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海难”去世一周年忌日。婆婆把我拉到房间，塞给我一碗黑漆漆的汤药：“喝了它，
今晚去你大伯房里，我们陈家不能绝后。”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刚想拒绝，
却瞥见我五岁女儿正抱着平板，跟一个陌生男人视频。那男人亲昵地叫着我女儿的乳名，
而他的脸，赫然是我那“死去”的丈夫！只是他身边，
还依偎着一个女人——我那守寡多年的大嫂。视频里，我“死去”的丈夫对大嫂说：“宝贝，
再忍忍，等我哥的保险金和赔偿款一下来，我们就远走高飞。”我端起那碗汤，
当着婆婆的面，一饮而尽。“妈，我知道了。为了陈家，我愿意。”我笑了，既然你们想演，
那我就陪你们演一出大戏，让你们家破人亡，一个都跑不了。1今天是陈浩的忌日。一年前，
他远洋捕捞时遭遇风暴，“意外失踪”，尸骨无存。我成了寡妇，带着五岁的女儿瑶瑶，
和公婆住在一起。饭桌上，气氛压抑得像凝固的水泥。婆婆给我夹了一筷子菜，叹着气。
“小晚啊，这一年辛苦你了。”“我们陈家对不起你。”我摇摇头，
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妈，别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公公闷头喝着酒，眼眶通红。
“是我没用，没保住浩子。”一桌子人，各自表演着自己的悲伤。只有我，
清楚地知道这份悲伤底下，涌动着怎样的暗流。饭后，婆婆把我拉进她的房间，关上了门。
她从床底端出一碗黑漆漆的汤药，那股刺鼻的味道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小晚，喝了它。
”我心脏猛地一沉。“妈，这是什么？”“好东西，补身子的。”她把碗硬塞进我手里，
滚烫的碗沿灼烧着我的皮肤。“浩子没了，可我们陈家的根不能断。”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像一条毒蛇，嘶嘶地吐着信子。“你大伯虽然脑子不好，但身体是好的。今晚，
你就去他房里。”“我们不求你跟他过一辈子，只要你给陈家生个孙子，
那笔赔偿款和保险金，妈做主，分你一半。”我端着碗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药汁洒在我的手背上，黏腻又恶心。“妈，您在说什么？大伯他是……”“他是你男人！
”婆婆突然拔高了音量，脸上伪装的慈爱瞬间撕裂，露出狰狞的本相。“让你去你就去！
你吃的住的都是我们陈家的，现在让你为陈家做点事，你还想推三阻四？”“我告诉你林晚，
今天这事，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胃里翻江倒海，屈辱和恶心让我几乎要吐出来。
我刚要将那碗药砸在地上，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门外的一幕。我五岁的女儿瑶瑶，
正抱着平板电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屏幕里，一个男人正对着她笑。“瑶瑶，想爸爸了吗？
”那张脸，那声音，是我永生永世都忘不掉的。是我那“死去”一年的丈夫，陈浩！
2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视频里，陈浩的身边，亲密地依偎着一个女人。
是我的大嫂，王琴。她也守寡多年，大伯陈斌在三年前的一次意外中伤了脑子，
智力只相当于几岁的孩子。此刻，王琴正娇笑着依偎在陈浩怀里，像一朵盛开的罂粟。
“宝贝，再忍忍。”陈浩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那是我从未享受过的待遇。
“等我哥那笔巨额保险金和公司的赔偿款一到手，我们就立刻去国外，再也不回来了。
”王琴的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那林晚和那个小丫头呢？”“一个寡妇，一个拖油瓶，
还能翻出什么浪？”陈浩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和轻蔑。“我妈已经安排好了，
让她跟我那个傻子哥生个孩子，用孩子把她一辈子拴在陈家，那笔钱，她一分都别想动。
”“等我们走了，她就得守着一个傻子和一个孩子过一辈子，也算是为我们的大业做贡献了。
”他们两个旁若无人地笑着，那笑声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一刀刀凌迟着我的心脏。原来，
死的人不是陈浩。是那个可怜的，被全家人嫌弃的傻子，大伯陈斌！他们为了骗保，
为了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竟然设计害死了自己的亲哥哥、亲丈夫！而我的公婆，
他们全都知情！他们不仅纵容着这场谋杀，甚至还想让我，
去和一个被他们亲手害死的儿子的“身份”生孩子！我低头看着碗里那黑漆漆的汤药，
忽然就不觉得恶心了。我笑了。当着婆婆错愕的眼神，我仰起头，
将那碗滚烫的汤药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像是带毒的烙铁，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
我把空碗递给她。“妈，我知道了。”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为了陈家，我愿意。
”婆婆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就对了，小晚，
妈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我垂下眼帘，遮住眼底滔天的恨意。懂事？对。
我会很“懂事”地陪你们演完这出戏。然后，亲手把你们一个个，全都送进地狱！
3我推开大伯陈斌的房门。一股混杂着汗味、霉味和尿骚味的恶臭扑面而来，
熏得我几欲作呕。房间里一片狼藉，地上扔满了零食袋和脏衣服。陈斌就坐在床边，
怀里抱着一个破旧的奥特曼玩具，正对着墙壁嘿嘿傻笑。听到开门声，他回过头，看到我，
眼神里有些怯怯的。“弟……弟妹……”他口齿不清地叫我。
这就是婆婆让我“共侍”的男人。一个智力残缺，生活不能自理，
被他们当作工具和牺牲品的可怜人。我走过去，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开始收拾房间。
他似乎被我的举动吓到了，抱着玩具缩在角落里，像一只受惊的小兽。我把垃圾扫进袋子，
把脏衣服扔进盆里，又用湿毛巾擦干净了桌子和地面。房间里的味道终于清新了一些。
我回过头，看到陈斌还在偷偷看我。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三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晚上，
陈斌的生日。全家人都在，却没有一个人记得。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
悄悄地抹眼泪。我当时刚嫁进陈家不久，看他可怜，就偷偷煮了一碗长寿面，
卧了两个荷包蛋，端给了他。他看到面，眼睛都亮了，接过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吃得满脸都是汤汁。吃完后，他对着我，露出了一个孩子般纯净的笑。“谢谢……弟妹。
”那是他出事后，我第一次见他笑得那么开心。从那以后，他似乎就特别依赖我。
虽然依旧痴傻，但只要看到我，就会努力地对我笑。想到这里，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就是这样一个单纯的人，被他的亲弟弟，亲老婆，
亲生父母，联手推进了深渊。我走到床边，蹲下身，平视着他。“大伯，你还认得我吗？
”他愣愣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指着我的脸，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做出一个吃面的动作。“面……面……”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他还记得。我深吸一口气，
强行把泪意逼回去。“大伯，你听我说。”我握住他冰冷的手，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他们都该死。”“我会为你报仇的。”他听不懂，只是歪着头，傻傻地看着我。我站起身，
走到床边，故意把床铺弄得凌乱不堪。然后，我从自己的衣领上，用力扯下了一颗扣子，
扔在了枕头边。做完这一切，我在房间里那张唯一的破旧椅子上，坐了一整夜。天亮时，
我打开房门，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出去。婆婆早已等在门外，
看到我一脸憔悴、衣衫不整的样子，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辛苦了，小晚。
”她拉着我的手，亲热得像是我是她的亲生女儿。“快去歇着吧，妈给你炖了鸡汤补补。
”我低着头，声音沙哑。“嗯。”复仇的第一步，已经开始了。4.接下来的日子，
我成了陈家最受优待的人。婆婆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公公对我说话也和颜悦色。
他们看我的眼神，不再是看一个累赘的寡妇，而是看一个能为陈家延续香火的功臣，
一个会下金蛋的母鸡。一个月后，我拿着一根在网上买来的、显示着两条红杠的验孕棒，
找到了婆婆。“妈，我……我好像有了。”我装出羞怯又不安的样子。婆婆一把抢过验孕棒，
凑到眼前仔仔细-细地看。当她确认那两条鲜红的杠时，整张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有了！
真的有了！老天开眼啊！”她激动得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然后一把抱住我。“小晚！
你可是我们陈家的大功臣！你放心，从今天起，你什么都不用干，就在家好好养胎！
”公公闻讯也赶了过来，激动得搓着手，连声说“好，好，好”。他们欣喜若狂的样子，
让我觉得无比讽刺。他们庆祝的，不是一个新生命的到来，而是他们的计划，又成功了一步。
他们对我越好，我心里的恨意就越浓。我假装顺从地接受了他们所有的“好意”，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扮演着一个幸福的孕妇。暗地里，我的计划却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我借口说之前的手机里存了太多和陈浩的照片，看着伤心，让婆婆给我买了一部新手机。
拿到新手机后，我立刻把旧手机里所有的数据进行了云端备份。然后，
我开始用专业的恢复软件，恢复那些被陈浩和王琴删掉的聊天记录。
这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但一想到陈斌惨死的模样，想到他们在视频里那丑恶的嘴脸，
我就充满了力量。终于，在一个深夜，我成功了。我恢复了他们近两年所有的聊天记录。
里面，详细地记录了他们是如何勾搭在一起，如何对陈斌的巨额保险动了心，
如何一步步策划那场“海难”的。“老公，那个傻子天天在家碍眼，什么时候才能动手啊？
”这是王琴。“别急，宝贝，我已经跟船老大说好了，这次出海，
给他安排一个最危险的位置。风暴一来，神不知鬼不觉。”这是陈浩。
“他的牙科记录和DNA样本，我都已经用你的掉包了。
到时候只要找到一具无法辨认的尸体，再让法医一鉴定，死的，就是‘陈浩’。
”“亲爱的你真聪明！等拿到钱，我们就双宿双飞！”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文字，
我的手脚冰凉。我将所有的聊天记录，连同那个关键的视频，全都加密保存在一个U盘里。
证据，已经有了。接下来，是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这个任务，只能交给瑶瑶。
5.我把瑶瑶叫到房间。五岁的女儿，天真烂漫，
还不知道家里已经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她心里，
爸爸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工作。我蹲下身，抱着她小小的身体。“瑶瑶，
想不想跟爸爸玩一个寻宝游戏？”瑶瑶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寻宝游戏？好呀好呀！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打印好的照片，照片上是本市一座非常有名的地标建筑——海洋之心。
“你看，这是一个魔法城堡。爸爸和王琴阿姨，现在就住在这个魔法城堡附近。
”我指着照片，用讲故事的语气对她说。“下一次跟爸爸视频的时候，你问问爸爸，
他从窗户外面，能不能看到这个魔法城堡？”“如果能看到，就说明我们找对地方了。
到时候，妈妈就带你去找爸爸，好不好？”瑶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照片紧紧攥在手里。
“妈妈，我记住了！问爸爸能不能看到魔法城堡！”我亲了亲她的额头，心里一阵酸楚。
对不起，瑶瑶，妈妈利用了你的天真。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逃离这个地狱。
机会很快就来了。两天后的晚上，陈浩的视频电话又打了过来。婆婆殷勤地把平板递给瑶瑶，
让她跟“爸爸”说话。“爸爸！爸爸！”瑶瑶兴奋地冲着屏幕挥手。“瑶瑶乖。
”视频那头的陈浩，笑得一脸慈爱。他身边的王琴，也假惺惺地凑过来。
“瑶瑶又变漂亮了呢。”我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们表演父慈子孝、家庭和睦的戏码。
瑶瑶举起手里的照片，献宝似的对着屏幕。“爸爸你看！这是魔法城堡！
你从窗户能看到它吗？”陈浩愣了一下，显然没明白女儿的意思。王琴反应很快，
立刻笑着打圆场。“瑶瑶真可爱，这是在跟爸爸玩游戏呢？”陈浩也笑了，他看了一眼窗外，
语气随意地说道。“爸爸这里当然能看到啦，爸爸住的地方可高了，
不止能看到‘魔法城堡’，还能看到大海呢。”他说的是“海洋之心”旁边的海景公寓。
我听清了。就是那里。我藏在身后的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陈浩，王琴，我找到你们了。
6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但一个意外的电话，差点让一切前功尽弃。那天下午，
我正在房间里整理U盘里的证据，婆婆的手机突然响了。她就在客厅接的电话，声音不大，
但我听得清清楚楚。是王琴打来的。“妈，钱什么时候能到账啊？
我跟阿浩在这里都快待不住了。”王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躁。婆婆连忙安抚她。
“快了快了，保险公司那边已经在走流程了。你们再忍忍。”“忍什么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