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我被未婚夫沈皓亲手推进了他死对头的婚房。那个男人是驻地活阎王，陆铮。据说，
他手上见过血，脾气暴得能生吞活人。沈皓攥着我的手腕，眼里满是算计：“月月，
你忍一晚，陆铮不敢动我的人。明天我就去接你。”我看着他身后，
那个瑟瑟发抖的白月光白薇，轻轻点了头。门在我身后关上，屋里没开灯，
只有窗外一点月光。男人高大的身影带着浓重的压迫感，一步步朝我走来。
他身上那股凛冽的烟草味混着皂角香，几乎要把我吞噬。我怕得攥紧了衣角，
直到他带着一身寒气，解开军装风纪扣，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
他粗粝的指腹擦过我汗湿的脸颊，声音哑得厉害：“怕什么？
”我抖着唇：“怕你……吃了我。”他忽然低笑一声，胸膛的震动透过空气传了过来。
他没碰我，而是把屋里唯一那张板床指了指。“睡吧，军嫂。”“从今天起，
你就是我陆铮要护着的人。”01我叫姜月，是个从城里来的老师，我的未婚夫沈皓，
是红星纺织厂厂长的儿子。所有人都说我命好，能嫁给沈皓。可没人知道，
沈皓心里有个白月光，叫白薇。而陆铮，是驻地三连的连长，
也是沈皓嘴里不共戴天的“死对头”。起因很简单，一次军民联谊篮球赛，陆铮一个盖帽，
把沈皓撞了个仰倒，让他当众丢了脸。从那天起，沈皓就把陆铮恨上了，
天天把“那个兵痞”、“活阎王”挂在嘴边。陆铮要结婚的消息，是半个月前传出来的。
他向上级打了结婚报告，对象是白薇。我不知道陆铮是怎么看上白薇的，
只知道沈皓听到消息后，整个人都疯了。他把我叫到他们家，
当着他父母和他护着的白薇的面，提出了那个荒唐的换婚计划。“月月，陆铮就是个粗人，
野蛮！你看他那张脸，还有道疤，能吓哭小孩！薇薇那么胆小，嫁过去会没命的！
”沈皓说得情真意切，好像他才是那个受害者。白薇躲在他身后，哭得梨花带雨：“皓哥，
都是我不好……我不嫁了，我不嫁了还不行吗……”“不行！”沈皓斩钉截铁，
“陆铮在部队里有势力，我们得罪不起。报告都批了，不嫁也得嫁！”然后，
他把目光转向我，那是我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近乎哀求的神色。“月月，只有你能帮我，
帮薇薇了。”“你替她嫁过去，就一晚。陆铮知道你是我的人，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等明天，
我立刻就去部队接你回来，到时候我们马上结婚，加倍补偿你！”我看着这一屋子的人，
沈皓的父母也是一脸期盼地看着我。在他们眼里，我这个城里来的孤女，无亲无故，
是最好拿捏的软柿子。我的牺牲，能换来他们儿子的心安，能保护他们看着长大的白薇，
多划算。我心里一片冰凉，面上却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好。”我只说了一个字。
沈皓如释重负，白薇也停止了哭泣。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我穿着本该属于白薇的红嫁衣，被送进了陆铮的婚房。这是部队分的单间宿舍，
陈设简单得过分，一张板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个掉漆的绿色铁皮柜。
空气里有股淡淡的霉味，混着男人身上那股独特的烟草气息。陆铮把床让给我后，
就从柜子里抱出一床军被，铺在了地上。高大的男人躺下去，那点地方显得格外逼仄。
我紧张地躺在床上，连大气都不敢喘。黑暗中，我听到他翻了个身，
低沉的嗓音响起：“你是姜月？”我的心猛地一跳，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你怎么……”“沈皓篮球打得不怎么样，嘴巴倒是挺能嚷嚷。”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天天在厂区喊着要娶城里来的姜老师，想不知道都难。”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原来，
我在他眼里，早就和沈皓捆绑在了一起。“他让你来的？”陆铮又问。我沉默了。“嗯。
”过了很久，我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黑暗中，传来他一声极轻的嗤笑，带着几分嘲弄，
几分了然。“胆子不小。”他说，“睡吧。”这一夜，我睡得格外安稳。
反倒是在地上打地铺的陆铮，似乎一夜未眠。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我就被外面的号子声吵醒了。陆铮已经不在屋里了。被子叠成了整齐的豆腐块，
桌上放着一个搪瓷缸和一个白面馒头。我正局促不安，房门就被敲响了。是沈皓。
他看起来有些憔ăpadă，但眼睛里带着兴奋的光。“月月！我来接你了！”他压低声音，
伸手就要来拉我，“他没把你怎么样吧？”我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没有。
”沈皓松了口气，随即又得意起来：“我就说吧，他陆铮再横，也不敢动我的人！”他说着，
就要带我走。可我们刚走到门口，就撞上了晨练回来的陆铮。他穿着一身军绿色的背心，
汗水顺着他结实的肌肉线条滑落，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强烈的荷尔蒙气息。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扫过沈皓拉着我的手，目光冷了下来。“大清早的，
沈厂长来我这儿做什么？”02沈皓看到陆铮，本能地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挺直了腰板。
“陆连长，我来接我未婚妻回家。”他刻意加重了“未婚妻”三个字。陆铮擦着汗，
看都没看他，目光落在我身上。“姜老师，他是来接你的？”我还没开口，
沈皓就抢着说：“当然！月月，我们走！”陆铮这才把视线转向沈皓，
他个子比沈皓高出半个头，那股子从战场上带下来的压迫感，让沈皓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
“沈皓，结婚报告上写的是谁的名字，你比我清楚。”“昨天晚上从这间屋子走出去的，
是我陆铮的合法妻子，受部队保护的军嫂。”陆铮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锤子，
重重地砸在沈皓心上。“你……你什么意思？”沈皓的脸色白了，“我们说好的，就一晚！
你别想耍赖！”“耍赖？”陆铮笑了，那道从眉骨划到脸颊的疤痕跟着动了一下，
显得有些狰狞，“是你把你的未婚妻，亲手送到了我的床上。现在，她是我的妻子。这事儿，
就算闹到军区，理也在我这儿。”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如刀。“还是说，
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沈大厂长为了别的女人，把自己未婚妻当成货物一样送人？
”沈皓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他知道，这事传出去，
丢脸的只会是他。“月月！”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你快跟他解释啊！你告诉他，
你是自愿的，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看着他急切又自私的嘴脸，心里最后一点念想也断了。
我抬起头，迎上陆铮探究的目光，平静地开口。“沈皓，从你让我替嫁的那一刻起，
我们就结束了。”“现在，我是陆铮的妻子。”沈皓的眼睛猛地瞪大，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姜月！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宁愿跟着这个穷当兵的，也不跟我走？”“对。”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我宁愿跟着一个穷当兵的，也不愿意再和你这种没有担当、自私自利的男人有任何关系。
”沈皓彻底被激怒了，他冲上来想抓我，却被陆铮一把攥住了手腕。陆铮的手像铁钳一样，
沈皓疼得龇牙咧嘴。“放开！陆铮你放开我！”“滚。”陆铮只说了一个字，然后猛地一甩。
沈皓踉跄着后退几步，狼狈地撞在门框上。他怨毒地看了我一眼，又畏惧地瞪了陆铮一眼，
最终还是不甘心地跑了。世界终于清静了。我看着陆铮，心里有些忐忑。“谢谢你。
”陆铮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和一张叠起来的纸，放在桌上。“这是门钥匙。
这是我的工资津贴，每个月二十号发，以后都交给你。”他语气平淡，
好像在交代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们……不是假的吗？”我有些发懵。陆铮转过身，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门口的光。他看着我，眼神深邃得像一潭古井。“姜月，
我陆铮不拿婚姻当儿戏。”“从你昨天踏进这个门开始，你就是我媳妇儿，这辈子都是。
”他的话，掷地有声，带着军人特有的笃定和不容置疑。我的心，在那一刻，漏跳了一拍。
03和陆铮的婚姻，就这么以一种荒诞的方式开始了。他白天要去部队训练，
经常很晚才回来，有时候甚至直接不回来。我们之间的交流少得可怜。但这个沉默的男人，
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照顾着我。他会提前把水缸挑满，
把劈好的柴火在厨房墙角码得整整齐齐。知道我吃不惯大院食堂的粗粮，
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细粮票，默默放在米缸旁边。大院里的军嫂们，
起初都用一种同情又好奇的眼光看我。她们都听说了，我是被沈皓“送”给陆铮的。
闲言碎语像苍蝇一样，嗡嗡地在我耳边响。“看，就是她，听说本来是厂长家的准儿媳妇呢。
”“啧啧，命真苦，怎么就跟了陆阎王。你看陆阎王那张脸，晚上不得做噩梦啊？
”“可不是嘛，听说他训练新兵蛋子，能把人往死里练，这种男人哪懂得疼媳妇儿。
”我假装听不见，埋着头走自己的路。直到有一天，几个嫂子又聚在一起说闲话，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我听见。领头的是教导员家的媳妇儿，张嫂。
“你说这城里来的老师，就是不一样，看着文文静静的，心思可深着呢。放着厂长儿子不要，
偏偏扒上了咱们陆连长，图啥呀？”另一个嫂子接话：“还能图啥，图陆连长年轻力壮呗！
”一阵哄笑声响起。我的脸涨得通红，攥紧了手里的备课本，指节都发白了。
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时，一道低沉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张嫂，训练不忙，
倒是让你有空嚼舌根了？”是陆铮。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穿着一身作训服，
额上还带着汗。他一出现，那几个嫂子瞬间噤了声，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陆……陆连长……”张嫂结结巴巴地开口。陆铮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她们。“我媳妇儿，
姜月，是明媒正娶回来的军嫂。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清楚。
”“以后谁要是在背后议论她，别怪我陆铮不给你们男人面子。”他说完，不再看她们，
径直走到我面前，自然而然地接过我手里的备课本。“回家。”他的手很大，很粗糙，
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当他的手掌不经意间擦过我的手背时，我像被烫到一样，
猛地缩了一下。他似乎察觉到了，动作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一路上，
我们都没有说话。回到那个简陋的家，他把备课本放在桌上，转身进了厨房。很快，
里面传来了拉风箱和切菜的声音。我站在门口，看着他高大笨拙的背影在狭小的厨房里忙碌，
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这个被所有人叫做“活阎王”的男人，正在为我洗手作羹汤。
晚饭是简单的两菜一汤，西红柿炒鸡蛋，炒青菜，还有一个紫菜汤。味道意外的好。
吃饭的时候，他突然开口：“她们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嗯”了一声。
“沈皓那种人，不值得。”他又说。我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很专注，
也很……认真。“我知道。”我说。那天晚上，他依旧睡在地上。半夜，我被一阵雷声惊醒，
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我有些害怕，翻来覆去睡不着。黑暗中，我听到地上的人动了一下。
“怕打雷？”他问。“有……有点。”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有些意外。“我刚当兵那会儿，参加过一次抗洪抢险……”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
像大提琴的弦音，在雷雨交加的夜里，有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我听着听着，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雨已经停了。地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他人已经走了。
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悄悄地不一样了。04我和陆铮的日子，
就像这军区大院的天气，平淡里偶尔有风雨，但雨后总会天晴。学校放暑假了，我闲了下来，
开始学着像别的军嫂一样，把我们的小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我把陆铮那些被烟熏得发黄的旧军装，用皂角一遍遍搓洗干净，在太阳下晒出暖烘烘的味道。
我学着纳鞋底，想给他做一双舒服的布鞋，结果针头把手指戳得全是小孔。陆铮回来看到，
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针线，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干什么？手不想要了？”他的语气很冲，
但我却没觉得害怕。他拉过我的手，看着上面的针眼，眉头皱得更紧了。然后，
他转身从抽屉里翻出红药水和棉签，笨拙地给我上药。他的动作很轻，
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温柔。“以后别做了。”他闷声说，“部队里发鞋。”“那不一样。
”我小声反驳，“自己做的，穿着舒服。”他没再说话，只是给我上药的动作，更轻了。
大院里的嫂子们对我的态度，也在悄悄改变。她们发现，陆铮这个“活阎王”，
在外面是铁面连长，回了家，却是个会帮媳妇儿挑水劈柴、洗菜做饭的男人。有一次，
张嫂家的水管坏了，她男人又在部队，急得团团转。是陆铮听说了，二话不说，
带着工具就去帮忙，没一会儿就修好了。从那以后，张嫂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见了面还会主动和我打招呼，拉拉家常。我和陆-铮的关系，也在这种平淡的日常里，
慢慢升温。虽然我们晚上还是一个睡床，一个睡地铺，但我们之间，
已经有了一种叫做“家”的氛围。这天，陆铮休了半天假，说要带我进城里逛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