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心动，终是空梦一场

柳如烟此刻的眼神像极了陌生人。她将一张黑色银行卡随意扔在离婚协议书上，

卡片与纸面碰撞发出轻响，却像重锤砸在赵白的心上。“离婚吧，”柳如烟的声音平静无波，

赵阳用指尖敲击真皮沙发发出咚咚的声音，那是她上个月刚换的意大利进口沙发，

花掉的钱足够普通家庭生活五年，“这五百万，是你十年的辛苦费。

”赵白握着水杯的手指泛白，玻璃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指缝滴落，在茶几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他抬眼看向柳如烟，她今天穿了件香槟色真丝衬衫，领口别着珍珠胸针，

那是裴向阳当年送她的毕业礼物，她戴了十年，却从不让赵白碰。“是因为裴向阳吗？

”赵白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刻意避开胸针的位置，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角，

“他从美国回来了，对不对？”提到“裴向阳”三个字，柳如烟的眼睛骤然亮了一下，

像蒙尘的钻石被擦拭干净，那份鲜活是赵白追随十年都未曾拥有过的。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

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嗔：“我们只是大学同学，当年若不是你天天缠着我，

把我堵在宿舍楼下表白，我怎么会嫁给你？”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看着庭院里赵白亲手栽种的玉兰树，语气陡然尖锐：“你看看你自己，除了会煮饭煲汤，

还会什么？我创业时你帮我算过账，可公司上市后呢？你就守着这个家当你的闲人，

裴向阳回来那天，带着华尔街的投资团队，你连人家的专业术语都听不懂！

”赵白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他想起十年前，柳如烟创业失败，

欠了五十万高利贷，是他抱着纸箱跑遍全城的打印店，

连夜赶制宣传册；是他抵押了父母留下的老房子，

帮她还清欠款；是他放弃了清华计算机系的录取通知书，陪她去了本地的普通本科，

只为在她受欺负时能第一时间赶到。“当年你被裴向阳抛弃，抱着我哭着说害怕，

”赵白的声音颤抖着，“你说‘赵白哥哥，只有你不会离开我’，这些你都忘了吗？

”柳如烟的背影僵了一下，随即转过身，脸上带着嘲讽的笑：“那是我年少不懂事。赵白，

认清现实吧，我们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这五百万够你买套不错的房子，再开个小饭馆，

别再纠缠我。”她拿起包就要走，赵白突然开口：“我需要时间考虑。”柳如烟挑眉，

从包里又抽出一张银行卡扔在他面前：“这里再加一百万，明天上午十点，

我要在民政局门口看到你。别妄想分公司的股份，那都是我一手打拼出来的。

”别墅的大门被重重关上，赵白看着茶几上的两张银行卡，突然笑出了声，笑着笑着，

眼泪就掉了下来。他走到书房，打开保险柜，

里面放着一叠厚厚的文件——那是公司初创时的股权协议，柳如烟当年以技术入股，

占股40%，而他以资金和管理入股，占股60%。只是后来公司融资，

他一次次将自己的股份稀释，只为让柳如烟能在董事会更有话语权。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裴向阳发来的微信，附带一张照片。照片里，柳如烟靠在裴向阳的怀里，笑得一脸甜蜜，

背景是他们主卧的大床，床单还是他上周刚换的纯棉款。下面还有一行字：“赵先生，

谢谢你这十年替我照顾如烟，现在我回来了，该物归原主了。”赵白猛地将手机摔在地上，

屏幕瞬间碎裂，就像他十年的婚姻一样，支离破碎。

第二章秘密房间赵白在烧烤摊找到张钟穆时，他正和几个朋友撸串喝酒。

看到赵白脸色苍白的样子，张钟穆立刻打发了朋友，给他倒了杯冰镇啤酒：“怎么了？

柳如烟又给你气受了？”张钟穆是赵白的发小，也是少数知道他为柳如烟付出多少的人。

当年赵白放弃清华时，是张钟穆陪着他在网吧待了三天三夜；柳如烟创业初期，

是张钟穆动用家里的关系帮她拉到第一笔投资。“她要离婚，”赵白灌下一大口啤酒，

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却压不住心口的疼，“理由是我配不上她，因为裴向阳回来了。

”张钟穆一拍桌子，啤酒杯都震得跳了起来：“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的？

当年把柳如烟甩了跑去美国，现在回来装什么情圣？赵白，你别傻了，

柳如烟这女人早就被名利迷了眼！”他越说越激动：“当年你为了她，放弃了多少？

清华的录取通知书啊！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进去，你说扔就扔了。她创业欠的五十万，

是你把爸妈的老房子卖了还的，这些她现在全忘了？”赵白的手机再次震动，

这次是柳如烟发来的消息，只有三个字：“想好了吗？”后面跟着一个不耐烦的表情。

他刚要回复，裴向阳的微信又弹了出来，这次是一段视频。视频里，

柳如烟坐在裴向阳的车里，指着窗外的别墅说：“等我和赵白离了婚，

我们就把这里重新装修，把他那些破花全拔了，种上你喜欢的玫瑰。”赵白猛地站起身，

抓起外套就往外面跑，张钟穆在后面喊他，他都没听见。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家，

他要知道柳如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他。别墅里一片漆黑，赵白摸索着打开灯，

客厅里还留着柳如烟喷的香水味，是裴向阳最喜欢的香奈儿五号。他走到二楼，

楼梯转角的墙壁上挂着他们的结婚照，照片上柳如烟笑得温柔，依偎在他怀里。赵白伸出手，

指尖抚过照片上她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二楼有一间房，柳如烟一直说那是她的衣帽间，

不让赵白进去。每次他提出想帮忙整理，柳如烟都会发脾气，说夫妻之间需要隐私。

赵白一直信以为真，甚至还特意给她装了最安全的指纹锁，指纹只有柳如烟一个人的。今天，

赵白却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房门前。他想起柳如烟昨天换衣服时，把钥匙落在了梳妆台上。

他颤抖着拿出钥匙，插入锁孔，“咔哒”一声，门开了。房间里的景象让赵白瞬间僵在原地。

这里根本不是衣帽间，而是一间布置得温馨浪漫的卧室。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照片，

照片上柳如烟和裴向阳相拥而吻，背景是埃菲尔铁塔。这张照片比他们的结婚照还要大，

还要精致。衣柜里挂满了男士衣服，从西装到休闲装，甚至还有睡衣和袜子，

尺码和裴向阳的一模一样。衣柜的最上层，放着一件白色的婚纱，

款式和柳如烟当年结婚时穿的那件截然不同，裙摆上绣着细碎的水晶，一看就价值不菲。

梳妆台上摆满了化妆品，都是柳如烟平时不用的牌子，却和裴向阳母亲常用的品牌一模一样。

抽屉里放着一叠情书，信封上的字迹是裴向阳的，落款日期从十年前一直延续到上个月。

赵白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一本深蓝色的笔记本，

封面上绣着“如烟的秘密”五个字。他颤抖着拿起笔记本，翻开第一页，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却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与深情。“2013年9月15日，晴。

今天向阳送我去学校，他说等他在美国站稳脚跟，就回来娶我。我一定会等他，不管多久。

”“2014年5月20日，阴。赵白向我表白了，他说会一辈子对我好。

可是我爱的是向阳，我不能接受他，可他天天堵在宿舍楼下，我该怎么办？

”“2015年3月10日，雨。向阳和我分手了，他说他要和一个富家女结婚，

这样他才能更快成功。我好难过，赵白找到我，说会帮我。或许，和赵白在一起也不错，

他至少不会背叛我。”赵白的手指用力攥着笔记本，指节泛白，纸张被他捏得皱了起来。

他继续往下翻，一页页，一行行，全是柳如烟对裴向阳的思念和对他的敷衍。

“2018年7月20日，晴。公司遇到了困难，欠了五十万高利贷。

赵白把他爸妈的老房子卖了，帮我还了钱。他真是个傻子，居然这么相信我。

”“2019年10月5日，晴。今天是我和赵白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他送我一条项链，

很丑，我一点都不喜欢。向阳给我发消息了，说他在美国过得很好，我好想他。

”赵白的心脏像是被刀割一样疼，他继续往下翻，突然，一段话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

“2022年8月12日，多云。我怀孕了，是向阳的。他让我把孩子打掉，

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跟赵白说我要去云南旅游，其实我是去医院做手术。赵白居然相信了，

还帮我收拾了行李，给我装了晕车药。他真是太好骗了。”2022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