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远嫁两千多公里，时隔四年，国庆节这天回娘家。我心情愉悦，
天刚亮就出门买鸡买鸭买鱼，忙活一早上烧了一桌子菜，还给外孙女封了800块红包。
好酒好菜上完桌，女儿刚碰一下筷子，
儿媳板着张扑克脸没好气的说：“哎呀~果然女儿才是自家人，
我嫁过来这么久都没见你给我做过这么多菜。”“妈你今天花了多少钱，
别告诉我你把3200块退休金都用完了，让我倒贴你。”“这月还有二十几天，
我们不用吃饭了吗？”女儿女婿准备夹菜，尴尬的把手收回去。
我见状赶紧打圆场：“阿清来的时候给我塞了红包，别担心我还有钱花。
”儿媳心里的火气突然被点燃，噌一下站起身瞪女儿：“陈清你真不要脸，一大家子来蹭饭。
别人都是给大嫂钱，你们倒好一声不吭把钱给了妈，吃什么吃，这是我家，都给我滚出去。
”1家变风波儿媳抬手掀翻了桌子，我还没夹稳的鸡腿”啪”掉地上了。
看着一地的汤汤水水，我疼得心都揪起来了。外孙女吓得抹眼睛哇哇大哭。
女儿把外孙女搂在怀里不停的轻拍后背：“乖别怕，妈妈在没事的。
”儿子站起来拉儿媳的手，眼神有些不满：“阿清难得回来一次，
这样搞得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我看着沉默的女儿和满脸怒火的儿媳妇，
实在忍不住搭话：“她们给仔仔送了1000块红包，还提了两箱牛奶和几袋水果，
没有空着手回来，你别误会。”儿媳声嘶力竭的冲着众人吼:“她好大的面子，
你们搞清楚我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没看到她一毛钱，这么多人到我家白吃白喝，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回来干什么，讨人嫌。”孙子看到妈妈生气了，
他很讨厌这些陌生的面孔，眼睛里充满厌烦：“这里是我家，不欢迎你们，走开走开！
”女儿看了一眼她曾经住了二十几年的家，如今堆了很多小孩的玩具，变得熟悉又陌生，
她眼睛泛红，拉着我的手往门外走。“妈妈我们还是在外面住吧，早就说了住酒店方便，
我不想让妈妈为难。”我看着忧愁的女儿，本来高高兴兴的回趟娘家，却被扫地出门，
心里不是滋味。“阿清都怪妈不好，想着让你在家里住妈还能跟你多说几句话。
没想到儿媳妇在这节骨眼上脾气还这么暴躁。唉，住的地方你就别担心了，走，
妈给你安排酒店。”阿清看着好脾气的妈妈，很是心疼，平日里怕是受了不少委屈。
我们打车到酒店，开好房后坐电梯下楼吃饭。“妈，你辛苦一早上，中午饭都没吃上一口，
一块吃顿饭吧。”“好，咱娘俩边吃边聊。”我这空落落的肚子确实饿得难受。
女儿点了一桌子菜，还有我最爱吃的糖醋鱼和排骨汤：“好久没人记得我爱吃什么菜了，
还是女儿好，贴心。哈哈~”我正要动筷子，儿媳电话打过来了:“妈，
你跑出去这么久家里也不知道收拾，赶紧回来拖地，仔仔都没地方玩了。”“我还在吃饭呢，
等会就回去。”儿媳一听立刻火冒三丈，声音尖锐：“你太自私了，只顾你自己，
别吃了快回来扫地，你要搞清楚，以后你是要跟我们住一辈子，我劝你现在就回来，
不然我给家里的锁换密码，你别回来了。”儿媳生气的挂断了电话，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儿子紧接着在微信上给我发了个小视频，我点开一看，一地的食物，没人动一下。
儿子发来语音，我右手大拇指点开：“妈，你快点回来吧，家里乱成啥样了，满满都生气了，
你赶紧回来哄哄她。”阿清语重心长的看着我：“妈，你还是先回去吧，免得他们不高兴。
要不，你还是搬过来跟我们住吧，你在这边过得好辛苦哦。”女儿早几年就喊我过去住，
当年为了给儿子儿媳减轻负担，婉拒了女儿的邀请。我每天天刚亮就起床煮早饭，
等儿子儿媳吃完了就洗碗扫地拖地洗衣服，忙完了再带孙子出门玩一会，接着去菜市场买菜，
一天围着家里转，时间紧巴巴的，出去跳广场舞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这三年来愣是没让他们干过一点家务，他们回到家舒舒服服的吃饭玩手机，
而我像一个任劳任怨的老保姆。每个月的退休金也拿来补贴这个小家庭，
买菜没问花过他们一分钱。做到这个份上，儿媳依旧对我充满怨言。我看着几年不见的女儿，
很是怀念，我知道明天她们一走，下次再见就遥遥无期了。我长叹一口气，把手机放一边，
给自己和女儿留点吃饭时间。这两小时里我们家长里短聊得很是温情。等我打车回到家，
发现家里还是原封不动的样子，心中难免失落，儿子这个白眼狼，也不体谅妈妈的辛苦，
帮忙收拾一下。行李箱的声音划过地面，我转头看到儿媳妇拉着两个皮箱往外走。
她的脸像冷板凳一样，没好气的冲我吼：“儿媳妇终究是外人，
你为了一个嫁出去的小姑子都不回来给我们煮饭吃，你知不知道我们饿到现在没吃饭？
你跟小姑子过去吧，还回来干什么？”“哎儿媳妇，你听我说，她们明天就走了，
我就是和她们吃顿饭而已，饭你们自己应付一下也可以嘛，你拉着皮箱要去哪里？
”儿媳妇鼻孔出气，白了我一眼，以前我什么都顺着她，话都不敢多说，
现在我为了女儿反驳她，她只觉得无比的厌烦。“什么叫应付一下？我嫁过来是当家做主的，
不是来受气的。”2心寒离家她拉着皮箱气冲冲往门外走，门嘭一声被重重的关上。
我心里酸溜溜的，只好去阳台拿起扫把收拾满地狼藉。儿子在厕所里蹲了半天，
出来质问我：“阿清说你给她气受，她回娘家了，妈你这是在干什么？你就不能哄哄她吗？
”我看着这白眼狼，开始为自己不值。我扫到腰痛，直起身捶腰。“儿啊，
妈有好好跟阿清解释，我说**妹难得回一次我就是陪她吃了个饭，阿清很生气，
怪我没有听她的马上回来做饭。”“妈，不是我说你，我们都没吃饭，
你怎么好意思在外面吃饭的?妹妹都嫁出去了，我们才是一家人，她是外人，
你能不能听满满的话早点回来，真是老糊涂。”我看着儿子儿媳的嘴脸，心里不舒服，
但是为了家庭和睦我决定忍一时风平浪静。“好知道了，儿啊能不能帮我扫一下垃圾，
娘腰疼。”儿子很嫌弃的看着汤渍，借口说他还有事，没空扫，
逃命一样跑回房间把房门紧锁。我的心一下跌入了谷底。
孙子拿着一辆挖挖机眼巴巴的站旁边：“奶奶，我饿，吃饭饭。”看着没人管的孙子，
我放下手中的扫把挺起酸胀的腰去厨房给孙子做个牛排三明治垫肚子。
我看着这厨房的天花板，一边在思考我这么付出到底有什么意义。
第二天我照常去接孙子放学，却被老师告知孙子被外婆接走了。我当时错愕了两秒钟。
买好菜回到家里马不停蹄的洗菜煮饭，吃饭的时候儿子闷闷不乐的看着我，
怨我没把儿媳哄回来。他一边吃着红烧肉一边没好气的说：“妈，满满说了，
如果你不亲自登门道歉，她是不会原谅你的。”“你吃完饭就过去吧，趁早把满满接回来。
”我沉默了半晌，答应了：“好，妈收拾完就去。”儿子这才给我好脸色。
“妈你早去早回啊，我在家里等你。”我走到水果摊，买了儿媳爱吃的榴莲草莓还有葡萄，
两只手沉甸甸的。打了车到儿媳门口，看着里面灯火通明，我扯开嗓子大喊：“满满，开门。
满满，开门~”喊了二十分钟，嗓子喊累了也没人答应一声。我心想可能是她们没听见吧。
拿出手机拨了儿媳的号码，**响了好几遍都没人接，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在门口等。
又过了十五分钟，我的手机响了，是儿媳来电：“刚刚在洗澡没看见，我马上来开门。
”我又等了半小时，坐到**痛，最后是亲家母来开的门。“亲家母不是我说你，
你怎么能对我们满满说那种话呢？你不知道满满在家里我们都是众星捧月般捧着的，
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成一根草，处处受气？”“亲家母，都怪我不会说话，惹满满不高兴了。
”我提着水果走到客厅，放下袋子的时候手上勒出几道红色的印子。
儿媳坐在沙发里满眼戏谑。她一边喝咖啡一边瞟了我一眼:“你上门就带这点东西啊？
这点水果打发叫花子呢？”我看了一眼这堆水果，花了五百多大洋呢，儿媳看不上。
想着我是来赔礼道歉的，说点好听话就算了。“满满啊，都怪妈妈不会说话做事，
你别生妈妈气了，跟妈妈回家吧。”为了小两口的幸福我这老脸不要也罢。亲家母撇撇嘴，
她放下手里的针线活：“你的女儿有妈，我的女儿也有妈，以后对我女儿说话态度好点，
别让我女儿受委屈。”“好知道了。
”满满看到我态度十分温顺得意地笑起来：“小姑子不是给了你一笔钱吗？
我正好要还信用卡，你不把钱转给我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我无奈的掏出手机，
把8000块钱给儿媳转过去。儿媳秒收，她还是不太满足。“妈，
她们来了大吃大喝难道不花钱吗？那一桌子菜钱不是钱？就算她们花了我两千吧，
妈你把那钱也转给我。”我叹了口气又默默给儿媳转了两千，
在她眼里我的退休金就是她的钱，怎么花她说了算。“还有你给小孩发的红包钱呢？
800块，那也得转给我，不然你看着办。”我微微皱眉，
为了这个家我咬咬牙还是给儿媳转了800，儿媳把钱都收了脸色这才缓和一点。
儿媳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盯着我，满脸骄傲：“我告诉你，以后让小姑子别回来了，
她是个外人，我不想看见她，每次来了都糟蹋我们家。”我一下就急了，
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如今有家不能回，当妈的怎么接受得了。猛地站起身，
拉着儿媳的手低声哀求：“阿清毕竟是我女儿，她回来待一天看看我都不行吗？看完就走，
绝不留两天。”儿媳一把甩开我的手，把我推开。我踉踉跄跄的摔倒在地。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这个家我才是女主人，如果你们不听我的，我不可能回去的，
你最好想起楚。”**传来阵痛感，我疼得我这把老骨头快散架了。
儿媳和亲家母没有一丝要扶我的意思，看我一眼把脸转向别处。看着她们冷漠无情的嘴脸，
心凉了半截。我缓了许久扶着沙发一点一点站起来，我实在想不明白都是女人，
为何儿媳如此排斥我女儿。“亲家母，你也是有女儿的人，如果自己的女儿不能回娘家，
她在外头受欺负了还能去哪？那不是要逼死她吗？将心比心，你帮我劝劝满满好不好？
”亲家母不屑的笑了，她继续织毛衣：“她哪能跟满满比？满满是独生女，
我女儿那么娇贵她也配跟我女儿比？我呸！”“你~”我脑袋一黑，
右手指着亲家母气得说不出话。儿媳飞奔过来抬手打了我响亮的一巴掌，
“啪”一声我的脸**辣的疼。“你还给我妈甩脸子，我妈也是你能欺负的吗？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tui~”儿媳冲着我的脸吐了口唾沫，双手叉腰盛气凌人，
仿佛下一秒要把我打趴在地上。我气得肝疼，捂着胸口大口喘气：“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哎哟妈你看她，脾气这么大还用手指人，我要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就是，
脾气这么大我家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给我出去！”亲家母放下针线把我往门外推，
赶到门外两扇大门“梆”一声关上。这漆黑的夜晚凉风刮过脸庞，
天上稀稀拉拉的星星好像在笑我落魄。我摸着脸上的巴掌印，用袖子擦干黏糊糊的口水，
心神一下就涣散了，坐在地上脑子重得像灌了铅。这个家，不管我做再多都是错的，
说什么都是错的，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眼里只有儿媳没有妈，儿媳凶狠不讲理，这个家，
我没必要再伺候她们了。想到这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拆迁办的电话。“喂？
是拆迁办吗？我答应你们的要求，明天就去签字。”以前**想拆我们房子，我没答应。
是因为我们家人口不多，按人头分的话只能拿到一百多万和一套大房子，
我因为考虑到拆迁款有点少，住鸽子楼没有住自己家小洋房宽敞，就没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