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把一盒打折的鸡蛋放进购物篮，超市老板那张油腻的脸就凑了过来。「小姑娘，
昨天跟你那个老男人男朋友偷的东西，不打算结一下？」一句话，三个炸点：偷东西，
老男人，男朋友。我母胎单身二十五年，昨天还在家给甲方当牛做马，这锅扣得真响。
老板看我不说话，笑得更得意了，「怎么，今天换了个年轻的，就把昨天的事忘了？」
他指了指门口，我那刚认识三天的相亲对象周屿，正一脸尴尬地站在那儿，
手里还拿着一瓶我点名要的零度可乐。众目睽睽之下，
我成了那个脚踏两条船还顺手牵羊的捞女。01「老板，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我压着火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心平气和。周围已经有几个人停下脚步，
看热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让我浑身不自在。老板见人多了，演得更来劲了，
他一拍大腿，声音陡然拔高八度：「我乱说？我这店里有监控！昨天下午三点，就你这个头，
这身衣服，挽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拿了一盒进口车厘子，两盒东海大黄鱼，
没给钱就从后门溜了！」他描述得有鼻子有眼，就差报我身份证号了。「你认错人了，
昨天我一整天都没出门。」「认错？化成灰我都认得！」老板的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
「你们这些小姑娘，为了钱什么事干不出来？以为换个小鲜肉男朋友我就不认得了？」
这盆脏水泼的，简直是海啸级别的。我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
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110。老板见我报警，非但不怕，反而嗤笑一声：「哟，还敢报警？
行啊，让警察同志来评评理，看看是我冤枉你，还是你做贼心虚！」他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让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有个跟我长得很像的人来过？
我扭头看向门口的周屿，他正站在那里，表情复杂，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们才见第三次面，这突发状况，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电话还没接通，我默默挂断了。
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想快点解决。「这样吧老板，你把监控调出来，如果真是我，
我照价赔偿，再给你磕一个。」我看着他，「如果不是我，你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
给我道歉。」「行啊！」老板一口应下，转身就往柜台走，嘴里还嘟囔着，
「不见棺材不落泪。」他那自信满满的样子，让我的心也悬了起来。很快，
他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过来，得意洋洋地戳着屏幕：「来来来，大家看清楚了，这是不是她！」
屏幕上，一个和我身形、发型、甚至今天穿的这件T恤都一模一样的背影，
正亲昵地挽着一个地中海发型的男人，迅速地从后门闪了出去。虽然只有一个背影，
但确实像得离谱。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看着真挺像的啊……」「啧啧，
现在的年轻人玩得真花。」我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屿终于走了过来，他把可乐塞进我手里，低声问：「晓雯，这……」他的话没说完，
但眼神里的怀疑已经说明了一切。老板咧开嘴，露出一颗大金牙，笑得像个反派：「小伙子，
你可得看清楚了，别被这种女人骗了！」我攥紧了手里的可乐瓶，
冰凉的触感让我冷静了一些。我死死盯着那个背影，忽然，我发现了一个细节。
那个女人T恤的后领上，有一个很小的、几乎看不见的柠檬黄色的logo。而我这件，
是网上买的仿款，根本没有那个logo。「老板，」我抬起头，迎上他幸灾乐祸的目光，
一字一句地说，「视频里这个女人，确实不是我。」「但你，我倒是在别的视频里见过。」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老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02「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老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色厉内荏地吼道。我没理他，
反而转向旁边几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着看戏，表情有些微妙的年轻女孩。「你们几个，
是住在旁边小区的吧？咱们是不是在一个业主群里？」为首的一个双马尾女孩眼睛一亮，
立刻像找到了组织：「对对对！你是3栋的夏晓雯吧？我认得你头像！」我冲她点点头，
然后把目光重新锁定在老板脸上，慢悠悠地说：「老板，你记不记得上周二晚上，
你给5栋的王阿姨送货？她订的是3J级别的进口车厘子，你给她送过去的，
好像缩水了不止一个号吧？」双马尾女孩立刻接话：「没错！那个王阿姨就是我妈！
她跟我吐槽了好几天，说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小的车厘子，气得高血压都快犯了！」
老板的脸色开始发白，嘴硬道：「那、那是供应商的问题！送来就是那样的！」「是吗？」
我轻笑一声，打开手机相册，翻出一张截图，「那这个供应商还挺厉害的，
能精准地把王阿姨团购的A级草莓，换成B级，
再把你从外面菜市场批发来的、快烂掉的西红柿，塞进李大爷订的有机蔬菜礼盒里？」
截图是业主群里的聊天记录，上面是邻居们的各种吐槽和证据照片，图文并茂，
堪称一出商业欺诈现形记。我晃了晃手机，屏幕的光照在老板不断冒汗的额头上。
「这些供应商，都这么喜欢玩狸猫换太子吗？还是说，真正的‘供应商’，就是老板你自己？
」我每说一句，老板的脸就白一分。另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女孩也站了出来，
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老板，我这还有你把我们团的活虾换成死虾的录音呢？
当时你说得可好听了，说什么假一赔十，要不要现在放给大家听听，什么叫‘商业鬼才’？」
老板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他求助似的看向周围的顾客，却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
已经从看热闹变成了鄙夷和愤怒。「你们……你们这是诽谤！是污蔑！」
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往前一步，将他逼得后退，
「你用劣质产品换掉我们团购的好货，赚那点差价，心里很爽是吧？
你看着那些信任你的大爷大妈，拿着你送过去的烂水果烂蔬菜，心里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你觉得大家都是傻子，就你自己最聪明，是吧？」我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冷。
一开始的社死和尴尬，已经被熊熊燃烧的怒火所取代。周屿站在我身边，惊讶地看着我，
仿佛第一天认识我。也是，在他眼里，我大概一直是个安静甚至有点社恐的女生。
他大概想不到，我的“社恐”只在线下发作，在线上，
我可是能跟人对线三百回合不带喘气的社区“意见领袖”。
老板被我们几个女生逼得节节败退，他看着我们手里晃动的手机，
眼神里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恐惧。在这个人人都有智能手机的时代，
他欺负邻里街坊的那些破事，早就不是秘密了。只是大家平时都忙，没人愿意当那个出头鸟。
但他今天，不巧，正正好好，一脚踢在了我这块最硬的钢板上。
03「我……我那是……那是不小心搞错了！」老板的声音已经没了刚才的嚣张，开始发虚，
「做生意嘛，哪有不出错的！」「搞错了？」我冷笑，「你天天搞错，月月搞错，
专挑那些不怎么会用手机**的老年人搞错是吧？你这出错率，比A股跌停的概率还高啊。」
我这话说得又快又损，旁边有人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老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像是开了个染坊。「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几乎是咬着牙问出这句话。我想怎么样？
我本来只是想买盒鸡蛋，然后跟我的相亲对象去看场电影。
结果被他当众扣上一顶“小偷”和“捞女”的帽子，差点社会性死亡。「我想怎么样？」
我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拔高了音量，「我想要你为刚才说过的每一句话，给我，
还有我这位朋友，道歉！」我指了指一直沉默但坚定地站在我身边的周屿。「凭什么！
我又没说他！」老板还想耍赖。「你当着他的面，污蔑他的朋友，败坏我的名声，
难道不该给他道歉吗？」我寸步不让，「还是说，你觉得你的道歉不值钱，跟你的良心一样？
」“良心”两个字，我咬得特别重。老板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被我气得不轻。
他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用一种谴责的目光看着他。他知道，今天这事，
不给个说法是过不去了。「行……」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对不起。」
那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敷衍至极。「大点声！没吃饭吗？」双马尾女孩叉着腰，比我还凶。
「就是！拿出你刚才冤枉人的气势来！」运动服女孩也跟着起哄。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
老板涨红了脸，终于不情不愿地大声喊了一句：「对不起！我错了！」喊完，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你给我等着。我回敬了他一个“你试试”的眼神。
然后，我拉着周屿，在众人的注视下，昂首挺胸地走出了超市。连那盒打折鸡蛋都没要。
走出超市，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刚才积攒在胸口的恶气，
总算是排出去了。「那个……夏晓雯。」周屿在我身边，有些欲言又止。「嗯？」
我转头看他。「你刚才，」他挠了挠头，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挺帅的。」我愣了一下，
随即笑了。「那是你没给我开会员，」我冲他眨了眨眼，「付费内容可比这精彩多了。」
周屿也笑了，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我之前从未见过的光彩。「那……这个会员，
要怎么开？」他试探着问。我正想说点什么，手机突然疯狂地震动起来。是业主群，
消息已经99+了。我点开一看，刚才在超市里发生的一切，
已经被不知道哪个热心邻居拍成视频，发到了群里。群里炸了。04视频不长，
但把我舌战老板的全过程拍得清清楚楚。一时间，群里群情激奋。「**！
这个夏晓雯也太勇了吧！早就看那个老板不爽了！」「干得漂亮！这老板就是个奸商，
专坑我们这些老邻居！」「@所有人，以后谁也别去他家买东西了！让他关门大吉！」
「姐妹们，上某点评，给他刷一星差评去！」我看着飞速滚动的聊天记录，
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爽快。原来，讨厌这个老板的人，
不止我一个。我只是不小心，点燃了那个火药桶而已。双马尾女孩在群里@我：「雯雯姐！
牛啊！你现在在哪？我们几个在你刚才说的那个柠檬茶店，过来一起喝一杯呗？给你压压惊！
」我还没回复，周屿在我旁边说：「去吧，正好我也渴了。」他的表情很自然，
没有丝毫的勉强。我看了他一眼，心里有点暖。经历了刚才那么尴尬的场面，
他没有转身就走，还愿意陪我“发疯”，这个相亲对象，好像还不错。我们来到柠檬茶店，
双马尾和运动服女孩已经占好了位置，看到我们，拼命地挥手。「雯雯姐，这里！」坐下后，
双马尾女孩立刻给我和周屿一人点了一杯最贵的招牌柠檬茶，豪气地说：「今天我请客！
庆祝我们为民除害成功！」我们都笑了起来。通过聊天，我知道了双马V女孩叫陈果，
运动服女孩叫李萌，她们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跟我住在同一个小区。她们说，
早就受够了那个超市老板，缺斤少两、以次充好是家常便饭，但每次找他对质，
他都仗着自己年纪大，胡搅蛮缠，大家也拿他没办法。「今天多亏了你，雯雯姐，」
陈果一脸崇拜地看着我，「你简直就是我的互联网嘴替！那几句话怼得也太爽了！」
我被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主要是被他气到了。」「不不不，」
李萌摇着头，表情严肃，「你这是正当防卫，是维护我们所有业主的合法权益！你不知道，
他刚才灰溜溜的样子，我拍下来了，现在是我们群的最新表情包。」说着，
她把手机递给我看。屏幕上，超市老板耷拉着脑袋，
背景里还有一行字：今天也是被正义制裁的一天呢。我笑得差点把柠檬茶喷出来。
我们正聊得热火朝天，我的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夏晓雯是吧？你给我等着！你敢断我财路，
我就让你没好日子过！」是那个超市老板。我的心猛地一沉。
05老板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怨毒。「我告诉你，
我已经查到你住在哪一户了！你一个小姑娘自己住，最好小心点！」**裸的威胁。
我的手脚瞬间变得冰凉。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了上来。旁边的周屿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
他把我的手机拿了过去，直接开了免提。老板的叫嚣声立刻充满了整个柠檬茶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