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没去挑水。
天玄宗有条规矩，外门弟子每天寅时必须去后山灵泉，为整个宗门的蓄水池挑满水。
这是我的任务之一。
【日常任务：担水（未完成）。】
【任务惩罚：宗门灵泉灵气流失速度+1%。】
我躺在床上，没动。
日上三竿。
管事弟子一脚踹开我的门。
“李修！**的想死吗？为什么不去挑水！”
他叫张虎，炼气一层，平日里没少欺负我。
我从床上坐起来。
“病了。”
我吐出两个字。
“病了？”
张虎冷笑一声，一巴掌抽过来。
我没躲。
脸上又多了一个印子。
“你这种废物也配生病？赶紧给老子滚起来去挑水！蓄水池都快见底了！”
他的语气很暴躁。
比平时暴躁得多。
我心里清楚。
灵泉的水，因为我没去做任务，灵气正在加速流失。
他们这些靠灵气修炼的人，肯定感觉到了。
就像鱼塘里的鱼，感觉水少了，氧气薄了。
能不暴躁吗。
“起不来。”
我继续说。
“浑身没劲。”
张虎看我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气得又要动手。
但外面有人在喊他。
“张师兄，别管这废物了！药田出事了！”
张虎愣了一下。
“药田能出什么事？”
“不知道啊！好多灵草的叶子都黄了！徐长老快急疯了！”
张虎脸色一变。
药田可是宗门的命根子。
他顾不上我了，狠狠瞪了我一眼。
“回头再收拾你！”
说完，匆匆忙忙地跑了。
我慢悠悠地从床上下来。
走到门口。
看着他跑远的方向。
【日常任务：为药田除草（未完成）。】
【任务惩罚：宗门灵药枯萎概率+1%。】
我脑子里响起系统的声音。
我笑了笑。
才一天而已。
这才只是个开始。
我走到院子里的小水缸前。
那是我自己用的。
水缸里，养着一株水生的小草。
是凡草，不是灵植。
但此刻，它长得绿油油的，精神得很。
我把它捞起来，扔了。
然后把缸里的水也倒了。
以后，不用了。
下午的时候。
整个外门都炸了锅。
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弟子。
脸上带着焦急和困惑。
“听说了吗？后山的灵泉水位下降了一大截！”
“何止啊！我今天修炼，感觉灵气比昨天稀薄了不少！”
“真的假的？我也有这种感觉，还以为是自己状态不好。”
“药田那边更惨，好多快成熟的赤阳草都蔫了，徐长老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我在角落里听着。
面无表情。
这些事，都和我有关。
但我只是一个没人注意的跑腿弟子。
谁会想到我呢？
傍晚。
张虎又来了。
这次他没打我。
他只是站在门口，死死地盯着我。
眼神里全是怀疑。
“李修，你今天一天，都待在柴房？”
“是。”
我点头。
“没出去过？”
“没有。”
“你真的病了？”
“嗯。”
张虎盯着我看了半天，看不出什么名堂。
一个连气感都没有的凡人，能做什么呢？
他想不通。
宗门里发生的这些怪事，太诡异了。
长老们查了半天，阵法没问题，地脉也稳定。
一切都透着邪门。
“明天，你再不去挑水，我就打断你的腿！”
张虎撂下一句狠话，走了。
他没看到。
在他转身之后。
我笑了。
打断我的腿？
好啊。
我倒是想看看。
没了我的腿，你们的修行之路，还能走多远。
夜里。
我做了个梦。
梦见天玄宗那棵千年梧桐树。
那是宗门的象征。
树上，掉下来第一片枯黄的叶子。
风一吹，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