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远眼神阴鸷:“哼,这可由不得你。来人,将她拖走。”
顾家书房,酒坛滚了一地。
顾文远仰头猛灌,眼泪混着酒水流进领口,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呜咽。
他抱着酒坛喃喃:“知微,如果再来一次,我死都不会让禅衣为妻。没你,我真活不下去……”
一只手猛地抢过酒坛,“砰”地摔碎!
“远儿,你还要作践自己到什么时候?既然喜欢,就给我打起精神将人抢回来。”
酒吓醒了一半,顾文远茫然抬头:“娘,君子不夺人之妻,这……能行吗?”
顾母长睫微垂,藏住眼底的算计:“规矩脸面固然重要,可娘只希望我儿称心如意,不留遗憾。”
这话像打了鸡血,顾文远眼神陡然亮了:“娘,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顾母慈爱地摸摸顾文远的头:“乖,禅衣是败家不懂事,可如今肚子里有你的骨肉,你亲自将她接回来吧,再好生哄哄。”
顾文远梗着脖子:“娘,我会失去知微,全是因为她。若不是她还怀着我的孩子,我早将她卖进青楼了。”
顾母压低声音:“傻儿子,只有你继续宠爱禅衣,柳知微才会吃醋,目光才会重新回到你身上。娘是过来人,最懂女孩子的心思。听娘的,一个月后长乐公主举办的赏梅宴,你带着禅衣一起去。”
昨儿刚下过雪,园子里的梅花反倒开得更盛了。
我和长乐公主在梅林散步,空气里都是清冽的梅香,心情都松快不少。
长乐忽然撞了下我肩膀,促狭地笑,“知微,江大人那宽肩窄腰的……你吃得消么?”
我脸一热,低头装模作样:“不正经,谁要跟你说这个!”
看我羞恼的小模样,长乐咯咯笑着就来咯吱我:“别小气嘛!咱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俩正笑作一团,顾文远揽着禅衣,径直朝这边走了过来。
大冷的天,禅衣只穿了件薄透的纱裙。
两人向长乐见礼后,禅衣娇弱地打了个喷嚏。
顾文远赶忙解下厚披风裹在她身上。
“仔细别冻着,我会心疼的。”
禅衣配合地红了脸,摸着肚子:“谢谢顾郎这么惦记我们母子。”
长乐微微挑眉:“顾进士,你与夫人还真是恩爱啊。”
顾文远脸上笑容一僵。“顾进士”这个称呼像根针扎在他的心口。
因他娶丫鬟做正妻毁了柳顾两家联姻,从而惹恼了皇上。同届的进士都已授官,只把他落下了。
可在陛下最宠爱的公主面前,他哪敢发作?只能硬挤出笑:“殿下说笑了。”
长乐摇头叹气:“错把鱼目当珍珠,这眼光真叫人看不懂。”
禅衣听出公主在暗讽她,她急了,忙出声争辩。
“殿下,在真爱面前,出身并不是最重要的。奴家跟顾郎是真心相爱的,希望殿下能祝福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