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的观念，是儿子才能接户口簿。昨晚接户口簿的我弟，偷开我的车出去喝酒。醉驾，
闯红灯，把一个骑电瓶车的女孩撞飞了。医生说，我弟弟撞倒的人，可能醒不过来了。
“造孽啊！我们老林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的儿啊！你这下半辈子可怎么办啊！
”我妈当场哭晕过去。再醒来时，她抓住我的手。“念念，有办法救你弟弟了！
”“妈给你找了门好亲事！”1“妈，你胡说什么？现在什么时候了……”“就是现在！
”她猛地坐起身。“被小杰撞的那个女孩，叫顾雅静。”“是咱们市里首富顾家唯一的千金！
”顾家。“顾家已经放话了，只要我们能让他们满意。”“他们就出具谅解书，
小杰就能轻判。”“甚至……不用坐牢！”赵秀兰眼睛放光。“顾家老太太信佛，
说要给孙女‘冲喜’。”“他们看上你了！”我瞪大眼睛。“冲喜？跟谁？
”“顾雅静不是昏迷不醒吗！”赵秀兰一字一句地说。“跟她订了婚的未婚夫，周家的独子，
周子昂！”“你嫁过去，代替顾雅静，完成这场婚礼。”“你嫁过去，就是周家的少奶奶，
也是顾家的恩人！”“只要你点头，八百八十八万的赔偿金。”“顾家一分不要。
”“还会立马签谅解书！”“咱家这是两全其美。”“你弟不用坐牢，你还嫁入豪门。
”“以后我们有享不尽的富贵啊！”“我不嫁！”我甩开她的手。“妈，我是你女儿！
你怎么能牺牲我？”“林杰是自己犯了罪！他应该承担后果！”“住口！
”赵秀兰一巴掌扇在我脸上。“林念你这个白眼狼！他是你亲弟弟！”“就因为你是他姐姐，
才更要救他！”“他可是我们老林家唯一的根！”“他要是坐了牢，我们家的香火就断了！
”我捂着脸看着她。“为了他的香火，就要牺牲我一辈子的幸福吗？”“牺牲你怎么了？
”“能换你弟弟的前程，是你作为姐姐的福分！”“你这条命都是我给的。
”“现在让你嫁个人，换你弟弟的命。”“有什么不可以？”“你放心，周家是豪门，
你嫁过去吃穿不愁。”“总比你现在一个月挣那几千块强！”我看着她，转身想跑。
我爸林建国却堵在了门口。“念念，你就听**吧。”“小杰他……真的不能坐牢啊。
”他们一左一右地抓住我。我抵死不从，他们就把我从医院拖回家，锁进房间。
赵秀兰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2我被锁起来了。
手机被收走，窗户被木条钉死。他们断了我的水和食物。第一天，客厅里传来赵秀兰的咒骂。
“白眼狼！没良心的东西！我白养她这么大了！”“放着好好的少奶奶不当。
”“非要看着自己亲弟弟去死！”林建国劝了一句。“你少说两句，念念她心里也难受。
”“难受？她有什么好难受的？最该难受的是我儿子！”“她但凡有一点心疼小杰，
就不会这么犟！”第二天，我饿得发昏。我开始拍门，嗓子都喊哑了。“妈，我错了，
你让我出去……”门外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客厅的电视声。第三天，我躺在地板上，
动弹不得。就在我意识快要消散时，房门“咔哒”一声，被打开了。
林建国端着一碗白粥和一盘咸菜走进来。他把碗放在地上，蹲下来，叹了口气。“念念，
吃点吧。”我扑过去，喝完了那碗粥。“爸，你放我走吧，我求你了。
”林建国躲开我的眼神，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二十万。
”“是顾家先打过来的定金。”“他们说，只要你点头，立马再打八十万。”“一共一百万，
足够给那个女孩后续的治疗费了。”“只要你嫁过去，小杰……就没事了。”我看着他，
沙哑地问。“所以，在你们眼里，我只值一百万？”林建国点了点头。“念念，
你就当……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弟弟。”门口出现了苏晓晓。她挺着小腹，画着妆，
一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念念姐……”“你……你就答应了吧。”“我不能没有阿杰，
我们的孩子也不能没有爸爸啊。”她走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
委屈你了。”“可是阿杰他也是一时糊涂，他不是坏人。”“他要是坐了牢，
我跟孩子……就没法活了！”“我给你跪下，求求你了，念念姐！”她说着就要往下跪。
我爸赶紧扶住她。“晓晓，你这是干什么！你还怀着孕呢！”赵秀兰也赶来，
一把将苏晓晓护在怀里，怒视着我。“林念！你看看你把晓晓逼成什么样了！
”“她肚子里怀的可是我们老林家的长孙！”“你要是害得我孙子有个三长两短，
我跟你没完！”苏晓晓躲在赵秀兰怀里，朝我投来一瞥。我看着他们，开口。“好。
”赵秀兰和林建国脸上露出喜色。苏晓晓的嘴角也勾了起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我要先见见那个要娶我的人。”“我要亲耳听到他愿意娶我，我才嫁。”赵秀兰摆摆手。
“见什么见！人家那种身份的人，是你说见就见的吗？”“你只管嫁过去就行了，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我看着她。“不见，我就不嫁。”“你们可以继续关着我，或者，
现在就打死我。”“否则，等我找到机会跑出去，我就去警察局。”“告诉他们，
你们为了逼我嫁人，非法拘禁我。”“你！”赵秀兰气得发抖。林建国开口。“好，好，
我们安排，我们安排还不行吗？”他一边说，一边给我使眼色。他们以为我妥协了。
只要能出去，我就有办法自救。3第二天下午，我被赵秀兰从房间里放了出来。
她扔给我一条连衣裙。“换上！给我打起精神来！”“周家的人马上就到，别哭丧着脸，
丢人！”我换上衣服，任由她在我脸上涂抹。“嗯，这样看着还行。”“记住，
待会儿少说多笑，问什么就点头。”“千万别给我耍花样，否则你知道后果！”半个小时后，
门铃响了。不是周家的人，是顾家的人。来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身后跟着两个保镖。
“我是顾家的管家，你们可以叫我李姨。”妇人说。赵秀秀和林建国连忙上前。
“李管家您好，您快请坐。”“念念，快给李管家倒茶！”李管家摆了摆手，没有坐下。
她将我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我们家**的情况，想必你们已经清楚了。”“医生说，
醒过来的希望，渺茫。”“老太太的意思，婚礼要尽快办，给**冲喜。”“但是，
有些规矩，必须提前说清楚。”她顿了顿，看着我。“第一，你和周先生的婚姻，只是形式。
”“你们婚后，要住在顾家老宅。”“方便照顾我们家**。”“你的主要任务，
就是代替我们看护**。”“直到她醒过来，或者……”李管家继续说。“第二，这场婚姻，
不能有孩子。”“周先生是我们**的未婚夫。”“他的孩子，只能由我们**来生。
”“你们结婚后，会签一份协议。”“你会定期服用避孕药物，由我们的人监督。
”赵秀兰和林建国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李管家说。
“在顾家，你没有任何地位和自由。”“你不能随意出门，不能联系外人。
”“更不能做出任何有损顾家和周家颜面的事。”“你只是一个为了给你弟弟赎罪的工具。
”“这一点，希望林**，心里有数。”我忍不住吼了出来。
“我们凭什么要答应你们这些条件！”“你们这是买卖人口！是犯法的！
”李管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犯法？林**，你弟弟醉驾撞人。”“证据确凿，十年起步。
”“我们顾家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已是恩赐。”“你现在跟我谈法律？不觉得可笑吗？
”她向前一步，逼近我。“或者，你更希望我们拿起法律的武器。
”“让你弟弟在牢里待一辈子？”“让你那个所谓的‘长孙’，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她的目光转向一旁脸色发白的苏晓晓。苏晓晓一哆嗦，赶紧躲到赵秀兰身后。“你！
”我气得说不出话。赵秀兰猛地推了我一把，冲着李管家赔笑。“李管家您别生气，
这孩子不懂事，被我们惯坏了。”“您说的条件，我们都答应！全都答应！
”“只要能救我儿子，让我们干什么都行！”“妈！”我绝望地喊道。赵秀兰瞪着我，
在我耳边压低声音。“你给我闭嘴！”“你要是敢搅黄了这件事，我就从这楼上跳下去！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没了力气。李管家点了点头。“很好，看来你们都是聪明人。
”“明天晚上七点，‘云顶餐厅’。”“周先生会跟你见面。”“希望到时候，
林**能有一个正确的态度。”说完，她转身带着保镖离开。门关上的那一刻，
我瘫坐在地上。赵秀兰和林建国长舒了一口气。在被关押的那三天里，我趁他们不注意，
从床垫下摸到了一个旧手机。那是林杰之前用旧了，随手扔给我的。我一直没舍得扔。
手机早就没电了，但我记得，抽屉里有一个备用充电宝。只要能给它充上电，
我就能向外界求救。明晚的见面，或许是我唯一的机会。4云顶餐厅在酒店顶层。
我穿着那条连衣裙，坐在靠窗的位置。赵秀兰和林建国坐在我对面。“念念，待会儿机灵点，
千万别说错话。”“周先生可是大人物，你要是能让他满意。”“以后有你的好日子过。
”我没有理她，看着窗外。七点整，一个男人出现在我们桌前。他穿着西装。他就是周子昂。
他甚至没有看我父母一眼，径直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下。目光落在我身上。“你就是林念？
”他的声音很冷。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手，点了点头。赵秀兰笑着说。“周先生您好，
我是念念的妈妈，这是她爸爸。”“我们家念念啊，从小就乖巧懂事。”“就是有点内向，
不太会说话……”周子昂打断她。“我没兴趣听这些。”他的目光依然锁定着我。
“顾家的条件，你都清楚了？”我咬着嘴唇，再次点头。“很好。”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给你弟弟赎罪的工具。
”赵秀兰和林建国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出声。“我今天来，只是想亲眼看看。
”“能养出那种**的家庭，是什么样的。”“现在看到了，果然名不虚传。”他环视我们。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在桌上。“这是婚前协议。”“除了顾家提的那些，
我再补充几条。”“第一，婚后，你不准碰我，不准上我的床。”“第二，在外面，
你不准说你是我太太。”“我们只是雇主和护工的关系。”“第三，雅静所有的护理工作，
必须由你亲手完成。”“不准假手于人。”“包括，给她擦身，处理排泄物。”他每说一条，
我的脸色就更白一分。他把笔推到我面前。“签了它。”“签了，你弟弟就能少坐几年牢。
”“不签，我会让他把牢底坐穿。”我看着那份协议，手在抖。林建国终于忍不住开口。
“周先生，这……这是不是太……”周子昂一个眼神扫过去。“闭嘴！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要么签，要么滚。”林建国立刻噤声了。就在这时，
苏晓晓挺着肚子跑了过来。“周先生！念念姐！你们千万别吵架啊！”赵秀兰看到她，
眼前一亮。“晓晓，你怎么来了？”“妈，我不放心，就跟过来了。”苏晓晓喘着气，
转向周子昂。“周先生，您别生念念姐的气。”“她就是一时想不开。
”“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想救阿杰。”她又转向我，拉住我的手。“念念姐，你就签了吧。
”“我知道你委屈，可是跟阿杰的下半辈子比起来。”“这点委屈算什么呢？
”“你就当为了我，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好不好？”她一边说，一边用另一只手，
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阿杰他真的知道错了。他那天……”“他那天也是因为我，
才会去喝酒的。”“我跟他闹别扭，说他没本事。”“买不起我想要的新款包包。
”“他心里难受，才会借酒消愁。
”“才会……才会开着你那辆新买的车出去……”“你说什么？”我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盯着她。“你再说一遍，他开的谁的车？”苏晓晓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眼神躲闪。
“就……就是你的车啊，那辆宝马MINI……”那辆车，是我工作五年，攒下所有积蓄，
上个月才提的新车。我碰一下都舍不得，林杰想借去开，我都没同意。车钥匙，
我一直放在我房间的抽屉里。所以，他不是“借”。他是“偷”！他偷了我的车，醉驾撞人，
毁了两个人的一生。而我的父母，我的家人，他们从头到尾都知道这一切！他们隐瞒真相，
合伙要把我卖了，去给那个罪犯填罪！我看着眼前这几张脸。我笑了。眼泪流了下来。
我松开苏晓晓的手，拿起桌上的笔，站起身。“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我没有理会他们错愕的表情，转身走向洗手间。走进洗手间，我反锁上门，
从口袋里摸出那个旧手机和充电宝。手机的电量，已经充到了百分之五十。我躲在隔间里，
打开手机，翻出一个号码。110。电话拨通，我开口。“喂，你好，我要报案。
”“关于三天前，城南路发生的那起严重车祸。”“我是宝马MINI的车主，林念。
”“我的车，是被我弟弟林杰偷走的。”“肇事司机不是我，我也不是他的共犯。
”“我要求警方，立刻以盗窃罪和危险驾驶罪。”“重新立案调查！”5挂断电话，
**在隔板上，喘着气。我整理了一下情绪，走出隔间，洗了把脸。林念，从今天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