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那个黑化反派

拯救那个黑化反派

雨夜楚子航 著
  • 类别:短篇 状态:已完结 主角:苏锦陆延陈明 更新时间:2025-11-24 19:45

《拯救那个黑化反派》情节紧扣人心,是雨夜楚子航写一部不可多得的短篇言情小说,语言简洁但却生动形象。讲述的是:只有最深处悬着盏孤灯——白纸灯皮上墨笔勾的“遗”字,在昏黄光晕里泛着暖昧的光,堪堪照亮门下三尺地,也映亮那块乌木老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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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楔子:血色遗忘梅雨缠了整夜,把长乐巷的青石板泡得油亮如墨,

    连空气里都裹着湿冷的霉味。子时过了三刻,整条巷子沉在死寂里,

    只有最深处悬着盏孤灯——白纸灯皮上墨笔勾的“遗”字,在昏黄光晕里泛着暖昧的光,

    堪堪照亮门下三尺地,也映亮那块乌木老匾:“遗光”。匾角裂着道细缝,

    像是被岁月啃过的痕迹。“吱呀——”木门开合的声响,在雨夜里劈得格外刺耳。

    檐角生了铜绿的风铃被震得轻颤,漏出几声破碎的呜咽,像谁藏在暗处啜泣,

    又像旧伤被碰疼时的抽气。铺子里头比外头深得多,也暗得多。

    陈年木料的沉腐、干燥草药的微苦,

    混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冷香在空气里飘——那香不是熏出来的,倒像从人骨头缝里渗出来的,

    冷得钻心。四面墙没开窗,全被及顶的多宝格占了,

    格子上密密麻麻缠着丝线:月色的白泛着冷,鸦青的深藏着暗,胭脂的艳透着妖,

    柳黄的嫩裹着涩,像是把世间所有颜色都凝在这儿,又浸着岁月磨出的厚重,

    压得人喘不过气。格子最上层摆着几个空琉璃匣,匣底残留着细碎的金丝,

    像谁没收拾干净的血痂。苏锦就坐在铺子中央的酸枝木案后。素灰旗袍料子是最普通的杭绸,

    却被改得极合身,领口收得比寻常样式紧半寸,恰好遮住颈间某块皮肤,袖口却留得宽,

    垂手时能盖住半只手背,掩住指节上几道浅淡的旧疤。乌黑的发在脑后挽成光溜的髻,

    只一根素白玉簪子固定,簪头刻着朵极小的忍冬花,

    花瓣边缘缺了个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磕掉的。她正低头对着琉璃灯捻着段绡纱,

    指尖夹着的银针细得几乎看不见。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柔缓的阴影,眉骨高,眼窝深,

    鼻梁却生得软,中和了眉眼的冷意,唇色偏淡,抿成一条直线时,倒显出几分倔强。

    她瞧不出年岁,或许二十七八,或许三十出头,只眼底沉着层雾似的淡——淡到近乎冷,

    却在灯光扫过瞳孔时,偶尔会闪过一丝极暗的红,像淬了血的冰。门响时她没抬头,

    只把手里的银针往灯焰上轻轻一燎,针尖“倏”地跃起星子似的亮,又迅速暗下去,

    留下一点焦黑的痕迹。“雨天路滑,客人湿成这样,该是跑了不少路。

    ”她的声音裹着江南水汽的软,底子却凉,像刚从井里捞出来的水,“是想补段漏了的记忆,

    还是想剪段扎眼的执念?”进来的妇人穿着香云纱旗袍,领口别着颗鸽卵大的珍珠,

    却浑身湿透了,旗袍下摆沾着泥点,珍珠也失了光泽,像被雨打落的牡丹,狼狈里透着不甘。

    四十岁上下的年纪,眼角细纹被泪水泡得发肿,精心描的眼线晕成黑圈,粘在眼下,

    倒像两道未干的血痕。她攥着个鼓囊囊的织锦袋,指节泛白,

    指腹磨得发红——显见得是一路攥过来的。“你……你就是苏老板?”妇人声音发颤,

    却还想维持着体面,脊背挺得笔直,“他们说……说你这儿,

    能帮人忘想忘的事……不是骗我的吧?”苏锦这才抬眼,

    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瞬——像银针轻轻划过皮肤,轻得几乎没感觉,

    却精准地落在她眼底最深的慌上。她没立刻回答,反而伸手拨了拨琉璃灯的灯芯,

    火焰晃了晃,把妇人脸上的狼狈照得更清楚。“我不做抹杀的生意,夫人。”苏锦放下针,

    指尖蹭过身旁的古朴绣绷,绷子上绷着块泛珍珠光的空白料子,

    料子上隐约能看见极细的针孔,像是之前绣过什么,又被拆了,“只做裁剪。一段记忆,

    一缕执念,剪了,就像从没存在过。但代价是,跟它沾边的欢愉、苦痛,

    都会一并散了——比如,您儿子第一次叫您‘娘’的暖,他闯祸时您替他担着的心,

    都会跟着那段杀人的记忆,一起没了。”妇人的身子明显晃了晃,攥着锦袋的手松了松,

    又立刻攥紧:“我剪!多少钱都行!”她往前冲了两步,把锦袋“咚”地砸在案几上,

    黄澄澄的金条滚出来,撞在案角,发出清脆的响,

    “是我儿子……李明宇……他……他不是故意的!就是跟人吵了架,失手……失手杀了人!

    ”“失手”两个字,她说得又快又急,像是怕慢了半分,就会被人戳穿谎言。

    苏锦的眼神没半点波动,仿佛听见的只是“今日有雨”这类寻常话。她指尖捻起根丝线,

    是极深的鸦青色,对着灯光看了看:“李夫人,您儿子在‘星辉’酒吧跟人争执,

    用开了口的啤酒瓶捅进对方腹部,对方挣扎时,他还补了一下——监控拍得很清楚,

    您说的‘失手’,倒像是蓄谋。”妇人的脸“唰”地白了,

    嘴唇哆嗦着:“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做记忆生意的,”苏锦把丝线绕回线轴,

    动作慢得像在数时间,“客人心里藏着的事,比脸上的妆还容易掉。您来之前,

    该是已经托人看过监控了,也找过关系,想把监控删了,可惜没成——‘星辉’的后台,

    比您想的硬。”妇人的脊背垮了下去,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金条上,

    晕开一小片湿痕:“是……是这样的。那孩子被我们宠坏了,性子急,

    可他不是坏孩子……”她语无伦次地哭着,“孙皓……就是那个死人,他也有错!

    他先跟我儿子抢女人,还推了我儿子一把!我儿子就是气不过……”“孙皓今年二十四,

    在报社做实习记者,上个月刚发表过一篇关于‘矿区安全’的深度报道。”苏锦打断她,

    声音依旧平静,“他没女朋友,也不常去酒吧,昨晚去‘星辉’,是为了见一个知情人。

    ”妇人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睛瞪得老大:“你……你调查我?”“我不用调查谁,

    ”苏锦起身,走到墙边的多宝格前,那里摆着数十个琉璃匣子,

    匣子里浮着无数鸽卵大的光团,光团上缠着细密的金丝,有的亮得刺眼,有的暗得发沉,

    “这些都是被裁剪下来的记忆。每段记忆都带着主人的气息,我闻得出——您儿子的气息里,

    除了暴戾,还有股铜臭味,跟三年前‘南山矿难’里,那些失踪矿工家属身上的味,

    一模一样。”妇人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嘴唇哆嗦着,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苏锦取了个空琉璃匣,走回案前:“令郎现在何处?

    ”“就在……就在外面的车里,用了药,睡着了……”妇人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眼神躲闪着,不敢看苏锦。“带他进来。”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推门进来,

    架着个昏睡的年轻男人。男人二十出头,穿着名牌卫衣,

    领口沾着暗红的污渍——像是没洗干净的血。他脸色惨白,即便在睡梦中,眉头也拧得死紧,

    嘴唇不住地哆嗦,

    还喃喃着:“不是我……我没看见……徽章……”苏锦示意他们把人放在铺了软垫的躺椅上。

    她净了手,点燃一小炉檀香——檀香里混着点极淡的艾草味,清冽中带着点苦,

    像是在驱散什么脏东西。接着,她伸出右手,纤长的手指悬在李明宇额前寸许,闭了眼。

    琉璃灯的火焰忽然轻轻晃了晃,灯芯爆出个火星,落在案几上,烧出个小黑点。片刻后,

    苏锦睁开眼,眸子里闪过丝极淡的讶异——快得像错觉,随即沉成一片冰冷的了然,

    连眼底那点暗红星光,都亮了几分。“这段记忆,我裁剪不了。”妇人猛地抬头,

    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为什么?钱不够我再添!我把李家的铺子都卖了,也要剪!

    ”“跟钱财无关。”苏锦收回手,指尖在袖口里攥了攥,指节上的旧疤隐隐发烫,

    “记忆不是孤立的。你要剪的‘杀人记忆’,

    跟他本性里的暴戾、常年的无法无天、还有对生命的漠视缠在一块儿,盘根错节,

    像长在肉里的刺。若要强剪,轻则神智错乱,重则性命不保——您确定,要一个疯儿子,

    还是一个死人?”她顿了顿,目光像冰锥似的扎向妇人:“况且,这段记忆里,

    不止‘杀人’。您儿子在混乱中,从孙皓身上扯了样东西,

    藏在了车里——那是枚‘清道夫’的徽章。而孙皓,

    就是因为查到了‘清道夫’跟三年前南山矿难的关系,才被您儿子……或者说,

    被‘清道夫’借您儿子的手,杀了。”“清道夫”三个字像道惊雷,把妇人劈得魂飞魄散。

    她瘫坐在地上,手脚冰凉,

    嘴里喃喃着:“矿难……徽章……不是的……我儿子只是失手……”苏锦没再看她,

    指尖忽然凌空一划。一点微光从李明宇眉心飘出来,落进她掌心的水晶杯里。

    杯中的光影转了转,

    竟清清楚楚映出酒吧后巷的画面——李明宇面目狰狞地把破酒瓶捅进孙皓腹部,

    孙皓倒在地上时,手里攥着个录音笔,嘴里喊着:“矿难……清道夫……徽章是证据!

    ”而李明宇慌慌张张逃进车里后,并没立刻昏过去。他从孙皓遗落的背包夹层里,

    摸出枚小小的金属徽章——徽章上刻着个扭曲的符号,像只张开翅膀的鸟,却没了眼睛。

    他看了一眼,眼神里满是恐惧,慌忙把徽章塞进座椅缝隙,

    嘴里还念叨着:“不能让别人看见……清道夫会杀了我……”“看来,令郎不只是杀人,

    还成了‘清道夫’的帮凶。”苏锦指尖一弹,光影散了,“您以为,

    他真的是因为争风吃醋杀人?他是受了‘清道夫’的指使,去抢孙皓手里的证据——可惜,

    他太蠢,把事情闹大了。”妇人彻底垮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再也没了之前的体面:“苏老板……求你……救救我们家明宇……”苏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眼里半分怜悯也没有,只有一片冰冷的淡:“记忆裁缝的规矩,一不救该死的人,

    二不剪罪证的根。您儿子,两条都占了。三年前南山矿难,二十七个矿工失踪,

    您丈夫作为矿场股东,拿了‘清道夫’的钱,压下了真相——您以为,这些事,

    真的能永远藏着?”妇人的身子猛地一僵,像是被人戳中了最痛的地方。苏锦转身,

    把那点提取出来的记忆光团随手丢进空琉璃匣,盖了盖子。那团裹着血腥与阴谋的光,

    在匣子里徒劳地撞着,连点声响都透不出来。她走到多宝格前,取下最上层的一个空匣,

    匣底的金丝反射着灯光,晃得人眼晕——那是三年前,她从一个矿工家属的记忆里,

    提取出来的碎片,可惜没来得及拼凑,那人就被“清道夫”灭口了。“带他走。

    ”苏锦的声音恢复了最初的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硬,“再提醒您一句,‘清道夫’的东西,

    不是那么好拿的。他们很快会找上门——不只是找您儿子,还有您,您丈夫,

    所有跟南山矿难有关的人。还有……”她看向妇人的眼睛,“别想着跑,‘清道夫’的鼻子,

    比狗还灵。”妇人像被雷劈了似的,连滚带爬地指挥着吓傻的保镖,抬着昏死的儿子往外逃,

    连案几上那袋金条都忘了拿。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回头,看着苏锦:“你……你到底是谁?

    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苏锦没回答,只抬手拨了拨檐角的风铃,风铃又发出几声呜咽。

    铺门重新合上,把外面的风雨挡在了外头。苏锦走到多宝格前,

    取下一束暗沉得像凝血的丝线,

    又挑了缕象征“恐惧”的墨绿丝线、一缕代表“阴谋”的灰黑丝线。她坐回绣绷前,

    引线穿针——针尖穿过绡纱时,她的手微微顿了顿,指节上的旧疤又开始发烫,

    像在呼应什么。银针像笔,丝线像墨。她在空白绡纱上细细绣着,针尖起落间,

    一个扭曲、惊恐的符号慢慢显形——正是李明宇记忆里,那枚徽章上的图案!

    最后一针落下时,那图案竟在绡纱上轻轻蠕动,散出股不祥的气息,像活过来的虫子。

    苏锦剪断线头,拿起绣片,在琉璃灯下细细看着。冰冷的灯光映在她清冽的眸子里,

    跳动着幽微的火苗,眼底那点暗红星光,亮得像要溢出来。“终于……又露出尾巴了。

    ”她轻声说着,指尖拂过颈间的旗袍立领——领口下,

    一道与绣片图案有几分相似的陈旧刺绣痕迹,正隐隐发烫,那是三年前,

    她从南山矿难的废墟里,被人救出来时,身上就带着的印记。檐角的风铃又响了,

    轻得像声无声的叹息,却又像一声号角,在雨夜里传得很远。雨,下得更急了,

    把青石板上的血迹,冲得越来越淡,却冲不散藏在暗处的阴谋与罪恶。

    第一章:银针下的谎言之纱连绵的梅雨总算歇了口气,城市在湿漉漉的晨光里缓缓苏醒。

    可市中心那栋高级公寓楼内,

    血腥气却浓得呛人——连潮湿的空气都压不住那股生命消亡的味道。

    刑警队长陆延站在现场中心,脚下昂贵的手工羊毛地毯已被暗褐色血渍浸透,

    原本柔软的绒面硬挺如痂,泛着不祥的光。鼻腔里缠着甜腻的腐气与铁锈味,

    那是死亡最直白的印记。死者陈明,四十二岁,国内炙手可热的悬疑小说作家,

    笔下故事以构思精妙、戳穿人性暗面见长。此刻他仰面躺在书房敞开的落地窗前,

    胸口插着把他自己收藏的开刃尼泊尔弯刀。发现他的是每天准时来打扫的保姆,

    尖叫声引来了邻居,最后才轮到他们这些穿制服的“不速之客”。“头儿,第七遍了。

    ”年轻警员小李揉着发红的眼睛,声音裹着疲惫,“门窗完好,

    没强行闯入的痕迹;财物没丢,电脑也没被暴力破解。现场……太干净了,

    干净得像……”“像他书里写的完美犯罪现场。”陆延接过话头,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铁。

    他眼底爬满血丝,下巴冒出青黑胡茬,这案子像块巨石,死死压在他心口。陈明不是普通人,

    他的死在社会上掀了不小的波澜,限期破案的压力层层往下传。可三天过去,

    他们连凶手的动机都摸不透——情杀?仇杀?劫杀未遂?每种可能都冒了头,

    又被证据一一掐灭。法医初步判定,死亡时间在两天前的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

    死因简单粗暴:利刃刺穿心脏,当场毙命。但现场总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太刻意了。

    像有人精心布置了“自杀”或“意外”的假象,却又在细节里留了矛盾的破绽。

    陆延挥挥手让队员继续地毯式搜索,

    自己则再次缓缓环顾这间满是书卷气、却被死亡缠裹的书房。

    梨花木大书桌整齐码着书籍与稿纸,黄铜地球仪泛着冷光,

    嵌入墙体的书柜塞满了各国语言的书,

    墙上几幅抽象画色彩阴郁——一切都合得上成功作家的品味。

    他的目光最终落回尸体旁的那摊血泊。法医早把尸体运走了,

    可那片粘稠的暗褐**域依旧触目惊心。

    之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盯在尸体、凶器、可能遗留的指纹毛发上,

    反倒忽略了这片已反复勘验过的血泊本身。陆延蹲下身,几乎贴住地面,

    将强光手电压到极低的角度,一寸寸扫过那片区域。光线掠过凝固的血痂边缘时,

    靠近书架底部踢脚线的角落,他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那里,暗褐色血痂旁,

    有几个极微小、几乎与血污融在一起的凸起。不是血滴溅射的自然形态,

    也不是擦拭拖拽的痕迹——更像某种粘稠液体半干时,被细物刻意划过的印记。

    陆延屏住呼吸,从取证箱里摸出放大镜与镊子,指尖轻得像怕碰碎什么。放大镜下,

    印记清晰了些:是半枚扭曲的、类似刺绣“回针”的针脚!

    线条由凝固的血丝混着透明清漆般的物质构成,若非特定角度的光,根本发现不了。

    他的心猛地一跳——这图案,似曾相识!陆延立刻起身冲去拿随身的平板电脑,

    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滑动,掠过一桩桩悬案卷宗的照片。找到了!

    三年前城南废弃化工厂的无名女尸案,死者颈间缠过一根红丝线,线头打结的方式极其特别,

    当时物证拍照存档的结扣形态,与眼前这半枚血线针脚,

    神韵惊人地相似;一年前古董商离奇溺亡案,死者手里攥的古玉蝉翼上,

    用微雕刻过几乎一模一样的纹样;还有半年前轰动一时的大学教授毒杀案,

    教授常用的咖啡杯杯底,也藏着类似的透明胶质图案!这三起案子,受害者身份天差地别,

    作案手法毫无关联,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这个神秘的刺绣针脚标记。因为太隐晦、没指向性,

    专案组曾以为是巧合或无意义的恶作剧,最后都成了悬案。如今,

    它第四次出现了——在著名作家的谋杀现场!一股电流从陆延脊椎窜上大脑。

    这不是巧合!是签名,是仪式,甚至是……挑战!“查!”他猛地抬头,

    声音因激动有些发颤,“把前三个有类似标记的案子卷宗全调出来!

    重点查所有跟纺织、刺绣、服装设计、手工定制相关的线索和人际关系!

    ”“遗光”铺子里,时光流速像比外界慢了半拍。午后稀薄的阳光从门缝挤进来,

    在青砖地上切出块明亮的光斑,光斑里的尘埃慢悠悠浮沉。苏锦正在处理一件“旧活”。

    主顾是位颤巍巍的老先生,想剪去亡妻病重最后那段痛苦挣扎的记忆,只留下年轻时的模样。

    金色丝线在她指尖流转,像活物般顺着指缝游走。她不用绣绷,只虚悬着手指,

    引着比发丝还细的金线,在老先生眉心牵出点点微光——那些光像被驯服的萤火虫,

    乖顺地汇入她备好的琉璃小瓶。过程静得只剩丝线摩擦空气的微响,

    还有老人渐渐平稳悠长的呼吸。

    直到最后一缕代表“化疗痛苦”的灰败光线被剥离、注入瓶中,苏锦指尖一捻,

    一枚素银塞子无声盖住瓶口。瓶里的金色光点暖融融的,像盛着一段被提纯的好时光。

    老人悠悠转醒,眼里的浑浊与悲戚淡了,只剩种略带迷茫的平和。他摸了**口,空落落的,

    却又莫名轻松。他付的酬金不是金银,是本亲手誊抄的失传民间歌谣集。苏锦微微颔首,

    收下了这份特殊“货币”。送走老人,铺子里重归寂静。

    苏锦走到陈列着无数记忆光团的琉璃墙前,将新收的小瓶放进空位。墙上的光团明灭闪烁,

    映着她波澜不惊的侧脸。她抬手抚过颈间——旗袍立领下,

    那道奇异的刺绣痕迹似乎在隐隐发烫。昨夜从李明宇记忆里窥见的“清道夫”徽章,

    还有这个名字,像投入静湖的石子,涟漪虽平,湖底终究被搅乱了。

    苏锦走到角落的紫铜水盆前,盆沿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她舀起一瓢清水缓缓净手,

    指尖掠过水面时,水里似有极淡的光影一闪而逝。就在这时,檐角的风铃无风自动,

    发出短促尖锐的脆响——不是推门撞出的自然摇曳,更像被无形的手猛地拨动的琴弦。

    苏锦动作一顿,水滴从指尖滑落,在盆中敲出清脆的声。她抬起头,

    清冷的目光投向紧闭的铺门,仿佛能穿透厚重木板,看见外面悄然靠近的身影。该来的,

    总会来。陆延带着股凛冽的气息推开“遗光”的门,“吱呀”声在寂静里格外刺耳。

    他身后跟着小李,两人都穿便服,可挺直的脊背与锐利的眼神,

    和这间满是古旧神秘气息的铺子格格不入。铺内比外面暗许多,

    木料、草药混着冷香的奇异气息扑面而来,陆延的眉头不自觉蹙紧。他的目光像精密扫描仪,

    瞬间将铺内收尽:满墙的丝线、古朴的家具、氤氲的香炉,

    还有那个站在琉璃墙前的灰色身影。她转过身,容颜在昏黄的琉璃灯光下有些朦胧,

    唯有双眼清亮得像山涧寒潭,平静地迎上他的审视。“警察。

    ”陆延亮出门禁卡大小的证件,声音刻意压得平稳,却裹着职业性的冷硬威慑,

    “例行调查。”苏锦的视线在证件上停了不到一秒,随即移到陆延脸上。她的眼神没有闪躲,

    没有惊慌,只有种近乎淡漠的了然。“陆延警官。”她准确叫出他的名字,

    声音依旧是带着凉意的温润,“我这里,似乎没有您要找的线索。

    ”陆延心头微凛——他进门时只亮了证件,压根没报姓名。这个女人,不简单。

    “有没有线索,查过才知道。”他不动声色收起证件,踱步向前,

    目光扫过那些装着记忆光团的琉璃匣,“苏锦,苏老板?你这店,做什么生意的?

    ”“小本经营,替人修补些旧物,裁剪些不合时宜的念想。”苏锦走到案几后坐下,

    姿态从容得像面对寻常主顾,而非警察。“裁剪念想?

    ”陆延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站定——这个距离既能形成压迫,又不过于失礼,

    “说得挺玄。具体怎么裁?”“比如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一个求而不得的执念,

    一次……午夜梦回的心虚。”苏锦的指尖拂过案几上一束泛着幽冷光的黑色丝线,

    “剪去了,人就轻松了。”“包括杀人放火的记忆吗?”陆延话锋陡然锐利,

    目光像淬了冰的刀,死死锁着她的眼睛。铺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苏锦抬眼与他对视,

    眼瞳深得像两口古井,映着跳动的灯焰,却看不到底。“陆警官说笑了。

    ”她唇角勾起抹极淡的弧度,快得像错觉,“记忆裁缝只渡有缘人,

    不救该死鬼——这是规矩。”“规矩?”陆延冷笑一声,

    从手机里调出那张高清处理过的“血线针脚”照片,将屏幕怼到她面前,“这个图案,

    你认识吗?”苏锦的目光落在照片上——那半枚由血丝与清漆构成的“回针”印记,

    在她眼中清晰放大。她的表情没丝毫变化,连呼吸频率都没改,

    可陆延敏锐地捕捉到:她垂在身侧、被宽大衣袖遮住的右手,几根手指极轻地蜷缩了一下。

    “很别致的纹样。”她淡淡评价,听不出情绪,“像某种古老的刺绣针法。

    陆警官对女红也有兴趣?”“别跟我打哑谜!”陆延逼近一步,

    身体前倾带来强烈的压迫感,“这个图案,在四起命案现场出现过!包括三天前死的陈明!

    苏老板,我要个解释。”“解释?”苏锦微微偏头,鬓边的白玉簪滑过一道冷光,

    “我只是个开铺子的手艺人,命案现场的图案,凭什么要我解释?”“凭有人看到,

    前天晚上——就是陈明遇害的时间段,一个和你身形相似的影子,

    出现在他住的公寓楼附近!”陆延抛出半真半假的试探——他们调了周边监控,

    只拍到个模糊背影,根本看不清脸。苏锦闻言,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那笑声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却裹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陆警官,记忆会骗人,

    眼睛有时候也会。”她站起身,从多宝格上取下一束暗沉如凝血的丝线,

    在指尖漫不经心地缠绕,“你们办案讲人证物证,除了个模糊背影,

    还有什么能把我和案子绑在一起?就凭这个你觉得像刺绣针脚的图案?

    ”她将那束红线举到眼前,透过丝线看着陆延,眼神变得有些奇异:“或许,是凶手在模仿?

    又或者,是在挑衅呢?”“挑衅谁?”陆延紧追不舍。“挑衅……”苏锦放下丝线,

    指尖轻轻点在自己太阳穴上,“所有能看穿‘表象’的人。”她的话云山雾罩,

    陆延却像触到了什么关键——这个女人,一定知道些什么!“苏老板,配合调查是义务。

    ”陆延换了策略,语气稍缓,目光却依旧锐利,“陈明是公众人物,他的死影响恶劣,

    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这个图案是你这行的标记吗?你知不知道谁会用这种标记?

    ”苏锦沉默了片刻。香炉里逸出的青烟在她周围袅袅盘旋,让她的面容更显模糊。

    “这种针脚叫‘隐踪’。”她终于开口,声音低了几分,

    “起源于个早已失传的刺客组织‘影绣’——他们用这针法标记‘作品’,

    或是向特定目标递信。它没什么超自然力量,只是种极致的技艺,还有……仪式感。

    ”“影绣?”陆延眉头紧锁——这名字他从没听过,“这个组织现在还在?

    有哪些成员?”“早散了。”苏锦指尖捻过一缕暗红丝线,“据我所知,

    最后个懂‘隐踪’的人,二十年前就没了踪迹。”“没了踪迹?”陆延心一沉,

    “那现在的模仿者是谁?”“不知道。”苏锦回答得干脆,

    “或许是偶然得到传承的幸运儿,或许是别有用心的人刻意模仿。毕竟‘影绣’的名声,

    在特定圈子里还算响亮。”她走到陆延面前,

    近得他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独特的冷香:“陆警官,我劝你别只盯着图案本身。

    去查查陈明最近接触了什么人,写了什么不该写的东西,

    又或者……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隐踪’出现的地方,

    往往藏着需要被彻底掩盖的‘真相’。”这话像把钥匙,

    猛地打开了陆延思维的枷锁——陈明是写悬疑的,擅长挖人性黑暗,

    他最近在构思的新书,会不会触到了某个雷区?“最后一个问题。”陆延盯着她,

    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微表情,“前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你在哪里?”苏锦迎着他的目光,

    没有丝毫闪躲:“就在这里,修补一段破碎的友情记忆。

    主顾是城南‘雅韵’琴行的周老板娘,陆警官不信,可以去核实。”她的语气太坦然,

    眼神太平静。陆延知道,就算去核实,大概率也查不出破绽——这个女人像她手里的线,

    看似清晰,实则纠缠难解。“我们会核实的。”陆延收回目光,

    最后扫了眼这间诡异的铺子,“打扰了。如果有关于‘隐踪’或‘影绣’的新线索,

    立刻联系我。”他留下一张名片,放在案几上。苏锦看都没看那名片,只微微颔首:“不送。

    ”陆延带着小李转身离开。铺门合上的刹那,他忍不住回头——苏锦还站在原地,

    昏黄灯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装满记忆光团的琉璃墙上,明明灭灭,像幅神秘的剪影。

    坐回车里,陆延久久没说话。小李忍不住开口:“头儿,这苏锦也太邪门了,

    说话神神道道的,肯定有问题!那个‘影绣’,我听都没听过!”陆延点燃一支烟,

    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的气息暂时压下了胸腔里的烦闷。“她说的话,九分真一分假,

    或者真假掺半。”他吐出烟圈,眼神锐利,“‘隐踪’针法、模仿、掩盖真相,

    这些不像是临时编的。但她肯定藏了最关键的东西。”“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两条线走。

    ”陆延掐灭烟头,思路瞬间清晰,“一,

    立刻查陈明最近半年的通讯记录、社交账号、银行流水,

    还有他没发表的手稿、电脑里的所有文件!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他触到的‘雷区’!二,

    派人盯着‘遗光’和苏锦,我要知道她每天见了谁、做了什么!”“是!”铺门紧闭,

    隔绝了外界所有声响。苏锦走到案几前,拿起陆延留下的名片——白色卡纸印着黑字,

    带着工业制品特有的冷硬感。她的指尖在“陆延”两个字上轻轻摩挲,

    随即走到紫铜水盆前。盆里的水依旧清澈。苏锦伸出右手食指悬在水面上,

    指尖不知何时凝着点极细的暗红光点——那是她刚才近距离接触时,

    从陆延身上悄然剥离的思维碎片,满是他对“陈明案”与“血线针脚”的专注印记。

    光点落入水中,“咚”的一声轻响,水面荡开涟漪。奇异的是,

    涟漪中心先漫开片深灰雾霭——那是陆延的“困惑”与“执着”。紧接着,

    灰雾里炸开点刺目的红,是“血线针脚”在他脑中的印记。

    随后无数碎片闪过:陈明苍白的脸、尼泊尔弯刀的冷光、书房的布局,

    还有丝极淡、却被他潜意识攥住的特殊香气——那气味不属于书房,

    也不属于任何常见香料。苏锦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这气息,

    她太熟悉了——是种更古老、更霸道,也更危险的香。

    水面影像最终定格成一种强烈的“指向性”:指向陈明书桌的某个隐蔽角落,

    还有种被强行“缝合”“覆盖”的违和感。苏锦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

    眸底已凝满寒光。有人不仅杀了人,还想用她这一脉最忌讳的方式,玩弄记忆与真相。

    她走到琉璃墙前,从不起眼的角落取下个看似空无一物的琉璃瓶——对着灯光才能看见,

    瓶壁内侧沾着几点微尘般的印记,是之前从李明宇记忆里剥离的“清道夫”徽章残留。

    苏锦将徽章印记的光点与水中那丝香气感应靠近,两者接触的瞬间,

    竟发出细微的“噼啪”声,还逸散出令人不安的黑雾。她的指尖抚过颈间的刺绣痕迹,

    低声自语,声音冷得像冰:“果然……是‘清道夫’的人。”风暴正在汇聚,

    城市地下的记忆暗流已开始汹涌。接下来的日子,她要更小心,也需要更主动。

    苏锦看向紧闭的铺门,仿佛能看见外面某个角落里的监视目光。棋子已落,就看对面的人,

    怎么接招。第二章:染血的朱丽叶**“遗光”铺子的檀木柜台还留着姑娘带来的米酒香,

    檐角风铃的余振刚散,苏锦指尖的温润便凝成了霜。

    她摩挲着柜台边缘一道浅淡的刻痕——那是十年前,

    一个被“清道夫”抹去半段记忆的绣娘,

    临走前无意识刻下的、与“隐踪”针脚同源的纹路。紫铜水盆里的清水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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