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发现妻子身中二十七刀,刀柄却只有丈夫一人的指纹。丈夫嘶吼着“我真没杀她”时,
戏界面找到了隐藏文件夹——里面是妻子整理的365次家暴录音和一行血字:“恭喜通关,
下一个副本是死刑。”---1红光,呜哇呜哇,撕裂了凌晨三点海棠苑七号楼的寂静。
警车疾驰而来,堵死了单元门。刑警队长老陈带着人上楼,皮鞋踩在满是污渍的水泥台阶上,
发出空洞的回响。302的防盗门虚掩着,留出一条昏黑的缝,像某种不祥之物的窥视。
技术中队的老周已经在里面了,戴着口罩,手套,脚套,全副武装。他看见老陈,
只是抬了抬下巴,眼神凝重。“里面,”老周的声音隔着口罩闷闷的,“自己看吧。
”老陈吸了口气,推开那扇沉重的、漆皮剥落的防盗门。
更浓烈的血腥味混着劣质空气清新剂的刺鼻柠檬香,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客厅一片狼藉。
吃剩的泡面盒、揉成团的零食包装袋、东倒西歪的啤酒罐,几乎铺满了整个地面。
一张油腻的茶几上,摊着几本封面花哨的游戏杂志,旁边是烟灰缸,里面塞满了烟蒂。而血。
大量的血。从客厅中央,那片勉强清理出来的、铺着一块廉价化纤地毯的区域,
呈喷射状、抛洒状、滴落状,蔓延开来。墙壁上,沙发上,
甚至那台笨重的老旧电视机屏幕上,都溅上了暗红色的、已经半凝固的斑点。死者,苏晴,
就仰面躺在那块地毯上。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棉质睡裙,裙摆被血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
勾勒出消瘦的轮廓。她的脸朝着天花板,眼睛空洞地睁着,瞳孔里映不出顶灯惨白的光。
嘴巴微微张着,像是凝固了一声来不及呼出的叹息。伤口。主要集中在胸腹部。不是一刀,
两刀。是密密麻麻,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的二十七刀。皮肉翻卷,血液几乎流尽,
让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瘆人的蜡黄色。老陈蹲下身,隔着一段距离仔细观察。
创口边缘收缩不明显,生活反应……他皱紧眉头。这疯狂的刀数,
这喷溅的血迹模式……“过度杀戮。”老周在他身后低声说,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冷静,
但尾音还是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情绪极度激动,或者……纯粹的仇恨。
”老陈的目光扫过现场。一把沾染了大量血迹、形状狰狞的厨房用尖刀,
被随意丢弃在尸体脚边。刀柄是那种常见的、带有防滑波纹的黑色塑料材质。“凶器。
初步判断是死者家中的,厨房少了一套刀具中的主厨刀。”老周补充。
初步的现场勘查报告很快汇总过来。门窗完好,无强行侵入痕迹。
室内财物无明显翻动——虽然乱,但那是一种长期生活形成的、固有的乱。
客厅的搏斗痕迹……不,与其说是搏斗,不如说是单方面的施暴,
以及受害者可能有过短暂的、无力的躲闪。所有的线索,像无数条被无形磁石吸引的铁屑,
齐刷刷地指向同一个人——死者的丈夫,李哲。他是在隔壁卧室被发现的。
当时他瘫坐在电脑桌前的人体工学椅上,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眼神涣散,满身酒气,
衣服前襟也沾染了少量喷溅状的血点。面对破门而入的警察,他先是茫然,
然后像是突然被针扎了一样跳起来,试图冲向客厅,被民警死死按住。“小晴!小晴怎么了?
你们让我看看她!”他嘶吼着,声音因为酒精和激动而扭曲。此刻,
在临时设置为询问点的楼下物业办公室,李哲的表演还在继续。他双手被铐在椅子上,
身体前倾,涕泪横流,一遍遍地重复,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风箱:“我没有!警察同志,
你们要相信我!我怎么可能杀小晴?我爱她啊!我昨晚喝多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醒来她就……她就……”老陈靠在门框上,冷冷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头发油腻,眼袋浮肿,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青白。身材不算健壮,甚至有些虚胖。
但老陈见过太多罪犯,知道疯狂起来,瘦弱的人也能爆发出可怕的力量。“你不知道?
”老陈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你衣服上的血是哪来的?刀柄上只有你一个人的指纹,
你怎么解释?”李哲像是被这句话烫了一下,猛地抬起头,眼球布满血丝:“指纹?
我……我昨天是做过饭!对,我切过肉!那刀我用过!但我没用它杀小晴!我没有!
”“二十七刀。”老陈慢慢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妻子,身中二十七刀。
你说你爱她?”李哲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无法承受这个数字的重量。他张着嘴,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最终化为一声崩溃的嚎叫:“我不知道!我喝断片了!
我真没杀她!你们不能冤枉我!!”2审讯室的强光灯打在李哲脸上,
把他脸上的油光和不断滚落的汗珠照得清清楚楚。他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双手被铐在身前,
不安地扭动着。老陈和搭档小马坐在他对面。小马负责记录,老陈则负责提问。“李哲,
再说一遍,昨晚八点到今天凌晨三点,你在哪里,在做什么?”“我……我在家。
”李哲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躲闪,“打游戏。《神域》,对,就是《神域》。
我一直打到……打到大概凌晨一点?可能两点?我记不清了。”“一个人?”“是,一个人。
”“苏晴在做什么?”“她……她在卧室吧。可能睡了。我们……我们之前有点小矛盾。
”李哲的声音低了下去。“矛盾?”老陈捕捉到这个词,“什么矛盾?
”“就是……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李哲试图含糊其辞,“她嫌我玩游戏时间太长,
不管家里……”“只是这样?”老陈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现场照片,推到李哲面前。
那是苏晴尸体手臂的特写,除了新鲜的致命伤,
还能看到一些已经愈合、呈现淡粉色的旧疤痕。“这些旧伤,怎么解释?
”李哲的瞳孔猛地一缩,脸色更白了:“那……那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
或者……或者是以前工作的时候碰的!对,她以前在餐馆打工,
容易磕碰……”“法医初步检查,那些旧伤的形态,不符合意外磕碰的特征。
”老陈的声音冷硬,“更像是人为造成的软组织挫伤和抓痕。而且,
我们调取了你们小区近一年的监控记录,还有派出所的接警记录。
”老陈又推过去几张打印出来的监控截图。有些是楼道里的,有些是小区路口的。
画面不算清晰,但能辨认出是李哲和苏晴。时间大多是深夜。
李哲要么是粗暴地拽着苏晴的胳膊,要么是指着她大声呵斥,甚至有一次,在楼道拐角,
他扬起了手,虽然画面被遮挡,但那动作的意图很明显。“去年十一月三号,
晚上十一点左右,你们楼下的邻居报警,说听到302有激烈的争吵和摔东西的声音,
还有女人的哭喊。民警出警后,苏晴开的门,她当时头发凌乱,眼角发青,
却对民警说只是夫妻吵架,自己不小心撞到了门框。你当时满身酒气坐在沙发上,
也是这么说的。”老陈盯着李哲,“需要我把当时的执法记录仪录像找出来给你看看吗?
”李汗顺着李哲的鬓角流下来,他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她……她胡说!
那次是她先动手的!她挠我!你看!”他猛地撸起自己的袖子,
手臂上确实有几道浅浅的、早已愈合的白色抓痕。“我那是正当防卫!轻轻的推了她一下,
她自己没站稳!”“正当防卫?”小马忍不住插话,声音里带着讥讽,
“防卫到把她眼角打青?”李哲像是被噎住了,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他低下头,
双手死死地攥在一起,指节发白。“所以,”老陈总结道,“你有长期家暴史,有作案动机。
昨晚你们再次发生争执,你酒后失控,用家里的刀对苏晴连刺二十七刀。现场门窗完好,
排除外人入侵。凶器上只有你的指纹。你衣服上有死者的喷溅血迹。李哲,证据链很完整。
”“不!不是的!”李哲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是绝望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固执。“我没有杀她!
我是打了她……我承认我有时候控制不住脾气……但我从来没想过要杀她!我不敢!
我也不会!二十七刀……那不是**的!是有人陷害我!对!肯定是有人陷害我!
”“谁陷害你?怎么陷害?”老陈问。“我……我不知道!”李哲的眼神涣散,
显然他自己也无法自圆其说,“也许……也许是小偷?或者……或者是她的那个同事!
那个姓王的!他一直对小晴有意思!肯定是他!”老陈和小马对视一眼,
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判断——胡言乱语,负隅顽抗。
3李哲提到的那个“姓王的”同事,王海,很快被传唤到了分局。
他是个看起来有些拘谨的年轻男人,戴着黑框眼镜,听到苏晴的死讯,脸色瞬间惨白,
眼神里是真实的震惊和悲伤。“我和苏姐……就是普通同事。”王海坐在询问室里,
双手紧张地搓着膝盖,“她人很好,很温柔,就是……就是看起来总是不太开心。
我们有时候会一起吐槽一下工作,吃个午饭,仅此而已。”他苦笑了一下,
“李哲……他来找过苏姐几次,在公司楼下。有一次,他当着很多人的面,
骂苏姐……骂得很难听,说她和我不清不楚。天地良心,我和苏姐之间什么都没有!
那次之后,苏姐就刻意和我保持距离了。”“昨天下午五点到晚上十二点,你在哪里?
”小马例行公事地问。“我在公司加班,有几个同事可以作证。
然后大概九点多和同事一起吃了宵夜,十一点左右回到家,小区监控应该能拍到。
”王海回答得很流畅,眼神坦荡。他的不在场证明很快被核实,确凿无误。
这条李哲情急之下胡乱指认的线索,断了。与此同时,对李哲社会关系的摸排也在进行。
结果出人意料,又似乎在情理之中。邻居、朋友、甚至李哲自己的父母,
在问及这对夫妻的关系时,言辞都有些闪烁,但基调惊人地一致。“李哲那孩子……唉,
以前挺好的,后来迷上打游戏,工作也丢了,人就变了。”李哲的母亲抹着眼泪,
“小晴是个好媳妇,任劳任怨的……是他对不起小晴。”楼下的邻居,
就是那次报警的那位大妈,说得更直接:“那男的就不是个东西!喝点猫尿就打老婆!
我们这栋楼谁不知道?深更半夜的,又吵又打,摔东西,女人哭得那个惨哟……我们报过警,
没用!警察来了,那女的也不敢说实话,那男的就装孙子。警察一走,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造孽啊!”苏晴的闺蜜,一个叫孙蕾的女人,更是红着眼睛,咬牙切齿:“李哲就是个畜生!
苏晴跟他结婚,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他不仅打人,还控制苏晴,不让她多跟外人接触,
工资卡也被他攥着,苏晴买件新衣服都要被他骂!苏晴想过离婚,那畜生威胁她,
说敢离婚就杀她全家!她爸妈都在外地,身体又不好,她不敢……她最后一次找我哭,
是一个月前,她说她快撑不下去了,活着太累了……”所有的外围调查,
都像一块块沉重的砝码,不断地加在指向李哲有罪的那一端。
动机、时机、证据、人证……似乎无可辩驳。案件移交检察院提请逮捕,
似乎只是走个流程的问题。但老陈心里,总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疑虑,像一根细小的刺,
扎在某个角落。太顺了。顺得像是有人精心布置好了一切。他再次调出案发当晚小区的监控。
海棠苑是个老小区,监控探头不多,覆盖范围有限。七号楼只有一个出入口和电梯里有监控。
302室门口没有。监控显示,李哲是前一天晚上七点多独自回到家的,
手里拎着一袋啤酒和一些熟食。之后直到警察到来,没有任何人进出过302室。
一个绝对封闭的现场。老陈的目光落在现场勘查报告的几个细节上。血迹形态……二十七刀,
大部分是捅刺伤,血迹喷溅应该非常猛烈。但李哲衣服上的血迹,
主要是前襟和下摆的少量喷溅,以及袖口的一些擦拭状血迹。如果他是在清醒状态下行凶,
以那种疯狂的力度和频率,他**的手臂、脸上,不可能如此“干净”。还有那把刀。
刀柄上的指纹,只有李哲的,清晰,完整,没有重叠,像是……被人仔细擦拭后,
再特意握上去留下的。最重要的是法医那边的初步反馈。二十七处刀伤,
创口形态惊人地一致,都是同一把刀具、以相近的角度和力度造成的。但这二十七刀,
分布的位置……有些过于“均匀”了,集中在胸腹,
避开了所有骨骼和重要的、会立即致命的主动脉。换句话说,这二十七刀,任何单独一刀,
都不足以立刻致死。苏晴是死于失血性休克,一个相对缓慢的过程。
一个酒后失控、疯狂捅刺妻子二十七刀的丈夫,会在那种极端情绪下,
还能如此“精准”地避开所有要害,让妻子在痛苦中慢慢流血而死?这不合逻辑。
老陈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映得他脸色明暗不定。
李哲在审讯时那绝望的、反复的嘶吼——“我真没杀她!”——此刻在他耳边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