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锋的手指在控制台前悬停，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映在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
艾琳的呼吸声从身后传来，带着洛克斯星人特有的轻微嗡鸣。
"共生矩阵的启动程序还需要三小时。"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铁山的尸体还躺在隔壁医疗舱，小七正在给他整理那件染血的工装裤。
艾琳的指尖划过全息投影，淡紫色瞳孔里闪烁着我看不懂的数据流。"秦队，
矩阵会改变基地周围五公里的土壤成分。第一批作物下周就能播种。
"小七突然从医疗舱冲出来，眼镜歪在一边。"你们快来看！铁山的生命体征...有波动！
"我撞开椅子时膝盖磕在金属桌角上，却感觉不到疼。医疗舱里，
铁山岩石般的皮肤正在渗出淡蓝色光点，像星屑般漂浮在空气中。
"是矩阵的辐射..."艾琳的手按在观察窗上，指节发白，"它在修复他的基因链。
"小七的眼泪砸在控制面板上。"我就知道这大块头没那么容易死。"她胡乱抹着脸，
鼻涕蹭在袖口。雷克斯的残骸还堆在仓库里。我盯着监控屏上那团焦黑的物质，
胃部突然抽搐。三天前那场战斗的腥臭味似乎还黏在鼻腔深处。"秦队？
"艾琳的声音把我拽回现实。她递来一杯冒着热气的东西，闻起来像机油混着薄荷。
"洛克斯的安神茶。"我接过杯子时碰到她的手指，冰凉得不似人类。茶水流进喉咙的瞬间，
某种温暖的波动从胃部扩散到四肢。艾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降临地球后的第一个笑容。
基地外围突然响起警报。我抄起脉冲枪冲向监控室，
却看见一群衣衫褴褛的幸存者站在防护罩外。有个抱着婴儿的女人正在用石头砸能量屏障。
"开门。"我对通讯器说。小七的**声从耳机里炸开："你疯了？
万一是掠夺者的陷阱..."艾琳已经站在气闸门前。她的瞳孔缩成两道细线："没有恶意，
只有饥饿。"防护罩降下的瞬间，潮湿的风裹着哭嚎声灌进来。
那个婴儿在母亲怀里发出猫叫般的哭声。
我注意到它左臂上有块鳞片状的胎记——和雷克斯皮肤上的变异组织一模一样。
"是基因污染。"艾琳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她的指尖微微发光，
悬在婴儿额前一寸处。"但矩阵可以净化。"夜幕降临时，基地破天荒亮起了照明灯。
小七在仓库发现的老式发电机居然还能工作。二十多个幸存者围坐在广场上，
分食着我们最后的军用罐头。"明天开始清理东侧温室。"我对着人群说，
声音被夜风吹得七零八落。有个缺了条腿的老兵突然举手："长官，我种过十年玉米。
"艾琳站在瞭望塔阴影里，矩阵核心在她胸前发出幽光。当我走近时，
发现她在用洛克斯语哼唱着什么。调子像极了小时候母亲哄我睡觉的摇篮曲。"是播种歌。
"她似乎察觉到我的疑惑，"在洛克斯，每个新生儿都会得到一颗星星的祝福。
"我望着防护罩外破碎的月亮，突然想起战前阳台上那盆总是养不活的绿萝。
艾琳的歌声停了，她轻轻碰了碰我握枪的手。"矩阵需要两个操作者。
"她的呼吸扫过我耳廓，"人类的基因共振...和洛克斯的精神链接。
"小七的尖叫声突然划破夜空。我们冲下楼时，
看见她指着医疗舱监控屏——铁山的床位空空如也，地板上留着带血的脚印，
通往黑暗的地下通道。备用电源的冷光里，我看清了墙上的抓痕。
那不是人类指甲能留下的痕迹。
艾琳的瞳孔剧烈收缩："矩阵启动时...会放大所有基因特征。
"那些抓痕像某种野兽的利爪留下的，在金属墙面上泛着诡异的蓝光。我握紧脉冲枪，
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吓人。"铁山不可能..."小七的声音在发抖，
"我亲眼看见他的心脏停止跳动的。"艾琳的手指划过墙上的抓痕，沾上一点蓝色黏液。
"矩阵激活了他体内的外星基因片段。"她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发亮，
"他现在处于不稳定状态。"地下通道的冷风灌进领口，我打了个寒颤。
"他会伤害幸存者吗？""不确定。"艾琳的呼吸变得急促，
"但婴儿的基因污染...可能**了他的变异本能。"小七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听！
"远处传来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像是有人在拆解设备。我们顺着声音摸过去，
备用电源的灯光忽明忽暗。"是能源室。"我压低声音，"他在破坏发电机。
"艾琳拦住要冲进去的小七："现在的铁山可能认不出我们。"她从颈间取下矩阵核心，
"需要有人用精神链接安抚他。""我去。"我接过那块发烫的晶体，掌心立刻传来灼烧感，
"毕竟是我把他从战场上背回来的。"能源室的门半开着，
铁山三米高的身躯正在撕扯发电机的外壳。他的皮肤完全变成了深蓝色，
脊椎骨节突出如锯齿。听到动静，他猛地转头，眼睛像两团燃烧的磷火。"老铁？
"我慢慢举起矩阵核心，"是我，秦锋。"铁山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声，
突然抓起一根钢管掷过来。我侧身躲开，钢管擦着脸颊飞过，带起的热风烫得皮肤生疼。
"基因共振需要肢体接触！"艾琳在身后喊道。我咬牙冲上前，
在铁山举起第二根钢管时扑过去抱住他的手臂。矩阵核心爆发出刺眼的白光，
铁山发出痛苦的嚎叫。无数画面突然涌入脑海：战场上铁山用身体挡子弹，
医疗舱里他微弱的心跳，还有...婴儿手臂上的鳞片。
我听见自己用两种语言同时喊："坚持住！我们带你回家！"铁山的挣扎渐渐减弱，
蓝色皮肤开始褪色。他跪倒在地，
掌按在我肩上："秦队...那个孩子..."小七哭着扑过来检查他的伤口："你个蠢货！
差点把我们吓死！"她的拳头砸在铁山胸口，却轻得像片羽毛。
艾琳突然按住太阳穴："幸存者们...情绪波动很大。"她的瞳孔快速收缩，
"有人在散布恐慌。"我们赶回地面时，广场已经乱成一团。
缺腿老兵举着火把大喊："他们用外星病毒害我们！我亲眼看见那个蓝皮怪物！
"抱着婴儿的女人缩在角落，孩子手臂上的鳞片正在发光。人群开始朝她扔石块："滚出去！
瘟疫携带者！""都住手！"我的吼声被淹没在嘈杂中。艾琳突然展开双臂，
矩阵核心悬浮在她掌心，投射出巨大的全息影像：洛克斯星的孩子在星光下奔跑，
地球的幼苗破土而出。影像变换间，恐慌的喊叫渐渐平息。
铁山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到女人面前，轻轻碰了碰婴儿发光的鳞片："这是进化的馈赠，
不是诅咒。"小七趁机跳上发电机："听着！矩阵能净化污染，但需要大家共同维护！
谁想学怎么操作灌溉系统？"夜幕渐深，人群终于散去。艾琳靠在我肩上，
呼吸轻得像片羽毛："共振消耗了太多能量。
"我望着远处温室里亮起的灯光："明天要教他们播种了。""秦队..."艾琳突然抬头，
"矩阵显示西北方向有异常信号。"她的指尖在我掌心画出一个坐标，
"像是...另一艘洛克斯逃生舱。"铁山拖着输液架走过来："要组织搜索队吗？
"我看向怀里熟睡的婴儿，他手臂上的鳞片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星光透过防护罩洒下来，
在所有人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我盯着婴儿手臂上那片发光的鳞片，指尖传来细微的震颤。
"西北方向有多远？"艾琳的瞳孔收缩成细线："直线距离47公里，信号很微弱。
"她转向铁山，"你的身体还能承受短途跋涉吗？
"铁山捏了捏自己刚恢复人类肤色的手臂："比躺在这儿当病号强。"他咧嘴一笑，
露出熟悉的憨厚表情。小七突然从控制台前抬头："等等，你们看这个！"她调出卫星图像，
西北方山谷里有个模糊的金属反光点，"那形状...像是洛克斯的逃生舱没错。
"我抱起婴儿，他的小手突然抓住我的食指。
那片鳞片在我掌心微微发热："如果还有其他幸存者...""也可能是陷阱。
"小七推了推眼镜，
"雷克斯的残党说不定..."艾琳轻轻按住我的肩膀："信号里有洛克斯的识别码，
是官方逃生舱。"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可能是我的族人。"婴儿突然哭起来，
鳞片闪烁的频率加快。艾琳接过孩子，哼起那段摇篮曲。奇异地，婴儿安静下来，
鳞片的光渐渐稳定。"明天黎明出发。"我做出决定，"小七留守基地，
铁山和我...""我也去。"小七打断我，"能源系统我改装过了，能撑三天。
"她指着监控屏上熟睡的幸存者们，"再说，他们现在比我们更会照顾自己。
"月光透过防护罩洒在艾琳脸上，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婴儿："这个孩子的基因正在适应矩阵，
如果找到更多洛克斯人...""就能加快净化进程。"铁山接话，他活动着刚愈合的伤口，
"我去准备装备。"后半夜我睡不着，独自走到瞭望塔。防护罩外的荒野上，
变异生物的荧光像鬼火般飘荡。身后传来脚步声，艾琳递给我一杯冒着热气的安神茶。
"担心明天的搜索？"她靠在我旁边的栏杆上，茶水的热气在她淡紫色瞳孔前缭绕。
我摇头："想战前的事。我阳台上那盆绿萝...""矩阵可以修复土壤。"艾琳突然说，
"等找到族人，第一批净化的土地就能种绿萝。"她的语气罕见地带着孩子气的雀跃。
我忍不住笑了："你知道绿萝是什么吗？""小七给我看过植物图鉴。"她歪着头，
"藤本植物，喜阴，适合室内..."黎明时分，我们四人站在气闸门前。
幸存者们自发来送行，缺腿老兵塞给我一个旧军用水壶："长官，自家酿的柿子酒，
路上暖身子。"婴儿的母亲突然上前，
把一块绣着向日葵的手帕系在艾琳手腕上："保佑你们平安回来。"越野车驶出防护罩时，
铁山突然指着后视镜："看！"基地瞭望塔上，二十多双手正挥舞着用碎布条做的旗帜。
阳光下，那些布条像极了破土而出的新芽。"信号变强了。"艾琳盯着导航仪，
"就在前面山谷。"车子颠簸着爬上山坡，
我们同时屏住呼吸——谷底静静躺着一个银蓝色的逃生舱，
舱门上的洛克斯文字清晰可见："希望号"。艾琳的手在发抖："这是...科学院的标志。
"突然，逃生舱的舱门缓缓开启。一个穿着蓝白相间制服的身影踉跄着走出来，
在阳光下举起双手——那是个和艾琳有着同样淡紫色瞳孔的洛克斯少女。"艾琳学姐？
"少女用洛克斯语惊呼，"你还活着！"艾琳跌跌撞撞跑下山坡，
两个外星女孩在泥地上紧紧相拥。少女抬起头，
突然用生硬的中文对我说："谢谢你们保护她...我是星舰学院的实习生小雨。
"她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数据晶体："这里面有完整的生态数据库，
还有..."晶体在阳光下闪烁，投影出一幅巨大的星图。
艾琳倒吸一口气："这是...""洛克斯母星的坐标。"小雨的眼泪砸在泥土里，
"我们的星球...没有完全毁灭。"铁山突然咳嗽起来："所以你们能回家了？
"艾琳转向我，瞳孔里映着朝阳的光："不，是我们能一起回家了。"她握住我的手，
矩阵核心在我们相触的掌心发烫，"两种基因共振时...我看到了更远的未来。
"小七突然尖叫着指向天空："那是什么？"我顺着小七颤抖的手指望去，
天空中出现了一道银蓝色的光痕，像流星般划破云层。"是洛克斯的救援信号！
"小雨踮起脚尖，制服上的学院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艾琳的指尖突然掐进我的手臂："不对...信号频率被篡改过。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成两道细线，"这是军方的追踪标记！
"铁山立刻端起脉冲枪："掠夺者？"他刚恢复的皮肤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枪管在阳光下微微发颤。"比那更糟。"小雨的声音突然变得干涩，
"是星际流放者...他们专门猎杀幸存的洛克斯人。
"小七的眼镜片反射着刺眼的光："所以逃生舱是诱饵？
"她飞快地敲击着手腕上的微型电脑，"我们得立刻通知基地加强防御！
"艾琳突然抓住我的肩膀："秦队，矩阵能量正在异常波动！
"她胸前的核心晶体发出刺目的红光，"他们启动了基因干扰器！
"我怀里的婴儿突然啼哭起来，手臂上的鳞片开始不规则闪烁。
小雨踉跄着跪倒在地："我的...神经链接...被切断了...""上车！现在！
"我拽开车门，铁山一把抱起瘫软的小雨扔进后座。引擎轰鸣的瞬间，
天空中的光痕突然分裂成数十道，像一张巨网笼罩下来。
艾琳的手指在导航仪上快速滑动："干扰源在东南方三公里处，
必须摧毁它才能恢复矩阵运行！"越野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
后视镜里银蓝色的光网正在缓慢收缩。小七突然尖叫："他们锁定了基地坐标！
"我的通讯器突然爆出杂音，接着传来缺腿老兵嘶哑的喊声："长官！
防护罩外出现不明飞行物！""启动紧急协议！"我猛打方向盘避开一块巨石，
"所有人撤进地下掩体！
...我们刚种下的种子..."艾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干扰器会逆转基因净化过程。
"她转向后座奄奄一息的小雨，"你们科学院没有应对方案吗？"小雨艰难地抬起手指，
在空中画出一个复杂的符号："反相位...共振..."她的瞳孔开始扩散，
"需要两个...纯血洛克斯人..."铁山突然踩下刹车，前方山谷中矗立着一座金属塔，
塔顶的球形装置正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塔下站着三个披着银蓝斗篷的身影，
他们的皮肤上布满电路般的纹路。"是神经改造过的流放者。
"艾琳的声音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恐惧，"他们能直接吞噬洛克斯人的记忆。
"小七突然拽我的袖子："看那个！"她指向塔基处闪烁的控制面板，"标准联邦接口！
我能黑进去！""太危险了。"我按住她发抖的手，"他们的神经脉冲会烧毁你的大脑。
"铁山已经给脉冲枪充能完毕："我掩护你们接近。"他咧开嘴笑了笑，露出沾血的牙齿，
"反正死过一次了。"艾琳突然把矩阵核心塞进我手里："记住我们在医疗舱的共振频率。
"她拉开车门，"我和小雨去启动反相位，你们破坏控制台。"流放者发现了我们，
其中一人抬起手臂，一道蓝光擦着车顶掠过。铁山怒吼着开火，
脉冲弹在金属塔上炸出耀眼的火花。我猫着腰冲向控制台，
耳边全是脉冲枪的嗡鸣和金属熔化的刺鼻气味。小七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汗珠顺着她的下巴滴在电路板上："再坚持三十秒！"远处突然传来艾琳的惨叫。
我转头看见她和小雨被蓝光笼罩，像提线木偶般悬浮在空中。流放者的斗篷无风自动，
露出下面机械与血肉融合的恐怖躯体。"秦队！"小七的尖叫让我回神，"控制台锁死了！
"我握紧矩阵核心冲过去，晶体突然变得滚烫。控制屏上的数据流突然扭曲，
变成了我和艾琳在医疗舱的画面。鬼使神差地，我按下了当时救铁山时的共振频率。
金属塔发出震耳欲聋的爆裂声，球形装置炸成无数碎片。流放者像断线的风筝般坠落，
艾琳和小雨重重摔在泥土里。我抱起艾琳，她的体温低得吓人。
"成功了..."她虚弱地碰了碰我染血的脸颊，
"干扰器...毁了..."铁山拖着受伤的腿走过来："基地那边光网消失了！
"他的作战服被烧出好几个大洞，露出下面新生的粉色皮肤。
小七突然指着天空："等等...那是什么？"云层中缓缓降下一艘流线型飞船，
船体上印着洛克斯科学院的徽记。舱门开启，走出十几个穿蓝白制服的身影，
领头的老人有着和艾琳一样的淡紫色瞳孔。"院长爷爷？"小雨挣扎着坐起来，
眼泪混着泥土滚落。
.我们找遍了半个银河系..."艾琳突然抓紧我的手臂："他们...是来带我们回家的？
"老人看向远处升起炊烟的基地，又看了看我怀里的婴儿："不，我们是来加入你们的。
"他指向飞船货舱，"那里有足够净化整个星球的矩阵种子。"夕阳西下时，
我们回到了基地。幸存者们围着降落坪，缺腿老兵抱着他珍藏的柿子酒，
婴儿母亲手里的向日葵手帕在风中飘扬。院长站在飞船舷梯上，
用生硬的中文宣布："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洛克斯第二家园。"艾琳悄悄握住我的手，
矩阵核心在我们相贴的掌心微微发烫。小七和铁山正在教孩子们用外星种子玩跳房子，
笑声惊起了废墟上的麻雀。我望着远处新开垦的农田，突然想起阳台上那盆没救活的绿萝。
院长似乎察觉到我的想法，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发光的种子："试试这个，
战前地球没有的品种。"夜幕降临，双月同辉。基地中央升起巨大的全息投影，
那是洛克斯母星的影像与地球的蓝图缓缓重叠。艾琳靠在我肩上轻声说："看，我们的星星。
"我望着全息投影中交织的星辰，艾琳的体温透过衣袖传来。她的呼吸声很轻，
像春风吹过新生的麦苗。"秦队，在想什么？"她仰起脸，淡紫色瞳孔里映着双月的清辉。
我摩挲着口袋里的外星种子："在想明天该把它种在哪。"远处传来孩子们追逐打闹的笑声，
铁山正举着个小女孩转圈。小七抱着数据板跑过来，
眼镜片上全是手指印："灌溉系统调试好了！"她突然压低声音，
"但西北区土壤辐射值还是超标。"艾琳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腕："院长说飞船上有净化舱，
明天就能...""长官！"缺腿老兵一瘸一拐地冲进广场，酒糟鼻红得发亮，
"温室里的土豆苗开花了！"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婴儿母亲挤到前面，
怀里的孩子手臂鳞片泛着柔和的蓝光："您看，小平安会抓东西了！"我蹲下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