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心如刀绞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匿名发来的邮件。
鬼使神差地,我点了进去。
邮件里没有文字,只有几份扫描的文件。
第一份,是姜欲晚和傅西洲多年前的通信邮件截图,时间远在我和她结婚之前。
第二份,是一份傅西洲的医疗报告复印件,诊断结果是先天性无精症,无法生育。
第三份,更像是一颗炸弹。
是姜欲晚和私人律师的对话录音。
我点开播放键,姜欲晚冰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清晰无比:
“那份赠与协议务必处理好,不能留下任何法律漏洞,但那是我给他的保障,必须有效。”
“至于应淮……他那边不用再管了。他当了我丈夫十年,当年那点恩情我早就还清了。他现在最大的价值就是和我生一个孩子。”
“等孩子到手,他如果听话,可以给他一笔钱让他安分待着。如果不听话……你知道该怎么做。”
“西洲喜欢孩子,如果我的孩子眼睛像他,这是最好的结局。”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坐在长椅上,浑身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冻僵,冷得我牙齿都在打颤。
原来……原来如此!
所有的猜测都被证实了。
我当年的帮助,在她眼里只是需要“还清”的恩情。
巨大的愤怒和恶心感席卷了我,我再次冲进洗手间,吐得天昏地暗。
这一次,不再是生病引发的呕吐,是生理性的反胃。
为我这十五年喂了狗的真心,为我这十年错付的婚姻!
吐到最后,只剩下酸水。
我扶着墙壁站起来,看着镜中那个脸色惨白的男人,突然冷笑一声。
我拿出手机,将姜欲晚的电话从黑名单放了出来。
只响了一声,她就接了。
我对着听筒,轻轻地、却异常清晰地笑了。
“姜欲晚,你想要我给你一个孩子,是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她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周应淮,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我笑得更冷了,“我能做什么呢……”
“我只是想告诉你……”
我顿了顿,一个字一个字地,缓慢地,砸向她。
“这个孩子,你永远、也得不到了。”
说完,我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挂断电话,关机。
我没有回公寓。
而是去了城郊一处偏僻的私人诊所。
这家诊所名义上是私人诊所,但实际上,也提供一些“特殊”服务。
比如帮助一些想要消失的人,换个身份,重新开始。
这是我很久以前无意中知道的一个地方,从未想过自己会用上。
我用之前偷偷攒下的、姜欲晚永远看不上的那点“小钱”,买通了一个环节。
接下来的一周,我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消失了。
我知道姜欲晚会动用一切手段找我。
但她绝对想不到,我会用这种近乎“自毁”的方式,躲在她眼皮子底下。
一周后,一则社会新闻悄然登上了本地媒体的角落。
《城西私人诊所发生火灾,一男子不幸遇难,尸体严重碳化,身份待核实》
新闻配图是烧得只剩框架的建筑残骸。
报道里提到,现场发现了一枚被烧得变形的婚戒,内壁依稀刻着“Z&J”的字样。
那枚戒指,是我扔在公寓梳妆台上的那一枚。
而我,则戴着提前准备好的假发和眼镜,拿着崭新的身份证,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看着我曾经的身份被宣告死亡,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我轻轻笑了出来。
真好,我即将迎来我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