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喜烛高燃,红得刺目。我躺在婚床上,鼻尖萦绕着一股甜腻的香气。**。
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味道。门被推开,我的庶弟沈玉堂走了进来。他一身与我同样鲜红的喜服,
衬得那张脸越发得意。“哥哥,良辰吉日,你就安心睡吧。”他凑近了,
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弟弟我,替你拜堂。”又是这句话。前世,我就是听着这句话,
意识沉入黑暗。再醒来时,我被废了双腿,囚于暗室。而沈玉堂,顶着我的身份,
娶了我的新娘江婉,夺了我的安阳侯世子之位。他们说我病中发狂,不堪为嗣。父亲信了。
不,他不是信了,他只是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借口,扶他真正心爱的儿子上位。
我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最后,他们甚至懒得再给我一口饭吃,
任我活活饿死在爬满蛆虫的床上。临死前,我听见江婉娇笑着依偎在沈玉堂怀里。“夫君,
那傻子终于死了,我们再也不用假惺惺地去看他了。”滔天的恨意让我从地狱爬了回来。
这一次,我没有惊慌。我依旧闭着眼,身体放软,装作被迷晕的样子。沈玉堂见我毫无反应,
胆子更大了。他伸手探了探我的鼻息,嗤笑一声。“真是个废物。”他转身,
准备去换下我这身正统的世子喜服。就在他背对我的一瞬间。我猛地睁开了眼。
眼中没有一丝迷茫,只有彻骨的冰冷。我坐起身,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
端起床头早就备好的一碗汤。“好弟弟。”我的声音不大,却让沈玉堂的背影猛地一僵。
他惊恐地回头,看到我好端端地坐在床上,手里还端着那碗汤。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你……你没晕?”我笑了。“来得正好,哥哥我心口疼得厉害,喝不下这汤。
”我把碗递到他面前,语气温柔得诡异。“这是母亲特意为你我准备的参汤,你替我喝了吧,
别浪费了母亲的一片心意。”“母亲”两个字,我咬得极重。他的生母,
那个在我母亲死后就被扶正的继母,此刻正在前厅等着她的好儿子取代我,成为真正的世子。
沈玉堂的眼神闪烁不定,死死地盯着那碗参汤。“哥哥说笑了,这是给你的,我怎么能喝。
”他想跑。我一把扼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闷哼出声。“弟弟,
你是在违抗我这个哥哥的命令吗?”我将碗沿凑到他嘴边,汤汁几乎要洒出来。“还是说,
这汤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我的话像一根针,刺破了他最后的伪装。他知道,
这碗汤是他母亲让人送来的,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确保我彻底昏死过去。所以,这汤没毒。
他若是打翻,或是不喝,就等于不打自招。在我和一碗“没问题”的汤之间,
他只能选择后者。“哥哥……我……”“喝了它。”我声音渐冷,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几乎要捏碎他的腕骨。沈玉管疼得额头冒汗,看着我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他终于怕了。
他哆嗦着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一滴不剩。我松开手,满意地看着他。“这才乖。
”药效很快。不过几息之间,沈玉堂的脸就涨成了猪肝色,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他眼神迷离,浑身像是被火烧一样。“哥……哥哥……这汤……”他话没说完,
就软倒在了我的婚床上。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在床上扭动,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前世的债,今晚只是个开始。2我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自己的衣冠,抚平喜服上每一丝褶皱。
沈玉堂在床上发出的动静越来越大,像一条缺水的鱼。我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缝。
守在门外的喜娘立刻凑了上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世子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她是继母的心腹。前世,就是她帮着沈玉堂把我拖进暗室的。我侧过身,
挡住她探究的视线,压低了声音。“新娘子害羞,不肯出来。”我顿了顿,
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让新郎……先进去陪陪她。”喜娘一愣,随即露出了然的神色。
她以为的“新郎”,是已经和我换了衣服的沈玉堂。“哎哟,还是世子爷疼人。
老奴这就去请‘新郎’!”她转身就要走。“不必了。”我叫住她。“人,已经进去了。
”喜娘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对我屈了屈膝。“是是是,老奴糊涂了。那老奴就在这儿守着,
不让人打扰了世子爷和新娘子的好事。”“嗯。”我淡淡应了一声,转身,
从里面将门闩插上。“咔哒”一声。我亲手为他们锁上了一座坟墓。做完这一切,
我不再停留,径直朝着前厅走去。大红的灯笼一路蔓延,将整个侯府映照得如同白昼。
宾客们的欢声笑语远远传来,充满了虚伪的喜庆。我走在抄手游廊下,夜风吹起我的衣角,
喜服的红,像血。前世,我就是在这条路上,被沈玉堂的人打断了双腿,
像条死狗一样被拖走。这一世,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很快,前厅到了。我爹,
安阳侯沈敬,正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他身边坐着的,是我的继母,王氏。
她见我一个人前来,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江婉的父亲,
吏部侍郎江正清陪坐在一旁,脸上也有些不耐。见我出现,我爹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沈玉衡!你还知道出来!吉时都快过了,你和婉儿在磨蹭什么!”他一拍桌子,
满堂宾客瞬间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看向我。我没有理会他的怒火,也没有看任何人。
我一步步走到大厅中央,站定。然后,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我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信封上,兵部的大印鲜红如血。我高高举起那封信,目光直视着我爹,
声音清晰地响彻整个大厅。“父亲,儿子来迟,是因为有万分紧急的军情要报。
”我爹愣住了。“军情?你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哪里来的军情!”我笑了。“父亲,
这封信,您最好亲自看看。”我将信递了上去。“这里面,是沈玉堂勾结外敌,
出卖我大周边防图的……铁证!”话音落下,满座皆惊。继母王氏猛地站了起来,
指着我尖叫。“你胡说!玉衡,你竟敢污蔑你弟弟!”我爹的脸色瞬间剧变,
他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信,眼神里有震惊,有怀疑,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戳破阴谋的恐慌。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啊——!”一声女人的尖叫,凄厉无比,划破了夜空。那声音,
正是从我锁上的新房里传出来的!3.尖叫声像一个信号。紧接着,
新房的方向传来一阵阵不堪入耳的**和混乱的撞击声。前厅的宾客们面面相觑,
脸上的喜庆表情凝固了。“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那声音……好像是从新房传来的……”窃窃私语声四起。继母王氏的脸“唰”一下白了。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在新房里的“男人”是谁。
我爹沈敬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一把抢过我手中的信,
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他没有立刻拆开,而是死死地盯着我,
像是要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沈玉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压抑着暴怒。
我迎上他的目光,神情平静。“父亲,您问我?”我轻笑一声,环顾四周。
“您不该问问母亲吗?问问她送去新房的那碗参汤,究竟加了什么好东西。”王氏身体一晃,
差点栽倒在地。“你……你血口喷人!”“我是不是血口喷人,大家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救命啊!来人啊!”新房里,
江婉的哭喊声和求救声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夹杂着男人粗重的喘息。
吏部侍郎江正清再也坐不住了。“小女!我的婉儿!”他霍然起身,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体面,
跌跌撞撞地就往外冲。有他带头,宾客们的好奇心和担忧被彻底点燃,纷纷起身跟了上去。
“走,去看看!”“侯府大婚,怎么会闹出这种事?”人潮涌动,
瞬间将我爹和继母围在了中间。我爹想拦,却被激动的人群挤到了一边。他看着失控的场面,
再看看我平静得近乎冷酷的脸,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恐惧。他似乎意识到了,
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拦住他们!都给我回来!”他声嘶力竭地吼着,
可已经没人听他的了。所有人都冲向了那个传出丑闻的漩涡中心。
我好整以暇地跟在人群后面,像一个看客。看着我那好父亲气急败坏的模样,
我心中只有冷笑。前世,你不就是这样,眼睁睁看着我被他们拖走,而无动于衷吗?今天,
你也好好尝尝,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珍视的一切被毁掉,是什么滋味。
人群很快就冲到了新房外。房门被我从里面锁死了,外面的人怎么推也推不开。“快!
把门撞开!”江正清急得满头大汗,嘶吼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宾客立刻上前,合力撞门。
“砰!”“砰!”沉重的撞门声,伴随着里面江婉更加凄厉的哭喊,让场面愈发混乱。
继母王氏也跟了过来,她扶着廊柱,面无人色,
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会的……不会的……”她在怕什么?是怕沈玉堂和江婉的丑事暴露?
还是怕自己送药的阴谋败露?不,她最怕的,是她处心积虑为儿子铺好的青云路,在今天,
被我亲手斩断。“砰——!”一声巨响,本就不甚牢固的门栓终于断裂。房门被轰然撞开。
那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冲在最前面的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僵在了原地。
后面的人不明所以,还在往前挤。“怎么了?看到什么了?”“让一让,让一让!”然后,
所有挤到门口的人,都看到了那让他们毕生难忘的一幕。大红的喜床上,
衣衫不整的两人正疯狂地纠缠在一起。男的,是安阳侯府风光无限的庶子,沈玉堂。女的,
是今天本该嫁给我的新娘,吏部侍郎的千金,江婉。丑态百出,秽乱不堪。4.死寂。
针落可闻的死寂。所有人都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他们想过无数种可能,
唯独没有想过会是眼前这一幕。侯府世子大婚,
新娘子却和世子的庶弟在婚床上……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江正清两眼一翻,
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老爷!”江府的家丁手忙脚乱地扶住他。
继母王氏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随即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我爹沈敬,他站在人群外围,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张老脸涨成了紫红色,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床上的两个人,似乎终于被门口巨大的动静惊动了。
药效在慢慢消退,理智在一点点回笼。沈玉堂率先停下了动作,他迷茫地抬起头,
当看清门口挤满了人,又看清身下衣衫破碎、满脸泪痕的江婉时,
他脸上的迷乱瞬间变成了极致的惊恐。“不……不是的……”他连滚带爬地想从床上下来,
却因为腿软,直接摔在了地上。江婉也终于清醒了。她低头,
看到了自己凌乱的衣衫和身上青紫的痕迹。再抬头,
看到了门口无数张震惊、鄙夷、厌恶的脸。她的大脑“嗡”地一声,彻底炸了。“啊——!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凄厉的尖叫,从她喉咙里爆发出来。她不是在求救。她是在绝望。
她,吏部侍郎的嫡长女,京中有名的才女,未来的安阳侯世子妃,
竟然……竟然被一个庶子给玷污了!还是在自己大婚的日子,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她的名节,
她的未来,她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毁得干干净净!“沈玉堂!我杀了你!
”滔天的恨意和羞辱,让她彻底疯狂了。她一眼就看到了挂在墙上作为装饰的宝剑,
那是我的佩剑。她疯了一样扑过去,抽出宝剑,转身就朝着地上的沈玉堂刺了过去。“**!
你敢!”沈玉堂被死亡的恐惧**,也爆发出了求生的本能。他狼狈地在地上一个翻滚,
躲过了这致命一击。剑尖划破了他手臂的衣服,留下了一道血痕。“江婉!你疯了!
是你勾引我的!”为了活命,他开始口不择言地反咬一口。“分明是你,嫌弃我哥是个废物,
早就与我暗通款曲,想让我取代他!”“你胡说!”江婉气得浑身发抖,提着剑又冲了上去。
“是你!是你和你那个**娘,给我哥哥下药,想让你顶替他!是你这个畜生,趁人之危!
”两个人,一个为了活命,一个为了泄愤,彻底撕破了脸皮。他们互相攀咬,
将那些最肮脏、最不堪的阴谋,全都抖落在了众人面前。宾客们听得目瞪口呆。原来,
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秽乱丑闻。这背后,竟然还牵扯着嫡庶之争,下药构陷的恶毒阴谋!
我冷眼看着眼前这出狗咬狗的闹剧。前世的“璧人”,今生当众自相残杀。真是讽刺。
我爹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冲进人群,想要阻止这场让他颜面扫地的闹剧。“住手!
都给我住手!来人,把他们拉开!”可是,已经晚了。就在这时,
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哐当!”侯府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一群身披重甲、手持长戟的禁军士兵,如潮水般涌了进来,瞬间包围了整个侯府。为首一人,
身着银色铠甲,手按佩刀,身姿挺拔如松。她摘下头盔,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脸。
是禁军统领,秦红玉。她来了。她穿过惊慌失措的人群,径直走到我面前。四目相对。
我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丝与我相同的,来自地狱的烈火。她也重生了。5.秦红玉的出现,
让整个场面瞬间从混乱的家丑,升级到了森然的国法。宾客们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禁军是什么地方?那是只听命于圣上的天子亲军!他们出现在这里,
意味着事情已经彻底闹大了。我爹沈敬看着杀气腾腾的禁军,腿肚子都在打颤。
“秦……秦将军,您这是何意?为何带兵闯我侯府?”秦红玉看都没看他一眼,
她的目光始终落在我身上。“沈玉衡。”她开口,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等你很久了。”一句话,表明了她的立场。我心中最后一块石头落了地。前世,
秦家满门忠烈,却因反对沈玉堂勾结外敌,被安上了谋反的罪名,满门抄斩。
秦红-玉更是被沈玉堂亲手射杀在阵前。我死后,魂魄飘荡,亲眼看到了那一幕。她倒下时,
眼睛看的方向,是我被囚禁的侯府。那一刻我才知道,这个与我素无交集的女人,
一直在暗中调查真相,试图为我翻案。她是唯一一个,想救我的人。如今,我们都回来了。
我对着她,微微颔首。“秦将军,证据,可都收集齐了?”“自然。”秦红玉一挥手,
她身后的副将立刻上前,展开一卷卷宗。“安阳侯庶子沈玉堂,勾结北狄三皇子,
出卖我大周燕云十六州边防布阵图,意图里应外合,打败朝纲,证据确凿!
”“吏部侍郎江正清,为虎作伥,利用职权,为其传递消息,罪无可赦!”“安阳侯沈敬,
教子无方,纵容包庇,同罪并罚!”秦红玉每念一句,我爹和江正清的脸色就白一分。
当最后一句落下时,我爹已经瘫软在地。“不……不是的……是玉堂!都是玉堂一个人干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涕泗横流地开始撇清关系,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他最疼爱的儿子身上。
真是可笑。前世,为了这个儿子,他可以牺牲我。今生,为了他自己,
他也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这个儿子。他的父爱,何其凉薄。而另一边,
刚刚还在厮打的沈玉堂和江婉,也被这惊天的变故吓傻了。叛国?
他们只是想争一个世子之位,怎么就成了叛国?沈玉堂连滚带爬地扑到秦红玉脚下。“冤枉!
将军,我是冤枉的!是江婉!是她勾引我的!是她让我这么做的!
”江婉也尖叫起来:“是你!沈玉堂,是你说的,只要你当上世子,将来就能当上大将军,
到时候就娶我当将军夫人!这些事都是你一手策划的!”“你放屁!
”两个人又一次当众撕咬起来,只是这一次,没人再有心思看他们的笑话了。
我缓缓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别吵了。”我的声音很轻,
却让他们同时安静了下来。我蹲下身,看着沈玉堂那张惊恐万状的脸。“好弟弟,你以为,
你做的那些事,真的天衣无缝吗?”我从怀里,掏出了另一封信。不是刚刚给父亲看的那封,
而是一封家书。是我无意中发现的,沈玉堂写给他外祖家的信。信里,
他洋洋得意地描述着自己如何搭上北狄三皇子那条线,如何计划取代我,
将来要如何借助外敌的力量,登上更高的位置。我将信,扔在了他的脸上。“你以为,
我为什么会留着你,让你活到今天?”“我就是想让你站得高一点,再高一点。”“然后,
再亲手把你拉下来,摔得粉身碎骨!”我的声音里,带着来自地狱的寒气。
沈玉堂看着那封信,如遭雷击。他终于明白了。从一开始,我就什么都知道。我一直在演戏,
一直在给他设套。我让他喝下那碗加料的参汤,不是为了让他和江婉出丑。
而是为了让这场丑闻,成为点燃所有阴谋的导火索!“你……你好狠……”他看着我,
嘴唇哆嗦着,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我笑了。“与你们前世对我所做的相比,这,算得了什么?
”我站起身,不再看他。我转向秦红玉,朗声道:“秦将军,动手吧。”“拿下!
”秦红玉一声令下。禁军士兵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将沈敬、王氏、沈玉堂、江正清,
以及所有参与此事的人,全部拿下!侯府内外,哭喊声,求饶声,响成一片。而我,
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这场由我亲手导演的大戏,落下了帷幕。6.王氏被拖走的时候,
像个疯子一样挣扎着。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疯狂和怨毒,死死地瞪着我。“沈玉衡!
你这个孽障!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我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扭曲的脸。“你放心。
”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没有机会做鬼了。
”“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好儿子,你的好丈夫,你所有的一切,
是怎么一步步走向地狱的。”“而你,只能在无尽的绝望里,活着。”王氏的瞳孔猛地一缩,
眼里的疯狂变成了极致的恐惧。她想说什么,却被士兵用破布堵住了嘴,
只能发出“呜呜”的绝望悲鸣。处理完这边,我转向了另一边已经彻底崩溃的江婉。
她瘫坐在地上,头发散乱,华美的嫁衣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眼神空洞。她不再尖叫,
也不再哭喊,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看到我走近,她空洞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是恨。“为什么……”她喃喃自语,声音嘶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他们的阴谋,我就不会……”我打断了她。“告诉你?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江婉,你是不是忘了,前世,
是谁亲手给我端来了那杯毒酒,笑着看我咽气的?”江婉的身体剧烈地一颤,脸上血色尽褪。
“你……你……”“是你告诉我,你爱的是沈玉堂,
嫁给我只是为了江家的前程和你的荣华富贵。”“是你告诉我,我这样的废物,
根本不配拥有安阳侯世子之位。”“是你,和沈玉堂一起,把我踩进了泥里,
还嫌我脏了你们的脚。”我每说一句,江婉的脸就白一分。到最后,她已经面无人色,
抖如筛糠。原来,我什么都记得。我不仅记得他们的恶,也记得她的毒。“所以,江婉,
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是因为我没有告诉你。”“而是因为,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我看着她彻底绝望的脸,心中没有半分怜悯。有些人,永远不值得同情。
解决完这两个罪魁祸首,我才走向了秦红玉。她正指挥着禁军清点罪证,查封侯府。
见我过来,她屏退了左右。“感觉如何?”她问。“还不够。”我说。这点报复,
还远远不够偿还我前世所受的苦难。秦红玉点点头,她懂。“圣上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她说,“你父亲的爵位,是世袭罔替。他倒了,按规矩,该由你承袭。”我摇了摇头。
“我不要他的东西。”安阳侯府,从根上就已经烂了。沈敬为了一个女人,
可以纵容庶子欺压嫡子,为了权势,可以对儿子叛国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的家族,
这样的爵位,我嫌脏。“我要的,是亲手把这个腐烂的家族,从大周的青史上抹去。
”秦红玉看着我,眼神里有赞许,也有担忧。“你想好了?没了侯府的庇护,前路会更难走。
”“我还有你。”我看着她,说得坦然。我们是盟友,是死过一次又从地狱爬回来的同类。
我们可以相信的,只有彼此。秦红-玉愣了一下,随即,英气的脸上绽开一抹笑,
如冰雪初融。“好。”她只说了一个字。但我们都明白这个字的分量。就在这时,
一个禁军士兵匆匆来报。“将军,在……在沈玉堂的院子里,搜出了这个!
”士兵呈上来一个黑色的木盒。秦红玉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不是边防图,
也不是什么信件。而是一张……藏宝图。我和秦红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这东西,前世可没有出现过。难道,我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还牵扯出了其他的秘密?
7.藏宝图的出现,完全在我意料之外。我和秦红-玉拿着那张羊皮纸,
借着灯笼的光仔细查看。图上绘制的似乎是一处山脉地形,线条古朴,
标记着一些看不懂的符号。“这是什么?”我问。秦红玉的眉头紧紧蹙起,她出身将门,
对地图极为敏感。她看了许久,才不确定地开口:“这画风……不像是大周的,
倒有些像前朝的遗物。”前朝?这更奇怪了。沈玉堂一个侯府庶子,
怎么会和前朝遗物扯上关系?“先收起来。”秦红-玉果断道,“此事蹊跷,
等处理完侯府的事,再慢慢调查。”我点头同意。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彻底清算沈家的罪孽。
很快,宫里的銮驾就到了。圣上亲临。这让所有还抱有一丝幻想的人,彻底绝望了。
圣上没有进前厅,也没有去那间污秽的新房,而是直接在了侯府的演武场。所有罪人,
都被押了上来。我爹沈敬,一看到圣上,就哭天抢地地喊冤。“陛下!臣冤枉啊!
臣对大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都是那逆子,都是沈玉堂一人所为啊!”圣上年过半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