的!我们闻家的脸真是……”
闻矜面无表情地听着,不等他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动作利落地将父母、妹妹所有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删除。
她走进衣帽间,拿出一个行李箱,开始默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收拾好行李,她拖着箱子走到厨房,打开了燃气灶,然后,将一张点燃的纸扔在了客厅昂贵的羊毛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