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焰祭坛：我焚神徒，祭恩仇

1十八年前，我在孤儿院门口看见了陈雅。她小小的，缩在角落，眼睛里全是戒备。

我把她带回了家，给了她一个新名字，沈雅。我把她视如己出，最好的衣服，最好的学校，

甚至为了她，我把大部分精力从体弱多病的亲生女儿念念身上移开。我总觉得，

念念有我这个妈妈，而小雅，她曾经一无所有。我欠她的。这份亏欠，在我心里生了根。

小雅上了大学，一切都变了。她开始频繁提起一个叫“林大师”的人。她说，

林大师是能净化灵魂的智者。她开始对我和念念冷漠，

张口闭口都是“业障”、“修行”、“能量场”。我只当她是青春期的叛逆，

被外面的新鲜事物迷了眼。直到念念的病情急剧恶化，住进了ICU。我哭着打电话给小雅，

求她来医院看看姐姐。她来了，身后还跟着那个仙风道骨的林大师。

我求他们别打扰念念休息。小雅却走到病床前，眼神狂热又冰冷。“妈，你不懂。

”“姐姐的生命力太浑浊了，充满了业障。”“她的存在，只会拖累我们整个家的气运。

”我愣住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伸出手，拔掉了念念的氧气管。

监护仪上平缓的曲线瞬间变成了刺耳的直线。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2“你干了什么！

”我疯了一样扑过去，想把小雅从念念身边推开。林大师却一步上前，挡在我面前，

单手立于胸前。“施主，尘缘已了，莫要强求。”他的声音平静，

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悲悯。小雅站在他身后，脸上是如释重负的笑。“妈，

我是在帮姐姐解脱。”“她的健康名额，应该让给我这个未来的‘使徒’，去追随大师，

完成更伟大的使命。”“使徒？”“使命？”我看着监护仪上那条再无起伏的直线，

听着医生护士冲进来的嘈杂脚步，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我的念念，我唯一的亲生女儿。

她从小就乖巧，懂事，知道妈妈把更多的爱给了妹妹，从不争抢。她躺在病床上，

还在用虚弱的声音对我说：“妈妈，别怪妹妹，她只是……还没长大。”现在，

她连呼吸的权利都被夺走了。而被我养了十八年的“妹妹”，正笑着说这是姐姐的“福报”。

我报了警。警察来了，带走了小雅和林大师。我以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可我错了。

开庭那天，林大师请来了全市最顶尖的律师团。上百个信徒挤满了旁听席，

声泪俱下地为他作证。他们说，林大师是活菩萨，普度众生。他们说，

小雅是善良纯洁的女孩，绝不可能害人。他们甚至说，亲眼看到是我精神失常，

自己拔掉了女儿的管子，还想嫁祸给小雅。黑的，被说成了白的。律师拿出一份份鉴定报告，

证明我因为女儿病重，长期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最终，法庭采信了他们的说辞。

“医疗事故”、“家属情绪失控”。小雅被当庭无罪释放。她走出法院时，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愧疚，只有轻蔑和胜利的**。林大师走到我身边，

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施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你的执念太重，

才会产生如此可怕的心魔。”我看着他们被信徒簇拥着离开，像众星捧月。那一刻，

我心里所有的爱，所有的善良，都烧成了灰。只剩下滔天的恨意。常规的手段，杀不死魔鬼。

那我就，用魔鬼的方式，把他们，连同他们的信徒，一起送进地狱。3念念的葬礼很简单。

我遣散了所有亲友，独自一人守着她的墓碑。小雅没来。她只给我发了条信息。“妈，

我已经随导师去静修中心闭关了。姐姐的离去是注定的因果，你要学会放下。执着于生死，

是最低级的业障。”我盯着那行字，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直到眼睛酸涩。然后我删掉了信息，

也删掉了过去十八年那个愚蠢的自己。从墓地回来，我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联系了林大师的助理。我说，我想见林大师。助理的语气很傲慢，说大师的时间很宝贵，

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我直接报了个数字。“告诉林大师，我准备捐赠一百万香火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您稍等，我马上为您安排。”我见到了林大师。

在他那个金碧辉煌、香火缭绕的“禅室”里。他依旧穿着那身白色的麻布长袍，

盘腿坐在蒲团上，手里捻着一串油光发亮的佛珠。“施主，你能想通，很好。”他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了然。我跪在他面前，泪流满面。“大师，我错了。

”“是我执念太深，是我被心魔蒙蔽，才会误会您和小雅。”“求大师点化我，救救我。

”我的演技，连我自己都快信了。林大师显然很满意我的“顿悟”。他亲自扶我起来，

温言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的慧根未泯，只是被俗世尘埃蒙蔽了。”“从今天起，

你就跟着我修行吧。”他贪婪的目光，在我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翡翠镯子上一扫而过。

我知道，鱼上钩了。小雅再见到我时，是在林大师的“核心弟子精修课”上。她看到我，

先是错愕，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丝了然和得意。她大概以为，是我终于认清了现实，

来投靠她和她的神了。她走到我身边，用一种施舍的语气说：“妈，你能来，我很高兴。

只要你虔诚，大师会净化你身上的业障的。”我顺从地点点头。“小雅，以前是妈妈不对，

以后……还要你多指点。”她满意地笑了。我成了林大师最“虔诚”的信徒。

也是出手最大方的信徒。今天捐一座金身，明天捐一片禅林。我的名字，

很快就出现在了功德碑最显眼的位置。林大师对我越来越器重，

甚至允许我参加只有“内部弟子”才能参加的“献祭”仪式。4所谓的“献祭”仪式，

在一个极为隐蔽的地下室举行。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藏香味，混杂着一丝说不清的腥甜。

几十个核心弟子穿着统一的白色长袍，盘腿坐在地上，神情狂热。林大师高坐主位，

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们生于尘土，终将归于尘土。”“肉身是皮囊，

是束缚我们灵魂的枷锁。”“唯有献祭，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献给神明，才能打破枷锁，

获得永恒的灵魂自由。”一个中年男人站了起来，他是我公司的一个竞争对手，

最近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他双目赤红，状若疯狂。“我愿意献祭！

我愿意献出我最后的家产，我的一切！”林大师悲悯地点点头。“你的虔诚，神明会看到的。

”接着，又有一个年轻女人站起来，哭着说愿意献出自己的“贞洁”，

来换取患癌母亲的健康。我冷眼旁观。这就是林大师的骗局。利用人们的绝望、贪婪和恐惧，

榨干他们最后一滴血。小雅就坐在我身边，她看着这一切，眼神里是狂热的崇拜。

她凑到我耳边，低声说：“妈，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等我们的修行到了最高境界，我们也可以通过‘献祭’，获得飞升。

”我看着她那张被洗脑得毫无个人意志的脸，心中一片冰冷。“飞升？”“飞到哪里去？

”小雅神秘地笑了笑。“一个没有痛苦，没有烦恼，只有永恒喜乐的极乐世界。

”“很多师兄师姐，都已经‘功德圆满’，被大师送去那里了。”她说这话时，

脸上是满满的向往。我却注意到，她口中那些“功德圆满”的师兄师姐，都是曾经像我一样，

为林大师一掷千金的富豪。而他们，在“献祭”了全部家产后，

都无一例外地……人间蒸发了。我假装好奇地问：“是吗？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们？

”小雅摇摇头：“他们已经脱离了凡俗的躯壳，我们是见不到的。但他们的灵魂，

永远与我们同在。”我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杀意。我需要证据。

一个能让林大师和他所有信徒，都永世不得超生的证据。5机会很快就来了。

我利用林大师对我的信任，以及他对我“富婆”身份的贪婪，成功进入了他的私人禅房。

这里是禁地，除了他自己，连小雅都不能随意进入。我借口说，

我感应到这里有最强的“能量场”，希望能在这里打坐一夜，以求更快的“精进”。

为了让我捐出最后一笔，也是最大的一笔资产，林大师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他大概觉得，

一个被洗脑的女人，翻不出什么风浪。夜深人静。我没有打坐。我开始仔细搜查这个房间。

禅房的布置很简单，除了一张巨大的佛龛和几个蒲团，几乎没有多余的家具。但我知道，

秘密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我敲击着每一块地砖，每一寸墙壁。终于，在佛龛的底座下，

我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个黑色的梨花木盒子。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本名册。烫金的封面上写着四个字——“内部弟子”。我翻开名册。第一页，

就是一个我熟悉的名字。王海东，本地一个有名的地产商。一年前，他的公司突然宣布破产，

他本人也销声匿迹。当时新闻上说，他是不堪重负，跳海自杀了。可他的名字，

却清清楚楚地写在这本名册上。名字后面，用朱砂笔写着一行小字：“献祭资产两亿三千万，

功德圆满，丁酉年秋。”我一页一页地翻下去。李秀梅，

一个死了丈夫继承了巨额遗产的寡妇。张远，一个中了彩票头奖的普通工人。

……每一个名字，都对应着一笔巨额的财富，和一个从社会上“消失”的人。他们的失踪，

都被用各种看似合理的理由掩盖了过去。或是意外，或是自杀，或是远走他乡。

我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了一个刚刚添上去不久的名字。周兰，我公司那个竞争对手的妻子。

名册上记录着，她“献祭”了他们夫妻俩最后一套房产。而在三天前的新闻里，

她因为“抑郁症”复发，在家中开煤气自杀了。我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

这哪里是什么“功德圆满”，这分明是一份死亡名单！

林大师用“飞升”和“极乐世界”为诱饵，骗取信徒的全部财产，然后，

再让他们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我合上名册，将它小心地藏进怀里。这就是我想要的证据。

但仅仅这样还不够。我要的，不是让他接受法律的审判。我要的，是让他和他最得意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