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老板把一张纸拍在桌上。两个字，很清楚。开除。旁边站着的顾客，是个时髦的年轻女人。
她捂着自己半边眉毛，对着小镜子，气得脸都红了。我昨天给她做的眉毛，两边不对称。
左边高，右边低。还断了一截。像条被踩过的蚯蚓。我想解释。昨天店里太忙了，
一个好几个星期没来的老主顾非要我剪头。我分心了。老板不听我解释。他指着我的鼻子，
手指跟一根胡萝卜似的。“乔东，我早说过你不行。心比天高，本事比纸薄。就你这技术，
还想当化妆师？”他说着，一脚踢开我的工具箱。哐当一声。那些瓶瓶罐罐，刷子夹子，
撒了一地。我蹲下去捡。手有点抖。“滚吧。”老板的声音很冷，“别在这儿碍眼。
浪费我的地方。”我抱着捡起来的工具箱，走出了店门。站在街边上，太阳很大，
晒得人头皮发麻。车来车往，声音嘈杂。我脑子有点乱。就这么完了？
我在这里当了三年学徒。从洗头工开始，到给客人卷发，再到学化妆。我花了所有积蓄，
买了一堆书，天天晚上看。我以为我快出师了。现在，一切都没了。我抱着箱子，
不知道该去哪。就在这时，一个蓝色的方框，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叮！
神级化妆师系统已绑定！】我眨了眨眼。方框还在。清清楚楚。幻觉？中暑了？
我使劲晃了晃脑袋。方框纹丝不动。【新手任务发布：改造本店清洁工孟圆。
】【任务目标：让她在三天内，获得十个不同的人，发自内心的真心赞美。
】【任务奖励：积分100点，基础焕肤膏x1，轮廓修正技法（初级）。
】【失败惩罚：宿主将被世界彻底遗忘，存在感归零。】我愣住了。孟圆？我回头，
透过美发店巨大的玻璃门往里看。一个胖乎乎的姑娘，正在费力地拖地。
她穿着宽大的灰色工作服，头发随便扎在脑后。脸上有很多红色的痘印，
还有几颗刚冒出来的。因为胖，眼睛显得很小。她是我们店公认的，最难看的人。
平时大家都不怎么跟她说话。有时候还会拿她开两句玩笑。她也不反驳，只是低着头，
嘿嘿笑两声。让我改造她？还让她获得十个真心赞美？这比让我把月亮画下来还难。
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老板开除我，就是因为我的技术不行。
现在系统却让我去搞这么个不可能的任务。这系统是来帮我的，还是来耍我的？
我看着玻璃门里那个正在弯腰捡垃圾的背影。她拖完地，又拿起抹布，
去擦满是手指印的玻璃门。她的动作很慢，很认真，好像那是什么宝贝。
蓝色的任务框还在我眼前，闪烁着微光。被世界彻底遗忘。这个惩罚，比开除可怕一百倍。
我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都是汽车尾气的味道。不管这是不是幻觉，我好像……没得选。
我抱着我的工具箱，转身，又走回了店里。老板看见我，眼睛一瞪。“你还回来干什么？
”我没理他。我径直走到了孟圆面前。她正在擦桌子，看见我，吓了一跳，
手里的抹布都差点掉了。“乔……乔哥？”她结结巴巴地喊我。我看着她。她的眼睛虽然小，
但很干净。像两颗刚被雨水洗过的黑石头。我说：“孟圆，我有个事想请你帮个忙。
”她愣住了。好像没听懂。周围几个同事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2整个店里安静得能听见吹风机转动的嗡嗡声。同事们都伸长了脖子，看戏的表情写在脸上。
老板抱着胳膊，靠在前台，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他等着看我怎么出丑。
孟圆被我看得直往后缩，她胖乎乎的手紧紧攥着那块脏兮兮的抹布。“乔哥，
你……你别开玩笑了。我能帮你什么啊？”她的声音很小，蚊子哼哼似的。我没开玩笑。
我很认真地看着她。“我需要你，当我的模特。”“模特？”孟圆的眼睛瞪大了，
里面全是难以置信。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旁边一个叫高朗的同事，
是店里的首席化妆师，嗤笑了一声。“乔东，你睡糊涂了吧？让她当模特？
你准备化个cosplay，扮演猪八戒他媳妇吗？”店里响起一片哄笑声。
孟圆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红得像块红布。她头埋得更低了，
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我没有理会那些笑声。我的眼睛只看着孟圆。我说：“是。
就是你。我想给你化个妆，换个发型。”孟圆猛地摇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不行的。
乔哥，你别这样。我……我这模样，化了也不会好看的。会浪费你的东西，还会被大家笑的。
”她快哭了。我知道她在怕什么。长期的被忽视，被嘲笑，
让她已经打心底里觉得自己不配好看。这种自卑，比她脸上的痘印更难清除。
我把我那个破旧的工具箱放在了旁边的空椅子上，打开。里面的刷子、粉底、眼影，
码得整整齐齐。都是我最宝贵的东西。我说：“孟圆，你相信我吗？”她抬起头，
茫然地看着我。“就一次。”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就给我一次机会。
如果结果很糟糕，我保证，以后绝不再打扰你。我怎么样都行。”我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全靠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系统。我的话好像给了她一点点勇气。她迟疑着，看看我，
又看看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老板不耐烦地敲了敲柜台。“要搞赶紧搞，别耽误我做生意。
弄脏了地板，你自己拖干净。”这算是默许了。我拉过一张椅子，拍了拍。“坐吧。
”孟圆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步一步走过来，笨拙地坐下了。她的背挺得笔直，
像个第一次上学的小学生。我走到她身后，解开了她那个乱糟糟的马尾。头发又干又枯，
还有一股子汗味。我拿起剪刀。这时候，我脑子里的系统又响了。
【轮廓修正技法（初级）已发放。是否学习？】我想都没想，在心里默念：“是。”下一秒，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进了我的大脑。无数关于头骨结构、面部肌肉、光影原理的知识，
像潮水一样灌进来。那些我以前在书上看过，但怎么也搞不懂的理论，瞬间就变得清晰明了。
我闭上眼，再睁开。世界不一样了。我眼前的孟圆，不再是那个胖乎乎的姑娘。
她的脸部轮廓，骨骼走向，肌肉纹理，在我眼中变成了一张复杂的、立体的地图。
我能清晰地看到哪里是高点，哪里是凹陷，哪里需要阴影收缩，哪里需要高光提亮。
我甚至能看到，她厚厚的刘海下，其实有着很好看的眉骨。她的脸，
只是被脂肪和错误的修饰方式给埋没了。我拿起剪刀，手很稳。剪刀在我的手里，
发出清脆的咔嚓声。一缕缕枯黄的发丝飘落下来。高朗在旁边冷冷地看着。“切，
不就是剪个头发吗？搞得跟做手术一样。别把人剪成秃子就行。”我没理他。我的全部心神，
都在手里的剪刀和眼前的这张脸上。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也是我唯一的希望。3剪完头发，
我开始给她做清洁。我用温水打湿她的脸，她的皮肤很粗糙，摸上去跟砂纸似的。
毛孔里全是脏东西。我从工具箱最底下，摸出一小盒东西。【基础焕肤膏】。
这是系统奖励的。盒子很普通，白色的，上面什么字都没有。打开盖子，
里面是半透明的膏体，闻起来有股淡淡的青草味。我用手指挑了一点，涂在孟圆的脸上。
膏体很清凉，一碰到皮肤，就自己化开了，渗进去，消失不见。孟圆舒服得“哼”了一声。
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一点。高朗又在旁边阴阳怪气了。“哟，还用什么高级货呢？乔东，
你这不会是自己家做的猪油吧？看着黏糊糊的。”我没说话。我用指腹，
轻轻地在她脸上打圈。按照脑子里那个“轮廓修正技法”里教的，顺着她的肌肉纹理，
进行**。我能感觉到，她皮肤底下的那些小疙瘩、硬块，正在一点点地变软，变平。
十分钟过去，我用热毛巾帮她擦掉脸。毛巾拿开的那一刻。我不由得“咦”了一声。
高朗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噗”地笑出了声。“怎么？化完跟没化一样？”不是。
不是跟没化一样。而是，完全不一样了。孟圆脸上的那些红肿的痘痘，竟然都消下去了。
那些陈年的痘印，颜色也变浅了很多。整个脸，虽然还是胖，但看起来干净、平滑了许多。
不再像以前那样，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皮肤白了一个度。不是那种惨白，
是很健康的、透亮的白。孟圆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她闭着眼睛，还在享受刚才的**。
我拿起镜子，递到她面前。“睁开眼，看看。”她慢慢地睁开一条缝，然后，猛地睁大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呆住了。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镜子，
好像在确认镜子里的那个人是不是自己。“这……这是我？”她的声音里带着颤抖。“是你。
”我说。周围的同事也看见了。刚才还在嘲笑的人，此刻都鸦雀无声。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表情跟见了鬼一样。老板也从前台后面探出头来，皱着眉头，一脸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十分钟的功夫，一个人就能变这么多？这可不是换个发型那么简单。这皮肤，
简直是脱胎换骨。高朗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走过来，凑近了仔细看孟圆的脸。
“不可能……你用了什么药？激素吧？一会儿就反弹！”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我拿起粉底刷。但当我看到孟圆那张已经足够干净的脸时，我又放下了。
用不着那种厚重的粉底。我换了一把最小的刷子，蘸了一点点极浅的阴影粉，在她脸颊两侧，
发际线边缘，轻轻扫过。她的脸，立刻就在视觉上小了一圈，轮廓也出来了。
我又用一把扇形刷，蘸了高光，在她的眉骨、鼻梁、下巴上，轻轻一点。灯光下，
她的脸立刻就有了立体感。最后是眉毛。她的眉毛很杂，眉形也不好看。
我用小刮刀修掉多余的杂毛，然后用眉笔，顺着她自然的眉骨走向，轻轻勾了几笔。
她的眼睛，立刻就显得有神了。我站直身子，看着自己的杰作。还没结束。我把她转过来，
背对镜子。同事们看不到她的脸。“好了。”我说。所有人都很好奇。但只有我知道，
这还不是最终效果。系统任务是“获得真心赞美”。现在的样子，清秀是清秀了，
但还不足以让不了解她的人，真心实意地发出赞叹。还差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我需要彻底改变她的气质。4我让孟圆转过身来，面向大家。当她转过来的那一刻，
整个美发店，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如果说刚才只是皮肤变好了，那现在，
就是彻头彻尾的变了一个人。头发，我剪成了有层次的锁骨发，发尾微微内扣，显得很温柔。
不再是原来那个乱糟糟的马尾。脸，干净白皙，轮廓清晰。尤其是那双眼睛，
在修长的眉毛下，显得又亮又大。虽然脸还是肉肉的，但成了一张可爱的、圆圆的包子脸，
而不是臃肿的饼脸。她坐在那里，穿着那身宽大的灰色工作服，但你就是会忽略那身衣服，
只注意到她脸上那份干净和柔和。她不再是那个畏畏缩缩的清洁工阿姨了。她看起来，
就像一个邻家小妹。一个同事张大了嘴，手里的吹风机都掉在了地上。高朗死死地盯着孟圆，
嘴巴半张着，脸上的表情，是震惊，嫉妒，还有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惧。
老板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一步一步，走到孟圆面前。他绕着孟圆转了一圈，
像在打量一件稀世珍宝。“你……”他指着我，又指着孟圆，“这是你弄的？”我点点头。
老板沉默了。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惊讶，有怀疑，还有一丝……后悔？孟圆自己，
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她捧着镜子，翻来覆去地看，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砸在镜子上，
啪嗒啪嗒的。但这次，不是害怕和委屈的眼泪。是喜悦。“乔哥……”她哽咽着，
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递给她一张纸巾。“别哭了，妆会花的。”她赶紧擦掉眼泪，
对着镜子，露出了一个有些羞涩，但无比真诚的笑容。就是这个笑容。让她的整个脸，
都亮了起来。任务还没完成。这只是第一步。离“获得十个真心赞美”，还差得远。
我要让孟圆走出去。让除了我们店里的人，也看到她的改变。我走到她面前，蹲下身。
“孟圆，现在，你愿意出去走走吗？”她看着我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愿意。
”我帮她把工作服脱下来。里面穿的是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和一条牛仔裤。虽然普通，
但总比那身灰布强。我拉着她的手，走出了美发店。身后，是满屋子的人，和一地的惊叹。
下午的太阳，没那么毒了。暖暖的，照在身上。街道上人来人往。孟圆一开始很紧张，
手心全是汗。她低着头，不敢看人。我捏了捏她的手。“别怕，抬头挺胸。你现在很好看。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了头。我们就这样，并排走在人行道上。路过一家奶茶店，
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本来低着头玩手机，一抬头，看见了孟圆，眼睛“唰”地就亮了。
他快步追了上来，拦在孟圆面前。“那个……同学，”男生挠着头，脸有点红，
“我……我能加个微信吗？你笑起来，特别好看。”孟圆当场就懵了。她站在原地，
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微张着，一动不动。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男生主动跟她搭讪。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系统的提示音，在我脑中准时响起。【叮！
检测到来自陌生人的真心赞美。赞美目标：你的笑容特别好看。
】【任务进度：1/10】成功了。第一步，成功了。5孟圆还愣在原地，
像个被施了定身术的木头人。那个男生还在满脸期待地看着她。我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
她这才回过神来，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红得比刚才在店里还厉害。
她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用了，谢谢。”说完，拉着我，几乎是跑着离开了。跑了很远，
她才停下来，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气。“乔哥……他……他刚才是在跟我说话吗？
”她还是不敢相信。“不然呢？”我笑了起来，“他是在跟旁边的电线杆说话吗？
”孟圆也忍不住笑了，但笑着笑着，眼圈又红了。“我……我从来没有这样过。”她捂着脸，
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知道，这对她来说，冲击太大了。那种从尘埃里，
被人突然拉到阳光下的感觉，足以让一个人的世界观天翻地覆。“习惯就好。”我说，
“以后会更多的。”接下来的时间，我带着她在市中心的商业区闲逛。我们没做什么特别的，
就是走路，看橱窗。但变化，在不知不觉中发生。首先，孟圆不再低着头了。
她会好奇地东张西望，看看衣服，看看包包。她的脚步，也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
变得轻快了许多。路过一家饰品店，她停下来，看着橱窗里一对漂亮的星星耳钉，
眼睛里有光。“喜欢？”我问。她摇摇头，有点落寞。“太贵了。而且，
我……我没打过耳洞。”“打一个不就好了。”我说。我们又往前走。这次，
是两个路过的小女生。她们本来在叽叽喳喳地讨论哪个明星新出的歌，其中一个看到了孟圆，
突然停了下来，拉了拉同伴的衣角。“你看那个姐姐。”她小声说。另一个也看过来。“哇，
她的皮肤好好哦，白里透红的，像水蜜桃一样。好羡慕。”“是啊，脸圆圆的，好可爱。
我想捏一下。”她们的声音很小，但我听得一清二楚。系统的提示音又响了。【叮！
检测到来自他人的真心赞美。赞美目标：皮肤像水蜜桃一样，脸很可爱。
】【任务进度：2/10】走在前面的孟圆没听见，但她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
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冲她笑了笑。“怎么了？”她问。“没什么，就是觉得，
你今天特别上相。”我说。我们走进一家大型的购物中心。里面冷气开得很足。
孟圆对这里很陌生，她以前只来过负一楼的超市买菜。楼上这些光鲜亮丽的店铺，
她从来没敢踏进去过。她像个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什么都新鲜。在一楼化妆品专柜的转角，
一个正在做皮肤测试的导购**，看到了路过的孟圆。她眼睛一亮，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
迎了上来。“这位**，您好。”导购**笑得很甜，“打扰一下，
我看您的皮肤底子非常好，通透干净。我们品牌最近新出了一款养肤粉底，
不知道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可以免费试用哦。”孟圆又慌了，她摆着手，连连后退。
“不……不用的，谢谢。我用不惯这些。”“没关系呀，就当交个朋友嘛。
”导购**很热情，“您的皮肤状态真的很好，是我们最喜欢的那种天生好皮，
用我们家的东西，效果肯定加倍。”【叮！检测到来自专业人士的真心赞美。
赞美目标：皮肤底子非常好，通透干净，是天生好皮。
】【任务进度：3/10】我看着孟圆窘迫的样子，替她解了围。“谢谢你，
我们今天还有事，下次吧。”我拉着孟圆走开了。“她……她是在说我吗？”孟圆还在回味，
“她说我的皮肤好？”“她总不会是在说自己的皮肤好吧？”我说。孟圆低下头，
看着自己的手，嘿嘿地傻笑起来。那笑声里，是藏不住的开心和自信。
我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这感觉，比赚了钱还开心。6任务进度条是3/10。还差七个。
但我不急。因为我知道，当一个人的气质真正改变时，赞美会变成一件自然而然的事。
我带着孟圆，去了一家平价的服装店。她身上的T恤和牛仔裤，虽然干净，
但已经洗得变形了，衬不出她现在的气质。“去挑几件衣服。”我说。“不了不了，太贵了。
”她连连摆手。“我送你。”我说，“就当是……你当我的模特，我付给你的报酬。
”我这么一说，她才稍微安心了点。她很拘谨地在衣服架之间穿梭，摸摸这件，看看那件，
但都不敢拿下来。她的消费习惯，还停留在那个只需要生存，不需要生活的阶段。
“这件试试。”我从架上拿了一件浅黄色的连衣裙，递给她。“我……我能穿吗？
”她看着裙子，眼睛里都是向往。“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把她推进了试衣间。等待的时候，
我心里竟然也有点期待。几分钟后，试衣间的门拉开一条缝，孟圆探出个小脑袋，
怯生生地问：“乔哥，这样可以吗？”我朝她招招手。“出来我看看。”她慢慢地，
走了出来。当她完整地站在我面前时，我承认，我还是被惊艳了一下。那条裙子很简约，
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但浅黄色，恰好衬得她皮肤更白皙。裙子的腰身收得恰到好处，
既凸显了她腰线，又不会暴露她小肚腩的缺点。裙摆刚好到膝盖以下，
露出了她最纤细的一截脚踝。她整个人，立刻就从“邻家小妹”，
变成了一个文静的、有书卷气的姑娘。“很好看。”我由衷地说。导购员也过来了，
满眼赞赏。“是啊，这件裙子就像为您量身定做的一样。您太有气质了。”【叮！
检测到来自他人的真心赞美。赞美目标：太有气质了。
】【任务进度：4/10】我们买下了这条裙子。孟圆换上新裙子走出服装店的时候，
整个人都挺拔了许多。她不再是那个跟在我身后的、胆怯的小跟班了。我们看起来，
就像是两个一起逛街的朋友。我们路过一个花店。门口摆着一大桶非洲菊，五颜六色的，
开得正艳。一个正在整理花的老奶奶，抬头看见了孟圆，停下了手里的活。“姑娘，
”老奶奶笑着说，“你穿这条黄裙子，真好看。跟这朵花一样，亮堂堂的，
看着就让人心里高兴。”孟圆愣了一下，然后甜甜地笑了起来。“谢谢奶奶。”【叮！
检测到来自他人的真心赞美。赞美目标：穿着亮堂堂的，让人心里高兴。
】【任务进度：5/10】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乔东？
真是你啊？”我回头一看，是高中的同学，李浩。他身边还站着他女朋友。李浩看见我，
又看了看我身边的孟圆，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他肯定知道孟圆，以前高中的时候，
孟圆因为胖，没少被人议论。“哟，换女朋友了？这位是……？”李浩的语气带着点探究。
不等我回答，他女朋友先开口了。她是个很时尚的女孩，上下打量着孟圆，眼神里有欣赏。
“你朋友吧？长得好可爱啊！脸圆圆的，眼睛那么大，跟个洋娃娃似的。
这身打扮也好有味道，清纯又带点复古。你们俩站一起，还挺配的。”李浩也看呆了，
他大概是没想到，以前那个不起眼的孟圆，能变成这样。他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是，
是挺可爱的。”【叮！检测到来自他人的真心赞美。赞美目标：长得好可爱，像洋娃娃，
打扮有味道。】【任务进度：6/10】【叮！检测到来自他人的真心赞美。
赞美目标：挺可爱的。】【任务进度：7/10】一次偶遇，就获得了两个赞美。效率真高。
我和李浩寒暄了几句，就告辞了。走远之后，孟圆小声问我：“他女朋友说我们……挺配的。
”她的脸又红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咯。”我故意装作无所谓。孟圆“哦”了一声，
声音里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失落？7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华灯初上，城市的夜晚，
比白天更热闹。任务进度是7/10。还差最后三个。
我看着身边这个不断带给我惊喜的姑娘，心里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担忧。
孟圆已经完全适应了自己的新形象。她走路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挺直腰背。
她看着橱窗里自己的倒影，脸上会露出自信的微笑。这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光芒，
比任何化妆品都管用。我们走到一个广场上。广场上有很多摆摊的小贩，
还有出来散步的市民。一个街头歌手正在弹着吉他，唱着一首民谣。孟圆被歌声吸引，
我们停下来听。她听得入了迷，眼睛亮晶晶的，映着广场五光十色的霓虹。就在这时，
一个背着画板的年轻人，从我们旁边经过。他本来一直在低头走路，路过孟圆身边时，
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然后，他猛地停住了脚步。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孟圆。
孟圆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往我身后躲了躲。那个年轻人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失礼，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抱歉，抱歉。”他说，
“我只是……觉得你的侧脸线条很好看，特别是鼻子，很挺，很有古典美。
我是一个学画画的，刚才突然有种冲动，想把你画下来。”【叮！
检测到来自他人的真心赞美。赞美目标：侧脸线条很好看，很有古典美。
】【任务进度：8/10】孟圆的脸，在霓虹灯下，红得格外好看。她小声说了句“谢谢”。
那个年轻人还想说什么，但看到他同伴在不远处等他，只好冲我们点了点头，匆匆离开了。
“看来你很受艺术家欢迎啊。”我开玩笑说。孟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歌手唱完了最后一首歌，抱起吉他，准备收摊。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抬头看了看围观的群众，
目光在孟圆身上停顿了一下。他对着孟圆，露出了一个赞许的微笑，然后点了点头。
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种善意和欣赏，是骗不了人的。【叮！检测到来自他人的真心赞美。
】【任务进度：9/10】还差一个！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就好像打游戏，
最后一只BOSS，总是最难打的。我们离开广场，沿着一条安静的小路走回美发店。
孟圆的东西都还在店里。明天，她就要用全新的自己，去面对所有人的目光了。这条路很偏，
路灯昏黄，周围没什么人。我觉得，今天大概拿不到第十个赞美了。正在我这么想的时候，
孟圆突然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非常认真地看着我。她的眼睛在夜色里，
像两颗明亮的星星。“乔哥。”她喊我。“嗯？”“谢谢你。”她说。我愣了一下。
“谢我什么？”“谢谢你没有放弃我。也谢谢……你让我知道，我原来也可以这么好看。
”她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这是我今天，最开心的事。”她说完，对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