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喻筝,心外二区的护士长。在同事眼里,我说话轻声细语,待人温和,
是个从不发脾气的“病区菩萨”。但在我负责的病区,
流传着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千万别跟喻护士长耍心眼。高飞不信这个邪。他妈,
一个刚做了心脏搭桥手术的富婆,被他当成了试验田。他觉得医院的药都是“安慰剂”,
网上的“生命原液”才是诺奖科技。我提醒、劝告、甚至让他签了风险告知书,
他都当成了耳旁风,还嘲笑我死板。后来,他妈急性肾衰竭被推进ICU,他堵在护士站,
抓着我的领子,让我偿命。他叫来了记者,对着镜头哭诉医院草菅人命。我没说话,
只是把他请进了会议室。当着所有人的面,我打开了投影仪。
监控、签名、护理记录、还有那瓶“生命原液”的毒理检测报告……我让他亲眼看看,
到底是谁,差点亲手杀了自己的妈。1.第一章:那个穿豆豆鞋的家属我叫喻筝,
心外二区的护士长。今天是我当护士的第十年,也是我第一次见到穿粉色豆豆鞋、紧身裤,
头发抹得能粘住苍蝇的男人,在特护病房的走廊里大声打电话。“说了多少次,要空运!
澳洲的龙虾!清蒸!给我妈补补!”“什么?术后不能吃海鲜?你懂还是我懂?
我花钱是来听你废话的?”**在护士站的台子上,手里转着一支黑色的水笔。
笔尖在我的指节上敲出规律的嗒、嗒声。旁边的实习护士小陈,脸都气白了,
小声跟我抱怨:“喻姐,这人谁啊?16床的家属,叫高飞。太没素质了,
在这儿喊了快十分钟了。”我看着那个叫高飞的男人。他挂了电话,一转身,
视线刚好和我对上。他大概二十五六岁,长相不差,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轻浮和傲慢,
把那点长相优势败得一干二净。他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嘴角一撇,朝我走了过来。
一股浓烈的古龙水味儿,比消毒水味还冲。“你,护士长是吧?
”他用下巴点点我胸前的牌子,口气挺冲。我站直了身体,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你好,
高先生。我是护士长喻筝。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我妈,陈丽华,16床。
今天感觉怎么样?医生开的那些药,我看了,怎么都是些国产的?我妈这身份,
能用这些玩意儿?”他说话的时候,身体靠在护士站的台子上,一条腿还在不安分地抖着。
我嘴角的弧度没变。“高先生,您母亲今天生命体征平稳,术后恢复良好。至于药品,
我们医院所有药品都经过国家严格审批,主治的李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
他的用药方案是最适合您母亲目前状况的。”“最适合?”他嗤笑一声,
“我看是你们医院最赚钱的吧?行了,别跟我扯这些。从明天起,我妈的饭我送来,
你们医院的营养餐就别送了,看着就没食欲。”实习护士小陈忍不住了:“高先生,
陈阿姨是心脏搭桥术后,饮食有严格要求的,必须低盐低脂,
您自己准备的……”“我准备的怎么了?”高飞眼睛一瞪,“我能给我妈吃地沟油?
我请的都是顶级私厨!你们懂个屁!”他嗓门又大了起来。走廊里几个病人探出头来看。
我抬手,轻轻按了一下小陈的肩膀,示意她别说了。然后我从台子下面拿出一份文件,
和一支笔,推到高飞面前。“高先生,这是《患者自带饮食知情同意书》。
如果您坚持为您母亲提供院外饮食,需要在这里签个字。内容很简单,
就是您已经了解并愿意承担由此可能引发的一切风险。”我的声音还是那么轻,那么柔。
高飞的脸色变了变。他拿起那份文件,粗略地扫了两眼,
上面的条条框框和医学术语让他眉头紧锁。“**什么意思?威胁我?”“不是威胁。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笑容依旧,“是规定。医院有医院的规定,我们做的一切,
都是为了病人的安全负责。当然,我们也尊重家属的意见。”我的目光很平静,
但不知道为什么,高飞避开了。他骂骂咧咧地拿起笔,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行!
签就签!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第一个找你!”他把笔重重地拍在台子上,转身走了。
我拿起那张签了字的同意书,吹了吹上面的墨迹,然后把它平整地放进16床的病历夹里。
小陈凑过来,一脸不忿:“喻姐,就这么让他乱来啊?万一真吃出问题怎么办?
”我把病历夹合上,放回原位。“小陈,记住。我们的职责是‘告知’,不是‘说服’。
我们有义务把所有风险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但他有权利选择‘不听’。”我顿了顿,拿起笔,
在护士交班记录本上写下一行字。“而我们的专业性,就体现在,
把每一次‘告知’和每一次他的‘不听’,都清清楚楚地记录下来。”【9月12日,
14:30。16床家属高飞,要求自带饮食,已告知风险,并签署知情同意书。】我写完,
把本子合上。看着高飞离去的背影,我知道,这事儿,才刚刚开始。
2.第二章:一缕奇怪的药味第二天一早,高飞果然提着一个巨大的保温桶来了。
桶是那种很高级的牌子,上面还镶着水钻。他大摇大摆地走进病房,
把我们准备的营养早餐直接推到了一边。“妈,尝尝,我让厨子给你炖的顶级血燕。
比医院这米汤强多了。”病床上的陈丽华看起来有些犹豫,但架不住儿子的劝,
还是喝了几口。我查房的时候,正好撞见。高飞看见我,还挑衅地扬了扬眉毛。我没理他,
只是走过去,照例给陈丽华检查。“陈阿姨,昨晚睡得好吗?伤口感觉怎么样?”“还行,
就是有点没力气。”陈丽华的声音有些虚弱。我给她测了血压和心率,数据还算稳定,
但比昨天差了一点。我掀开被子,看了看她的腿。有轻微的水肿。这是术后常见现象,
但如果加重,就不是好兆头。我一边检查,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阿姨,早上喝的燕窝,
咸吗?”陈丽华愣了一下,看了看她儿子。高飞抢着说:“当然不咸!我特意交代了,
一点盐都没放!”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在手里的查房记录本上,
默默记下了“双下肢轻微水肿”几个字。走出病房,我立刻去找了主治的李医生。
李医生五十多岁,头发半白,是院里心外科的权威。他听完我的汇报,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胡闹!燕窝是高蛋白,她现在肾脏代谢功能还没完全恢复,这不是增加负担吗?还有水肿,
必须密切观察尿量。”李医生亲自去病房,又跟高飞强调了一遍术后饮食的重要性。
高飞当着医生的面,点头哈腰,态度好得不得了。“是是是,李主任说的是,
我们以后一定注意。”可李医生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拎着保温桶进去了。
中午送来的是“秘制黑鱼汤”,晚上是“野生甲鱼羹”。美其名曰,“大补元气”。
之后几天,高飞每天变着花样送各种“补品”。陈丽华的状况,也开始变得不稳定。
水肿越来越严重,尿量明显减少,人也总是昏昏沉沉的。李医生调整了几次用药方案,
效果都不理想。整个医疗组都压力巨大。这天下午,我路过16床病房门口,
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饭菜香,也不是药香,
是一种很复杂的、草木混合着某种化学试剂的味道。很淡,但很特别。我的嗅觉一向很灵敏。
我停下脚步,侧耳听了听,病房里很安静。门虚掩着一条缝。我轻轻推开门。
高飞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棕色玻璃瓶,小心翼翼地往一个勺子里滴着什么液体。
那液体是深褐色的,很粘稠。陈丽华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听到开门声,高飞吓了一跳,
手一抖,差点把瓶子掉在地上。他慌忙把瓶子往口袋里塞。“你!你进来怎么没声音!
想吓死人啊?”他压低声音,恶狠狠地瞪着我。我没看他,
目光落在他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那个勺子上。“高先生,你在给你母亲喂什么?
”“关你屁事!我给我妈喂点水,不行吗?”他嘴硬。“是吗?”我走进病房,
那股奇怪的味道更浓了,“可我闻到的,不是水的味道。”我走到床边,
拿起陈丽华的输液记录卡,假装查看。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床头柜下面的垃圾桶里,
有一个被撕开的快递包装。上面印着几个字:“诺贝尔生命科技”。我心里咯噔一下。
又是这些骗人的东西。我放下记录卡,转身看着高飞。“高先生,
我最后一次以护士长的身份提醒您。这里是医院,不是您家的厨房。
您母亲的身体现在就像一架刚刚维修过的精密仪器,任何一个未经许可的零件,
都可能导致它彻底报废。”“如果你坚持要用你自己的方式‘治疗’她,可以。
请你去办理出院,我们医院,担不起这个责任。”我的语气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小锤子,
敲在他心上。高飞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你……你少他妈吓唬我!
这是我朋友从国外搞来的好东西,叫什么生命原液,一小瓶好几万!
比你们那些破药水强多了!”他急了,自己把实话给秃噜了出来。我点点头。“好的,
我明白了。”我没再跟他争辩,转身走出病房。回到护士站,我立刻做了三件事。第一,
在护理记录上,详细记下刚才的对话,包括他亲口承认的“生命原液”。第二,
给李医生打电话,汇报了这个情况。第三,我拿出一份新的文件,走到高飞面前。“高先生,
麻烦您再签个字。”这是一份《拒绝放弃部分医嘱及使用院外药品风险告知书》。
上面的条款比上一份更加详细,更加严厉。高飞看着文件,气得浑身发抖。“喻筝!
**有完没完!”“没完。”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只要你母亲一天是我的病人,
我就要对她负责到底。签字吧,签了字,以后她喝的是金子还是毒药,
都跟我们医院没关系了。”他最终还是签了。因为他坚信,他手里的“生命原液”,
是能创造奇迹的“神药”。我收好文件,看着上面那个愤怒的签名,心里只有一片冰冷。
我知道,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3.第三章:那根被压垮的稻草签完字后的高飞,
彻底放飞了自我。他不再偷偷摸摸,
而是正大光明地把他那瓶“生命原原液”摆在了床头柜上。每天三次,一次十滴,
像举行什么神圣仪式一样,准时准点地喂给他妈喝。我们医护人员每次进去,
他都用一种看“愚昧的旧时代土著”的眼神看着我们。仿佛我们开的药、打的点滴,
都是在阻碍他母亲通往健康的康庄大道。陈丽华的状况,肉眼可见地差了下去。
她的脸和腿肿得像发面馒头,皮肤一按一个坑,半天弹不回来。整个人二十四小时里,
有二十个小时在昏睡。偶尔清醒一会儿,也是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尿量,已经快没有了。
这意味着,她的肾脏,正在**。李医生带着整个科室的专家会诊了好几次。
所有的检查结果都指向一个结论:急性肾功能衰竭。原因不明。当然,
我们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原因就摆在那个床头柜上。但我们没有证据。
高飞把那个棕色的瓶子看得比自己的眼珠子还紧,我们根本没机会拿到样本去化验。而且,
他已经签了免责协议。从法律上讲,他作的死,我们管不着。可是,这里是医院,
躺在床上的,是一条人命。我们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看着陈丽华就这么被他儿子“孝顺”死。
李医生下了最后通牒,要求立刻停止使用所有来路不明的药品,并且建议转入肾内科,
可能需要马上进行透析治疗。这个建议,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高飞彻底爆发了。
他冲出病房,一脚踹在护士站的台子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放**屁!透析?
你们安的什么心!我妈就是心脏不好,怎么搞到肾衰竭了?肯定是你们的药用错了!庸医!
都是一群庸医!”他指着李医生的鼻子破口大骂。又指着我。“尤其是你!喻筝!你个毒妇!
是不是因为我没给你塞红包,你就在药里动手脚?我告诉你们,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你们一个都别想跑!我要让你们医院关门!”他的吼声响彻整个楼层。
病人和家属都围了过来,指指点点。实习护士小陈被他吓得脸都白了,躲在我身后。
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他的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我甚至还有心情想,
他今天的古龙水味儿,比前几天更浓了。等他吼累了,喘着粗气,我才慢慢地开口。
“高先生,您冷静一点。”“冷静?我妈都快被你们治死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他又想冲上来。两个男医生立刻挡在了我前面。“高先生,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好好说?”高飞掏出手机,打开了直播,“我今天就让全国人民都看看,
你们这家黑心医院是怎么害人的!”镜头,对准了我和李医生。“家人们!看看啊!
这就是XX市中心医院!我妈一个心脏病送进来,现在被他们治成了肾衰竭!
他们不仅不承认,还想骗我们去做透析!这就是谋财害命啊!”他声泪俱下,演技堪比影帝。
直播间里的人气飞快上涨。不明真相的网友开始跟风咒骂。【黑心医院!**!
】【又是医疗事故!严查!】【这护士长看着挺温柔,心怎么这么狠?
】院里的保安和行政人员很快赶到了。但高飞就像一头失控的公牛,谁劝都没用。他认定了,
就是我们害了他妈。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他自己的愚蠢和无知。他需要一个替罪羊。
而我们,就是那个最合适的目标。我看着手机屏幕里,那张因为愤怒和心虚而扭曲的脸。
我没有去抢他的手机,也没有跟他对骂。我只是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略微凌乱的衣领。
然后,我对着那个直播镜头,露出了一个非常、非常职业的微笑。“高先生,既然您觉得,
我们之间已经无法沟通。那么,我们换个地方,用一种更正式、更严谨的方式,
来谈谈您母亲的病情,如何?”我的声音不大,但清晰地通过手机,
传到了直播间的每一个人耳朵里。**即将来临,我知道。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
4.第四章:请进会议室高飞愣住了。他可能没想到,我都“大难临头”了,还能这么镇定。
他举着手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什、什么方式?”“会议室。”我说,
“我会叫上我们科室的李主任、医务科的负责人、还有医院的法律顾问。您这边,
也可以叫上您的律师,或者您信得过的媒体朋友。我们坐下来,把我手头上,
关于您母亲从入院到今天,所有的治疗记录、护理记录、以及您签署的每一份文件,
都拿出来,一条一条地过一遍。”我看着他的眼睛。“当然,也包括,
您私下里给您母亲使用的,那种‘生命原液’。”最后五个字,我咬得特别清楚。
高飞的瞳孔,猛地一缩。直播镜头忠实地记录下了他那一瞬间的慌乱。弹幕停滞了片刻,
然后风向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生命原液?什么东西?】【家属私自用药了?】【**,
这情节有反转啊!】高飞很快反应过来,色厉内荏地吼道:“你胡说八道!
我什么时候私自用药了?你拿不出证据,我告你诽谤!”“我有没有胡说,我们到会议室,
看了证据,就知道了。”我做了个“请”的手势,“高先生,您是想继续在这里,
用音量解决问题?还是想去一个安静的地方,用事实和证据解决问题?”我把选择权,
交给了他。在直播镜头下,他骑虎难下。答应,他心虚。不答应,就显得他无理取ё闹。
最后,还是医务科的刘科长出来打圆场。“对对对,高先生,喻护士长说得对。
我们去会议室谈,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高飞咬了咬牙,收起手机。“去就去!
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他还不忘给自己找台阶下,“家人们,你们都看到了,
是他们让我去的。我今天就要揭穿他们的真面目!”一行人,
浩浩荡荡地走向了行政楼的会议室。高飞还真的叫来了两个据说是他“媒体圈的朋友”。
那两个人一进门,就架起了长枪短炮,一副要搞大新闻的样子。医院这边,
李主任、刘科长、法律顾问王律师,都准时到场。我抱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
坐在了长条会议桌的一侧。文件夹里,是陈丽华入院以来,所有的档案。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高飞翘着二郎腿,一脸“我不好惹”的表情。刘科长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说几句场面话。
我直接打断了他。“刘科长,时间宝贵。我们直接开始吧。”我站起身,
走到会议室前方的投影仪旁边,把我带来的笔记本电脑接上。然后,
我把我那个厚厚的文件夹,放在了桌子中央。“高先生,这是您母亲的全部病历档案,原件。
您可以随时检查。”然后,我按下了投影仪的开关。雪白的幕布上,出现了第一份文件。
是陈丽华的入院记录。“陈丽华女士,62岁。9月10日,因‘突发性胸痛’入院。
初步诊断为‘急性冠脉综合征’。这是当时的各项检查指标,以及心电图。
”我没带任何感情,像一个冰冷的机器,陈述着事实。“9月11日,进行心脏搭桥手术,
手术顺利。术后转入心外二区特护病房16床。”高飞不耐烦地敲着桌子:“说重点!
这些谁不知道!”“别急,高先生。”我按了一下翻页键,“重点,马上就来。”屏幕上,
出现了那份《患者自带饮食知情同意书》。下面,是他那个龙飞凤舞的签名。“9月12日,
14:30。您提出要自行负责患者饮食。当班护士和我都向您明确告知,
术后饮食需严格遵医嘱,否则可能导致电解质紊乱、加重肾脏负担,甚至引发心衰。
您表示了解并愿意承担风险。这是您的亲笔签名,没错吧?”高飞的脸,僵了一下。
“签个字怎么了?你们医院的饭那么难吃,还不让人自己带了?”“当然可以。”我点点头,
又按了一下翻页键。屏幕上,出现了一张表格。《16床患者陈丽华每日护理记录》。
“这是我科室的护理记录,精确到分钟。上面详细记载了,从9月13日开始,
我们每天三次,都为您母亲提供了标准的术后营养餐。但是每一次,
都被您以‘没营养’、‘不好吃’为由,原封不动地退回。”“同时,记录显示,
您每天早中晚,都会送来成分不明的汤羹。我们多次劝阻,无效。
”我看向高飞那两个“媒体朋友”。“两位记者朋友,我们医院的护理记录,
每一页都有当班护士和护士长的双签名,具有法律效力。”那两个记者,互相看了一眼,
放下了相机。高飞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了。但他还在嘴硬。“我给我妈补身体,有错吗?
这跟我妈肾衰竭有什么关系!”“有没有关系,我们接着看。”我脸上依旧挂着微笑。
我知道,真正的好戏,现在才刚刚开场。5.第五章:你的每一次签名幕布上,
出现了第二份签过字的文件。《拒绝放弃部分医嘱及使用院外药品风险告知书》。
“9月15日,16:10分。我发现您在病房内,试图给患者服用不明液体。
我当场对您进行了劝阻,并明确告知,任何未经医生许可的药品,
都可能与医院的治疗方案产生冲突,造成不可预知的严重后果。”我顿了顿,声音不大,
但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我当时的原话是,‘如果你坚持,请你去办理出院’。
而您,选择了在这份文件上签字,继续您的‘治疗’方案。高先生,我没记错吧?
”高飞的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他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那两个“媒体朋友”,已经不只是放下相机了,甚至开始悄悄地往后挪动椅子,
想离他远一点。“这……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我……我那是给我妈喝的营养品!是补品!
”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补品?”我笑了。我没有去接他的话,而是切换到了下一个页面。
幕布上,是一段监控录像。画面有些模糊,是走廊的摄像头拍的。但可以清楚地看到,
高飞提着一个快递盒子,鬼鬼祟祟地溜进了16床病房。时间,是深夜两点,非探视时间。
视频是快进播放的。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以同样的方式,
在深夜送进来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快递盒子。“高先生,根据医院规定,为了保证病人休息,
晚上十点以后是禁止探视的。您这几天,一共四次,在深夜进入病房。
请问您送的是什么‘补品’,需要这么神秘?”高飞彻底傻眼了。他可能做梦也没想到,
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行为,全都被记录了下来。“我……我是看我妈睡不着,
我进去陪陪她!”“是吗?”我切换到下一段监控。这段视频,清晰得多。
是护士站门口的摄像头拍的。画面里,一名护工阿姨正在清理16床病房门口的医疗垃圾桶。
她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快递包装盒,看了一眼,觉得有点奇怪,就把它单独放在了一边。然后,
她叫来了当班的护士。我把视频按了暂停。给了那个包装盒一个大大的特写。上面,
“诺贝尔生命科技”几个烫金大字,闪闪发光。还有收件人信息:高飞。
地址:XX市中心医院,心外二区,16床。“高先生,这个包裹,您认识吗?
”高飞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他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气,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投影仪风扇发出的轻微嗡嗡声。
刘科长和王律师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他们知道我做事严谨,但没想到,
我能严谨到这个地步。每一个环节,都扣死了。形成了一个完美的证据闭环。
高飞的“媒体朋友”,早就把设备收进了包里,恨不得立刻从这里消失。
他们现在要是还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也白吃这碗饭了。这不是什么“医疗事故”,
这纯粹是“家属作死”。他们要是敢把这新闻发出去,高飞不弄死他们才怪。
我看着面如死灰的高飞,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我没有乘胜追击,也没有说任何嘲讽的话。
我只是继续按着我的节奏,展示我的证据。因为,最重磅的那个炸弹,还没扔出来。
我切换到最后一页PPT。幕布上,出现了一份检测报告的扫描件。抬头,
是本市最权威的第三方检测机构。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化学名词。“高先生,
这是什么,您可能看不懂。我来给您解释一下。”我拿起一支激光笔,红色的光点,
打在了报告的结论部分。“这是您丢弃的那个‘生命原液’包装瓶里,
我们提取到的残留液体,送去检测后得出的报告。”“报告显示,这种所谓的‘生命原液’,
主要成分是糖浆、水、以及大量的植物提取物。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对吧?
”我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但是,在这些提取物里,
我们检测到了一种叫做‘马兜铃酸’的成分,严重超标。”“高先生,
您可能不知道‘马兜铃酸’是什么。我可以告诉您,它是一种强烈的肾毒性物质,
早在多年前,就已经被世界卫生组织列为一类致癌物。”“它的典型副作用,就是,
不可逆的,急性肾损伤。”我关掉激光笔,会议室里,一片黑暗。
只剩下幕布上那份冰冷的报告,散发着白色的光。我听到了高飞牙齿打颤的声音。
“不……不可能……他们说是诺奖团队研发的……”“是吗?”我重新打开会议室的灯,
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面向他。屏幕上,是我刚刚搜索出的一个新闻页面。
标题是:【警方通告:特大制售有毒有害保健品诈骗团伙落网】。新闻配图,
是几个戴着头套的人,被警察押着。背景里,
是一个堆满了“诺贝尔生命科技”包装盒的地下作坊。新闻发布日期:昨天。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