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圈那天,他单膝跪地,说会爱我一辈子。三年后,我在红毯上看到他和闺蜜亲密互动。
镜头前,她笑得张扬,“谢谢某些人主动让位。”他附和,“她?早过气了。
”评论区骂声一片,说我活该被甩。整理旧物时,我发现了一张截图,
他当年的情书背面写着:“等她退出,资源都是我们的。”原来,那些甜言蜜语,
不过是一场交易。现在,我要让他们知道,背叛我的代价有多惨烈。1.我没想到,
退圈三年后,第一次公开露面,是被品牌方“骗”来的。公关在电话里说得诚恳:“林老师,
您不用走红毯,只是坐在内场看秀,让媒体拍个侧脸,证明我们高定没掉价。”我信了,
挑了件黑色露背礼服,裙摆长到脚踝,像给自己套上一层隐身衣,
没人会注意一个过气的影子。红毯设在室外,风大得像能把人吹回三年前。
我故意迟到十分钟,等闪光灯最密集的黄金时段过去,才低头快步往里走。
可我还是听见了那个名字。“宋知微,看这边!”我抬头,脚步瞬间钉死。
沈知行牵着宋知微,刚好走完红毯。他穿墨蓝丝绒西装,领口别着一枚银叶胸针,
那是我当年跑遍米兰给他找的品牌首穿。如今胸针还在,身边人换了。宋知微穿高定鱼尾,
裙摆拖得肆意,像宣告**。媒体问她:“沈导,您曾说林羡是您最感谢的人,现在呢?
”沈知行笑了笑,声音通过话筒放大,钻进我耳膜:“过去的事了,现在,我更珍惜眼前人。
”眼前人。三个字,像一记耳光。我站在隔离带外,手里还捏着品牌给的入场手环,
塑料片割进掌心。有记者回头,镜头对准我,快门声噼啪,像玻璃碎在夜里。我下意识侧身,
却听见宋知微喊我:“羡羡!”她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小跑过来,香槟差点晃出杯口,
“你真的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敢。”她声音压得低,只有我能听见。我盯着她耳垂,
那对钻石流苏,是去年我托人从南非带回来的原矿,切割成泪滴形状,本想复出发布会戴。
如今挂在她耳上,一摇一晃,像两滴嘲笑。“知行哥说你最近状态不好,让我多照顾你。
”她抬手拨我头发,指尖带香,气味和沈知行家里那瓶女用沐浴露一模一样。
我胃部猛地收紧,侧身避开,却撞到身后摄影机,镜头重重顶在肩胛,疼得我眼前发黑。
有人小声笑:“真落魄。”三个字,比闪光灯更亮,把我钉在原地。
我忘了自己怎么走进内场。灯光暗下来,秀开始,模特在T台穿梭,我坐在第二排,
身边是刚冒头的流量小花,她假装认不出我,却把手机微微侧向我,屏幕里正在直播,
弹幕刷得飞快:“林羡老了”“背都驼了”“像大妈”。我挺直脊背,
却听见自己骨头发出细微的咔响。台上音乐轰鸣,我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熬到结束,
就可以回家。可结束那一刻,宋知微再次走来。她举着香槟,
对围过来的媒体说:“今天能和大家见面,最感谢一个人。”她侧头看我,笑得温柔,
“当然是羡羡,没有她的‘让位’,就没有我的今天。”所有镜头齐刷刷对准我,白光成片。
我嘴唇发抖,却必须笑,嘴角像被线牵扯,僵硬地往上提。有人喊:“林老师,说两句!
”我把手背在身后,指甲掐进掌心,疼得清醒。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得像尘埃:“不用谢,
垃圾回收,人人有责。”媒体愣了半秒,宋知微脸色骤变,沈知行从远处快步走来,
眉心紧蹙三年前,他每次怕我惹事,就是这副表情。我转身就走,裙摆被谁踩住,
“嘶啦”一声,后腰裂开一道口子,冷风灌进来,像把脊椎也劈成两半。我没回头,
提着破碎的裙子,一路走出大厅,走进夜风。身后快门声仍噼啪作响,
像一场永不停息的嘲笑。我抬头,看见玻璃门上自己的倒影:背微弓,锁骨突兀,
眼妆被风吹花,像两行黑泪。那一刻,我终于承认,林羡,你真的过气了。
可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一下比一下重,像有人在里面擂鼓,擂得耳膜生疼。我伸手捂住胸口,
对自己说:你可以哭,但别在这里。我深吸一口气,把破碎的裙摆系成结,
抬头望向远处灯火。“沈知行,”我在心里一字一顿,“你给的羞辱,我记下了。
”2.夜已深,三环外的老旧公寓里没开灯。林羡把行李箱竖在门后,像堵最后一道防线。
窗外雨丝斜织,霓虹被水汽晕成模糊的光斑,像极了颁奖礼上那片令人眩晕的闪光灯。
她没换鞋,高跟鞋跟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清脆的回响,一声比一声空。三个月前,
她退圈的消息是自己发在微博的“暂别银幕,去生活”。配图是两只交握的手,没露脸,
但粉丝一眼认出沈知行腕上的复古腕表。那条微博点赞破两百万,评论里一半是哭,
一半是骂,骂她恋爱脑,骂她自毁长城。她当时窝在他怀里刷评论,笑着去捂他眼睛,
“别看了,都是嫉妒。”沈知行低头吻她发顶,“等我站上最高处,就公开娶你。
”如今最高处他上去了,她却成了被甩在半山腰的包袱。林羡打开灯,
客厅还是离开前的模样:米色沙发、落地灯、土耳其地毯,
连茶几上的剧本都按颜色码得整齐。只是空气里浮着一层陌生的甜腻香氛,
是宋知微最爱的晚香玉。她站在玄关,忽然觉得这套用片酬全款买下的公寓像一座展品,
展示她如何亲手把王冠摘下,再双手奉给别人。她拎起茶几上的剧本,最上面一本翻到扉页,
黑色签字笔写着:“To知行,愿你成为光。
”那是她去年深秋蹲在片场角落写完的原创故事,讲一个失明女孩在战争里寻找恋人的寓言。
她本想自导自演,把女主角的倔强留给自己,把温柔留给沈知行。
如今剧本被批注得密密麻麻,红笔圈出的却是宋知微的名字,
旁边一行小字:“微姐气质更适合女主,可弱化年龄感。”年龄感。三个字像钝刀,
割得她耳膜生疼。她二十七,比沈知行还大两岁,宋知微却刚满二十三。
圈子里流传一句话:女星过了二十五,戏路自动收窄到“姐姐”“前妻”“疯批”。
她林羡曾是例外,如今例外被亲手打碎。她深吸一口气,把剧本扔回茶几,转身进卧室。
推拉门咔哒一声,像打开尘封的墓室。床头灯还亮着,灯泡却换了暖红色,暧昧得刺眼。
床单是新的,缎面,深紫,沾了水会留下暗色痕迹。她盯着枕头上两根长发、栗色、微卷,
宋知微的标志。胸口一阵翻涌,她冲进卫生间,干呕却只吐出口酸水。
抬头时镜子里的女人让她愣住:颧骨凸出,眼窝青黑,睫毛膏晕成两团乌云。
她忽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凌晨,她也是这样趴在洗手池边,手里攥着一根验孕棒,
两条红线纤细却锋利。那天她抱着棒冲出客厅,沈知行正收拾行李准备去戛纳,
听她结结巴巴说完,他愣了半秒,随即笑得像拿到巨额投资:“真的?太好了,生下来,
我正好缺个‘好爸爸’人设。”她当时沉浸在巨大的眩晕里,没注意他眼底闪过的算计。
第二天她推掉所有通告,订了月子中心,连婴儿房都刷成浅灰配莫兰迪黄。可不到两周,
风向变了,沈知行在戛纳接受采访,被问是否打算结婚,他对着镜头眨眼:“事业上升期,
不谈私事。”同一夜,她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沈知行和宋知微在游艇甲板接吻,
背景是漫天烟花。她打电话过去,他语气疲惫:“别闹,只是应酬。”回忆像玻璃碴,
握得越紧越血流如注。林羡拧开水龙头,捧水洗脸,冷水刺得皮肤发麻。她抬头,
目光落在镜柜边缘,那里贴着一张对折的B超单,边缘已经卷起。她颤着手取下,展开,
黑白图像里一团模糊阴影,旁白写着“宫内早孕,约7周”。她指尖抚过那团阴影,
忽然觉得胃里像被塞进一块冰,又冷又沉。她独自开车去私立医院,麻药推入静脉前,
医生问她要不要看一眼。她摇头,死死攥着手术床栏杆,眼泪顺着太阳穴滑进耳廓。
醒来时护士递给她一个白色小盒,说:“胚胎已处理。”她没敢打开,
把盒塞进手提包最底层,像藏起一个永远不能见光的秘密。她转身走出卫生间,
从衣柜深处拖出那只26寸铝框箱。箱盖弹开,
齐码着沈知行这三年来送她的礼物:手表、项链、剧本、甚至一张写着“等我娶你”的便签。
她拨开表层,底部躺着一只牛皮纸袋。她抽出纸袋,里面是一叠打印好的聊天记录,
时间跨度从去年十月到上月末,头像一边是沈知行,一边是宋知微。滑到最底,
一行字刺进眼球沈:等她退圈,孩子也不能留,别让她影响我们。宋:放心,
我会“不小心”发游艇照**她。沈:辛苦宝贝,到时候资源全给你。她一页页翻,
指尖越来越稳,像握刀。最后一张是沈知行手写承诺书的扫描件,末尾签名龙飞凤舞,
盖了私人印章。“若违约,愿让渡《失明》项目全部收益。”她合上纸袋,拉上行李箱,
拨通一个三年未存的号码:“老师,我想复出,从龙套也行。”窗外雨停了,
远处天幕泛起蟹壳青。她站在玄关,回头望了一眼那片深紫床单,伸手按下开关,
暖红灯泡瞬间熄灭。黑暗里,她轻轻吐出一句话,像对自己,
也像对某个早已死去的东西“沈知行,欠我的,我要亲手拿回来。”3.凌晨四点,
林羡拖着那只26寸铝框箱,回到望京的老小区。电梯老旧,铁皮门哐啷合上,
像一口咬合的牙。她抬头看镜壁里的自己没化妆,唇色发白,眼角却亮得吓人。
行李箱里除了沈知行的“罪证”,只剩一套灰色运动服和那张B超单。她伸手摸了摸小腹,
那里平坦得像从未发生过任何事,可她知道,有一条生命曾在此停泊,又被她亲手送离。
电梯“叮”一声停在六楼,她深吸一口气,把翻涌的酸涩压回喉咙。
房子是大学刚毕业时租的,后来翻红就买了下来,四十平米,朝南。退圈这三年,
她偶尔回来给绿植浇水,再锁门离开,像参观一座纪念馆。此刻推开门,灰尘在晨光里浮动,
茶几上摆着三年前杀青宴的合照,她站在最中间,沈知行虚揽她的腰,两人笑得毫无防备。
她把照片扣过去,顺手拉开窗帘,天边第一道鱼肚白透进来,照在地板上,
像给旧屋铺了一层冷冽的刀锋。她先给老师发了条定位,又拍了张窗外天色,
配文:【起跑线】,设为仅自己可见。然后打开热水器,脱下那件沾了红酒味的高定,
站在花洒下,任冷水兜头浇。水柱撞击头皮的瞬间,她想起昨晚那张深紫床单,
想起枕头上不属于她的发丝,胃再次抽搐。她弓身,让水流直接拍在后颈,直到呼吸发疼,
才抬手关阀。镜子被水汽蒙住,她用手背抹出一块清晰,里面的人颧骨高凸,眼窝青灰,
却透出奇异的倔强。她伸手在雾面写下两个字,“活着”,然后转身,把字迹留在镜面上,
像给自己盖一枚隐形印章。天彻底亮了,她换上运动服,素颜戴黑框眼镜,背帆布包出门。
早高峰还没开始,地铁车厢空旷,她靠在车门,看隧道里广告屏一闪而过,
沈知行执导的新片《失明》海报占据整壁,宋知微饰演的女主侧脸温柔,
标语写着:献给在黑暗里仍寻找光的人。她笑了一下,眼底却没有温度。
海报在她瞳孔里只停留两秒,却被她抠下来,藏进记忆深处,成为一根必须拔出的倒刺。
第一站是北四环的小剧场,老师介绍的“实践班”,专给复出的演员磨手艺。推门进去,
二十几张年轻面孔齐刷刷抬头,目光里带着辨认后的窃窃私语。老师拍拍手,示意大家继续,
然后把林羡带到走廊,开门见山:“想回来,就得先让市场看见你。我手里有个文艺片,
导演姓周,预算低,拍三十天,片酬五万,干不干?”她点头:“干。
”老师却叹气:“可人家只要二十五岁以下的女主。”她喉头一紧,仍笑:“那试女二,
女三,都行。”老师看她半晌,递过一张A4纸:“下午两点,去这个地址试镜。别开车,
别戴墨镜,别让人认出你是林羡。”她照做。地铁转公交,再步行七百米,
才找到那栋灰色旧楼。电梯坏了,她爬九层,气喘如牛,
却在楼梯拐角听见两个女孩议论:“听说今天有大人物来客串。”“谁?”“林羡啊,
三金影后,退圈那个,现在来跟我们抢饭碗。”声音兴奋又轻蔑,像细小的玻璃珠滚进耳蜗。
她脚步没停,径直走到试镜间门口,排队。前面女孩回头,目光在她脸上滑过,显然没认出,
又转回去继续背台词。她却从对方瞳孔里看见自己,灰运动服,马尾,汗湿的刘海贴在额前,
与“影后”二字相隔万里。试镜内容很简单:一场哭戏,母亲弄丢孩子,在超市门口崩溃。
她推门进去,白炽灯刺眼,长桌后坐了三个评委,最中间的周导三十出头,眉眼锋利。
她鞠躬,报编号,不报姓名。音乐响起,她蹲下去,把脸埋进掌心,十秒后抬头,眼眶通红,
却没有泪落下,她想起手术那天,
推进静脉的冰凉;想起白色小盒里那团无人认领的肉芽;也想起沈知行在电话里说“别闹”。
情绪像潮水,一层层漫过喉咙,她张了张嘴,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像被掐住脖子的幼兽。
周导没喊停,她继续演,直到鼻翼剧烈翕动,肩膀开始不可抑制地抖,整个人蜷成一只虾米。
现场安静得能听见空调滴水声。十分钟后,周导终于说:“可以了。”声音听不出情绪。
她起身道谢,转身往外走,手指却在门把上微微发抖。身后传来评委低语:“技巧太熟练,
少了青涩感。”另一人接:“而且年龄……”声音压得很低,却依旧像锤子,敲在她背脊。
她带上门,走廊灯光惨白,前面女孩兴奋地问:“怎么样?”她笑了笑:“还行。
”心里却清楚,这个角色不会属于她。果然,半小时后,工作人员贴出名单,
女主是二十岁的戏剧学院在校生,女二、女三都没有她。她站在公告栏前,
把帆布包带攥得死紧,指节泛白,却最终松开,转身下楼。走出旧楼,阳光正好,
对面商场大屏正在重播昨晚的红毯,镜头扫过宋知微的深V礼服,弹幕飘过一片“仙女”。
她抬头,迎着光,眯起眼,任由大屏幕的反光把自己切成碎片。包里的手机震动,
老师发来语音:“没过?”她回:“嗯。”老师沉默几秒,说:“明天还有一场,网剧反派,
恶毒姐姐,戏份少,但角色带劲,来不来?”她低头,在人行道斑驳的树影里站了很久,
直到一辆电动车擦着她疾驰而过,司机回头骂:“找死啊!”她才如梦初醒,
抬手打字:“来。”发完,她顺着人流往前走,背影瘦削,却挺得笔直。她知道,
这只是第一块绊脚石,后面还有更长的下坡路要走。可她已经没什么可以再失去,除了自己。
而这一次,她决定把自己,从尘埃里一寸寸捡回来。4.傍晚六点,北京进入最堵的黄昏。
林羡挤在地铁二号线,像被塞进一罐生锈的沙丁鱼。她抓着扶手,身体随车晃,
耳边是报站女声机械的回响,脑子里却反复播放下午试镜的失败,
导演那句“少了青涩感”像一根倒刺,拔不出来。她低头刷手机,想分散注意,
却刷到宋知微上午的采访直播。画面里,宋知微穿粉色高定,耳坠闪成两道星河,
主持人问:“网传《失明》女主原属林羡,是真的吗?”她掩嘴轻笑:“我不清楚呀,
不过角色确实适合更年轻的演员。”弹幕一片“女神好谦虚”“过气影后别来沾边”。
林羡关掉视频,胸口发闷,额头抵住冰凉的扶手杆,任睫毛在颠簸里颤成碎影。出了地铁,
雨忽然倾盆。她没带伞,站在便利店檐下,看路灯把雨丝切成无数银针。玻璃橱窗里,
电视机正播娱乐新闻,沈知行执导的《失明》发布会,他挽着宋知微,宣布电影即将开机,
投资三亿,目标冲奖。镜头扫过背景板,巨幅海报上,宋知微的名字高居C位,
而原本编剧一栏的“林羡”被抹得干干净净,像从未存在。雨声砸在头顶,她忽然笑出声,
笑得肩膀直抖,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淌,分不清是泪还是水。她抬手拦出租,司机问去哪儿,
她脱口而出:“回龙观。”那是她上午试镜失败的小剧场,夜里没人,
她想去把留在那里的自己,捡回来。车行至北五环,手机突然响起,是经纪人于姐。接起,
对方声音拔得极高:“你在哪儿?看热搜!”林羡一愣,点开微博,界面还在转圈,
于姐已在那头吼:“顾晏转发你了!”她手指一抖,雨点砸在屏幕,
话题榜第一赫然写着顾晏林羡合作新片。她脑子嗡的一声,像被人从后脑抡了一锤。点进去,
是顾晏半小时前发的微博:下周进组文艺片《野风》,女主林羡,期待合作。
配图是两张剧本封面,一张写着他名字,一张写着她。评论已破十万,
最高赞是:“影帝疯了?捧过气女星?”她盯着那行字,呼吸被无形的手掐住。顾晏。
这个名字像隔世的雷,轰然落在耳畔。她第一次见他,是七年前在横店,
她刚凭文艺片拿了新人奖,却在古装剧里给流量花做配角;他是龙套,
演被男主一掌打飞的侍卫,吊着威亚从她头顶掠过,落地时崴了脚,还冲她笑,说没事。
后来他们在不同剧组擦肩而过,听说他靠一部网剧爆红,再听说他拿影帝,却再没合作。
她以为,他们早就是两条平行线。雨刷在车窗来回摆动,像替她数心跳。她拨通于姐电话,
声音发颤:“是不是弄错了?”于姐压低嗓音:“顾晏工作室刚来了正式邀约,片酬不高,
但导演是周岸,就是上午拒了你那个!”她大脑短路,周岸上午才嫌弃她“太成熟”,
怎么转眼就定她?于姐补充:“顾晏亲自定的,说非你不可。”她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挂断电话,车已到小剧场。雨小了,夜空呈暗红色,像未燃尽的炭。她付钱下车,
踩着水洼冲进楼道,一口气爬上九层。走廊灯坏了,只有安全出口标识发出幽绿的光,
她扶着墙喘,忽然听见尽头传来脚步,接着一道低沉男声:“林羡?”她猛地抬头。
顾晏站在绿光里,黑衣黑帽,口罩拉到下巴,眉眼比记忆里更锋利,却带着不动声色的温和。
她喉咙发紧:“你怎么在这儿?”他抬了抬手里的剧本:“等你。知道你下午没过,
怕你晚上偷偷哭。”一句话,把她所有自嘲堵回胸腔。她低头,才发现自己鞋面全是泥点,
运动裤湿到膝盖,狼狈得像个逃荒者。他却侧身,让出门口:“进去说,有灯。
”小剧场空无一人,舞台只亮一排工作灯,昏黄得像旧胶片。他带她走到第一排坐下,
递过干毛巾:“擦擦,别感冒。”她接过,指尖碰到他的,冰凉遇上温热,像火星溅进雪夜。
她攥着毛巾,声音低哑:“为什么选我?全网都在说我过气。”他侧头看她,
目光笔直:“因为我记得,七年前你在横店拍夜戏,零下五度,穿纱衣,
却能把被毒哑的宫女演得让现场安静。那时候我就知道,镜头欠你一个真正的角色。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也欠我一个真正的对手。”她鼻尖猛地酸涩,却笑:“就这?
”他也笑,眼尾弯出细小纹路:“当然不止。我看过你写的那版《失明》初稿,沈知行不要,
我要。周岸欠我人情,我欠你角色,扯平。”灯光下,他睫毛投下长影,像两把小黑伞,
替她挡住所有窥视。她忽然觉得,胸腔里那块冰,被悄无声息地敲出一道裂缝。回家路上,
雨停了。她坐在出租车后座,刷到顾晏工作室发的声明;“此次选角经导演及制片一致认可,
网络谣言止于智者,期待与林羡女士共创佳作。”配图是她在小剧场试镜的侧影,
不知被谁**,却拍得极好:她蹲在地上,单薄的背脊弯成倔强的弓。
评论区风向开始扭转:“影帝盖章的演技,应该不差”“期待被打脸”。
她望着窗外倒退的灯海,第一次觉得,黑夜并非毫无缝隙。车停在小区外,她推门下车,
夜风带着雨后的草木味扑面而来。手机震动,是顾晏发来的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