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深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里带着凛冽的寒意：“他这是狗急跳墙了。放心，他不敢真的把你送进去，那样事情就闹太大了，对他没好处。这更像是恐吓，想逼你屈服。不过，我们得做好最坏的准备。”
“我知道。”我说，“我需要你帮我做两件事。第一，找到我当年预支那笔钱和后续还款的所有原始凭证，越详细越好。第二，想办法拿到江磊和他律师密谋构陷我的证据，录音或者邮件都可以。”
“没问题。”沈聿深应下，“还有，关于林薇薇和赵铭，有新的发现。赵铭最近在四处找人融资，想投一个新能源项目，但几乎没人看好。他很可能把主意打到了江磊身上，而林薇薇，或许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我心中一动。果然，这潭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浑。
“继续盯着他们。”我说，“特别是资金往来。江磊现在被舆论和离婚官司牵扯精力，正是他们动手的好时机。”
“明白。”
挂了电话，我走到书房的保险柜前，输入密码，从里面取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这里面，装着一些我原本打算永远封存的东西——当年帮江磊处理一些“灰色”事务时，我下意识保留的底牌。
以前总觉得，夫妻一体，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现在想来，真是天真得可笑。
我抽出其中几份文件，是关于瑞科集团早年为了争取一个**项目，江磊授意手下向某位关键人物行贿的记录。虽然金额不大，手法隐蔽，但一旦曝光，足以让江磊惹上**烦，甚至影响公司声誉。
还有一份，是江磊某个海外离岸账户的信息，里面躺着一笔来路不明的资金。我曾经问过他，他含糊其辞，说是正常的投资回报。现在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这些，原本是我为了防止有一天被江磊彻底抛弃而留的后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
我将这些文件重新收好，眼神冰冷。
江磊，你想玩脏的?
我奉陪到底。
看看最后，是我们谁先把谁，送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两天后，我收到了江磊律师送来的新版离婚协议。
厚厚一叠，条款极其苛刻。果然如他所说，近乎“净身出户”。除了我婚前带来的少量物品，我几乎分不到任何财产。协议中甚至明确指责我“对婚姻不忠”、“挥霍家庭财产”、“对家人漠不关心”，试图在道德层面将我彻底踩死。
而最恶毒的是，随协议附有一份所谓的“证据”复印件，是我几年前签字的一张公司借款单的模糊影印件，金额被刻意放大，旁边还有江磊手写的注释，暗示我借款未还，涉嫌侵占。
拙劣，但足以对不知情的人造成误导。
我拿着那份协议，坐在窗边，看了很久。
夕阳的余晖给城市镀上一层残血般的红色。
我拿起笔，在协议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我拍下签好字的协议照片，发给了江磊。附带一句话：
「字我签了。东西我不要，都留给你和你的‘小白兔’吧。但愿……你们能守得住。」
发完这条消息，我将手机卡取出，折断，扔进了垃圾桶。
接下来，该进行计划的下一步了。
江磊，这份“净身出户”的协议，就是我送给你和林的……第一份“贺礼”。
好好享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