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儿媳妇张美玲找我要钱那天，我正在菜地里摘菜。“妈，借我一万块。”她站在地头，
穿着一身名牌，脸上的妆化得很精致。我直起腰，
看着她：“借钱?干什么用?”“我闺蜜结婚，我得随份子。”张美玲说得理所当然，
“她结婚随了我两万，我怎么也得还一万吧。”“那你找你儿子要。”我低头继续摘菜。
“浩然说他没钱，让我找您要。”张美玲的语气有些不耐烦，“妈，就一万块，
您又不是拿不出来。”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儿子王浩然今年三十二岁，在市里做销售，
月薪两万。儿媳张美玲是全职太太，在家带孩子。按理说，两万块的工资，一家三口够用了。
但张美玲花钱大手大脚，名牌包包、化妆品、衣服，一个月能花掉一万五。剩下的五千，
还要还房贷、车贷、养孩子。所以儿子经常月光，甚至透支信用卡。“我没钱。”我说。
“怎么可能没钱?”张美玲提高了声音，“您和爸每个月退休金加起来八千，吃住都在老家，
能花多少?这些年肯定存了不少吧?”“存了又怎样?”我直起腰，看着她，
“那是我和你爸的养老钱，不是给你挥霍的。”“什么挥霍?”张美玲脸色变了，
“我这是人情往来，懂吗?再说了，浩然是您儿子，我是您儿媳，
您帮我们有什么问题?”“帮你们?”我冷笑，“这些年我帮得还少吗?”儿子结婚，
我和老伴拿出三十万给他付了首付。孙子出生，我来城里伺候月子，干了三个月保姆的活，
一分钱工资没要。孙子上幼儿园，每个月的学费五千，我和老伴出了一半。这些年下来，
我和老伴在儿子身上花的钱，至少有五十万。但张美玲从来没说过一句感谢的话，
反而觉得理所当然。“那是您应该的。”张美玲说，“您不帮儿子帮谁?再说了，
浩然以后还要给您养老呢。”“养老?”我笑了，“我和你爸有退休金，有房子，
用不着你们养。”“那您的意思是不借了?”张美玲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不借。
”我说得很坚决。张美玲气得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行，妈，您真行。
以后您可别后悔。”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很平静。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二当天晚上，
儿子打来电话。“妈，你怎么能不借钱给美玲?她是你儿媳妇，
你怎么能这么绝情?”王浩然的语气很不满。“你一个月两万块工资，
拿不出一万块?”我反问。“我...我这个月开销大，真没钱。”王浩然支支吾吾。
“开销大?大在哪?”“房贷、车贷、孩子的学费...”“房贷你妈我帮你出了首付，
车贷是你自己要买车，孩子学费我每个月给你两千五。”我说，“你一个月两万，除去这些，
还剩一万多，去哪了?”王浩然沉默了。我知道去哪了。都被张美玲花了。
买包、买化妆品、买衣服、下午茶、美容院，这些钱都不是小数目。“妈，
我知道美玲花钱是有点大手大脚。”王浩然说，“但她也是为了在朋友面前有面子，
为了我有面子。您就帮帮我们吧。”“不帮。”我说，“浩然，你今年三十二岁了，
该学会承担责任了。你老婆花钱大手大脚，你不管着，反而找我要钱，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可是...”“没什么可是。”我打断他，“如果你们真的过不下去，
那就让美玲出去工作。她才三十岁，有手有脚，
为什么要在家当全职太太?”“孩子怎么办?”“孩子都上幼儿园了，
还需要全天候看着?”我说，“别给我找借口。我就一句话，这一万块，我不借。”说完，
我挂了电话。老伴从里屋走出来：“真不借?”“不借。”我说，“这些年我们帮得够多了。
如果一直这样无底线地帮下去，他们永远学不会独立。”老伴沉默了一会，
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三第二天，张美玲在家族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各位亲戚，
我今天算是看清了。我妈就是个自私的人，儿子儿媳找她借一万块都不借，
还说什么我花钱大手大脚。呵呵，我花的是我老公赚的钱，
碍她什么事了?以后她老了可别指望我们伺候。”群里瞬间炸了。七姑八姨都出来说话。
“美玲，
回事啊?”“婆媳之间要互相理解...”“老人有钱就该帮衬着孩子...”我没有回复，
只是默默地看着。然后，我大姐发话了。“美玲，我是浩然的大姨。我想问问你，
你结婚的时候，浩然妈给了多少彩礼?”张美玲回：“三十万。”“浩然买房，
他妈出了多少?”“三十万首付。”“你生孩子，他妈伺候了多久?”“三个月。
”“孩子上幼儿园，他妈每个月给多少?”“两千五。”“这些加起来，
至少有六七十万了吧?”大姐说，“美玲，你现在找婆婆借一万块，婆婆不借，
你就在群里说她自私。你摸着良心说，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吗?”群里安静了。
张美玲没有回话，但我知道她在生气。果然，过了一会，她发了一条消息：“行，
既然你们都觉得我不对，那以后我们就断亲吧。王浩然，我们离婚!”我看到这条消息，
心里一沉。四儿子打来电话，哭着说：“妈，美玲说要和我离婚，都是因为您不借钱。
您就借给我们吧，我求您了。”“浩然，你听我说。”我深吸一口气，
“如果美玲真的因为一万块钱就要和你离婚，那这个婚离了也好。”“什么?”王浩然愣了。
“一个女人，如果真的爱你，怎么会因为一万块钱就要离婚?”我说，
“她只是在用离婚威胁你，威胁我，想让我们妥协。
”“可是她是认真的...”“那你就让她离。”我说，“浩然，你记住，
如果一段婚姻需要靠妥协和牺牲来维持，那这段婚姻根本不值得。”说完，我挂了电话。
老伴担心地看着我：“真要闹到离婚?”“由不得我们。”我说，“如果张美玲真的要离，
我们也拦不住。但我绝不会因为怕他们离婚，就无底线地满足她。”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不是不担心儿子，我只是想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婚姻不是交易，
更不是可以用来威胁的筹码。如果一个人可以因为一万块钱就提出离婚，
那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有认真对待这段婚姻。五三天后，儿子带着张美玲回来了。
张美玲低着头，脸色很难看。“妈，对不起。”儿子说，“是我们不对，我们不该找您要钱，
更不该在群里说那些话。”“美玲呢?”我看向儿媳，“她怎么说?”张美玲抬起头，
眼圈红红的：“妈，对不起，是我不对。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确实花钱大手大脚，
也确实没有感恩您和爸对我们的帮助。我错了。”我看着她，沉默了一会。“美玲，
我问你一个问题。”我说，
“你为什么要嫁给浩然?”张美玲愣了一下：“因为...因为我爱他。
”“那你为什么因为一万块钱就要离婚?”张美玲低下头，没有说话。“我告诉你为什么。
”我说，“因为你根本不爱他，你爱的是他能给你的物质生活。
所以当这种物质生活受到威胁时，你就要离婚。”“不是的...”张美玲想解释。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打断她，“美玲，我今天把话说清楚。这一万块，
我可以借给你，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们的生活你们自己负责。
我和你爸不会再无底线地帮你们了。”“我们有退休金，有房子，不需要你们养老。
所以你们也不用拿养老来威胁我们。”张美玲和王浩然都愣住了。“还有，美玲，
你是个有手有脚的人，如果家里确实缺钱，你应该出去工作，而不是找公婆要钱。
”我继续说，“孩子都上幼儿园了，你完全有时间去工作。”“我...”张美玲想说什么，
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妈。”我转身进了里屋，拿出一万块钱，
递给她：“拿去吧。”张美玲接过钱，眼泪掉了下来：“谢谢妈。”“不用谢。”我说，
“记住我说的话就行。”六那天之后，张美玲真的改变了。她开始在网上找**，
做微商、**、写文案，虽然赚得不多，但也能补贴家用。她也开始控制自己的消费，
不再频繁买名牌包包和化妆品，而是把钱花在刀刃上。儿子也变了，开始主动管家里的账，
不再让张美玲一个人花钱。半年后，他们还清了信用卡，也存下了一点钱。
儿子打电话给我：“妈，谢谢您。”“谢我什么?”“谢谢您当初没有借钱给我们。
”王浩然说，“如果您借了，我们可能永远学不会独立，永远觉得反正有您在，
我们可以随便花钱。”“现在我才明白，父母的帮助是情分，不是本分。
我们不能理所当然地索取。”我听了，心里很欣慰。“你能这么想，就好。”我说。“还有，
美玲也变了。”王浩然说，“她现在做微商，虽然赚得不多，但她很开心，
觉得自己有价值了。”“那就好。”挂了电话，老伴问我：“你后悔吗?当初那么对他们。
”“不后悔。”我说，“如果我当初心软了，他们现在还在啃老，
还在理所当然地花我们的钱。”“现在虽然我们断了他们的退路，但也逼着他们成长了。
”老伴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七但好景不长。一年后，张美玲又找上门了。
这次不是借钱，是要我帮她带孩子。“妈，我在公司找到一份正式工作，月薪八千。
”张美玲说，“但上班时间和孩子放学时间冲突，您能不能来城里帮我接送孩子?”“不能。
”我拒绝得很干脆。“为什么?”张美玲愣了，“您在老家也没什么事，
来城里帮我们带带孩子，不是很正常吗?”“正常?”我笑了，“美玲，我今年五十八岁，
你爸六十岁。我们还没老到需要给人当保姆的地步。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美玲有些急了，“妈，您就帮帮我们吧。
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您忍心让我放弃吗?”“那是你的选择，不是我的责任。”我说，
“你要上班，可以请保姆，可以让孩子上托管班，有很多解决办法，
为什么一定要我来?”“因为您是奶奶啊!”张美玲提高了声音，“帮孙子带孩子，
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不是。”我说，“我已经把儿子养大了，
现在轮到你们自己负责你们的孩子。我没有义务继续当免费保姆。
”张美玲气得脸色铁青：“行，妈，您真是...真是绝情!”说完，她转身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