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安,是个修仙的。千年前渡劫失败,我兵解重修,只求在这凡世间寻个清静,
安安稳稳再活一世。为了体验生活,我入赘罗家,当了三年人人唾弃的上门女婿。
丈母娘骂我废物,大舅哥当我是条狗。就连我的妻子罗芸,
也只当我是她社交圈里的一个污点。我不在乎。可离婚那天,
他们却连我栖身的这栋小房子都要抢走。他们以为我没了罗家,就活不下去。他们不知道,
我给罗家的一切,随时都能收回来。更不知道,这栋房子,是我的洞府。青城剑仙的洞府,
也是你们这群凡人能染指的?1民政局的门口,空调冷气开得很大。
罗芸把离婚证塞进她的香奈儿包里,动作很利落。她看都没看我一眼。“陈安,结束了。
”她的声音和这里的空调一样,没什么温度。我点点头,“嗯。”三年婚姻,
就换来这两个字,一个“嗯”。我口袋里也揣着一本红皮换绿皮的证。感觉没什么区别。
对我来说,这只是一场入世修行的结束。“房子里的东西,我今天就去收拾。”我说。
罗芸终于抬眼看我了。眼神里带着点惊讶,好像我提了个很奇怪的要求。“收拾东西?
”她笑了,嘴角撇了一下。“陈安,你是不是还没睡醒?”我看着她。
她今天化了很精致的妆,身上是那种很贵的香水味。这三年来,她一直都是这样。高高在上,
光鲜亮丽。而我,永远是她身边那个不合时宜的、穿着廉价恤的背景板。“那栋房子,
是我婚前财产。”我平静地陈述事实。“你的婚前财产?”罗芸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声音都高了八度。“陈安,你还要不要脸?你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
哪来的钱买市中心的大平层?”“你忘了这三年是谁养着你?吃我家的,住我家的,
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们罗家赏你的!”我没说话。这栋房子,确实是我买的。
在我还是青城剑仙的时候,随手用一块下品灵石,跟当时的一个凡人王爷换的。地契上,
写的是我的名字。写了几百年了。只是这事,没法跟她们解释。罗芸看我不说话,
以为我心虚了。她脸上露出那种熟悉的、鄙夷的神情。“行了,别装了。
我妈已经在去房子的路上了,找人换锁。”“你那几件破衣服,
我会让阿姨打包好扔到小区的垃圾桶旁边,你自己去捡。”“也算我们罗家,
对你最后的仁慈。”她说完,转身就要走。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卡宴停在路边,车窗摇下来,
是她哥罗斌那张肥脸。“芸芸,完事了没?磨磨蹭蹭的,我还等着去打牌呢。
”罗芸对我扬了扬下巴。“听见没?我们很忙,没时间跟你这种废物纠缠。”“做人识相点,
对大家都好。”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发动,喷出一股尾气,糊了我一脸。
我站在原地,没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丈母娘方琴发来的短信。
一张照片。照片里,我家大门的锁芯被一个电钻钻得稀巴烂。照片下面配着一行字。“废物,
这房子以后跟你没关系了。敢靠近,腿给你打断!”我看着那行字,慢慢地笑了。修行千年,
我的心境早已古井无波。可这群凡人,总有办法在我这口井里,扔下一块又一块的石头。
我本想好聚好散。毕竟,他们也算陪我演了三年的戏。但现在看来,他们想加戏。行。
那我就陪你们,好好演一场。我收起手机,拦了辆出租车。“师傅,去御景园。”御景园,
就是我家。不,现在应该说,是我的洞府。一个住了几百年的地方。我倒要看看,谁有本事,
能把它从我手里抢走。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换我洞府的锁。
2出租车到御景园小区门口的时候,我看见了罗家的搬家公司货车。不是什么正规公司,
就是路边找的几个临时工。罗斌正叉着腰,指挥那几个人往车上搬东西。搬的,是我的东西。
一套明代的黄花梨木桌椅,我平时用来喝茶的。罗斌显然不识货,嘴里骂骂咧咧。“他妈的,
这破木头疙瘩死沉。姓陈那废物就喜欢这些垃圾。”丈母娘方琴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拿着把扇子扇风。看见我下车,她眼睛一瞪,站了起来。“你这个废物还敢回来?
”她几步冲到我面前,手指头都快戳到我脸上了。“我告诉你,房子现在是我们的了!
你再敢踏进一步,我立马报警,告你私闯民宅!”我没理她。我的目光,
落在那套被几个工人野蛮拖拽的桌椅上。桌角在水泥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我的眉头,
皱了起来。那套桌子,是我一位故人所赠。那位故人,叫朱由检。“把它放下。
”我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楚。罗斌听见了,回头看了我一眼,乐了。“哟,
这不是我们家白吃白喝三年的陈大废人吗?”“怎么着,还想把你的破烂拿回去?
”他走到桌子旁边,一脚踹在椅子腿上。“老子今天不但要搬,还要把它劈了当柴烧!
”“你个废物能把我怎么样?”我看着他,没说话。只是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电话很快就通了。“喂,老王吗?”“我是陈安。”“嗯,御景园。有人在我的房子里,
搬我的东西。”“对,带几个人过来。要穿制服的,看着正式点。”“不用太快,我等你们。
”我挂了电话。方琴和罗斌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打电话?”方琴尖声笑道,
“你个废物能认识谁啊?收废品的吗?”罗斌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笑死我了,还穿制服的。
怎么,你想叫几个保安过来给你撑腰?”“陈安,你是不是被我们家甩了,脑子坏掉了?
”我找了个干净的台阶坐下,不说话。他们喜欢表演,就让他们演。大概过了十分钟。
小区的入口处,传来一阵警笛声。不是一声,是一长串。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方琴和罗斌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们伸着脖子往外看。一辆,两辆,三辆……足足五辆警车,
闪着灯,排着队开了进来。在小区的中心广场停下。车门打开,下来二十多个警察。
全副武装,表情严肃。带头的,是个一级警督。肩膀上的肩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王局长亲自带队。他一眼就看见了我,快步走了过来。在我面前站定,一个标准的敬礼。
“陈先生,我们来了。”他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整个小区的居民都被惊动了,
纷纷探出头来看。方琴和罗斌都看傻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罗斌手里的车钥匙“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脸上的肥肉在抽搐。我站起来,
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指了指那几个还在发愣的搬家工人,和那套黄花梨桌椅。“他们,
私闯民宅,抢劫我的私人财产。”然后,我又指了指方琴和罗斌。“这两个,是主谋。
”王局长脸色一沉,大手一挥。“全部带走!”一群警察冲了上去,咔嚓几声,
就把那几个工人和罗斌、方琴都给按住了。冰冷的手铐,拷在了他们手腕上。
方琴终于反应过来了,开始撒泼。“你们干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这是我女儿的房子!
我们搬自己的东西,犯什么法了!”她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解。“陈安!
你个天杀的白眼狼!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法!”我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和她平视。“方琴,
我跟你说过。”“这是我的房子,你们住不起。”“现在,信了吗?”她的身体在发抖,
脸色惨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罗斌更是不堪。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直接吓尿了。
裤裆湿了一大片,一股骚味传来。“误会……警察同志,都是误会……”“陈……不,安哥,
安爷!我错了,我们错了……”我没再看他们。站起身,对王局长说:“老王,谢了。
”王局长一脸惶恐。“陈先生您言重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这几个人怎么处理,
您吩咐。”我想了想。“按规矩办吧。”“私闯民宅,入室抢劫,该判几年,就判几年。
”说完,我转身朝我的房子走去。身后,传来方琴和罗斌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咒骂声。
我充耳不闻。走到门口,看着那个被钻坏的锁芯,我摇了摇头。这群凡人,真是不知死活。
我伸手在门上轻轻一点。一道微不可见的灵光闪过。锁芯“咔哒”一声,自动复原了。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熟悉的、带着淡淡檀香味的空气扑面而来。还是家里舒服。这场闹剧,
该结束了。可我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3我以为把方琴和罗斌送进去,
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继续我的修行。没想到,第二天一早,
罗芸就找上门来了。她没有钥匙,只能在外面按门铃。门**又尖又急,透着一股不耐烦。
我正在院子里给我的那几株草浇水。那不是普通的草,是三百年份的凝神草,
有静心安神之效。对现在的我来说,比黄金还珍贵。我慢悠悠地浇完水,才走过去开门。
门一开,罗芸就冲了进来。“陈安!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尖锐,
漂亮的脸蛋都扭曲了。“你把我妈和我哥弄到警察局去了?你疯了吗!”我关上门,
转身往屋里走。“他们犯了法,警察抓他们,天经地义。”“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给自己倒了杯茶,是去年的明前龙井。灵气充裕,口感清冽。罗芸以前最讨厌我喝茶,
说我像个老头子。“跟你没关系?”罗芸气得发笑。“警察局的王局长,
为什么对你毕恭毕敬?别告诉我是巧合!”“陈安,我真是小看你了。藏得够深啊。
”她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猜疑。“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接近我,
到底有什么目的?”我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我是什么人,你不都写在离婚协议里了吗?
”“无业游民,收入为零,吃软饭的废物。”“至于目的,”我抿了口茶,
“目的已经达到了。婚,不是已经离了吗?”罗芸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气来,换了副口气。“行,陈安,算你狠。
”“以前的事我们不提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妈和我哥?
”她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摆出一副谈判的架势。“你开个价吧。要多少钱?”我笑了。
“钱?”“你觉得,我缺钱吗?”我随手一挥。桌上那个我平时用来当烟灰缸的青铜小鼎,
飞到了她面前。“这个东西,你认识吗?”罗芸皱着眉看了一眼。“不就是个破铜炉吗?
地摊上十块钱三个的货色。”“你想用这个抵债?陈安,你……”她的话还没说完,
我的手机响了。我接起来,开了免提。是王局长的声音。“陈先生,打扰您了。
”“您昨天让送去鉴定的那个……烟灰缸,结果出来了。
”王局长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激动。“故宫博物院的几位老专家连夜鉴定,一致认定,
是商后期的‘司母戊’鼎。真品,国宝!”“陈先生,您……您这是为国家立了大功了啊!
”电话挂断。屋子里一片死寂。罗芸的眼睛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桌上那个“破铜炉”。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国……国宝?”她的声音干涩,
像是喉咙里卡了沙子。我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这个烟灰缸,大概值个十亿八亿吧。
”“你觉得,你妈和你哥的自由,值这个价吗?”“或者说,你觉得你罗家的全部家产,
够买我一个烟灰缸吗?”罗芸彻底傻了。她呆呆地坐在那里,像是被抽走了魂魄。过了很久,
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为什么不早说……”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悔恨,
一丝恐惧,还有一丝我听不懂的复杂情绪。“说什么?”我问她。“说我有钱?说我认识人?
”“罗芸,你扪心自问,这三年来,你给过我说话的机会吗?”“在你眼里,我说什么,
不都是废物的狡辩吗?”罗DEN芸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是啊。
她什么时候正眼看过我?什么时候把我当成一个平等的人来对待?“陈安,
我……”她似乎想说什么软话。我抬起手,打断了她。“不用说了。
”“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给你指条路。”“去自首。告诉警察,你也是主谋之一。
”“或许,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罗芸猛地站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你让我去自首?
陈安,你好狠的心!”“我们好歹做了三年夫妻!你就一点情面都不讲吗?”我看着她,
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情面?”“你带着你妈你哥,来抢我的房子,砸我的门锁,
扔我的东西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给我留点情面?”“罗芸,你女儿家的面子,在我这里,
一文不值。”我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了大门。“送客。”“下次再来,就不是王局长了。
”“我会亲自,送你们一家人,下去团聚。”我的声音很轻。
但罗芸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最恐怖的事情,浑身一颤,脸色惨白如纸。她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连滚带爬,狼狈不堪。我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茶,
已经凉了。4罗芸跑了之后,一连几天,都没人再来烦我。方琴和罗斌因为证据确凿,
已经被正式批捕,等待审判。罗芸的公司也出了问题,股价大跌,好像是惹上了什么**烦。
这些事,都是王局长打电话告诉我的。我听了,没什么感觉。因果报应,天道循环。
他们种下的因,自然要自己尝那个果。我以为,我的清静日子终于要回来了。我每天浇浇花,
喝喝茶,打坐修行,好不自在。直到一个星期后,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那天我正在打坐,
忽然感觉到一股驳杂而微弱的法力波动。很弱,就像萤火虫的光。但在这片灵气枯竭的凡世,
已经算得上是修行中人了。我睁开眼。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唐装的老头。山羊胡,眯眯眼,
手里盘着两个核桃。一副得道高人的派头。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罗芸。
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底气。她指着我,对那老头说:“师父,就是他!
”“就是他害得我们家破人亡!”那个老头眯着眼睛打量了我一番。然后,他笑了。
笑得很轻蔑。“我还以为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只是个连气感都没有的凡人。
”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年轻人,
听说你有点邪门歪道的手段?”“能使唤几个凡间的警察,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
”我盘腿坐在蒲团上,没动。“你是谁?”“我是罗芸的师父,玄阳子。
”老头捋了捋他的山羊胡,一脸傲然。“南派符箓宗的当代传人。”“我徒儿家里的事,
就是我的事。”“我今天来,是给你一个机会。”“机会?”我有点想笑。“对,机会。
”玄阳子点点头,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把你非法侵占我徒儿家的财产,全部还回来。
”“再去警察局,把我那两个可怜的徒孙给捞出来。”“然后,跪在我面前,磕三个响头,
自断双臂。”“我就大发慈悲,饶你一条狗命。”他说的每一个字,
都充满了高高在上的施舍。罗芸站在他身后,脸上也露出了快意的笑容。她觉得,
她找到靠山了。她觉得,她能翻盘了。可怜的女人。她根本不知道,她找来的,
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南派符箓宗?我好像有点印象。三百年前,有个叫玄龟子的小道士,
资质愚钝,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在我山门外跪了三个月,求我指点。我见他可怜,
随手传了他一套入门的画符之术,让他下山混口饭吃。莫非,
就是这个所谓的“符箓宗”的祖师爷?真是可笑。徒子徒孙,跑到祖师爷面前来耀武扬威了。
我看着玄阳子,摇了摇头。“说完了吗?”玄阳子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说完了,
就滚吧。”我淡淡地说。玄阳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竖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
嘴里念念有词。然后把符纸往空中一抛。“敕令!天雷击!”他大喝一声,手指着我。
那张符纸在空中无火自燃,化作一缕青烟。然后……什么都没发生。院子里,
安静得连风声都没有。我面前的茶杯里,水面连一丝涟漪都没有。玄阳子的表情僵住了。
他伸着手指,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罗芸也愣住了。
“师……师父?雷呢?”玄阳子的老脸涨成了猪肝色。他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收回手。
“咳咳,今日天干物燥,雷公他老人家可能休假了。”“无妨,为师还有别的手段!
”他又掏出一张符。“敕令!烈火焚!”符纸烧了。依旧什么都没发生。“敕令!狂风起!
”符纸烧了。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连叶子都没动一下。“敕令!敕令!敕令!
”玄阳子急了,把怀里所有的符都掏了出来,一张接一张地扔。
嘴里喊着“冰霜”、“洪水”、“巨石”。他面前的地面上,
很快就堆起了一小堆符纸的灰烬。而我,连根毛都没少。我还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
又喝了一口。茶水,温度正好。玄阳子扔完了最后一张符,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不……不可能……我的符,
怎么会失灵……”他喃喃自语,像是疯了一样。罗芸也彻底慌了。她最后的希望,
好像也破灭了。她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恐惧。她终于意识到,我,
可能不是她能理解的存在。我放下茶杯,站了起来。走到玄阳子面前。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符箓宗的人!你敢动我,
我们宗门不会放过你的!”他色厉内荏地叫着。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他的额头上。
“符,不是你这么用的。”我轻声说。然后,我收回手指。在空中,随意地画了一个符号。
一个最简单的引雷符。连符纸都不需要。以气凝符。然后,我指了指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
“落。”我轻吐一个字。九天之上,晴空万里。一道婴儿手臂粗的紫色闪电,
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撕裂长空,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轰然劈下!“咔嚓!”一声巨响。
那棵需要两人合抱的老槐树,从中间被劈开,瞬间化为焦炭。恐怖的能量波动,
让整个地面都震动了一下。玄阳子和罗芸被吓得尖叫一声,一**瘫坐在地上。
玄阳子裤裆一热,一股黄色的液体流了出来。骚臭味,比罗斌的还冲。我看着他们,
摇了摇头。“就这点胆子,还学人修仙?”我走到他们面前。“现在,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滚。”“或者,死。”玄...5玄阳子和罗芸连滚带爬地跑了。屁滚尿流,狼狈至极。
我看着院子里那截烧成焦炭的槐树,有点可惜。这棵树,也长了几百年了。以前夏天的时候,
我最喜欢在树下乘凉。罢了。万物有灵,皆有定数。它也算是,死得其所。我转身回屋,
准备继续打坐。可我刚坐下,就感觉到一股更强的法力波动。比玄阳子那只萤火虫,
要强上百倍。虽然在我看来,依旧弱得可怜。但在这凡世,已经算是个高手了。看来,
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果然。大门“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用蛮力踹开了。
两扇红木大门,直接飞了进来,砸在院子里,摔得粉碎。门口,
站着一个穿着黑色练功服的中年男人。国字脸,眼神阴鸷,太阳穴高高鼓起。
是个外家功夫练到了极致,又入了修行门槛的家伙。金丹期。勉强算得上是,入门了。
他身后,跟着鼻青脸肿的玄阳子,和脸色惨白的罗芸。玄阳子指着我,对他身前的男人哭诉。
“师兄!就是他!就是这个小子!”“他不但不把我们符箓宗放在眼里,
还……还毁了我们祖师爷传下来的法器!”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堆碎成渣的玉佩。
那应该是他的本命法器,被我刚才那道雷的余波给震碎了。那个被称为“师兄”的男人,
叫雷千绝。是符箓宗的当代宗主。也是玄阳子能找到的,最大的靠山。
雷千绝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两把刀子。“就是你,伤我师弟,辱我宗门?”他的声音很沉,
带着一股杀气。我从蒲团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你师弟学艺不精,在我山门前卖弄,
我替他祖师爷管教一下,有什么问题吗?”“山门?”雷千绝冷笑一声,“就你这个破院子,
也配叫山门?”“至于我师弟的祖师爷……哼,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提他老人家?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如果我没记错,你们符箓宗的祖师爷,叫玄龟子吧?
”“三百年前,他还是个小道士。在我这院子里,给我磕过头,求我传法。”“你说,
我配不配提他?”我的话一出口,雷千绝的脸色瞬间变了。玄龟子,是符箓宗的开山祖师。
他如何得道,一直是宗门里最大的秘密。只有历代宗主,才有资格知道一二。而我,
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名字?还说得如此详细?雷千切的眼神里,
闪过一丝惊疑。但他很快就压了下去。在他看来,我这肯定是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
“小子,满口胡言,找死!”他不再废话,身体猛地一动。速度快得,
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残影。一拳,朝着我的面门轰来。拳风凌厉,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
是他们符箓宗的“烈阳拳”。有点意思。当年玄龟子求我传法,我见他资质太差,仙道无望。
便随手指点了他几招凡间的武学,让他强身健体。没想到,被他的后人,当成镇派之宝了。
看着那只越来越近的拳头,我没动。就在拳头离我的鼻尖,还有零点零一公分的时候。
我伸出了两根手指。食指和中指。轻轻地,夹住了他的拳头。动作写意得,
就像从盘子里夹起一颗花生米。雷千绝的身体,戛然而止。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从狰狞,
到震惊,再到不敢置信。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把拳头抽回去。但是,纹丝不动。
我的两根手指,就像一把铁钳,把他死死地锁住了。“这……这不可能!”雷千绝的额头上,
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引以为傲的烈阳拳,足以开碑裂石。竟然,被这个年轻人,
用两根手指就接住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没什么不可能的。”我看着他,淡淡地说。
“你的拳法,练得不到家。”“破绽太多。”“当年我教玄龟子的时候,就跟他说过,
这一招,要气沉丹田,力从地起。”“而不是像你这样,只求一个快,华而不实。”我的话,
像一道道惊雷,在雷千绝的脑子里炸开。他……他真的认识祖师爷?他说的,都是真的?
一个恐怖的念头,在他心里升起。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你……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