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把我从十八楼扔下去时，爸爸正在国外出差。他回来后，妈妈哭着说是场意外。
1枪响的轰鸣还残留在耳膜里，血腥味和墓碑的冰冷触感仿佛刻在灵魂上。再睁眼，
我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和饭菜混合的味道。这里是家。不是冰冷的墓园，
不是堆满我骨灰的十八楼楼下。“你这个小杂种！又把牛奶洒了！我今天不打死你！
”尖利的咒骂声刺入耳中，我猛地回头。妻子林薇，正高高扬起一个金属衣架。在她面前，
一个瘦小的身影瑟瑟发抖。是安安。五岁的安安。上一世，我死后化为魂魄，
亲眼看到安安的尸体被白布盖上，林薇扑在我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老公，都怪我，
没看好孩子……她自己爬上窗台，就那么一下……就掉下去了……”我信了她。我抱着她，
安慰她，甚至没勇气去看那块白布下的女儿。直到第七天，我拿到一份DNA鉴定报告。
安安不是我的女儿。那一刻，滔天的恨意淹没了我，对林薇，也对那个无辜死去的孩子。
我恨她是个孽种，恨她的存在就是我婚姻失败的耻辱证明。所以，我连她的葬礼都没去。
可当我处理完林薇，站在那座小小的坟墓前，看到墓碑上她怯生生的笑脸时，
心脏骤然被掏空。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个孩子。她会怯怯地叫我爸爸，
会把她最喜欢的糖偷偷塞我口袋里。而我，因为一个女人的背叛，迁怒于她，无视她的求救，
最终让她惨死。我是个**。我是个该死的**！“啪——”清脆的耳光声。我这一巴掌，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林薇被我抽得摔倒在地，半边脸瞬间肿起，嘴角渗出血丝。她捂着脸，
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江辰！你疯了！你为了这个小杂种打我？”我夺过她手里的衣架，
金属的冰冷感让我瞬间清醒。安安瘦小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她看着我，眼里满是惊恐。
我在她眼里，和林薇是一伙的。上一世，就是这样。林薇打她，我在旁边沉默地看报纸，
或者干脆走进书房。我的默许，是林薇施虐的底气。我胸口剧痛，几乎喘不上气。
我扔掉衣架，弯腰想抱安安。她却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躲到了沙发后面，
只露出一双恐惧的眼睛。那眼神，和我死前在墓碑照片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的心被狠狠刺穿。林薇从地上爬起来，哭着嘶吼：“江辰，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我是你老婆！你居然为了她打我！”我看着她，
眼前是她抱着我哭诉安An是意外的伪善面孔，耳边是她此刻尖酸刻薄的咒骂。两张脸重叠，
只剩下无尽的杀意和厌恶。“说法？”我一步步逼近她，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林薇，
从今天起，你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死死按在墙上，双目赤红。
“我让你，死。”2林薇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双手死命地抓挠我的手臂。
她眼中的震惊和愤怒，逐渐被恐惧取代。我清楚地看到，她是真的怕了。直到她开始翻白眼，
我才猛地松开手。她瘫软在地，剧烈地咳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她嘶哑地骂着。我没理她，转身走向沙发。
安安依旧躲在后面，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我蹲下身，放缓了声音：“安安，出来，爸爸在。
”她不动，反而往里缩了缩。我的心又是一阵抽痛。我只能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
和她隔着一层布料。“爸爸错了。”“以前是爸爸不好，爸爸以后再也不会让妈妈欺负你了。
”我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压抑的啜泣声。林薇的哭骂声还在继续：“江辰！你变了！
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为了一个野种，你这么对我！
”野种。上一世，这两个字像毒刺一样扎在我心里。这一世，它只让我觉得可笑。我站起身，
走到卧室，拿出我的行李箱。“你要干什么？”林薇警惕地问。我没回答，
径直走进安安的小房间，把她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
还有那个她宝贝得不行的、掉了一只耳朵的兔子玩偶，都塞了进去。然后，我拉着箱子，
走到安-安面前。“安安，跟爸爸走，我们去个新地方。”安安犹豫地从沙发后探出小脑袋，
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远处面目狰狞的林薇。她咬着嘴唇，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
她的小手，试探性地抓住了我的裤腿。很轻，仿佛一碰就会松开。我心中酸涩，
牵起她冰凉的小手，拉着她走向门口。“江辰！你敢走！”林薇冲过来拦住我，
“你把话说清楚！你带着这个小杂种要去哪？”“滚开。”我冷冷吐出两个字。“我不滚！
这是我家！你今天不解释清楚，谁也别想走！”她像个泼妇一样张开双臂。我掏出手机，
直接拨了110。“喂，警察同志，我被家暴了，我妻子要杀了我，
地址是……”林薇的脸色瞬间惨白。她做梦也想不到，我真的会报警。
“你……你……”她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我挂断电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警察五分钟就到，你可以跟他们解释。”她彻底慌了。她冲上来想抢我的手机，
被我一把推开。她跌坐在地，终于崩溃大哭。
“我错了……老公我错了……你别报警……求求你了……”“家丑不可外扬啊，
被人知道了我们家就完了！”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上一世，
她就是用“家丑不可外扬”绑架了我，绑架了所有人。这一次，我偏要让所有人都看看，
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拉着安安，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身后，
是林薇绝望的哭喊。3我带着安安住进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店。她很安静，过分的安静。
我给她点了她最爱吃的草莓蛋糕，她只是小口小口地吃，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我，
带着一丝不安。晚上，她抱着那只掉了一只耳朵的兔子玩偶，蜷缩在床角，怎么也不肯睡。
“爸爸，妈妈会来吗？”她小声问。“不会。”我摸了摸她的头，“以后爸爸在的地方，
她都不能来。”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还是不敢闭上眼睛。我知道，长年累月的恐惧，
不是一天就能消除的。我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给她讲故事。
从《白雪公主》讲到《丑小duck》，我的声音越来越哑，她才终于在我身边沉沉睡去。
看着她熟睡的小脸，我的心才得到片刻的安宁。第二天，我请了假，带安安去商场。
我给她买了新裙子，新鞋子，新书包，还有一只全新的、耳朵完好无损的兔子玩偶。
她抱着新兔子，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笑容，像一道光，
刺破了我重生以来所有的阴霾。我突然意识到，保护她，
让我cảmthấy了活着的实感。这不再仅仅是为了赎罪。我开始亲自接送她上学。
第一天送到幼儿园门口，老师看见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安安爸爸？您……您出差回来了？
”我点点头。老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安安爸爸，您有空……多陪陪孩子吧，
她……她太内向了，总是一个人。”“我知道了，谢谢老师。”上一世，
这些话我肯定听过无数遍，却从未放在心上。我把安安交给老师，转身就接到了林薇的电话。
她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温柔，带着哭腔。“老公，你在哪？我好想你和安安。
”“昨天是我不对，我脾气太急了，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你带着安安回来吧，
我保证，我再也不动她了。”如果不是重生，我几乎又要被她骗过去。“不必了。
”我冷淡地打断她，“我今天会联系律师，我们谈谈离婚的事。”电话那头沉默了。
几秒钟后，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离婚？江辰，你为了那个野种要跟我离婚？
”“我告诉你，不可能！我死都不会离婚！你这辈子都别想甩开我！”我直接挂了电话。
我知道，林薇不会善罢甘休。她最擅长的，就是把事情闹大，用舆论和道德绑架我。果然，
下午我去接安安放学时，幼儿园门口围了一圈人。林薇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我命苦啊……我辛辛苦苦操持这个家，老公却带着女儿离家出走，
要跟我离婚……”“他肯定是外面有人了，不要我们母女了……”她故意说“我们母女”，
把自己和安安绑在一起。周围的家长对着我指指点点。“看着人模狗样的，居然干这种事。
”“可怜她老婆了，还有孩子呢。”安安躲在我身后，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服，身体在发抖。
我把安安抱起来，护在怀里。“安安别怕。”我看着地上撒泼的林薇，没有愤怒，
只有冰冷的平静。“林薇，你确定要把事情闹大？”她看我来了，哭得更凶了：“江辰！
你还有脸回来！你把我的安安还给我！”她冲过来想抢孩子。我侧身躲开，
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按下了播放键。那是一支录音笔。
里面清晰地传出林薇昨天尖利的咒骂。“你这个小杂种！我今天不打死你！
”“为了一个野种，你这么对我！”哭声戛然而止。周围的议论声也瞬间消失。
所有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林薇。她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精彩极了。
4“这是……这是你伪造的！”林薇反应过来，尖叫着扑上来想抢录音笔。我轻易地躲开，
将录音笔放回口袋。“伪造？林薇，要不要我把家里这几年的监控录像都调出来，
让大家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对安安的？”我只是在诈她。上一世，家里根本没有监控。
但林薇不知道。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围人的眼神从同情变成了鄙夷和愤怒。“天哪，居然叫自己孩子野种？
”“平时看她文文静静的，没想到这么恶毒！”“怪不得孩子那么瘦小内向，
原来是天天被亲妈虐待！”舆论瞬间反转。林薇成了众矢之的。她承受不住那些指责的目光，
捂着脸，尖叫着跑了。我抱着安安，穿过人群。怀里的小人儿，身体不再发抖了。
她把脸埋在我的颈窝，小声说：“爸爸，你好厉害。”我的心脏，像是被温水泡过一样，
又软又暖。“以后，爸爸会一直这么厉害。”我以为这件事能让林薇消停一阵。
我低估了她的恶毒。周末，我带安安去游乐園。她玩得满头大汗，小脸红扑扑的，
是我从未见过的开心模样。中午，我带她去餐厅吃饭。我点了一份她最爱的儿童套餐，
里面有一碗奶油蘑菇汤。安安刚要喝，我鬼使神差地拦住了她。“等一下，有点烫，
爸爸帮你吹吹。”我端起汤碗，凑到鼻尖闻了一下。
一股极其微弱的、不属于食物的化学品味道，钻入鼻腔。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上一世，
安安死后，法医报告显示，她体内有长期服用精神类药物的痕迹。
药物导致她反应迟钝、精神恍惚。这才是她会从窗台“意外”坠落的真正原因。而下药的人，
就是林薇。她想把安安变成一个痴傻的、需要人照顾的累赘，让我厌弃她，
从而把所有的注意力和爱都转移到她自己身上。我看着眼前这碗汤，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她竟然这么快就又动手了！而且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抬头环顾四周，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戴着帽子和墨镜的林薇。她正紧张地盯着我们这边。
看到我端着汤碗迟迟不动，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我心中冷笑。我拿出手机，
若无其事地打开了录像功能，放在桌上，摄像头正对着我们。然后，我端着那碗汤，
抱着安安，径直向她走去。“真巧啊，你也在这里吃饭。”我笑着说。林薇的身体僵住了。
“是……是啊，好巧。”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安安，跟妈妈打个招呼。
”安安往我怀里縮了縮，没出声。林薇的脸色更难看了。我把汤碗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安安说，这汤特别好喝，想让妈妈也尝尝。”我把勺子递到她面前，笑意吟吟。“来，
尝尝吧。你亲手为女儿准备的爱心午餐。”林薇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5“我……我不饿。
”林薇的眼神躲闪，不敢看那碗汤。“不饿？”我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却冷了下来，
“我看你是心虚吧。”我将汤碗往前推了推，汤汁几乎要溢出来。“喝。”一个字，
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餐厅里已经有人注意到我们这边的动静，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林薇的额头渗出冷汗，她压低声音，咬牙切齒地说：“江辰，你别太过分！”“过分？
”我笑了，“跟你做的事情比起来，我这算什么？”“我数到三。”“你不喝，
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鉴定一下，这汤里到底加了什么好东西。”“一。
”林薇的身体开始发抖。“二。”她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怨毒和疯狂。“江辰，
你非要逼死我吗！”“三。”我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直接递到她嘴边。“喝！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绝望地闭上了眼。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张开嘴，颤抖着，
将那勺汤喝了下去。然后是第二勺，第三勺……我亲眼看着她，
把一整碗下了药的奶油蘑菇汤，全部喝完。“味道怎么样？”我问。她没有回答，
只是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江辰，你会后悔的。
”她一字一句地说。“我等着。”我抱着安安，转身就走。走出餐厅，
我立刻删掉了手机里的录像。证据，还不到拿出来的时候。我要的，
不是让她坐几年牢那么简单。我要她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在绝望和疯狂中，
忏悔她犯下的所有罪孽。这件事之后，林薇彻底消失了。她没再打电话，也没再来骚扰我们。
我以为她终于放弃了。但我忘了，狗急了是会跳墙的。一周后，我开车送安安去幼儿园。
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一辆黑色轿车突然从侧面加速冲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