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裴书雁意外怀了我的孩子，我以此入赘裴家，成了她名义上的丈夫。这五年，
她对我与女儿念念不闻不问，视我们为她人生的污点。三天前，我和她的女儿念念车祸身亡，
她却正与白月光远赴西利，庆祝他们少年时许下的约定功成名就。女儿下葬这天，大雨滂沱，
她仍未到场。我女儿下葬这天，雨下得很大。冷雨混着泥土的腥气，钻进我的鼻腔，
冷得我肺腑都在抽搐。墓碑上，五岁的女儿陈念笑得天真烂漫，
那是她去游乐园时我给她拍的。照片里的她，手里还抓着一个米老鼠形状的气球。而现在，
那个气球，就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墓碑前，被雨水打得蔫蔫的，像一只耷拉着耳朵的灰色老鼠。
我一个人，撑着一把黑伞，站在墓前，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我的妻子，念念的亲生母亲，
裴书雁，没有来。她正在西利，和她的白月光顾言，庆祝他们公司的成功上市。新闻上，
她穿着一身高定礼服，端着香槟，笑得明艳动人。那张照片，和我女儿黑白的遗照，
形成了尖锐的对比。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我的小舅子，裴书雁的弟弟，裴凯。
我麻木地接起。电话那头不是慰问，而是不耐烦的催促：“陈宇，你完事了没？
我姐的车你用完了赶紧开回来，等会儿我还要用。”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裴凯在那头“啧”了一声，语气里满是施舍般的傲慢：“行了行了，知道你心情不好。这样，
卡里给你打了十万，算是我姐给念念的……嗯，抚恤金。你别不知好歹，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十万。我女儿的一条命，在她高贵的娘家人眼里，就值十万。我轻笑一声，
笑声在空旷的墓园里显得格外诡异。“陈宇？你笑什么？疯了？”裴凯的声音透着警惕。
“没什么，”我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车钥匙在门卫那儿，你自己来拿。以后，
都别来打扰我了。”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拉黑了裴家所有人的联系方式。这五年，
我为了给念念一个完整的家，在这个家里当牛做马，忍受着所有人的白眼和嘲讽。我以为，
只要我够努力，够顺从，就能换来裴书雁的一点点垂怜，就能让念念享受到一丝丝母爱。
我错了。在他们眼里，我，和我的女儿，不过是他们锦绣人生里的一粒尘埃，
一阵风就能吹散，甚至不配让他们皱一下眉头。念念闭上眼睛前，
还在用微弱的气息问我：“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看我？”我骗她说，
妈妈在国外出差，很快就回来了，会给她带最大的那个芭比娃娃。她笑了，
然后永远地睡着了。雨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已经分不清是雨还是泪。我蹲下身，
用指尖轻轻拂过墓碑上“陈念”两个字。“念念，对不起。”“爸爸没用，
没能让你等到妈妈。”“但你放心，爸爸……会为你讨回公道。”我站起身，
最后看了一眼那张灿烂的笑脸，然后转身，一步步走出了墓园。雨幕中，
我的背影决绝而孤寂。从今天起，那个忍气吞声的赘婿陈宇，死了。
我没有回那个所谓的“家”。那是裴家给我和念念“恩赐”的一栋别墅，
方便裴书雁眼不见心不烦。我去了市中心一家酒店，开了一间套房。热水冲刷着身体，
也冲不掉心里的寒意。我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色惨白、眼窝深陷的男人，觉得无比陌生。
这五年的婚姻，像一场漫长的凌迟，磨掉了我所有的棱角和锐气。
我曾是华尔街最年轻的传奇，代号“冥王”，执掌着万亿资本的流向。一场意外，
让我厌倦了那种生活，也让我遇到了裴书雁。为了她，我放弃了一切，隐姓埋名，
甘愿做一个上门女婿。我以为，我找到了人间的烟火。现在看来，不过是我自己的一场笑话。
我擦干身体，换上酒店的浴袍，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这座城市的璀璨灯火。
我拿出一部尘封已久的老式手机，开机，插上了一张加密的SIM卡。手机屏幕亮起，
一连串的信息涌了进来。我拨通了置顶的那个号码。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而激动的声音：“少爷？”“李叔，是我。”我的声音平静无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是压抑的叹息：“少爷，您终于……想通了？”李叔，
是我父亲最忠心的部下，也是我曾经的左膀右臂。这五年来，
他一直默默地替我打理着海外的一切。“念念没了。”我淡淡地说。
李叔在那头倒吸一口冷气。他知道我有多疼爱那个孩子。“少爷，节哀。
您……需要我做什么？”“五年了，‘天穹资本’，也该回来了。”我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眼中没有一丝温度，“我要裴家，在一周之内，从云端跌落。”“是，少爷！
”李叔的声音斩钉截铁，“我马上启动所有预案。另外，关于小**的事故……”“查。
”我只说了一个字。“明白。”挂断电话，我删除了通话记录，
将手机和SIM卡一同冲进了马桶。做完这一切，我感到一阵疲惫。我不是在报复。
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然后，为我的女儿，做最后一点事。裴家，裴书雁，
你们欠她的，我会让你们用最惨痛的方式，一点一点，还回来。第二天，
南城商界发生了一场地震。裴氏集团的股价，在开盘后毫无征兆地断崖式下跌，
不到半小时就跌停。紧接着，数个与裴氏合作的海外大客户单方面宣布解约，
理由是“对裴氏集团的未来发展失去信心”。裴氏正在竞标的一个价值百亿的城建项目，
也被突然杀出的一个神秘对手截胡。这个对手，名叫“天穹资本”。一个在此之前，
南城商界闻所未闻的名字。整个裴家乱成了一锅粥。我坐在酒店的餐厅里，
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一边看着手机上的财经新闻。新闻里，我的岳父，
裴氏集团的董事长裴国正，被记者堵在公司门口，脸色铁青，狼狈不堪。“裴董，
请问您对股价暴跌有何看法？”“传闻裴氏资金链断裂，是否属实？
”“天穹资本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要针对裴氏？”裴国正一言不发，
在保镖的护送下艰难地挤进了公司大楼。我放下刀叉，喝了一口咖啡。这，仅仅是个开始。
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接起，里面传来裴凯气急败坏的声音：“陈宇！
是不是你搞的鬼？**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我有些好笑：“我？
一个被你们裴家养了五年的废物，你觉得我有什么本事，能让裴氏集团天翻地覆？
”裴凯噎住了。确实，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靠老婆孩子吃软饭的窝囊废。“不是你，
那会是谁？”他喃喃自语，随即又恶狠狠地说，“陈宇，我警告你，你别得意。等我姐回来，
有你好受的！”“我等着。”我挂了电话，懒得再与他废话。下午，我接到了李叔的电话。
“少爷，查到了。小**的车祸，不是意外。”我的心猛地一沉，握着手机的手指瞬间收紧，
骨节泛白。“刹车系统被人动了手脚。手法很专业，一般的修理厂根本查不出来。
”“谁做的？”我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目前指向一个人——顾言的助理。
”顾言。裴书雁的白月光。一股滔天的恨意从我心底涌起，几乎要将我吞噬。我一直以为，
这只是裴书雁的冷漠和绝情。我从没想过，这背后，竟然是一场谋杀。
他们不仅要夺走裴书雁，还要夺走我唯一的女儿。“少爷，您冷静。
”李叔察觉到了我的情绪波动，“证据还在收集中，对方很谨慎，
没有留下直接的痕ucas。但我们的人已经锁定了那个助理，他跑不了。”我闭上眼睛，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查。我要完整的证据链。”“是。”挂了电话，
我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胸腔里那颗沉寂了五年的心脏，在这一刻，被淬上了最冷的冰，
也燃起了最旺的火。顾言，裴书雁。我女儿的命，你们拿什么来还？裴家的危机，愈演愈烈。
银行催贷，供应商上门讨债，董事会内讧，股价连续三天跌停。
曾经风光无限的南城第一豪门，此刻正摇摇欲坠。而裴书雁，终于回来了。
她是在第四天下午回来的，一身风尘仆仆，脸上带着一丝烦躁和疲惫。她没有回家，
而是直接去了公司。想必，是裴国正的夺命连环call，把她从西利的温柔乡里催了回来。
我收到了消息，也动身前往裴氏集团。有些账，是时候当面算一算了。我到的时候，
裴氏集团楼下已经围满了记者和讨债的供应商，一片混乱。我没有走正门，
而是从地下车库的VIP通道，直接上了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爸！你到底怎么搞的？我才出去几天，公司就成了这个样子？
”这是裴书雁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但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我怎么知道！
那个天穹资本就像疯了一样，不计成本地狙击我们！我查了，那是一家海外的巨头，
我们根本惹不起！”裴国正的声音充满颓败。“惹不起？在南城，还有我们裴家惹不起的人？
”裴书雁冷笑。“书雁，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赶紧给顾言打个电话，
他们顾家在海外有些人脉，看看能不能帮忙牵线搭桥，和天穹资本的人谈谈！
”“顾言……”裴书雁的声音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我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的三个人——裴国正，裴书雁，还有裴凯，同时朝我看来。他们的眼神，从错愕，
到鄙夷，再到愤怒。“陈宇？你来这里干什么？谁让你上来的？”裴凯第一个跳了起来，
指着我的鼻子骂道，“这里是你这种废物能来的地方吗？滚出去！”我没有理他，
目光直直地落在裴书雁身上。她瘦了些，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但依旧美丽，高高在上。
她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不耐。“你来做什么？”她冷冷地问，“想来分一杯羹？
还是来看我们裴家的笑话？”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念念的头七，你为什么不回来？
”裴书雁的身体僵了一下。她似乎才想起，她还有一个女儿，刚刚死去。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冰冷：“公司的事这么忙，我走不开。人死不能复生，
我去与不去，又有什么区别？”没什么区别？我笑了。“是啊，没什么区别。反正对你来说，
念念不过是你人生中的一个意外，一个污点。死了，或许正合你意。”“陈宇！
”裴书雁的脸色终于变了，“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我胡说八道？”我上前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