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黎明玻璃碎裂声刺破晨雾时，苏挽正在修剪白玫瑰。
暗红色汁液顺着锯齿叶缘滴落，在素白裙摆上洇开一片诡异的花。
她听见二楼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紧接着是母亲尖锐的哭喊："你这个冒牌货！
"手术刀哐当坠地。苏挽攥紧染血的手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是三个月来第三次了，
每当母亲从疗养院回来，总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她望着镜中苍白的面容，
指尖轻轻抚过锁骨处的蝴蝶胎记——那是二十年前车祸现场唯一的身份证明。
"又在装模作样！"苏薇踩着细高跟踢开房门，香奈儿套装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妈看到你剪玫瑰就犯病，你是故意的吧？"她忽然凑近，喷洒着香水的呼吸扫过苏挽耳畔，
"医生说你这种渐冻症患者活不过三十岁，不如早点把遗产让给我？"苏挽后退半步，
后腰抵上冰凉的手术台。玻璃碎片在她赤足边闪烁，像撒落的星辰。
她想起昨夜偷听到的对话，管家夫妇颤抖的声音混着雨声："当年夫人难产昏迷，
我们实在不忍心......""苏薇，"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飘落的玫瑰花瓣，
"你知道为什么我总在黎明前修剪玫瑰吗？"不等对方回答，手术刀已抵住自己咽喉，
"因为这时候的露水，最适合清洗罪孽。"苏薇的尖叫刺破云霄。苏挽闭上眼睛，
感受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恍惚间她看见十二岁那年的暴雨夜，
浑身湿透的少女被按在墓碑前，男人低沉的嗓音混着雷响："记住，
你才是害死你母亲的凶手。第二章镜中花"消毒水的气味渗进鼻腔时，
苏挽听见金属器械碰撞的脆响。她缓缓睁开眼睛，看见陆景深正在调整手术灯，
白大褂下摆扫过她**的脚踝。这个名义上的哥哥永远带着雪松气息，
像极了父亲书房里那座冰凉的大理石雕像。"又用自残逼妈妈发病？"陆景深突然开口，
手术刀精准划过她锁骨处的纱布，"你该庆幸苏薇及时报警，
否则......""否则什么？"苏挽盯着无影灯里扭曲的倒影，"哥哥是想说，
我这种将死之人，连自杀的权利都没有？"她忽然笑起来，任鲜血顺着手术台边缘滴落，
"还是说，你早就知道我的病情是被人篡改的？"陆景深的手猛然顿住。
苏挽清楚看见他眼底闪过的裂痕，就像十二年前暴雨夜那道劈开天际的闪电。
那时他刚从国外回来，浑身湿透地站在墓园门口，将她从墓碑上拽下来时，
袖口沾着的正是苏薇今天喷的香水味。"你在查二十年前的车祸。
"陆景深突然扯开她的衣领，蝴蝶胎记在冷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为什么要把苏薇的香水DNA样本寄给我？"苏挽反手扣住他的手腕，
指尖触到脉搏下凸起的茧——那是长期注射胰岛素留下的痕迹。这个发现让她喉头泛起腥甜，
却听见陆景深压低的嗓音："别查了，你会死的。"心电监护仪突然尖啸起来。
苏挽望着天花板上快速移动的人影，意识渐渐坠入黑暗。
恍惚间她看见母亲举着染血的剪刀冲过来，尖叫着："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再次醒来时，
窗外飘着细雨。苏挽摸向枕边的手机，发现手术服口袋里多了张纸条：凌晨三点，玫瑰园。
她攥紧纸条，嗅到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与陆景深实验室里的一模一样。
第三章荆棘誓言雨丝浸透婚纱时，苏挽正跪在玫瑰园的碎玻璃上。凌晨三点的月光像把银刀，
将陆景深的影子切成两半。他手里握着染血的胰岛素笔，
镜片后的瞳孔收缩成针尖状："你真以为自己能活着走出这个局？
"婚纱裙摆下的膝盖早已血肉模糊。苏挽仰头望着这个比自己大十岁的男人，
忽然想起他第一次抱自己时的温度——那是在车祸现场，
浑身浴血的少年将她从母亲尸体旁抱走，说的第一句话是："别怕，哥哥带你回家。
""为什么要给我注射延缓病情的药？"她攥紧藏在蕾丝手套里的U盘，"还有这个。
"U盘落在湿土里，映出陆景深瞬间煞白的脸。里面存着二十年前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抱着婴儿的管家太太，胸前别着的正是苏薇今天戴的珍珠胸针。
陆景深突然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苏挽尝到铁锈味在舌尖蔓延，
却听见他喉间溢出破碎的笑："你以为父亲为什么把遗产留给你？
因为你的血液里流淌着......"一声枪响撕裂夜幕。苏挽感觉有温热液体溅上脸颊，
陆景深的瞳孔在月光下迅速扩散。她转身看见苏薇举着冒烟的手枪，香奈儿套装被雨水浸透，
像具湿漉漉的人皮面具。"妈说得对，你们都该死！"苏薇踩着满地玫瑰走来，
鞋跟碾碎娇艳的花盘，"知道为什么你总在黎明发病吗？"她突然扯开衣领，
锁骨下方赫然是道狰狞的烧伤疤痕，"这是当年车祸时你母亲掐的！
"苏挽浑身血液仿佛凝固。她终于想起母亲发病时反复尖叫的那句话："是你害死了姐姐！
"而陆景深倒在血泊中，用染血的手指在她掌心画了个圈——那是他们小时候的秘密暗号，
代表"墓园最深处"。救护车的蓝光刺破雨幕时，苏挽在陆景深西装内袋摸到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里年轻的父亲抱着两个女婴，背后是写着"基因库"的金属门。而苏薇突然凑近她耳畔，
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以为自己真的是苏家养女？错了，
我们都是......"第四章基因迷宫消毒水的气味渗进鼻腔时，
苏挽正被铁链锁在实验室的手术台上。头顶的无影灯刺得她睁不开眼，
却听见陆景深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这个本该躺在停尸房的男人，此刻穿着白大褂，
袖口沾着新鲜的泥土。"为什么要救我？"她盯着他颈间的纱布，
那里本该是被子弹贯穿的伤口。陆景深将冰凉的仪器贴上她的太阳穴，
屏幕上立即浮现出复杂的基因图谱："因为你是唯一能打开这个实验室的钥匙。
"苏挽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铁链撞击金属床架发出刺耳声响。
她终于看清实验室墙上密密麻麻的监控画面——全是不同年龄段的"自己"，
每个画面右下角都标注着"实验体XX号"。"别白费力气。"陆景深掀开她的衣袖，
露出静脉处淡青色的螺旋状纹路，"你和苏薇都是父亲培育的完美实验体，
渐冻症不过是激活基因的开关。"他突然扯开自己的衬衫，
结实的胸膛上布满相同的螺旋印记，"包括我。"苏挽感觉胃里翻涌起恶心。
她想起苏薇脖颈的烧伤疤痕，想起母亲发病时的尖叫，
终于拼凑出真相：二十年前的车祸根本不是意外，而是基因实验的灭口行动。
而陆景深所说的"救"，不过是让她在成为试验品前多活几天。
"想知道苏薇为什么要杀你吗？"陆景深将注射器扎进她静脉，透明液体注入的瞬间，
苏挽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在眼前闪现——穿着白大褂的父亲将她和苏薇放进培养舱，
管家太太抱着婴儿冒雨离开，还有十二岁那年暴雨夜，
陆景深沾满血迹的手抚过她的蝴蝶胎记。"她不是冒牌货。"陆景深的声音仿佛从深海传来，
"我们都是父亲制造的克隆体。真正的苏挽，早在车祸当天就死了。
"剧烈的头痛撕扯着神经。苏挽在失去意识前最后看见的，是实验室铁门缓缓打开，
苏薇穿着染血的婚纱站在门口，脚边滚落着母亲当年的珍珠耳环。再次醒来时，
苏挽发现自己躺在墓园深处的石棺里。月光透过穹顶的彩色玻璃洒在身上，
将她的影子切割成无数碎片。棺盖内侧刻着密密麻麻的基因序列，而陆景深正跪在棺前，
用手术刀割开自己的手掌。"父亲用我们的基因培育了三十六个实验体。
"他将血滴在苏挽掌心，殷红的液体沿着螺旋纹路渗进皮肤，"只有你能激活最终程序。
"远处传来警笛声，苏挽听见苏薇的尖叫混着枪声："你们都别想活着出去！
"陆景深突然将她推进暗门，自己转身挡住汹涌而来的子弹。
苏挽在坠落的瞬间抓住他的衣角，看见他胸前的螺旋印记正在发光。暗门闭合前的最后一秒，
她听见他说："去找玫瑰园的井......"井底的黑暗中漂浮着数百个培养舱。
苏挽划亮火柴，看见每个舱体里都沉睡着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女孩，
她们的蝴蝶胎记正在发出幽蓝的光。
最深处的舱门上贴着泛黄的标签："终极实验体——苏挽"。火柴熄灭的瞬间，
苏挽听见水面传来脚步声。她摸向腰间的手术刀，
却在触到金属的刹那僵住——刀柄内侧刻着母亲的字迹："致我的女儿，无论你是谁。
"第四章基因迷宫（续）火柴熄灭的瞬间，苏挽听见水面传来脚步声。
她摸向腰间的手术刀，
却在触到金属的刹那僵住——刀柄内侧刻着母亲的字迹："致我的女儿，无论你是谁。
"黑暗中有电子屏突然亮起，三百六十度环绕的全息投影将井底映照得如同白昼。
苏挽看见无数个自己在培养舱中沉睡，她们的蝴蝶胎记随着心跳频率明灭，
像深海中发光的水母群。最深处的舱门缓缓开启，一具水晶棺从中升起，
里面躺着与她容貌相同的少女，颈间缠绕着带刺的玫瑰藤蔓。"欢迎来到第37次轮回，
实验体Ω。"机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苏挽的倒影在无数屏幕上同时转身。
她看见自己静脉处的螺旋纹路正在吸收陆景深的血液，
那些淡青色的线条逐渐变成刺眼的猩红。水面突然炸开巨大水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