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你可算醒了!快,妈给你炖了十几个小时的乌鸡汤,大补的!”尖利又虚伪的声音,
像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进林晚的耳膜。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
是婆婆张兰那张堆满褶子的笑脸,手里还端着一个保温桶。林晚的瞳孔骤然紧缩。
这里是……医院的单人病房。她不是死了吗?抱着刚满月就浑身青紫、断了气的孩子,
从三十层的高楼一跃而下。那种失重和撕裂感,仿佛还烙印在灵魂深处。可现在……她低头,
看见自己身上穿着的病号服,小腹平坦,身体虚弱。这是……刚生完孩子的时候!她重生了。
回到了儿子刚刚出生的第三天!1消毒水的味道无比清晰,提醒着林晚这不是梦。
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悲剧发生之前。上辈子的这个时候,她也是这样躺在病床上,
虚弱地看着张兰把这碗“大补”的乌鸡汤端到她面前。她满心感激地喝了下去。然后,
用掺了汤汁的母乳,喂养了她刚出生的孩子。仅仅半个小时。
她那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世界的孩子,就因为严重的过敏反应,浑身起满红疹,呼吸困难,
最后在她怀里慢慢变冷。花生。是她儿子最致命的过敏原。而张兰,
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孙子的奶奶,就在这碗鸡汤里,磨进了大量的花生粉!事后,
她只是轻飘飘一句:“哎呀,我就是想让汤更香一点,谁知道孩子这么娇贵?
”丈夫顾岩也只是抱着她,让她别太难过,说他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没有一个人为她的孩子讨回公道!那个小小的、柔软的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而她,在无尽的绝望和怨恨中,选择了最惨烈的方式,结束了一切。“晚晚?发什么呆呢?
快趁热喝了,凉了就腥了。”张兰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林晚抬起头,
目光森冷地看着她。那眼神里的冰寒和恨意,让张兰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这孩子,
刚生完就傻了?”她嘟囔了一句,把保温桶重重放在床头柜上。“妈。”林晚开口了,
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这汤里,你放了什么?”张兰的眼神闪躲了一下,
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还能放什么?都是好东西!乌鸡,红枣,枸杞!
为了你和我的大孙子,我可是下了血本的!”她一边说,一边拧开保温桶的盖子。
一股浓郁的、夹杂着一丝不易察ઉ的坚果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就是这个味道!
刻骨铭心的味道!林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来维持最后的理智。她不能冲动。
现在冲上去撕烂张兰的脸,只会被当成产后抑郁的疯子。她要的,是让这个恶毒的女人,
身败名裂,血债血偿!“妈,辛苦你了。”林晚忽然扯出一个虚弱的微笑,看得张兰一愣。
“不过医生早上刚来查过房,说我体质特殊,让我最近饮食清淡点,
尤其是一些容易引起过敏的东西,比如坚果海鲜,暂时都不能碰。
”她轻描淡写地把医生搬了出来。张兰的脸色果然变了。“哪个医生乱说话?
几千年传下来的规矩,坐月子就是要大补!花生补气血,多好的东西!”她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张兰就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林晚心中冷笑。果然,
她承认了。“花生?”林晚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妈,你真的放了花生?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一把夺过张兰手里的保温桶,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好像……真的有花生的味道。”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和后怕。
“我……我没放多少,就是想提提味……”张兰有些慌乱地解释。“妈!
”林晚猛地抬高了音量,眼圈瞬间就红了。“医生千叮咛万嘱咐,新生儿的肠胃很脆弱,
母乳喂养的话,母亲的饮食直接关系到孩子!万一……万一宝宝对花生过敏怎么办?!
”她的声音尖锐,充满了为人母的惊恐和后怕。这番动静,立刻引来了隔壁床的注意,
连走廊外的护士都探头进来看了一眼。张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最是要面子的人,
被儿媳妇当众这么指责,顿时恼羞成怒。“我哪知道那么多!我生顾岩的时候,什么都吃,
孩子不也好好的!就你娇贵,你的孩子也娇贵!”“我的孩子,当然娇贵!
”林晚一字一句地回敬,目光如刀。“他是我的命!”说完,她手一“抖”,
滚烫的鸡汤尽数泼洒在了地上。白色的瓷砖上,一片狼藉。而在那黄油油的汤水中,
一层细密的、磨碎了的坚果粉末,清晰地沉淀在底部。触目惊心。林晚指着地上的粉末,
身体微微颤抖,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和巨大的恐惧。“妈……这……这是什么?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一滩汤水和张兰惨白的脸上。
2张兰的嘴唇哆嗦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怎么也想不到,
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懦弱可欺的林晚,今天会突然变得如此强势,如此……咄咄逼人。
“我……我……”她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地上的花生碎末,
就是最直接的罪证。“这不就是花生碎吗?张阿姨,你不知道新生儿不能乱碰这些东西啊?
”隔壁床的大姐忍不住开了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是啊,现在好多孩子都是过敏体质,
当家长的可得上点心。”另一个家属也附和道。周围的议论声像一根根针,扎在张兰的身上。
她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又羞又怒。“我好心好意给她炖汤补身子,她不领情就算了,
还故意把汤洒了来诬陷我!”张兰开始撒泼,一**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起来。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辛辛苦苦养大儿子,给他娶了媳妇,现在倒好,
儿媳妇要骑到我头上了!我没法活了啊!”这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张兰用了半辈子,
对付丈夫和儿子,向来无往不利。上辈子的林晚,就是被她这副模样吓住,
最后不得不忍气吞声,主动道歉。可现在的林晚,心硬如铁。
她冷冷地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张兰,没有一丝动容。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妈?晚晚?
这是怎么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进来,正是她的丈夫,顾岩。
顾岩看到地上的狼藉和哭天抢地的母亲,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妈,你快起来,地上凉。
”他先去扶张兰。张兰看到儿子来了,哭得更凶了。“儿子啊!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
妈就要被你媳妇给逼死了!”她指着林晚,恶人先告状,“她……她嫌我炖的汤不好喝,
故意打翻了,还说我……说我要害她的孩子!”顾岩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转头看向林晚,
眼神里带着质问。“林晚,怎么回事?”他的语气,已经带上了几分不悦。又是这样。
不问青红皂白,永远先维护他的母亲。林晚的心里泛起一阵熟悉的寒意。她没有急着辩解,
只是红着眼圈,默默地流着泪,一只手紧紧地护着自己的小腹,
仿佛那里还躺着她脆弱的孩子。她什么都没说,但那副受尽委屈、惊魂未定的模样,
比任何语言都更有说服力。顾岩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的火气莫名消了一半。
毕竟林晚刚为他生了儿子,还在坐月子,身体虚弱。他的目光落到地上那摊汤水上,
也注意到了那层清晰的粉末。“这是……”他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是花生的味道。顾岩的脸色,终于变了。他不是傻子,妻子怀孕时做过详细的过过敏原测试,
报告显示她对多种坚果都有轻微过敏反应。医生当时就建议,哺乳期最好也避免摄入。
这件事,他是知道的。“妈,你汤里放花生了?”顾岩站起身,声音里已经没了刚才的质问,
只剩下沉沉的压抑。张兰的哭声一顿。她没想到儿子会直接问这个。
“我……我就是想让汤香一点……”她的气势弱了下去。“我不是跟你说过,
晚晚不能吃坚果吗?医生的话你都忘了?”顾岩的音量提高了几分。“我哪记得住那么多!
再说了,吃一点能怎么样?以前的人生孩子,什么不吃?不都好好的!”张兰还在嘴硬。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顾岩的耐心终于耗尽,“你知不知道,
万一孩子遗传了过敏体质,这一点点花生末,就可能要了他的命!”“要命”两个字,
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张兰心上。她彻底呆住了。她只是想让林晚出点丑,
让孙子拉几天肚子,好证明林晚的母乳“没营养”,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接管喂养权,
给孩子喂她认为“更好”的奶粉。她从没想过会这么严重。看着目瞪口呆的母亲,
和床上泫然欲泣的妻子,顾岩一阵头痛。他走过去,放软了语气。“晚晚,你别哭了,
妈也是好心,她不知道会这么严重。”又是这句话。永远的“她也是好心”。
林晚在心里冷笑,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她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掉眼泪,
肩膀一抽一抽的。无声的控诉,最为致命。顾岩最看不得她这个样子,
心里又是愧疚又是烦躁。他转头对张兰说:“妈,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呢。
以后晚晚的月子餐,我来负责。”这相当于,直接剥夺了张兰照顾孙子的权力。
张兰的脸瞬间涨成了紫红色,她不敢相信地看着儿子。为了这个女人,儿子竟然要赶她走?
“顾岩!你……”“回去吧!”顾岩的语气不容置喙,带着一丝疲惫。
张兰看着儿子坚决的眼神,又看了看床上那个还在默默流泪的“狐狸精”,
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她知道今天再闹下去也讨不到好,只能恨恨地从地上爬起来,
瞪了林晚一眼,摔门而去。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顾岩叹了口气,走到床边,
伸手想去擦林晚的眼泪。“好了,别哭了,都过去了。”林晚却猛地一偏头,躲开了他的手。
她的动作不大,但拒绝的意味十足。顾岩的手僵在了半空中。3.顾岩的表情有些尴尬。
他收回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有些无措地站在床边。“晚晚,我知道你委屈。
妈她……她就是那个脾气,没什么坏心眼。”又来了。又是这套说辞。林晚抬起泪眼,
朦胧地看着他。眼前的男人,是她爱了十年的人。上辈子,
她就是被他这副温和的面孔和一次次的“她没坏心眼”所蒙蔽,
才会在那段令人窒息的婚姻里,苦苦挣扎了那么久。她以为他是爱她的,
只是不懂得如何处理婆媳关系。直到孩子死后,他为了公司的声誉,
为了安抚他那“伤心过度”的母亲,选择将一切压下,甚至劝她“忘了这一切,
我们重新开始”。那一刻,她才彻底看清。在他的世界里,利益、名声、他的原生家庭,
永远排在她的前面。她和孩子,不过是可以被牺牲的选项。“顾岩。”林晚终于开口,
声音嘶哑得厉害。“如果今天,我没有发现汤里的花生,如果我喝了下去,
喂了宝宝……”她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言里的恐惧,让顾岩的心猛地一揪。
“如果我们的孩子,真的出了什么事……”林晚的目光紧紧锁着他,
一字一句地问:“你还会觉得,她只是‘没什么坏心眼’吗?”这个问题,像一把尖刀,
直直**顾岩的心脏。他无法回答。他不敢去想那个“如果”。看到他脸上的动摇和痛苦,
林晚知道,她的第一步棋,走对了。她要的不是和他争吵,不是逼他立刻站队。她要的,
是在他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一颗关于他母亲“品性”的种子。这颗种子,
现在还很小,但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彻底摧毁他对张兰所有的信任和滤镜。“我害怕。”林晚收回了咄咄逼人的目光,垂下眼帘,
变回了那个柔弱无助的妻子。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充满了依赖和恐惧。“顾岩,
我真的好害怕。我只有你和宝宝了。你能不能……保护好我们?”这番示弱,
瞬间击中了顾岩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为人夫、为人父的保护欲,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他立刻上前,一把将林晚紧紧搂进怀里。“对不起,晚晚,对不起!是我不好,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和愧疚。“你放心,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和孩子!”林晚靠在他的怀里,脸上是温顺和依赖,
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寒霜。保证?男人的保证,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她不会再信了。
她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掌控权。接下来的几天,顾岩果然兑现了他的“承诺”。
他亲自从外面订了专业的月子餐,每天准时送到医院。张兰一次都没有再出现过。
听说她气得在家里大发雷霆,骂林晚是个狐狸精,挑拨他们母子关系。
顾岩的父亲顾建国打来电话,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让顾岩别太听老婆的话,要孝顺母亲。
顾岩都含糊着应付了过去。他对母亲的做法,第一次产生了真正意义上的不满和后怕。
一周后,林晚出院了。顾岩亲自开车来接她和孩子。
车子平稳地驶向他们位于高档小区的婚房。当林晚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踏进家门的那一刻,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真正的战场,现在才刚刚开始。果然,她一进门,
就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脸色阴沉的张兰。旁边还坐着一个年轻时髦的女人,
是顾岩的妹妹,顾月。顾月一看到林晚,就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哟,嫂子可算出院了。
真是金贵啊,在医院里住了这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生了个皇太子呢。”林晚没有理她,
径直抱着孩子往卧室走。无视,是最大的轻蔑。顾月被她这个态度气得脸都青了,
站起来就想发作。张兰一把拉住了她。今天的张兰,一反常态地没有发飙,
反而挤出一个笑容,站了起来。“晚晚回来啦,快把孩子给我抱抱,奶奶想死你了。
”她伸出双手,就要来接林晚怀里的孩子。林晚的脚步一顿,抱着孩子的手臂猛地收紧。
她侧过身,完美地避开了张兰伸过来的手。“妈,宝宝刚睡着,别把他吵醒了。
”她的语气很平淡,但拒绝的意味不言而喻。张兰伸出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跟在后面的顾岩,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4“林晚!你什么意思?”顾月第一个炸了,她冲到林晚面前,指着她的鼻子。
“我妈好心好意想抱一下孙子,你躲什么躲?你当孩子是你一个人的?
我们老顾家没份儿是吧?”尖锐的声音刺得人耳朵疼。林晚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抱着孩子的手臂又紧了紧。“小月,你小点声,别吓到孩子。”她的声音不大,
却像一盆冷水,浇灭了顾月一半的火气。用孩子当挡箭牌,是她现在最有利的武器。
顾月被噎了一下,气得说不出话来。“好了,小月,别跟你嫂子吵。”张兰开口了,
她收回了手,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慈祥和蔼的模样。“晚晚刚出院,身子还虚,
让她先回房休息吧。孩子睡着了,就别折腾了。”她表现得异常大度和体贴。
这让一旁的顾岩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他母亲一眼。只有林晚知道,
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这个老妖婆,正在酝酿着更阴险的招数。林晚不再停留,
抱着孩子快步走进了主卧室,反手锁上了门。隔着门板,她还能听到顾月在外面不满地抱怨。
“哥,你看她那态度!妈好心好意,她当成驴肝肺!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行了,
你少说两句吧!”是顾岩压抑着不耐烦的声音。然后是张兰的劝解声:“好了好了,
都是一家人,别吵了。晚晚刚生完孩子,情绪不稳定,我们多让着她点。”听听,
多么贤良淑德的婆婆。如果不是经历过上一世的惨剧,恐怕连林晚自己都要被她骗过去了。
林晚冷笑一声,将孩子轻轻放在婴儿床上。看着儿子安静恬睡的小脸,
她心中所有的暴戾和怨恨,都化作了无尽的温柔。宝宝,这一世,妈妈一定拼尽所有,
护你周全。晚上,顾岩走进了房间。他看起来有些疲惫,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
“跟客户吃饭了?”林晚随口问了一句。“嗯。”顾岩在她床边坐下,伸手揉了揉眉心,
“今天的事,你别往心里去。小月就是那个脾气,被我们惯坏了。”“我没事。
”林晚淡淡地回答。她越是这样平静,顾岩心里就越是没底。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
“妈那边……她今天跟我道歉了,说医院那天是她不对,她以后会注意的。”“她想搬过来,
跟我们一起住,方便照顾你和孩子。”来了。林晚的心猛地一沉。这才是张兰真正的目的。
以“照顾”为名,行“掌控”之实。只要住进这个家,她就有无数种方法,来折磨林晚,
来对孩子下手。“你怎么想?”林晚没有立刻表态,而是把问题抛了回去。顾岩有些为难。
“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但她毕竟是我妈,也是孩子的奶奶。让她过来,
白天也能帮我们搭把手,你也能轻松点,不是吗?”又是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林晚看着他,
忽然笑了。“好啊。”顾岩愣住了。他准备了一肚子劝说的话,
没想到林晚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你……你同意了?”他有些不敢相信。“嗯,同意了。
”林晚点点头,笑容温婉,“妈说得对,多个人搭把手,我也能轻松点。而且,
让奶奶多跟孙子亲近亲近,也是应该的。”她表现得如此通情达理,让顾岩瞬间松了口气,
心里对她的愧疚又多了几分。“晚晚,谢谢你。”他握住林晚的手,由衷地说道。
林晚回握住他,笑得眉眼弯弯。“我们是夫妻,说这些做什么。”只是那笑容,未达眼底。
张兰,你想玩,我奉陪到底。你想住进来?可以。我请君入瓮。让你自己,
一步步走进我为你设下的地狱!第二天一早,张兰和顾月就大包小包地搬了进来。
张兰以女主人自居,指挥着钟点工把她的东西安置在客房,顾月则像个监工一样,
在旁边挑三拣四。“这个花瓶颜色太丑了,换掉!”“沙发套都起球了,
我哥怎么也不说换个新的?”整个家,被她们搞得鸡飞狗跳。林晚全程待在卧室里,
冷眼旁观。中午吃饭的时候,张兰果然又开始作妖了。她看着桌上钟点工做的清淡菜肴,
皱起了眉头。“这都什么啊?一点油水都没有,怎么下奶?”她转头对林晚说:“晚晚,
不是妈说你,坐月子可不能这么吃。下午我给你炖猪蹄汤,保证奶水足足的!
”林晚抱着孩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用了妈,我现在奶水够了。医生说,吃太油腻,
容易堵奶,还会得乳腺炎。”张兰的脸一僵。又是医生说!这个林晚,现在是三句不离医生!
“你……”“阿姨做的菜挺好的,我很喜欢。”林晚打断了她的话,
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张兰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一旁的顾月看不下去了。“嫂子,我妈也是为你好,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小月,吃饭。
”顾岩沉声说了一句。顾月不服气地撇了撇嘴,没再说话。一顿饭,吃得暗流汹涌。
林晚知道,这只是个开始。张兰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果然,下午的时候,
张兰趁着林晚去洗手间的功夫,溜进了卧室。她走到婴儿床边,看着熟睡的孙子,
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包。纸包里,
是她托人从乡下弄来的“安神散”。据说只要在婴儿的枕头下放一点,就能让孩子整夜安睡,
不哭不闹。她就不信,这个小畜生不哭不闹,林晚还有什么理由霸着他不放!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纸包,正要往枕头底下撒。“妈,你在干什么?”一个冰冷的声音,
突然在她身后响起。5.张兰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纸包直接掉在了地上。白色的粉末,
洒了一地。她猛地回头,看见林晚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
“我……我没干什么!”张兰慌忙用脚去踩地上的粉末,试图掩盖证据。
“我就是看看宝宝睡得好不好。”她的动作笨拙又滑稽。林晚一步步走过去,
目光落在她脚下的那片白色粉末上。“是吗?”她弯下腰,用手指沾了一点粉末,
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和上一世,她在整理孩子遗物时,
在枕头下发现的那些粉末,一模一样的味道!上一世,她的孩子在死前的那段时间,
确实变得异常“乖巧”,整夜安睡,几乎不哭不闹。她当时还以为是孩子长大了,懂事了。
现在想来,全都是拜这些所谓的“安神散”所赐!这些成分不明的草药,
对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来说,无异于慢性毒药!一股滔天的恨意,从林晚心底疯狂涌出。
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扑上去将张兰撕成碎片!但她死死地忍住了。她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她抬起头,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
“妈,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有一股药味?”张兰看着她那副“天真”的样子,
心里稍微定了定。还好,这个蠢货什么都不知道。“没什么,就是一点爽身粉,
我看孩子脖子有点红,想给他扑一点。”张兰开始面不改色地撒谎。“爽身粉?
”林晚故作疑惑地皱起眉,“我买的爽身粉不是这个味道啊。”她走到梳妆台前,
拿起一盒婴儿爽身粉,打开盖子。“妈,你闻闻,我这个是淡淡的香味。你那个……是药味。
”张兰的脸色又开始发白。她没想到林晚会这么较真。“可能……可能是我拿错了,
拿成我自己的药粉了。”张兰还在狡辩。“药粉?”林晚的眼睛猛地瞪大,
声音也提高了八度,“妈,你把药粉往我孩子床上撒?!”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慌和指责。
“我不是故意的!我拿错了!”张兰急了。“那这是什么药?治什么的?对孩子有没有影响?
”林晚一连串的问题抛了过去。“就是……就是一点治脚气的药粉……”张兰情急之下,
胡乱编了一个理由。话一出口,她自己都后悔了。林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脚……脚气药?”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妈,你怎么能……怎么能把治脚气的药粉,弄到我孩子的床上?!
”“你知不知道那些药有多少细菌!万一孩子吸进去了怎么办?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林晚的情绪彻底“失控”了。她冲过去,一把抱起床上还在熟睡的婴儿,紧紧搂在怀里,
仿佛要隔绝一切危险。她的哭喊声,瞬间惊动了客厅里的顾岩和顾月。两人冲了进来。
“又怎么了?!”顾月不耐烦地喊道。当他们看到地上的粉末,和张兰那张惶恐不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