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了一声,再抬眼,就不见楚颜溪的身影了。
楚颜溪带着瑾心回了寝宫。
那本让她心心念念的梅景,忽然就变得索然无味。
和亲的日子越来越近,这意味着秦枳禹和江菁玉的婚期也快到了。
不必刻意打听,传入楚颜溪耳中的消息也越来越多。
比如父皇同意了秦枳禹的请求,他给江菁玉准备的一百六十八抬聘礼已经进了江家门。
又比如,因秦枳禹父母早已去世,没有高堂,秦枳禹便请了广华寺德高望重的住持为他证婚,绝不让江菁玉受任何委屈。
整个京城都被这桩婚事轰动。
知道这些消息时,楚颜溪以为自己会心痛。
可出乎意料的,她很平静。
心上强行剜除的伤口好像完全长好了,连点痛痒都没让她感受到。
楚颜溪忽然想起在广华寺时,她曾向住持求过签,问他,她到底能不能和秦枳禹在一起。
住持只是说了一句:“贪嗔痴妄,终不可行。”
彼时楚颜溪不信,满心觉得自己和秦枳禹之间无非只是身份带来的阻碍,困难但并非真的无法克服。
可其实一切早就有了定数。
命中注定的人哪怕过了十年也会在一起,比如秦枳禹和江菁玉。
有缘无分的人哪怕相伴十年也会分开,比如秦枳禹和她。
楚颜溪将这些纷纷扰扰抛在脑后,安静的准备着和亲一事。
很快就到了她要离开皇宫,假装前往广华寺,实际前往大梁和亲的这天。
楚颜溪已与父皇母后说好,待到今晚,她就从广华寺启程,直接出城。
就在楚颜溪以为离开前都不会再见到秦枳禹时。
宫门却被突然推开。
秦枳禹风尘仆仆走来,脸上都是焦急。
“颜溪,菁玉忽然高烧不退,我需要你手上那颗丹药。”
“只要你肯给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他站在雪地中,因为着急连气息都还没有喘匀。
楚颜溪的喉咙里如同插了一根刺般。
他要的那颗丹药,是父皇留给她的保命丹药。
当年因为她体弱多病,父皇举国之力找齐了秘密药方中的三幅药材,炼成了三颗丹药。
如今只剩下最后一颗,是她要带到大梁去的,是她最后的救命药。
可如今只是因为江菁玉高烧,秦枳禹就要拿这颗药去给她。
楚颜溪嗓子发涩:“只是高烧,让宫中太医去看看……”
秦枳禹打断了她:“什么叫只是高烧?菁玉从来没生过病,这一病一定很严重,我不愿看到她多受折磨,更不想因此耽误我与她的大婚。”
楚颜溪一下咬破了舌尖,血腥味弥漫。
“那我呢?你知道,这颗药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秦枳禹没有任何退步:“待到我大婚之后,我会用尽全力再帮你寻找那些药材,再次为你炼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