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小林,一个只想混口饭吃的剧组场务。直到我们剧组闯进了那个叫蓝田镇的鬼地方,
遇到了一个没有名字的烂酒鬼,从此永世不得超生......1暮色跟泼墨似的,
把蓝田镇这破地方整个儿罩了个严实。分明是晚饭时间,可这地方连炊烟都没有几缕。
我们这破剧组扑进来之后,才算给这死气沉沉的小镇添了点儿人气。虽然我觉得,
我们带来的可能不是人气,是晦气。“小林,道具!那破灯笼再挂高点儿!没吃饭啊你!
”副导演陈宇的大嗓门跟炸雷似的,震得我耳朵嗡嗡响。我心里骂骂咧咧,手上却不敢怠慢,
脸笑的跟朵花儿似得。谁让咱是场务呢?整个剧组食物链最底端,谁都能吆喝两句。
陈宇这货,一天到晚就知道钻营。为了给剧组省钱,找的这什么破地方?说是古镇有韵味,
我瞅着就是阴森破败。他突然,他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指着街角一个缩在墙根儿的黑影,
“哎!那个!那个谁!”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心里咯噔一下。那是个人,或者说,
看起来像个人。衣衫褴褛得跟从垃圾堆里捞出来的一样,头发纠结成一团,
上面还挂着不知名的污垢。他蜷缩在那儿,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怀里好像还抱着个空酒瓶,
一动不动,要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我真以为是具尸体。“烂酒鬼一个,
陈导你看他干嘛?”我嘀咕了一句。“你懂个屁!”陈宇眼睛放光,搓着手就过去了,
“你看他那样儿!那颓废劲儿!那眼神!这不就是咱们剧本里那个疯子?
”陈宇蹲在那酒鬼面前,从钱包里抽出五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在他眼前晃了晃。“喂!
起来!拍戏!五百块一天,干不干?”那酒鬼反应慢得像个生锈的机器人。
浑浊的眼睛费力地聚焦,盯着那五百块钱,半天没动静。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傻了。“妈的,
真是个废物。”陈宇骂了一句,但眼里的兴奋劲儿没减。“不过……越傻越像!就他了!
”他把钱硬塞进酒鬼怀里,招呼我。“小林!搭把手,把他弄剧组去,给他找点吃的,
别饿死了,明天还得拍戏呢!”我不情愿地走过去,刚碰到那酒鬼的胳膊,
一股寒气就顺着我的指尖爬上来,冻得我一哆嗦。这都快入夏了,他身上怎么比冰块还凉?
2当时我真没把这当个事儿,只当是遇到个可怜的疯子。把酒鬼拖回剧组临时租的破院子时,
编剧李然正好也在。她是个挺有灵气的女生,就是胆子小了点。“陈导,这谁啊?
”李然皱着眉,看着那个瘫在地上,对周围一切都漠不关心的酒鬼。“嘿嘿,我找的惊喜!
你看他像不像咱们剧本里那个失意的疯子?简直是本色出演!”陈宇得意洋洋。
李然的目光落在酒鬼那张脏兮兮的脸上,上下打量着。突然她睁大了眼睛!
“这不是我们镇上的哪个烂酒鬼吗?”“他怎么了?”我和陈宇都被她吓了一跳。
“我认识他啊。”李然说道,“这是我们镇上的烂酒鬼,我小时候他就这个样子,
我奶奶说这个人是个灾星!”“也有人说他是人贩子,反正谁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人!
”“不过我小时候,他还给我吃过棒棒糖,我还因此挨打了呢!没想到现在还能见到他。
”我:????这情节发展有点迷。我再次看向那个烂酒鬼,他依旧蜷缩在地上,
对我们的对话毫无反应。但不知为何,被李然这么一说,我总觉得这酒鬼有些奇怪。
3剧组包下的这个院子,以前好像是个废弃的祠堂,阴森得很。晚上风一吹,
窗户嘎吱嘎吱响,跟哭丧似的。安排住宿那晚,我被分到了靠近院子角落的一间小屋,
不过还好是我一个人睡,前面大点的那个睡了五六个人。屋里潮得很,蜘蛛网到处都是。
幸好我是个糙爷们,扫把那些也早就抢没了,我拿着自己的工作服,
在房间里面稍微清扫了一遍。我累了一天,倒头就睡,睡得正香,
突然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了。“咔嚓……咔嚓……”声音是从院子角落里传来的,
离我离的很近,我原本是不打算管的,可这声音越来越近,
像是有人在我耳边吃什么东西一样。我猛地惊醒过来。我心里骂了句脏话,
谁他妈大半夜不睡觉?不会是那个烂酒鬼吧?陈宇虽然给了他点吃的,
但看他那饿疯了的样子,保不齐真能干出这种事。我憋着一肚子火,披了件衣服,
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想抓个现行。月光还算亮,惨白惨白的。我拿着手电筒,四处扫着,
很快就被吓了一跳!这什么鬼东西,这烂酒鬼竟然就在我窗子边上!
他仿佛是一点都没有看见这手电筒的光,背对着我,蹲在地上,肩膀一耸一耸的,
嘴里发出的诡异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这声音听得我头皮发麻!“喂!你干什么呢!
”我压低声音呵斥了一句,准备过去把他赶走。就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
那个蹲着的身影猛地一顿!紧接着,他渐渐的转过头,那一瞬间,
我的心脏都仿佛停止了跳动!手电筒的光照在他脸上,只见他嘴角上全是暗红色的东西,
黏糊糊的血一般。半只活的,剧组的道具之一,我下午才去别人家收的活的大公鸡,
此时被吃的只剩下一般。让我恐慌的是,这鸡竟然是活着被吃的,可不知道为什么,
除了咀嚼声,这鸡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那个烂酒鬼看着我,咧着嘴,笑得开心!
被血染过的牙齿,红的刺眼,嘴唇上更是沾着鸡毛,眼神空洞诡异,歪着头,直盯着我。
“啊!”我三魂没了七魄,根本不敢再站在原地,转身就往房间里跑,连滚带爬,
猛地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板,浑身抖得像筛糠。4我几乎能清醒听到自己心跳声,
冷汗湿透了我的衣服,黏糊糊的贴在我的身上,我克制不住回忆着刚刚的模样。太可怕了,
一个疯子,半夜在自己窗子门**吃了一只鸡!我一夜无眠,几乎不敢闭上眼睛,
那诡异的咀嚼声还在我的耳边响起,我打开手机,企图看小说转移注意力,
却越看越觉得恐怖,几乎是睁着眼睛到天亮。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拍完,
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我万万没想到,我们所有人,从踏入蓝田镇的那一刻起,
就已经成了砧板上的肉。第二天拍戏,整个剧组的气氛都有点压抑。我顶着黑眼圈,
精神恍惚,总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我。一直到上午快十点了,那个烂酒鬼还没来。
我也不敢去说,昨夜那烂酒鬼一直在。陈宇气得直骂娘,“妈的!那个死酒鬼跑哪儿去了?
耽误了拍戏,我扣他工钱!不,让他赔!”就在陈宇准备让人去找的时候,
院门口晃晃悠悠地走进来了一个人影。正是那个烂酒鬼。他好像比昨天更憔悴了,
走路都打晃,眼神又恢复了那种呆滞浑浊的样子,和昨晚上的活吃公鸡的怪物毫不一样!
“**死哪儿去了!迟到两个小时!”陈宇冲上去就要发飙。“算了陈导,拍戏要紧。
”我急忙上前打圆场,生怕他现场发疯。导演也随即说道,“赶紧让他换衣服,准备开拍。
”场记小姑娘拿着签到表走过去,对烂酒鬼说,“大叔,签个名。
”烂酒鬼看着那张签到表和场记递过来的笔上时,整个人突然像触电一样抖了一下!
他猛地后退一步,惊恐地看着那支笔,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我,我签不了。
”他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莫名的恐惧。“不签怎么领钱啊大叔?这是规定。
”场记小姑娘有点不耐烦了。“我说了我不签!!!
”烂酒鬼突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爆发了!他一把挥开场记手里的笔和纸,
大吼道,“我没有名字!我怎么写!!!”他的声音凄厉无比,在院子里回荡,
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整个剧组的人都惊愕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发的哪门子疯。
陈宇脸色铁青,“**是不是找抽?签个名会死啊?”5“我没有名字!!!
”烂酒鬼状若疯癫,双手抱着头,使劲地摇晃,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我的名字是什么,我的名字是什么!”他的情绪激动到了极点,突然,
他猛地撩起了自己的左裤腿!当他的裤腿撩起来的那一刻,我听到周围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就连我,也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的左腿膝盖下方,有一道狰狞到极点的疤痕!
那疤痕不是普通伤口愈合的样子,而是像用什么粗糙的线,硬生生把两段皮**起来的!
疤痕上下的皮肤颜色完全不一样,上面的部分还算正常,下面的部分,黑的像是枯死的树皮,
跟上面的皮肤割裂得清清楚楚,新旧分明!“这,这是什么?”场记小姑娘吓得脸都白了,
手里的钱掉在了地上。烂酒鬼浑身颤抖,眼神涣散,像是陷入了某种恐怖的回忆。
他指着自己腿上的疤痕,声音带着哭腔。“我不是生来就是这副鬼样子。”他开口,
“我依稀还能记得一点,我好像曾经学习很好,是考上了大学的。”他脸上流出一丝光彩。
“那时候,我有爹有娘,现在不这么叫了,叫爸,叫妈,那时候不是的,
我爹我娘都是种地的。”“我唯一记得的,是当天夜里,好多人都在,有送鸡蛋的,
有送野菜的,人挺多,家里杀了两只鸡,加上村里人其他人送的菜,好几桌菜呢,
大家都吃的可好。”“我奶高兴坏了,我爷也是,他很久没有喝过酒了,
那天晚上和我爹他们连喝了好几杯。”“我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了,鸡肉多好吃啊。
”旁观的人打着哈欠,我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个人口齿清晰,根本就没有发疯的样子,
那晚上怎么会吃活鸡?紧接着。“火烧起来了!那场火!”烂酒鬼的瞳孔骤然收缩,
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没有一点预兆,从灶膛里猛地窜出来,
像条活着的的火”“家里所有人都睡得很熟,除了我,没有人看到,火掐住了他们的脖子!
”“我想去救他们,可我刚冲进去,就被一根木条砸的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
一切就化成了灰烬......”“这跟你的名字有什么关系?”女主角柳如烟问道。
他没有回答,声音低了下去,声音嘈杂难听。“我拖着断腿,在废墟边趴了不知道多久,
雨水泡着,太阳晒着,以为自己也要烂在那里了。”“整个村子的人好像都看不到我们一样。
”“我应该快死了。”他的语调陡然变得诡异,带着一种混合着恐惧和敬畏的颤音,
“然后……它来了。”“谁?”副导演的声音细若游丝。这大白天的,
气氛竟然越来越诡异。柳如烟也觉得惊悚起来,身上都起着鸡皮疙瘩了。“一只黄皮子。
”烂酒鬼的眼神飘向众人的身后,仿佛那里正蹲着那个东西,“也许是大仙,也许是妖怪。
它竟然还穿着一件小马甲,红艳艳的。我还记得它的腿有问题,一瘸一拐的,
它就这样走到我面前。”“它开口,声音又尖又沙,像指甲刮锅底,你们明白吧,
那种渗人又讨厌的声音”“小子,你命挺硬,阎王爷这都不收你”他模仿着那怪异的声调,
让所有人脊背窜起一股凉意。“我当时只剩出的气,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这勾魂的不该是黑白无常吗?”它又说,“怕什么?你这腿,我能治。拿东西来换。
”“我说我啥都没了啊。”它咧开嘴,笑了起来,这黄皮子的笑该形容,没法形容“没东西,
你还有啊,人啊,魂啊”“这些我都不要,我要你的名字。”“名字?
”众人不禁发出了和烂酒鬼当时一样的疑惑。“我也不懂。”它说,“我们精怪修行,
想化人难可太难了。也没听过成功的。但借个名,尝尝滋味,倒是可行。
”“你把名儿卖给我,我就让你这条腿,恢复如初。”烂酒鬼的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
“那时候,我能怎么办呢,我只想活,我想活的快疯了,可我激动地说不出囫囵话来,
只能疯狂的点点头。”“它让我闭眼。再醒过来我就好了。”他顿了顿,
脸上浮现出巨大的迷茫和痛苦,“我好了,可我也忘了,我把名字忘了。
”“把我爹娘的模样忘了,我在哪儿读书,考了多少分都忘记了。”“镇上的人也忘记了我!
我的朋友,我的亲戚也都记不得我了!”“哈,我还有朋友亲戚吗,我不记得了,倒是现在,
我有新名字了,我叫烂酒鬼!”“我还记得,我记得那场火,记得那只黄皮子,
记得我把名字给卖了!6他说完,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
眼神空洞地望着自己那条缝合起来的腿,发出呜咽的哭声。整个院子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他这番话和那条恐怖的腿吓傻了。用名字作为代价?和穿红马甲的黄皮子做交易?
这他妈是拍恐怖片呢?还是这个酒鬼真的疯了?全场几乎是只有我真正的相信了这件事情,
昨晚上的事情太过诡异,再加上黄皮子不就是喜欢吃活鸡吗?烂酒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