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微妙晚餐杭禹城觉得今天这顿饭吃得有点过于安静了。不是那种舒适的安静，
而是带着点微妙紧绷的安静。餐厅灯光柔和，音乐舒缓，对面坐着他结婚三年的妻子，
温静仪。静仪正小口吃着盘子里的鳕鱼，动作优雅，眼神却有些飘忽，
似乎没什么交谈的欲望。怎么了？今天工作累？杭禹城切了块牛排，随口问道。
他是一家科技公司的项目主管，最近忙得脚不沾地，今天难得准时下班约妻子出来吃个饭。
温静仪抬起头，笑了笑，笑容有点勉强。还好，可能就是有点没精神。这家餐厅味道不错，
就是上菜慢了点。杭禹城试图找话题。我们部门那个新项目，总算有点眉目了。嗯，那就好。
温静仪应着，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餐厅入口。杭禹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没看到什么特别。
他心里嘀咕，是不是自己最近太忙忽略她了？正想着怎么补偿，
眼角余光瞥见一个身影朝他们这边走来。那是个男人，个子很高，穿着合体的休闲西装，
气质不俗。杭禹城起初没在意，直到发现那人的目光直直落在温静仪身上，
而静仪拿着叉子的手，明显顿住了，指尖微微收紧。静仪。男人走到桌旁，
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喜和不确定。温静仪抬起头，脸上的血色似乎褪去了一些，
又很快回来。她放下刀叉，动作有点慢。骆闻舟？真巧。叫做骆闻舟的男人笑了，
笑容很温和。是啊，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他这才像是刚注意到杭禹城，
目光转向他，这位是？杭禹城已经站了起来，他比骆闻舟略高一点，身形挺拔。他伸出手，
我是杭禹城，静仪的丈夫。骆闻舟与他握了握手，力道适中。骆闻舟。他顿了顿，补充道，
静仪的……老朋友。杭禹城心里咯噔一下。老朋友？看静仪刚才那反应，
还有这男人眼神里来不及完全掩饰的复杂情绪，这绝不只是普通老朋友。
一个名字瞬间跳进他脑海——骆闻舟，温静仪的初恋男友。他听静仪提起过这个名字，
次数不多，语气平淡，但他能感觉到那段过往在妻子心里的分量。幸会。杭禹城面色不变，
维持着基本的礼貌。要一起坐坐吗？不了不了，我朋友在那边。
骆闻舟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卡座，那里坐着几个人。就是过来打声招呼。他再次看向温静仪，
你看起来……很好。你也是。温静仪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交换个联系方式？
以后老同学说不定可以聚聚。骆闻舟拿出手机，语气自然。温静仪迟疑了一下，看向杭禹城。
杭禹城心里那股不对劲的感觉更浓了。这骆闻舟，看似彬彬有礼，
实则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进攻性。当着他这个丈夫的面，要他妻子的联系方式？
还老同学聚会？他还没说话，骆闻舟已经笑着对杭禹城说，杭先生不介意吧？就是留个微信，
没别的意思。杭禹城扯了扯嘴角。他都这么说了，自己还能说什么？显得小气。不介意。
温静仪这才拿出手机，和骆闻舟互相加了微信。那就不打扰你们用餐了。
骆闻舟朝杭禹城点点头，又深深看了温静仪一眼，改天聊。看着骆闻舟走远的背影，
杭禹城坐了下来，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这餐厅的柠檬水，今天喝起来好像特别酸。
气氛比刚才更沉默了。杭禹城等着温静仪开口，说点什么，比如解释一下这个骆闻舟是谁，
或者为什么刚才反应有点奇怪。但温静仪只是重新拿起刀叉，
默默吃着那块已经有点凉了的鳕鱼。你没什么想说的？杭禹城终究没忍住，开口问道，
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说什么？温静仪抬眼看他，眼神里有种他看不懂的东西，一闪而过。
比如，这位骆闻舟，就是你以前那个初恋？杭禹城尽量让语气显得随意。温静仪沉默了几秒，
嗯了一声。是他。巧了。杭禹城干巴巴地说。是啊，巧了。温静仪重复道，然后低下头，
专心对付盘子里那块可怜的鳕鱼，显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杭禹城心里一阵憋闷。
他了解温静仪，她这样子，分明是有事，但不想说。那个骆闻舟，看静仪的眼神，
还有那看似随意实则刻意的举动，都让他很不舒服。这顿饭的后半段，两人几乎没再说话。
杭禹城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骆闻舟那张笑得温文尔雅的脸，
一会儿是温静仪刚才失神的样子。结账离开时，杭禹城下意识揽住温静仪的腰。
温静仪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但没有躲开。走到餐厅门口，一阵夜风吹来。
杭禹城侧头看妻子，霓虹灯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看不清表情。他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这顿原本寻常的晚餐，好像把什么东西打破了。那个叫骆闻舟的男人，
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漾开的涟漪，不知道会扩散到多远。回家路上，
车厢里只有电台音乐在流淌。杭禹城专注看着前方路况，温静仪则一直看着窗外。快到家时，
温静仪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似乎是微信新消息的提示。她很快拿起来看了一眼，
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然后若无其事地放了回去。杭禹城眼角余光瞥见了这一切，
他什么也没问，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第二章旧情复燃接下来的几天，
日子看似恢复了平静。杭禹城照常上班，开会，盯项目进度。
温静仪也照常去她工作的设计公司，画图，见客户。但杭禹城能感觉到，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温静仪比以前更安静，有时候会对着一个地方发呆，
他叫她两声才回过神。晚上睡觉，她总是背对着他，中间隔着的距离，似乎比以往宽了点。
他试着像以前一样逗她，讲公司里的趣事，她也会笑，但笑容达不到眼底。那个骆闻舟，
像一根看不见的刺，扎进了他们的生活里。杭禹城不是那种喜欢胡思乱想的人，
他习惯有问题就解决问题。但这次，问题有点无从下手。温静仪不主动提，他若追问，
倒显得他疑神疑鬼，小肚鸡肠。直到周五晚上，他无意间看到了那条微信。
当时温静仪在洗澡，她的手机放在客厅茶几上，屏幕突然亮起，显示一条微信预览。
发信人：骆闻舟。内容预览：静仪，那天遇到你很高兴。
听说城西新开了一家……后面的内容被隐藏了。但就这前半句，已经让杭禹城心里一沉。
他们果然联系了。他盯着那手机屏幕，直到它暗下去。心里像有团火在烧，
又像被什么东西堵着。温静仪洗完澡出来，用毛巾擦着头发，看到杭禹城坐在沙发上，
脸色不太对。怎么了？工作上不顺心？杭禹城抬眼看着她，直接问道，骆闻舟联系你了？
温静仪擦头发的动作顿住，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嗯，加了好友那天，
他发了条消息寒暄。只是寒暄？杭禹城盯着她的眼睛。不然呢？温静仪避开他的目光，
走向卧室，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禹城，你别这样。我别哪样？杭禹城站起身，
我跟旧情人重逢，还当着你面加了微信，事后我要是跟他聊得热火朝天，你怎么想？
谁跟他聊得热火朝天了？温静仪猛地转过身，头发上的水珠甩了出来，他就发了两条消息，
一条打招呼，一条问我知道不知道那家新开的画廊！我都没怎么回！没怎么回，就是回了？
杭禹城抓住她话里的字眼。温静仪深吸一口气，禹城，
我们能不能不要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人吵架？无关紧要？杭禹城嗤笑一声，如果他无关紧要，
你那天在餐厅见到他，反应会那么大？如果他无关紧要，你现在会因为他的消息跟我急眼？
我不是跟你急眼！温静仪声音提高了些，我是觉得你不信任我！信任是相互的。
杭禹城语气冷了下来，你对我坦诚吗？静仪，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那个骆闻舟，对你来说，
难道就真的只是‘老同学’？温静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疲惫地叹了口气。
禹城，我累了，不想吵了。我跟他没什么，信不信由你。说完，她转身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杭禹城一个人站在客厅里，觉得胸口那股闷气几乎要炸开。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走到阳台，
点燃了一支烟。他很少抽烟，除非特别烦的时候。夜色深沉，
楼下小区花园里还有孩子在玩耍的笑声传来，更衬得他这里冷清。他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冲动，
话可能说重了。但温静仪的态度，更让他心凉。她在回避，在闪躲。那个骆闻舟，
他到底想干什么？真的只是偶遇，只是老同学叙旧？杭禹城不信。都是男人，
骆闻舟看静仪的眼神，他懂。抽完烟，回到客厅，手机响了一下。是他大学死党，
赵胖子的消息。嘛呢禹城？周末出来喝酒啊，哥们儿发现一好地方。杭禹城想了想，
回了两个字：地址。他需要找个人说说话，不然真要憋坏了。周六晚上，
杭禹城和赵胖子坐在一家小酒馆的角落里。赵胖子本名赵庞，因为体型微胖，
得了这么个外号。听完杭禹城闷闷的讲述，赵胖子嘬了一口酒，咂咂嘴，情况不妙啊，兄弟。
杭禹城瞪他一眼，叫你出来是让你说这个的？我说真的。赵胖子放下酒杯，一脸严肃，
这初恋男友，还是以这种形式闪亮登场，绝对没安好心。你看啊，第一，
他当着你的面要联系方式，这叫挑衅，也叫试探。试探你的反应，也试探嫂子的态度。第二，
他回头就联系嫂子，这叫趁热打铁。第三，嫂子这反应，说明心里肯定不是毫无波澜。
杭禹城烦躁地灌了口啤酒，我知道。那你说怎么办？敌动，你不能不动啊。赵胖子凑近一点，
你得动起来，但不能乱动。首先，稳住，不能跟嫂子硬吵，越吵把她推得越远。其次，
你得搞清楚这个骆闻舟现在什么来路，知己知彼。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重温旧梦懂不懂？
你跟嫂子的旧梦！你得让她想起来，她身边躺着的才是正牌老公，
不是那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前任！杭禹城看着赵胖子，
没想到这胖子关键时刻还能说出点道理。怎么重温旧梦？这还不简单？赵胖子掰着手指头，
你们谈恋爱的时候常去的地方，常做的事，给她制造的惊喜浪漫，再来一遍！
让她感受到你的好，你的存在感。同时，暗中观察，搜集情报。
如果那姓骆的只是叙旧就算了，要是真想挖墙脚……赵胖子嘿嘿一笑，凭你杭禹城，
还能让他得逞了？杭禹城没说话，慢慢喝着酒。赵胖子的话，虽然糙，但理不糙。
跟静仪硬碰硬确实不行，她吃软不吃硬。而且，确实得了解一下那个骆闻舟。他拿出手机，
打开搜索引擎，输入了骆闻舟的名字。他记得静仪说过，
骆闻舟好像是在什么建筑设计院工作。网页跳转，出现几条相关信息。
其中一条是本地一个建筑设计奖项的获奖名单，获奖人之一：骆闻舟，
单位是“经纬建筑设计事务所”。杭禹城点开那条信息，
下面有获奖项目的介绍和一张小小的获奖者合影。他放大照片，中间那个拿着奖杯，
笑得意气风发的男人，不是骆闻舟是谁。经纬建筑设计事务所……杭禹城记住了这个名字。
怎么样？查到了？赵胖子凑过来看。嗯。杭禹城关掉网页，心里有了个初步计划。
先按兵不动，观察。同时，想办法和静仪找回之前的亲密感。结了账，和赵胖子分开，
杭禹城没有立刻回家。他去了一家静仪很喜欢的花店，买了一束她最喜欢的香槟玫瑰。
回到家，客厅灯还亮着，温静仪正窝在沙发上看书，看到他回来，手里还抱着花，愣了一下。
路过花店，看着好看，就买了。杭禹城把花递过去，语气尽量自然。温静仪接过花，
低头闻了闻，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柔和了些。谢谢。今天……是我态度不好。
杭禹城在她身边坐下，声音低了些，我只是……有点在意。温静仪沉默了一会儿，
轻轻靠在他肩膀上。我知道。她声音很轻，禹城，我和他早就过去了。只是……突然遇到，
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你别多想。她主动靠过来，让杭禹城心里舒服了不少。
他揽住她的肩，嗯，不提他了。明天周末，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或者，我们去看电影？
好久没一起看电影了。好啊。温静仪点点头。气氛似乎缓和了。但杭禹城知道，那根刺还在。
骆闻舟就像个阴影，潜伏在他们生活的角落。温静仪说她和他早就过去了，但她的反应，
她的迟疑，都让杭禹城无法完全相信。他需要更多的信息，
也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修复和巩固他们的关系。这场无声的战役，才刚刚开始。
第三章暗中较量新的一周，杭禹城借着谈一个潜在合作项目的名义，
约了经纬建筑设计事务所的一位项目经理见面。他没直接找骆闻舟，那样目的性太强。
见面地点就在经纬设计事务所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杭禹城提前到了十分钟，
选了个靠窗的位置。那位姓王的项目经理很健谈，双方聊了聊各自领域的一些可能性。
杭禹城看似随意地把话题引向了事务所的人员结构。
听说你们事务所几位首席设计师都很厉害，像骆闻舟骆工，是不是就是你们那的顶梁柱？
杭禹城端起咖啡，状若无意地问道。王经理一听，来了兴致，骆工啊，是，他很厉害，
年轻有为。前段时间刚拿了个挺有分量的奖。就是我们所里要求高，竞争也激烈。哦？
怎么说？杭禹城挑眉。王经理压低了点声音，骆工能力是强，但也有点……怎么说呢，
急功近利。听说他跟另一位合伙人，在争一个大项目的主导权，闹得有点不愉快。
所里高层嘛，你也懂的，看结果。杭禹城点点头，心里对骆闻舟的处境有了个大概了解。
能力强，有野心，但目前位置可能没那么稳固，有内部竞争压力。正说着，
咖啡馆门口的风铃响了一声。杭禹城抬眼望去，
正好看到骆闻舟和一个穿着职业套装、气质干练的女人一起走进来。骆闻舟也看到了杭禹城，
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挂起客套的笑容，走了过来。杭先生？这么巧。骆闻舟打招呼，
目光扫过杭禹城对面的王经理，眼神微动。杭禹城站起身，骆工，确实巧。
我跟王经理谈点事情。他看向骆闻舟旁边的女人，这位是？这位是我们事务所的合伙人，
林薇林总。骆闻舟介绍道。林薇伸出手，与杭禹城握了握，笑容职业，杭先生您好。
简单寒暄几句，骆闻舟和林薇便去了里面的卡座，看起来也是要谈事情。王经理有些讪讪，
低声对杭禹城说，那就是跟骆工有点竞争的林总。杭禹城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看来这骆闻舟的日子，也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风光。这种事业上遇到瓶颈或者竞争压力的男人，
有时候更容易把注意力转向其他地方寻找慰藉或者突破口，比如……旧日恋情。
和王某分开后，杭禹城坐在车里，没有立刻离开。他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窗，
能看到里面卡座里骆闻舟和林薇的侧影。两人似乎在讨论什么，表情都有些严肃。
过了一会儿，他看到骆闻舟拿出手机，低头开始打字，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手指动作很快。
杭禹城心里莫名一动。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微信，找到和温静仪的聊天界面。
最后一条消息还是早上他出门时，静仪问他晚上想吃什么。他盯着界面看了几分钟，
没有新消息。又过了大概十分钟，骆闻舟和林薇从咖啡馆出来了，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各自朝不同方向离开。杭禹城启动车子，开回家。到家时，温静仪正在厨房准备晚饭。
餐桌上，她的手机屏幕朝下扣放着。回来了？饭马上好。温静仪回头看了他一眼。
杭禹城换好鞋，走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看她忙碌。今天忙吗？还行，老样子。
温静仪切着菜，语气如常。杭禹城状似随意地走到餐桌旁，拿起自己的水杯喝水，
目光扫过那只扣着的手机。他什么也没问。吃饭的时候，温静仪的话比前几天多了一点，
跟他说了说工作上遇到的一个难缠客户。杭禹城附和着，给她夹菜。
手机就放在不远处的餐边柜上，一直很安静。但杭禹城心里的疑虑并没有完全消除。
那个骆闻舟，在那种情况下，低头飞快地打字，是在跟谁发消息？是工作，
还是……他甩甩头，告诉自己不能疑神疑鬼。赵胖子说得对，得稳住。晚上，
杭禹城洗完澡出来，看到温静仪站在阳台上，拿着手机，似乎在发呆。夜风吹起她的头发，
侧影显得有些单薄。他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抱住她。想什么呢？温静仪似乎吓了一跳，
手机差点脱手。她下意识地把屏幕按熄，转过身，没什么，吹吹风。
杭禹城看着她有些慌乱的眼睛，心里那根刺又往里扎深了一点。他没戳破，
只是把她搂紧了些。外面凉，进去吧。躺在床上，温静仪背对着他，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
杭禹城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毫无睡意。他想起今天在咖啡馆看到骆闻舟和林薇时，
骆闻舟那一瞬间的错愕和不自然。也想起王经理说的那些话。这个骆闻舟，接近静仪，
真的只是单纯叙旧吗？会不会还有别的目的？比如，知道他杭禹城在行业内的资源和人脉？
或者，只是想通过**静仪，来满足他自己的某种心理？他侧过身，看着妻子熟睡的侧脸。
他们结婚三年，恋爱两年，五年的感情，难道还抵不过一个多年前的初恋？他轻轻伸出手，
环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温静仪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胸口，
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杭禹城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不管那个骆闻舟想干什么，
他都不会让他得逞。第二天是周六，杭禹城一大早就起来了，做了丰盛的早餐。煎蛋，培根，
烤吐司，还榨了橙汁。温静仪被香味唤醒，穿着睡衣揉着眼睛走出卧室，看到餐桌上的东西，
有些惊讶。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杭总亲自下厨。犒劳我辛苦工作的老婆。
杭禹城把牛奶递给她，尝尝，蛋没煎老吧？温静仪坐下来，咬了一口煎蛋，嘴角微微扬起。
还行。今天天气不错，出去走走？去我们以前常去的那个湿地公园？杭禹城提议。
温静仪喝牛奶的动作顿了一下，去公园？嗯，好久没去了。散散步，划划船，像以前一样。
杭禹城看着她。温静仪垂下眼睫，用叉子拨弄着盘子里的培根。
今天……我约了苏娜去做瑜伽。她声音有些低。苏娜是她的闺蜜。杭禹城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约了几点？下午两点。温静仪抬起头，眼神有些闪烁，要不……我看看能不能推掉？不用。
杭禹城拿起一片吐司，语气轻松，你去吧，好好放松。我们改天再去也行。
他心里却沉了下去。她撒谎。他刚才无意中看到她和苏娜的聊天记录，
苏娜今天要带孩子去上兴趣班，根本没约她。她为什么要撒谎？她下午要去见谁？答案，
似乎不言而喻。第四章真相大白温静仪出门的时候，
特意换了一身杭禹城没怎么见她穿过的连衣裙，还化了淡妆。我走了。她在门口换鞋，
语气尽量自然。嗯，玩得开心。杭禹城坐在沙发上看着财经新闻，头也没抬。门轻轻关上。
杭禹城立刻扔下平板，走到窗边。楼下，温静仪的身影出现，
她没有往小区门口公交站的方向走，而是走向了另一边的地下停车场出口。过了一会儿，
一辆黑色的SUV从停车场开了出来，副驾驶车窗降下一半，能看到温静仪的侧脸。
开车的人看不清楚，但车型……杭禹城眯起眼，很像那天在餐厅外面看到骆闻舟开的那辆。
车子汇入车流，很快消失不见。杭禹城站在原地，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来。
她真的去见他了。还对他撒了谎。他站在原地很久，脑子里一片混乱。愤怒，失望，
还有一种被背叛的刺痛感。他拿出手机，想给温静仪打电话，质问她到底在哪里，
和谁在一起。但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现在打过去，除了大吵一架，
让她更加躲着他，有什么用？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需要知道他们见面做什么，说什么。他想起赵胖子有个表弟，
好像是在做什么私人调查的……犹豫再三，杭禹城拨通了赵胖子的电话。半小时后，
杭禹城和赵胖子，以及赵胖子那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表弟小陈，坐在了家里。城哥，你放心，
我表弟嘴严，办事也利索。赵胖子拍着胸脯保证。小陈点点头，不多话，只问，杭先生，
你想了解到什么程度？知道他们见了面，去了哪里，呆了多久。
如果可以……听听他们谈了些什么。杭禹城说出这句话时，心里像压着块石头。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对妻子用上这种手段。小陈记下要求，
拿了温静仪的照片和那辆黑色SUV的信息，就先离开了。赵胖子拍拍杭禹城的肩膀，兄弟，
想开点。也许……也许就是普通见个面聊聊天。杭禹城没说话，普通见面需要撒谎？
小陈的效率很高，下午四点多，就给杭禹城发来了几张照片和一段音频文件。
照片是在一家很雅致的茶馆拍的，靠窗的位置，温静仪和骆闻舟相对而坐。温静仪低着头，
捧着茶杯，看不清表情。骆闻舟则看着她，眼神专注。
还有几张是他们并肩在茶馆附近的艺术街区散步，保持着一点距离，但看起来……很扎眼。
杭禹城点开那段音频，背景有些嘈杂，但两人的对话还能听清。……没想到你会答应出来。
这是骆闻舟的声音。温静仪的声音有些低，有些远：就这一次。闻舟，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现在都挺好的。我不好。骆闻舟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静仪，
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太年轻，太看重所谓的前途……但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
都过去了。温静仪打断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结婚了，我很爱我丈夫。爱他？
骆闻舟轻笑一声，那为什么我一条信息，你就出来了？还瞒着他？静仪，
你心里真的没有一点我的位置了吗？音频里沉默了一会儿，只有脚步声和远处的车声。
骆闻舟继续说：我知道你先生很优秀。但我也在努力，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并不比他差。
静仪，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够了。温静仪的声音提高了一些，
带着恼怒，也带着一丝慌乱，骆闻舟，不要再说了！我今天出来，就是想跟你说清楚，
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以后……以后不要再联系了。音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杭禹城关掉音频，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心里五味杂陈。
愤怒于骆闻舟的明目张胆和步步紧逼。也气温静仪的不坚定，既然想结束，
为什么还要瞒着他出来见面？但她最后那段话，又让他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她拒绝了，
她说了不要再联系。可骆闻舟会就这么放弃吗？看他那志在必得的样子，恐怕不会。而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