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岛枕雾

雾岛枕雾

小小的痛苦 著
  • 类别:短篇 状态:已完结 主角:苏枕陈砚 更新时间:2025-11-25 20:18

书名叫做《雾岛枕雾》的短篇言情小说是难得一见的优质佳作,苏枕陈砚两位主人公之间的互动非常有爱,作者“小小的痛苦”创作的精彩剧情值得一看,简述: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我小时候……总以为,雾要是浓到一定的程度,就能变成一堵墙,或者一座桥。顺着它,就能走到雾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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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雾中初遇汽笛的嗡鸣在浓稠的晨雾里撞开一道沉闷的裂痕,

    像是从遥远的、被遗忘的时光深处传来。陈砚就是在这一片混沌初开的朦胧里,

    第一次看见苏枕。仿佛不是她走向他,而是雾,那无边无际的、活着的雾,

    将她轻轻地推到了他的视野之中。渡轮陈旧铁皮的甲板上,

    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带着海腥气的霜。风从海峡对岸吹来,带着不容分说的寒意。

    他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风衣,手忙脚乱地去扶那个被风掀倒的木制画架。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凉的木质支架时,

    却先碰到了一片异常温软的东西——那是一条乳白色的、织法略显松垮的羊毛围巾,

    它就那么松松地搭在画架的边缘,仿佛画架天然的一部分。围巾细腻的织纹里,

    还缠绕、镶嵌着几星细碎的、尚未融化的雾凇结晶,

    在灰白的天光下闪着极微弱的、钻石尘屑般的光。他抬起头。围巾的主人正回过头来看他。

    那是个身形纤细的年轻女子,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靛蓝色罩衫。

    她的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几缕发丝被雾气濡湿,贴在光洁的额角。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像是被这岛上终年不散的雾气浸润过,

    带着一种朦胧而湿润的光泽。她的睫毛很长,此刻上面凝结着细密如碎钻的雾珠,

    随着她眨眼的动作,微微颤动。她开口,声音比笼罩四周的雾气还要轻软,还要飘忽,

    仿佛一不留神就会被风吹散:“这是……您的画吗?”陈砚顺着她的目光,

    看向画架上夹着的那张水彩纸。纸上是一片氤氲开来的灰蓝色,是雾岛的海,

    浪尖用极细的笔触挑出几抹银白,那是试图穿透浓雾的、极其吝啬的天光。画面空旷,

    色调沉郁,缺少了这岛上最为外人称道的那片绯红山樱。他顿了顿,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才回答道:“嗯。还没……还没找到合适的光。”这话半是真话,

    半是托词。合适的岂止是光。苏枕听了,嘴角微微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她没有评论,

    只是从肩上那个半旧的帆布包里,摸索着取出一个扁平的、边缘有些磕碰的锡制小盒。

    打开盒盖,里面是几颗透明的、带着清凉气息的薄荷糖。她用指尖拈起两颗,

    递到陈砚面前:“等樱花开的时候,光就会来了。”她的声音依旧很轻,“那时候,

    连雾都会变成粉红色的。”陈砚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糖粒落入掌心,

    带着微凉的触感。他道了谢,将一颗放入口中,一股强烈的薄荷清气立刻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冲淡了海风带来的咸腥。他没有在预定的日期离开雾岛。仿佛被那声比雾还轻的嗓音,

    或是那颗薄荷糖的凉意,又或是那句关于“粉色雾”的预言给魇住了。他在临海的山坡上,

    租下了一间老旧的木屋。木屋的窗棂是手工雕琢的,图案是繁复的樱花,

    只是年代的久远和风雨的侵蚀,让那些花瓣的轮廓变得模糊,

    色彩也褪成了近乎于木质的苍灰。推开窗,便能看见一片铅灰色的海面,以及更远处,

    被雾气永恒笼罩着的、起伏的山峦线。2樱雾迷情自此,

    他的生活落入了一种简单而规律的节奏。每个清晨,当雾气最浓重的时候,他会背着画架,

    走到那片特定的海滩。海潮声在雾中显得沉闷而遥远,像是世界的背景音。而几乎每一天,

    他都能遇见苏枕。她总是背着那个半旧的、印有模糊红十字标记的木制药箱,

    沿着海边的小路,往山另一边的诊所去。路过他身边时,她会停下脚步,

    安静地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看他调色,看他运笔,一看就是很久。她很少说话,

    偶尔开口,说的也是与画技全然无关的话。“今天的浪,听起来比昨天要软一些。

    ”她会这么说。或者,当一阵风偶然吹散一小片雾,露出一角惨白的天空时,

    她会轻轻地说:“看,云的影子落到海里了,像碎了的月亮。”陈砚起初只是含糊地应着,

    后来,他会停下笔,顺着她的话语去听,去看。

    他发现自己开始能分辨出海浪声音里那极其细微的“软”与“硬”,

    也开始注意到那些投射在变幻莫测的海面上的、云朵破碎的阴影。他的画,在不知不觉中,

    不再是单纯追求光影和形似的海景,而是开始融入这些听觉与感觉的细节。画面里的海,

    多了些难以言喻的、属于雾岛的呼吸。三月初,一个同样被浓雾包裹的清晨,奇迹发生了。

    前一天夜里,仿佛只是一阵风过,岛上山樱便毫无征兆地、近乎狂暴地绽放了。

    那是一种近乎凄艳的绯红,成片成片地燃烧在墨绿色的山体上。风一吹,

    无数细小的花瓣便被卷起,纷纷扬扬地混入乳白色的雾气中。于是,那原本死气沉沉的雾,

    像是被注入了生命和羞赧的血色,真的呈现出一种梦幻般的、流动的淡粉。空气里,

    也弥漫开一种清甜中带着微苦的奇异芬芳。陈砚站在画架前,竟有些手足无措。

    这过于强烈的色彩,这被染红的雾气,让他惯用的灰蓝色调显得苍白无力。

    他正对着这片前所未有的景象发怔,就听见一阵急促而轻快的脚步声。是苏枕。

    她沿着海滩跑过来,微微喘着气,脸颊因为奔跑和兴奋,泛着与樱花相仿的红晕。

    她的发梢、肩头,都落着几片纤薄的花瓣。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深褐色的粗陶碗。

    “陈先生,”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将陶碗递过来,“刚煮的樱茶,您尝尝。”碗是粗陶的,

    表面粗糙,带着手工的拙趣,边缘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小缺口。

    但碗壁传来的温度却异常切实,暖意迅速从指尖蔓延开来,

    几乎要焐热这清冷早晨里冻得有些发僵的关节。他接过碗,低头看去,茶汤是极浅的琥珀色,

    几片舒展的樱花瓣沉在碗底。他喝了一口,水温恰到好处,一股暖流顺着食道滑下,

    舌尖最初感受到的是一缕清苦,随即,一股悠长而含蓄的甘甜缓缓泛起,萦绕不去。那天,

    他画了很久。最终完成的那幅画里,灰蓝色的海依旧,粉色的雾缭绕,

    而在画面靠近边缘的位置,他添上了一个穿着乳白色围巾的姑娘的背影。

    她静静地站在纷飞如雨的樱花瓣中,面朝着那片永恒涌动、却又在画布上被凝固住的海浪,

    身形单薄,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那粉白色的雾气溶解、带走。

    苏枕一直安静地坐在旁边的礁石上等着,见他搁笔,才走过来。她低头看着画,

    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那个背影上。许久,她才伸出食指,用指尖极轻地、几乎算是抚摸地,

    点了点画中人的轮廓,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我在这里……像不像,快要被这雾带走了?

    ”陈砚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将画纸从画架上取下,递到她面前。在画的右下角,

    他用极细的画笔,写下了两个小字:“枕雾”。苏枕看着那两个字,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画轴慢慢卷起,抱在了怀里。雾岛的黄昏,雾总是变得格外浓烈,

    浓得像化不开的牛乳,能将人的身影、脚步声,甚至呼吸声都彻底吞没。有一次,

    陈砚送苏枕回山那边的诊所,两人并肩走在穿过一片幽暗竹林的小径上。

    竹叶尖梢凝聚的雾珠,不时滴落在苏枕撑着的油纸伞面上,

    发出淅淅沥沥的、如同私语般的声音。走着走着,苏枕忽然开口,

    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我小时候……总以为,雾要是浓到一定的程度,

    就能变成一堵墙,或者一座桥。顺着它,就能走到雾外面去,走到……城里的妈妈身边。

    ”她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后来长大了,才知道不是的。雾什么也变不成,

    它只会把东**起来,藏得紧紧的,让你什么都看不见。”陈砚的脚步慢了下来。他侧过头,

    看着身旁女子在浓雾中显得格外模糊和脆弱的侧脸。他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地脱下自己的风衣,披在了她有些单薄的肩膀上。

    风衣上还沾染着海边写生时留下的、洗不掉的咸腥气息,以及松节油淡淡的味道。

    苏枕的肩膀,在风衣落下的瞬间,几不可察地轻轻颤栗了一下。从那天起,陈砚的画里,

    开始频繁地出现与苏枕相关的、具体的物事。

    枝盘结、开满细碎白花的老梅树;她药箱搭扣上挂着的那枚小巧、已经有些暗沉的黄铜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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