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张兰的追悼会上，我作为她的儿媳，沈家的女主人，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裙，
冷静地接待着每一位前来吊唁的宾客。我的丈夫，沈舟，
正带着他的新欢在马尔代夫的阳光下度假。他只是在婆婆断气前给我打了个电话，语气冰冷，
像是在布置一项工作任务：「我妈的后事，你全权处理。你知道的，祖坟的位置很重要，
必须葬进去，不能出任何差错。」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娇嗲的笑声：「阿舟，你快来嘛，
这里的海水好蓝呀。」我握着电话，看着太平间里婆婆那张死不瞑目的脸，轻声笑了。
「好的，沈总。保证办得妥妥当当，让她……入土为安。」挂掉电话，我联系了火葬场，
预定了最高档的骨灰盒。然后，我转身走进卫生间，将婆婆真正的骨灰，一捧一捧，
全部倒进了马桶，按下了冲水键。1.旋涡卷走最后一粒尘埃时，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张兰，我的婆婆，沈舟的母亲，一个将毕生精力都用于磋磨我的女人，
终于以一种最适合她的方式，回归了她该去的地方——污水道。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沈舟发来的照片。碧海蓝天，游艇豪奢，一个穿着比基尼的年轻女孩亲昵地靠在他肩上，
笑得灿烂。女孩叫宋雨薇，新晋的流量小花，也是沈舟公开的“知己”。他配文：「辛苦了，
老婆。这边事多，暂时回不来。丧事办得风光点，别丢了沈家的脸。」
我盯着那张刺眼的照片，面无表情地回复了一个字：「好。」然后，
我将那个价值十八万的黑檀木骨灰盒，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这里面装的，不是张兰。
而是另一个女孩，一个本该拥有光明未来，却被沈舟和张兰联手推进深渊的女孩——徐念。
2.认识沈舟的时候，我还是他父亲的秘书。能力出众，八面玲珑，
是老板口中最得力的臂助。沈舟是太子爷，空降公司，对我一见钟情，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所有人都说我们是天作之合。只有张兰，从一开始就看我不顺眼。
「一个秘书而已，削尖了脑袋想嫁进我们沈家，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她在沈家客厅里，当着所有佣人的面，对我说的第一句话。那时候，
沈舟还会护着我。他会皱着眉说：「妈，林姝是我要娶的女人，你说话客气点。」
张兰冷笑一声，将一杯滚烫的茶水泼在了我的裙子上：「客气？我们沈家的规矩，
就是没有规矩。你今天要是受不了，就滚出去，以后别再踏进我们家大门一步。」
滚烫的液体透过薄薄的裙摆，灼得我皮肤生疼。我看到沈舟眼中的犹豫和退缩。最终，
我忍了下来。我以为，只要我做得足够好，总有一天能捂热她的心。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有些人，根本就没有心。3.婚后的生活，成了我一个人的炼狱。张兰的刁难变本加厉，
从言语侮辱上升到了人格践踏。她会故意在我最重要的客户来访时，让我在客厅跪着擦地，
只为让别人看我的笑话。她会把我精心准备几个通宵的方案付之一炬，
理由是「家里有股穷酸味，烧点纸去去晦气」。她甚至在我怀孕初期，故意将我推下楼梯，
导致我流产，并且终身不孕。而沈舟，我的丈夫，从最初的维护，变成了沉默，最后是麻木。
他只会说：「林姝，那是我妈，她年纪大了，脾气不好，你让着她点不行吗？」
「不就是几句话吗？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流产只是个意外，我们还年轻，
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当他搂着宋雨薇，在媒体面前大谈「灵魂伴侣」时，我就知道，
这个男人，早已不值得我再抱有任何幻想。我的心，在那次流产后，就已经死了。
支撑我留下来的，不是爱，而是恨。我要看着他们，如何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4.张兰的死，是个意外。她和牌友炫耀新买的钻石项链，过于激动，突发心梗，
没抢救过来。我接到医院电话，赶过去时，她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甚至没有掉一滴眼泪。我只是冷静地，像处理公司里任何一个项目一样，
开始处理她的后事。联系殡仪馆，发布讣告，布置灵堂，接待宾客。我做得滴水不漏，
所有人都夸赞我这个儿媳贤惠识大体，连沈家的世交长辈都对我赞不绝口。
他们说：「沈舟有福气，娶了林姝这么好的太太。」我微笑着，接受所有人的赞美。
没有人知道，在这副平静的面孔下，隐藏着怎样一颗冰冷而疯狂的心。火化的那天，
我支开了所有人。我亲眼看着张兰的身体被推进烈火，化为一捧灰烬。
工作人员将骨灰装进一个普通的布袋里递给我。我接过，转身就走进了旁边的公共卫生间。
隔间的门关上，我毫不犹豫地将那袋骨灰倒进了马桶。污浊的水流，带着张兰最后的痕迹，
消失得无影无踪。5.走出卫生间，我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是徐叔叔吗？我是林姝。」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传来一个苍老而疲惫的声音：「……林**，你有什么事？」
徐念的父亲，一个被生活压弯了脊梁的老人。徐念是沈舟的大学同学，也是他的初恋。
一个干净得像白纸一样的女孩。他们爱得很深，沈舟曾许诺，毕业就娶她。
可张兰嫌弃徐念家境贫寒，用尽手段逼他们分手。她找到徐念的父母，
扔下一张五十万的支票，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女儿，不要妄想攀龙附凤。
徐念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当场就被吓住了。
他们劝女儿分手，徐念不肯。然后，张兰就用了更恶毒的手段。她找人散播谣言，
说徐念私生活不检点，在外面乱搞，还伪造了许多不堪入目的照片。学校里流言四起，
徐念成了所有人指指点点的对象。她去找沈舟，希望他能相信自己，为自己澄清。可沈舟，
在母亲和家族的压力下，退缩了。他选择了沉默，选择了放弃。
那是压垮徐念的最后一根稻草。在一个雨夜，她从学校的教学楼顶，一跃而下。
6.徐念死后，沈舟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或许，他有过愧疚。但这点愧疚，
很快就被沈家的权势和富贵冲刷得一干二净。他接受了家族的安排，开始接手公司，
和我商业联姻。徐念这个名字，成了他们母子间一个不可提及的禁忌。仿佛只要不提起，
那个女孩就从未存在过，他们犯下的罪孽，也就可以被一笔勾销。可是，我记得。
我嫁进沈家后，花了很长时间，才查清楚了当年的所有真相。我找到了徐念的父母，
他们住在城中村一间阴暗潮湿的出租屋里。徐父因为常年劳累，得了严重的肺病，
徐母则因为女儿的死，精神有些失常，时好时坏。张兰当年给的那五十万，他们一分没动，
原封不動地退了回去。他们说：「我们穷，但我们不能拿女儿的命换钱。」
我看着他们斑白的头发和布满皱纹的脸，心如刀割。7.「徐叔叔，我想……接小念回家。」
我在电话里轻声说。徐父愣住了：「回家？她……她早就化成灰了。」徐念当年死得不光彩，
学校草草处理了后事，骨灰一直寄存在一个偏远的殡仪馆里，常年无人问津。「我知道。
沈家有一块祖坟，风水极佳，我想把小念葬在那里。」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死寂。许久，
徐父才用沙哑的声音问：「为什么？」「不为什么。」我的声音很平静，「只是觉得，
这是沈家欠她的。」欠她的一个道歉，一个公道，一个安宁的归宿。「我这里有一笔钱，
足够您和阿姨安度晚年，找个好点的医院，把病治好。」
我将一张早已准备好的银行卡信息发了过去，「密码是小念的生日。」我没有说这是补偿，
也没有说这是交易。我只是想为那个无辜的女孩，做点什么。也为我自己，
找一个复仇的支点。8.徐父最终还是同意了。或许是我的诚恳打动了他，
或许是现实的窘迫让他别无选择。我开车去了那个偏远的殡仪馆，在积满灰尘的架子上，
找到了徐念的骨灰坛。上面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女孩笑得眉眼弯弯，干净纯粹。
我小心翼翼地将她的骨灰坛抱出来，用湿巾一点点擦去上面的灰尘。「小念，我带你回家。」
然后，我将她的骨灰，转移到了我为张兰准备的那个，价值十八万的黑檀木骨灰盒里。尺寸，
刚刚好。仿佛，本就该是她的归宿。9.张兰的葬礼，办得风光无限。
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沈舟依旧没有回来，只是派了他的特助，送来一个硕大的花圈。
挽联上写着「沉痛悼念母亲」，署名却是沈舟和宋雨薇。宾客们窃窃私语，
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怜悯。我视若无睹，只是挺直了脊梁，
将所有流程主持得井井有条。出殡那天，天气阴沉。沈家的祖坟位于城郊的一座山上，
据说请了香港最顶级的风水大师看过，是块能保佑子孙后代富贵绵延的宝地。
沈家的长辈们都到齐了，个个神情肃穆。我抱着那个沉重的骨灰盒，一步步走上台阶。
沈家二叔走在我身边，低声感叹：「林姝啊，这些天辛苦你了。沈舟那孩子，太不懂事了。」
我摇摇头，轻声说：「二叔言重了，这都是我该做的。」是啊，这都是我该做的。
送张兰下地狱，还徐念一个公道。10.下葬的仪式很繁琐。风水师在一旁念念有词，
指挥着工人将墓穴打开。那是一个早已修好的双人穴，旁边空着的位置，是留给沈舟父亲的。
我亲手将骨灰盒放了进去。在盖上石板的前一秒，我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东西，
悄悄放了进去。那是一个小小的，银质的旧相框。里面是大学时期，沈舟和徐念的合影。
照片上，两个年轻人笑得无忧无虑，阳光正好。这是我从徐念的遗物里找到的，
也是她生前最珍视的东西。沈舟，希望你将来打开时，会喜欢这份我为你准备的“惊喜”。
11.葬礼结束，一切尘埃落定。我回到了我和沈舟那个空旷的，名为“家”的别墅。
这里没有一丝人气，冷得像个冰窖。我开始着手处理自己的事情。这些年，
我虽然是全职太太，但沈舟公司的很多核心业务，一直都是我在幕后打理。他信任我的能力，
却从不给我任何名分和股份。我只是他一个免费的，高级的，随叫随到的工具人。
我利用职务之便，悄悄地，将一些属于我的东西，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我收集了这些年，
张兰对我所有的虐待证据，录音，视频，病历……我还收集了沈舟婚内出轨，转移财产，
以及公司运营中一些见不得光的证据。这些东西，足够让他万劫不复。我像一只蛰伏的蜘蛛，
耐心地编织着我的网。现在，网已经织好，只等着猎物自己撞上来。12.半个月后，
沈舟终于带着他的小情人，度假回来了。他一进门，就给了我一个敷衍的拥抱。
身上带着海风的咸味，和属于另一个女人的香水味。「老婆，辛苦了。」他拍了拍我的背，
像是安抚一只宠物。宋雨薇跟在他身后，打量着这栋豪宅，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野心和炫耀。
她亲热地挽住我的手：「姐姐，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阿舟天天都跟我念叨，
说家里多亏了有你。」我抽出手，淡淡地看着她：「宋**客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