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老板陈楷奋斗了1095天，我吃下了他画的所有饼，多到胃酸都快把食道烧穿。
他说公司上市后，我这个项目总监至少能分到八位数，从此在上海实现财务自由。
为了这个承诺，我熬夜到视网膜脱落，加班到内分泌失调。年会上，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了那个千万期权奖励的归属。获奖的不是我。
而是三个月前靠关系进来，只会拍马屁的董事长外甥。我冲上台去质问，
他却轻飘飘地对我说「林未，格局大一点，别为了这点钱伤了我们『家人』的和气」。
他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忍气吞声。但他不知道，我的“回礼”已经发出，三分钟后，
他将身败名裂。1年会前一周，公司即将完成C轮融资的消息像病毒一样在办公室里蔓延。
估值翻了十倍。而我主导的核心项目，是这次融资成功的关键。项目庆功会上，
陈楷举着酒杯，走到我身边，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混着酒精，熏得我有点上头。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我说：「林未，今年年会最大的惊喜就是为你准备的，
准备好迎接你人生的第一个一千万了吗？」周围的同事立刻爆发出起哄的笑声和羡慕的眼神。
「林总监要起飞了！」「以后就是林总了，可别忘了我们啊！」我脸颊发烫，
端着酒杯的手都在抖。我信了。我真的信了。那几天，我走路都带风，
看陆家嘴的楼都觉得眉清目秀，仿佛下一秒就能去挑一间。
我甚至偷偷用APP计算扣完税后能到手多少钱。一笔钱给爸妈在老家买套大房子，
让他们别再那么辛苦。剩下的，够我在上海付个不错的首付。为了这个项目，
我整整一年没休过假，有次发烧到39度，贴着退烧贴还在电脑前改方案。
一个勤勤恳恳的社畜，凭什么不能做点财务自由的梦呢？这不比相信彩票靠谱吗？
2年会现场，水晶吊灯璀璨得晃眼。陈楷在台上发表着他惯常的**演讲，
从创业初期的地下室讲到现在的独角兽，声情并茂，引得台下掌声雷动。
气氛被他烘托到了顶点。终于，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杰出贡献奖”暨千万期权激励环节。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心脏快要跳出胸腔。聚光灯在我头顶扫来扫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整理了一下礼服的裙摆，
脸上挂着练习了无数次的、最得体的微笑。陈楷清了清嗓子，卖足了关子。
他用最洪亮的声音喊道：「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今年的杰出贡献奖得主——周瑞！」
周瑞？谁？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全场瞬间安静，几秒后，爆发出尴尬又礼貌的掌声。
聚光灯打在了一个年轻男人身上，他穿着不合身的西装，激动地站起来，对着大家挥手。
是董事长的外甥，三个月前进来的，一个连PPT都做不明白的“资源咖”。
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聚光灯不是来给我加冕的，是来精准照射我的天真和愚蠢的。
原来老板画的饼，不仅能充饥，还能当巴掌扇在脸上，真·物理伤害。周围同事的表情，
从艳羡到同情，最后变成了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我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嗡嗡的鸣响。
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挤开人群，冲到后台的。陈楷正端着香槟，和几个投资人谈笑风生。
看到我，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林未，你怎么过来了？」我死死盯着他，
声音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为什么？」他皱了皱眉，示意助理安抚好投资人，
然后把我粗暴地拉到角落。走廊的灯光昏暗，照得他儒雅的脸有些扭曲。他收起笑容，
一脸严肃地开始了那套我听了三年的说辞。「林未，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以为你是有大格局的。这个奖给周瑞，是为了公司更好的发展，是为了安抚董事会，
这是一种战略！你怎么能只看到钱？」我气得发笑。「战略？我的项目数据，我的熬夜通宵，
我的视网膜脱落，都是你的战略？」他脸色一沉，语气更重了。「C轮融资后，
马上就是D轮和IPO，你的贡献我心里有数，到时候绝对亏待不了你。」
他又开始画新的饼，更大，更远。「我们是家人，林未。家人之间，要互相理解，
而不是斤斤计"计较。」听听，又是「格局」，又是「家人」。翻译一下就是：我把你卖了，
你还得帮我数钱，并且感恩戴德。那一刻我懂了，在资本家眼里，员工和劳动法，
可能就是个段子。4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工位，年会的热闹与我无关。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HR总监Lisa端着一杯咖啡，优雅地停在我面前。
「林未，喝点东西吧，看你脸色不太好。」我没接。她也不尴尬，把咖啡放在我桌上，
语气温柔但话里带刺。「陈总也是为大局着想。年轻人，别太急功近利，路还长着呢。」
「急功近利？」我抬头看她，眼里全是红血丝，「我拿命换来的项目成果，被别人摘了桃子，
这叫我急功近利？」Lisa笑了笑，扶了扶眼镜。她“贴心”地提醒我：「对了，林未，
你的劳动合同里有长达两年的竞业协议。如果现在离职，不仅拿不到一分钱补偿，
两年内都不能从事相关行业。」她顿了顿，红唇轻启，吐出最冰冷的数字。「违约金，
是年薪的五倍。」我浑身一震，如坠冰窟。她俯下身，在我耳边轻声说：「陈总很看好你，
别让他失望。」那语气，仿佛我刚才的质问是一种不懂事的背叛。她直起身，踩着高跟鞋，
像个得胜的将军一样转身离开。那一刻，我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天罗地网」。
他用梦想PUA你，用合同锁死你，用HR威胁你。你以为你是来打工的，
其实你是来渡劫的。5深夜，办公室空无一人，只有我的键盘在噼啪作响。我看着电脑里，
自己三年来做的无数个方案、报告和数据分析。那些密密麻麻的文档，是我燃烧的青春。
一个疯狂的念头第一次冒了出来。一起毁灭吧。我打开了核心项目数据库的后台，
我的手指悬在“格式化”的按钮上。只要按下去，C轮融资就会变成一个笑话。
陈楷的上市梦，也会碎得稀烂。就在我准备按下那个“同归于尽”的回车键时，屏幕右下角，
一个加密聊天软件的对话框突然弹了出来。头像是一个沉默的黑色方块。
是公司里最沉默的技术大神，老K。对话框里只有一句话。「想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甚至更多吗？」我的手指停住了。紧接着，第二句话弹了出来。「我知道他所有的秘密，
包括他如何用你的项目数据造假，骗取C-轮融资。」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
就像一个溺水的人，脚尖忽然触到了一块坚实的土地。那一刻，我不想毁灭了。我想赢。
6我和老K约在公司附近一个不起眼的咖啡馆。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衫，
头发乱糟糟的，和公司里那个永远低着头敲代码的形象没什么两样。
「陈楷也曾叫我『兄弟』。」他喝了一口苦涩的美式，声音沙哑。他说，
他因为无意中撞破陈楷挪用公款给女友买奢侈品，而被迅速边缘化，
从核心技术岗调到了维护岗，从此选择“躺平”保命。他从随身的电脑里调出一个文件，
推到我面前。「这是后台的原始数据，这是你提交给投资人的美化版数据。」
两组数据并排放在一起，增长曲线的陡峭程度天差地别。**裸的欺诈。我看得手脚冰凉。
原来我引以为傲的成绩，早就被他掺了水，变成了他欺骗投资人的工具。
「我表面上继续当那个被PUA成功的顺从员工。」我看着老K，一字一句地说，「暗地里，
你教我怎么拿权限，我帮你找证据。」老K看着我，沉默寡言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一丝笑意。
「好。」原来每个「躺平」的大神背后，都有一段被坑的血泪史。我们不是复仇者联盟，
更像是「被坑者互助小组」，唯一的共同纲领就是：送老板C位出殡。7第二天，
我被陈楷叫进了办公室。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
仿佛年会上的不愉快从未发生。「林未，坐。年会的事，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委屈了。」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推到我面前。「这里是五万块，一点小小的安慰，
别往心里去。」我看着那个红包，心里冷笑。五万块就想买我的忠诚？这算什么，
精神损失费的分期付款吗？我没有立刻去拿，只是低着头。
他继续说：「公司决定成立一个新的、更核心的项目组，就叫『启航计划』，
我已经和董事会推荐了，由周瑞挂名组长，但实际工作，全部交给你来负责。」他身体前倾，
声音里充满了蛊惑。「这个项目要是成了，直接关系到IPO的估值。到时候，
我给你双倍的奖励，说到做到。」又是熟悉的画饼味道。项目成了，功劳是董事长外甥的。
项目黄了，锅是我这个实际负责人的。好一招金蝉脱壳，借刀杀人。我抬起头，
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谢谢陈总还信任我，我一定戴罪立功，
不辜负您的期望。」我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接过了那个红包。
感觉像是在签一份魔鬼契约的预付款，只不过这次，我才是那个准备收割灵魂的魔鬼。
8Lisa像一只尽职的猎犬，开始无时无刻地监视我。她会以“关心”为名，
一天八次地出现在我的工位旁。「林未，『启航计划』进度怎么样了？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甚至，她还要求我把电脑屏幕共享给她，
美其名曰「方便随时指导」。公司的大群里，她也开始带节奏。「林未最近压力太大了，
情绪可能不太稳定，大家多担待一下哈。」配上一个“拥抱”的表情。很快，
午饭没人叫我了，下午茶的订单也完美地跳过了我。我被巧妙地孤立了。我将计就计。
我开始表现得更加“脆弱”和“依赖”。我会在Lisa经过时，故意愁眉苦脸地叹气。
我甚至会主动拿着一些无关痛痒的流程问题去“请教”她，把她捧得高高的。「Lisa姐，
还是你懂，一句话就点醒我了。」「这个方案我实在没头绪了，还好有你在。」
Lisa很受用，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掌控者的怜悯。她大概以为，
我已经彻底被她拿捏住了。Lisa就像陈楷养的一条电子宠物狗，除了不会摇尾巴，
看门、吠叫、咬人样样精通。对付这种角色，你不能硬刚，得顺着毛摸，
让她觉得你已经被驯服了，然后才能找到机会拔掉她的插头。
9“启航计划”给了我一个绝佳的机会。作为实际负责人，
我获得了查阅公司更深层财务数据的权限。我开始疯狂加班。
同事们以为我是为了“戴罪立功”，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做什么。深夜，
我偷偷拷贝了所有可疑的报销记录、超额的招待费和来源不明的咨询合同。每一笔，
都指向了陈楷和几个高管。另一边，老K也没闲着。他通过技术手段，绕过了公司的防火墙，
恢复了陈楷电脑里一批被彻底删除的邮件。「有大鱼。」老K在加密软件里给我发来消息。
邮件内容触目惊心。陈楷通过一家在开曼群岛注册的壳公司，将大量的研发资金，
以“技术服务费”的名义，转到了自己的私人账户。更可怕的是，我们发现，
他正在偷偷将公司最底层、最核心的算法代码，进行拆分和打包。「他想跑。」
老K得出了结论，「在公司被融资彻底催肥后，他会带着核心技术另起炉炉灶，
留下一具被掏空的躯壳给投资人和员工。」以前熬夜是为了KPI，
现在熬夜是为了KO老板。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比任何功能饮料都提神。毕竟，
有什么比亲手把镰刀磨快，准备收割韭菜根更**的事呢？10陷阱来得猝不及防。
周一的例会上，陈楷突然宣布，
让我代表公司去和一个重要的潜在客户“天星科技”做一次关键的技术方案展示。「林未，
这次机会很难得，对方的CTO会亲自出席。你好好表现，这是你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语气里充满了“信任”和“期许”。我和老K都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会后，老K立刻开始排查。结果让他出了一身冷汗。「你即将用来演示的那台公司服务器，
被人植入了病毒。」「一旦连接投影仪进行演示，病毒会立刻被激活，
格式化服务器里的所有数据，包括我们正在做的『启航计划』。」
老K的声音很凝重：「后台日志显示，操作者IP被伪装了，但所有的痕迹都指向你。
他要嫁祸给你，说你恶意破坏公司财产。」陈楷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如果我搞砸了这次重要的客户展示，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开除我，
并以“造成重大经济损失”为由追究我的法律责任，永绝后患。他终于不演了，
直接上黑魔法了。也好，省得我还要配合他演什么「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戏码。
当猎人终于露出獠牙，猎物也就该亮出自己的捕兽夹了。11「他想玩，
我们就陪他玩大一点。」我对老K说。老K很快帮我**了一个“镜像U盘”。
外观和公司发的U盘一模一样，操作界面也完全相同，
但实际上是一个与服务器完全隔离的沙盒环境，无论怎么操作，都不会触发真正的病毒。
计划的第一步，是找一个完美的替罪羊。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新晋的“杰出贡献奖”得主，
周瑞身上。演示前一天，我故意在茶水间“偶遇”Lisa，一脸焦虑地跟她“诉苦”。
「Lisa姐，明天就要演示了，我好紧张，生怕出一点差错。
我把所有核心数据都在我自己的私人U盘里备份了一份，以防万一。」
Lisa的眼睛亮了一下，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别紧张，你没问题的。」转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