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清脆的骨裂声。大哥那双镶着金边的官靴，狠狠碾在我的手指上。
“还敢不敢推瑶瑶下水了？啊？这双手既然这么贱，那就别要了！”二哥站在旁边冷笑，
手里把玩着我最珍视的古琴，随手扔进火盆里：“还想当琴师？你也配？瑶瑶被你吓得发烧，
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碰琴！”三哥更是直接端来一碗哑药：“喝了它，给瑶瑶赔罪。”上一世，
我为了讨好他们，跪在雪地里求饶，最后还是被他们折磨致死。重活一世。
感觉着手指传来的剧痛，我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三个疯狗一样的亲哥哥。
断了好。断了这双手，我就不用给当朝太子治那要命的头疾了。没了我的“回春手”，
太子活不过这月初三。---###1.十指连心。那种痛，像是有人拿烧红的铁钎子，
顺着指甲缝往肉里钻。我瘫在地上，冷汗把后背都浸透了。但我没叫。一声都没坑。
甚至还有心情抬头，看着我这三个“好哥哥”。大哥沈凌，朝廷新贵的将军，
这会儿一脸暴怒，脚尖还在我烂成肉泥的指关节上碾了碾。“沈宁，你现在怎么不装了？
刚才不是挺能言善辩吗？”“说瑶瑶是自己跳下去的？你当我们是瞎子？”二哥沈羽，
京城有名的才子，平日里最自诩风雅。
这会儿看着火盆里那张在此刻已经烧得焦黑的古琴“绿绮”，眼里满是快意。
“这琴给了你就是暴殄天物。”“瑶瑶说她怕听到琴声，会想起落水的恐惧。”“既然这样，
这琴也就没存在的必要了。”三哥沈珏，手里端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一步步逼近。
“大哥二哥，跟这种毒妇废什么话。”“瑶瑶还在房里哭呢，把这碗药灌下去，
省得她以后那张嘴再出去乱喷粪，败坏我们沈家的名声。”我看着他们。真的。想笑。
上一世，也是这个场景。我哭得撕心裂肺，抱着大哥的腿，求他相信我。我说我没有推沈瑶，
是她自己脚滑，我还伸手去拉她了。我说那琴是我求了师父三年才求来的，是我的命。
我说我不喝哑药，我要是哑了，就不能给太子讲医理了。结果呢？大哥一脚把我踹飞，
肋骨断了两根。二哥说我心机深沉，连太子都敢攀扯，更是要把我关进猪笼。
三哥捏着我的下巴，硬生生把滚烫的哑药灌进我喉咙，烫坏了我的声带。后来太子头疾发作，
暴毙而亡。皇帝震怒，彻查太医院。沈家为了自保，把我推出去顶罪。说是我嫉妒沈瑶，
偷了沈瑶给太子准备的“救命药方”，结果乱治一通害死了太子。我被凌迟处死。
三千六百刀。刀刀见骨。而沈瑶，却因为“献方有功”虽然没救回来人，
但“一片孝心感天动地”，被封了郡主，风光无限。直到死前我才知道。我是真千金，
沈瑶是假千金。但我这三个亲哥哥，为了维护他们看着长大的“妹妹”，为了沈家的面子，
毫不犹豫地牺牲了我。“喝啊！发什么愣！”三哥不耐烦了，伸手就要来抓我的头发。
我没躲。我只是用那双还在滴血的手，颤巍巍地接过碗。然后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中。一仰头。
干了。苦。真苦。喉咙里像是有火在烧，那种灼烧感迅速蔓延到胃里。我把碗往地上一摔。
“啪！”碎片四溅。我张了张嘴，发现嗓子已经嘶哑得发不出声了。但我还是冲他们笑了笑。
那笑容里，没有怨恨，没有讨好。只有解脱。我也没看那把烧成灰的琴。也没看我废掉的手。
我只是在心里默默算着日子。今天是初一。离初三，还有两天。太子的头疾，是一种奇毒，
必须配合我的独门手法“回春手”**穴位，再辅以我的琴音引导内力，才能压制。全天下，
只有我会。上一世，我为了沈家，偷偷进宫给太子治疗。太子允诺，等他病好，
就许沈家世袭罔韦。沈家这三个蠢货，还以为是沈瑶的福气带来的。现在好了。手断了。
琴烧了。嗓子哑了。我看这次，谁去救那个暴虐成性的疯太子。沈家满门的脑袋，
够不够太子砍的？###2.我被像死狗一样拖回了柴房。连个大夫都没给请。
那双手就那么耷拉着，指骨碎裂的地方肿得像馒头，紫黑紫黑的。疼得我浑身发抖。
但我愣是一滴眼泪没掉。半夜。柴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阵香风袭来。
沈瑶穿着一身名贵的云锦，手里提着个精致的食盒，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她看着我那双惨不忍睹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嫌恶，但很快又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姐姐，疼吗？”“你也别怪哥哥们，他们就是太心疼我了。”“你是不知道，那水里多冷，
我当时多害怕……”她蹲下身，伸出那是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戳了戳我断裂的指骨。
“嘶——”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冷汗直冒。沈瑶却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游戏，
咯咯笑了起来。“姐姐，其实我知道你没推我。”她凑到我耳边，声音轻得像鬼魅。
“是我自己跳下去的。”“谁让你那天在宴会上弹琴出了风头？连二皇子都多看了你两眼。
”“在这个家里，只能有我一个大**。”“你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凭什么跟我争？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哦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大哥说，
等过两天你伤‘好’了，就把你嫁给城西的王屠夫做填房。”“那王屠夫虽然死了三个老婆，
还爱打人，但他出的聘礼多啊。”“正好可以给我置办一套新的头面。”要是上一世，
听到这些话，我肯定会气得吐血，会发疯一样地质问她为什么这么恶毒。但现在。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死人。沈瑶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你哑巴了？
说话啊！”她恼羞成怒，一脚踹在我肚子上。我闷哼一声，蜷缩成一团。就在这时。
前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了夜空。
“圣旨到——！！！”沈瑶脸色一变。“这么晚了，怎么会有圣旨？”她顾不上再折磨我，
整理了一下衣裳，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我躺在冰冷的地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了。
比我想象的还要快。看来太子的病情提前发作了。也是。上一世这个时候，
我已经连续给太子施针**了半个月，才勉强压制住他的毒性。这一世断了治疗，毒性反噬，
只会更猛烈。我闭上眼，忍着剧痛。听着外面的动静。“沈家接旨——”“奉天承运，
皇帝诏曰：太子突发恶疾，危在旦夕。闻沈家有女，精通音律医理，有‘回春’之能，
特宣其即刻进宫侍疾！不得有误！”前院一片死寂。紧接着，是沈家三兄弟狂喜的声音。
“恭喜妹妹！贺喜妹妹！”“这是天大的福分啊！”“瑶瑶，我就说你是咱们沈家的福星，
太子这是要召你进宫当太子妃啊！”呵。蠢货。太子要找的，是能救命的大夫。
不是去睡觉的女人。他们还真以为，沈瑶平日里那点只会弹几首靡靡之音的本事，
能救太子的命？而且。太监宣旨的时候，特意提到了“音律医理”、“回春之能”。这世上，
除了我，没人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沈瑶？她连宫商角徵羽都认不全。
我听着沈瑶娇羞的声音：“哥哥，
我怕……我听说太子殿下脾气不好……”大哥沈凌豪气干云：“怕什么！有哥哥们在！
你是去享福的，太子疼你还来不及呢！”二哥沈羽更是得意：“我这就去把那把古琴修好，
虽然烧坏了点，但配我们瑶瑶也勉强够用。带上它，定能让太子对你倾心。
”三哥沈珏催促：“快给瑶瑶梳妆打扮！别让公公久等了！
”他们欢天喜地地把沈瑶送上了那辆通往地狱的马车。却把我这个真正的“救命稻草”，
扔在柴房里自生自灭。###3.我这三天过得很平静。除了手疼。没人来送饭，
我就喝柴房水缸里的生水。没人来送药，我就撕下裙摆，勉强把手包扎一下。我知道，
我在等。等一场好戏。宫里现在肯定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沈瑶进宫第一天，
应该会被奉为上宾。因为太子昏迷不醒，太医们束手无策，
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沈家这个“传闻中”的神医之女身上。第二天，太子醒不来，
太医们开始催促沈瑶施展“绝技”。沈瑶会怎么做？她肯定会装模作样地弹琴。
但太子的头疾，听不得躁音。她那半吊子的琴技，加上心里慌张，
弹出来的声音只会像锯木头一样刺耳。太子会头痛欲裂，会发狂。
到了第三天……也就是今天。最后通牒。如果太子还不好，皇帝就要杀人了。中午刚过。
柴房的门再次被暴力踹开。这次进来的，不是沈瑶。而是大哥沈凌。他脸色铁青，
眼珠子里全是血丝，像是三天没睡觉。一进门，二话不说，
冲上来就抓着我的衣领把我提了起来。“**！你是不是教过瑶瑶什么乱七八糟的曲子？
”“为什么她在御前弹琴，太子反而吐血了？！”我被勒得喘不过气，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又指了指自己的手。示意我哑了，手也废了。沈凌却像是疯了一样，一巴掌甩在我脸上。
“装什么死！”“宫里传话出来，说太子的病症古怪，
非要那什么‘回春手’配合琴音才能治！”“瑶瑶说她记得你会那个什么**手法，是不是？
”“快说！那个手法怎么弄？图谱在哪里？赶紧交出来！”原来是这样。沈瑶兜不住了。
就把锅甩到我身上，想拿我的“秘籍”去救场。可惜啊。没有什么图谱。
那是我上一世遍访名医，结合自身内力摸索出来的，全在我的脑子里，全在我的手上。
我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沈凌被我的眼神激怒了。“你不给是吧？行！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他转身对外喊道：“老三！把刑具拿来！”就在这时。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通报声，比上次还要急促，还要惊恐。“圣上口谕——！！！
”“宣沈家那个‘手好的’女儿进宫！立刻！马上！！”“迟一刻，满门抄斩！！
”沈凌浑身一僵。手好的？他下意识地看向我的手。那里，裹着脏兮兮的布条，渗着黑血，
扭曲变形。三天前。是他亲脚踩断的。粉碎性骨折。别说弹琴**了，现在连拿筷子都费劲。
就在这时，一个面白无须的老太监带着一队禁军冲了进来。那是太子身边的总管太监，
李公公。这人是个狠角，杀人不眨眼。他一进院子，目光就像毒蛇一样扫过全场，
最后落在被沈凌提在手里的我身上。然后，目光定格在我的手上。李公公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几步冲上前，一把推开沈凌，小心翼翼地捧起我的手。看着那肿胀变形的手指，
李公公的手都在抖。“这……这是怎么回事？”“咱家记得，太子殿下说过，沈姑娘这双手，
修长如玉，指尖有茧，是常年练琴所致……”“这手……怎么断了？
”沈凌在旁边吓得哆哆嗦嗦，
强撑着解释：“公公……这是……这是家妹不小心摔的……”“摔的？”李公公猛地回头，
那眼神阴冷得像是在看死人。“摔能摔成这样？这一看就是被重物碾压所致！
”“太子殿下现在头痛欲裂，等着这双手救命！”“你们竟然把这双手给废了？！
”“你们这是要谋杀储君啊！！！”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沈凌腿一软，
“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二哥和三哥听到动静跑出来，正好听到这句，吓得脸都白了，
直接瘫软在地。李公公急得满头大汗，转头看着我，语气里带着一丝绝望的希冀：“沈姑娘，
这手……还能动吗？”“哪怕动一根手指头也行啊！”我看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然后，
我举起那双废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那软趴趴的手指，像是没有任何骨头支撑的皮肉，
随着我的动作晃荡。彻底废了。李公公的脸瞬间灰败如土。他知道。完了。太子完了。
他也完了。沈家……更完了。“好好好……好个沈家！”李公公尖声厉笑，声音凄厉。
“既然这手废了，那留着你们这些废物也没用了！”“来人！”“把沈家这三个男人，
给咱家绑了！”“带进宫去！让太子殿下亲手处置！”沈凌、沈羽、沈珏三人瞬间哭爹喊娘，
拼命磕头。“公公饶命！公公饶命啊！”“我们不知道啊！
我们真不知道这手是给太子治病的啊！”“是瑶瑶！是沈瑶说她讨厌这双手！我们才动手的！
”“妹妹！宁儿！你快说话啊！你快告诉公公，你的手还能治！你能治的对不对？！
”大哥爬过来，想抓我的裙角。二哥痛哭流涕：“宁儿，二哥错了，二哥给你赔琴！
赔十把名琴！你救救二哥！”三哥更是扇自己耳光：“我是畜生！我是畜生！
妹妹你别见死不救啊！”我看着这三个前几天还不可一世，现在却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的男人。
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我张了张嘴，发出一阵嘶哑难听的“啊啊”声。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笑了。我也想救啊。可是哥哥。是你亲手给我灌的哑药。是你亲手踩断的我的手。我现在。
说不出话。也动不了手。这泼天的富贵，这灭门的惨祸。都是你们自找的。
李公公看着我那凄惨的模样，又看了看地上那三个渣滓，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随即便是滔天的怒火。“带走！！！”“把这个哑巴姑娘也带上！”“既然活不了，
那就大家一起死！！！”###4.马车在皇宫的青石板路上疾驰，
颠簸得我骨头都要散架了。但我一点都不觉得疼。因为坐在我对面的三个哥哥，
正抖得像筛糠一样。他们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破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哀鸣。
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哀求、恐惧，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怨毒。大概是在怪我，
为什么不早说这双手这么值钱。我闭目养神。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局。太子赵渊，是个疯子。
但他也是个聪明人。上一世我接触过他，知道他这头疾是因为被人下了蛊。他暴虐，
是因为痛。但他只要不痛的时候，心思深沉得可怕。进了东宫。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地上跪了一地的太医，个个瑟瑟发抖。大殿中央，沈瑶正瘫坐在地上，发髻散乱，
脸上还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她那身名贵的云锦已经湿透了，不知道是汗水还是茶水。
旁边是一架被砸烂的古琴。看到我们进来，沈瑶像是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冲过来。
“大哥！二哥！救我！”“太子疯了！他要杀了我！”“他说我弹的琴是噪音，
说我是个废物！”然而，没等她扑到跟前，就被两个禁军一脚踹翻在地。
李公公快步走到内殿门口，跪下磕头：“殿下！沈家的人带到了！
”“只是……”李公公的声音都在颤抖。“沈姑娘的手……被这三个畜生……给废了。
”内殿里，死一般的寂静。过了许久。传来一个低沉、沙哑，压抑着极致痛苦和暴怒的声音。
“废了？”“呵……”“那孤要这沈家满门……还有何用？”随着这一声落下。
一个茶盏从内殿飞了出来。“啪”的一声，在沈凌的额头上炸开。鲜血直流。沈凌呜呜直叫，
拼命磕头。这时，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把那个手废了的，带进来。”“孤倒要看看，
是什么样的一双手，值沈家三条命。”李公公赶紧过来给我松绑，虽然动作粗鲁，
但眼神里竟然带着一丝怜悯。大概是觉得，我这一进去，就是死路一条吧。我站起身。
踉跄了一下。没让人扶。一步一步，走进了那个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内殿。殿内光线昏暗。
那个传说中的疯太子赵渊，正披头散发地坐在榻上，手里把玩着一把带血的匕首。
他脸色苍白如纸，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充满了嗜血的光芒。他看到我进来，
目光落在我那双垂在身侧、裹着脏布的手上。看了很久。然后，他又看向我的脸。四目相对。
我没有回避，没有恐惧。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赵渊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
一个死到临头的人，会有这样的眼神。“你不怕孤？”他问。我指了指喉咙，摇摇头。
“哑了？”他又问。我点头。赵渊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好！
好一个沈家！”“送来一个草包假冒神医！”“把真神医弄成残废哑巴！
”“这是把孤当傻子耍啊！”他猛地站起身，提着匕首走到我面前。冰凉的刀刃，
贴在我的脸上。“既然手废了，留着也没用。”“不如孤帮你砍下来，
送给你那三个哥哥做纪念？”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带着血腥味。我依然没动。
只是用尽全身力气，抬起那双废手。虽然手指断了，但这双手腕还能动。
我伸出一根手指（虽然那根手指已经扭曲），在他手腕的“内关穴”上，轻轻点了一下。
虽然没有内力。虽然手指剧痛。但这一个穴位，是我上一世摸索了无数次才找到的。
是压制他体内蛊虫的关键开关。哪怕只是轻轻一点。也能让他感觉到一丝不一样的气流。
果然。赵渊的身体猛地一僵。那原本要割破我喉咙的匕首，停住了。他眼中的疯狂，
在那一瞬间，退去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震惊。还有……狂喜。“你……”他死死盯着我。
“你会？”我收回手，疼得差点晕过去。但我还是强撑着，点了点头。然后，
我做了一个手势。指了指外面，又做了一个“杀”的动作。意思是：想要我治病。可以。
先替我杀人。赵渊看懂了。这个疯子，看懂了。他嘴角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有点意思。
”“手断了还能谈判。”“孤喜欢。”他收起匕首，转身对外喊道：“李德全！
”“把外面那三个废物的手脚，给孤打断！”“要一寸一寸地打！
”“既然沈姑娘的手是被他们踩断的。”“那就要十倍奉还！”###5.“啊——！！！
”凄厉的惨叫声，差点把东宫的琉璃瓦给震碎。那是大哥沈凌的声音。此时此刻，
他正被两个身强力壮的禁军按在长凳上。一名行刑太监手里拿着碗口粗的杀威棒，
面无表情地举起，落下。“咔嚓。”“一下。”太监报数。这一棒，打在脚踝上。
沈凌疼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冷汗混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瑶瑶……救我……救命啊……”他本能地向平日里最宠爱的妹妹求救。可沈瑶呢？
她正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甚至在沈凌看过来的时候，惊恐地往后缩了缩，
生怕血溅到自己身上。“二下。”“咔嚓。”这次是二哥沈羽。他平日里最爱惜羽毛，
自诩风流才子，此刻却像条死鱼一样在地上扑腾。“殿下饶命！我是举人！我有功名在身！
不能用刑啊！”赵渊坐在榻上，手里端着一杯热茶，慢悠悠地吹着浮沫。“举人？
”他轻笑一声，眼神阴鸷。“孤连当朝宰相都杀过，还差你一个举人？”“接着打。
”“那个手不是还没废吗？把手指头给孤一根根敲碎。”“既然他们喜欢听骨头碎裂的声音，
那就让他们听个够。”我站在赵渊身侧。看着这一幕。心里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快意。爽。
真爽。上一世，他们把我的手指踩断时，笑得那么猖狂。现在，轮到他们了。
我看着沈凌的腿骨被打折，看着沈羽的手指被夹棍夹得血肉模糊，看着沈珏吓得尿了裤子，
在那大喊“我不敢了”。但我没有叫停。赵渊侧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满意了吗？
”我转过身，看着他。摇了摇头。赵渊挑眉：“哦？这还不够？”我走到案桌前，
用未受伤的手腕夹着笔，虽然姿势怪异，字迹歪斜，
但我还是用力地在纸上写下一行字：【我要黑玉断续膏。】写完，我转身，
手指直直地指向角落里的沈瑶。沈家有一罐祖传的黑玉断续膏，
那是当年皇帝赐给祖父的圣药，据说骨头碎成渣都能接上。上一世，我手断了，
求爷爷告奶奶想要一点，大哥却说：“那是留给瑶瑶用的，万一她以后磕着碰着怎么办？
你这贱骨头配用这个？”后来沈瑶只是手指被针扎了一下，他们就把那半罐药全给她抹了手。
现在，那罐药就在沈瑶怀里。赵渊看懂了我的意思。他勾了勾手指：“拿来。
”沈瑶脸色瞬间惨白，死死捂住胸口。
“不……这是我的……”“这是大哥给我留着养护皮肤的……”这时候，
正在受刑的大哥沈凌，听到了这话。他趴在地上，疼得浑身抽搐，但还是努力抬起头，
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平日里视若珍宝的妹妹。“瑶瑶……给……给她……”“快给她啊！
不然哥哥们要被打死了！”沈瑶却拼命摇头，眼泪汪汪：“可是大哥，这药只有一罐了，
给了她，以后我受伤了怎么办？你说过要把最好的都留给我的！”沈凌愣住了。
二哥沈羽也愣住了。这就是他们捧在手心里宠了十几年的妹妹？在他们生不如死的时候，
她竟然为了“以后可能受伤”，而舍不得一罐药？“**！！”二哥沈羽突然崩溃了，
嘶吼道：“给她！快拿出来！你想看着我们死吗？！”沈瑶被吼得一哆嗦，
但在赵渊那仿佛要吃人的目光下，她不敢再藏私。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黑瓷瓶。
李公公一把夺过，恭敬地递到我手里。我拿着那瓶药。并没有急着涂。而是走到沈凌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满脸血污，
里充满了祈求：“宁儿……药拿到了……让殿下停手吧……我是大哥啊……”我当着他的面。
把那瓶子打开。倒出一半，抹在自己那紫黑肿胀的手上。清凉的感觉瞬间渗透肌肤，
疼痛减轻了不少。然后。我手腕一翻。“啪。”剩下的半瓶药，连同瓶子，掉在地上，
摔得粉碎。黑色的药膏混进泥土里。沈凌的瞳孔骤然放大。那是他腿断了之后的救命药。
就这么……没了。我冲他笑了笑。无声地做出口型：“手滑。”就像当初沈瑶把你推下水，
你说她是脚滑一样。我也手滑了。大哥。###6.有了黑玉断续膏，
加上我对自己穴位的封闭止痛。三天。只要三天，我的手就能消肿，虽然骨头还没长好，
但勉强能施针了。赵渊给了我这三天。他把沈家三兄弟和沈瑶都关进了东宫的偏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