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瑶眼角带着笑，
「也算是为姐姐做点事了。」
「瑶瑶，你还是太善良了。」
妈妈夸赞了一下陆瑶瑶，随后看着我，
「你如果有瑶瑶一丁点教养就好了。」
我没有回答，接过那双精致的鞋，给陆瑶瑶穿上。
「姐姐，你可不要弄坏了我的鞋，这鞋可比你这摊位上所有的鞋加起来都要贵。」
我不说话，给她穿上了。
妈妈叹了一口气，扔给我一百块钱，拉着陆瑶瑶就要走。
「外面冷，别冻着了，我们快去车上。」
「女士，你的鞋。」
我叫住了她们，递给她们一双鞋。
看到我这样死板的样子，妈妈脸上的失望更深了。
她接过，随后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带着陆瑶瑶上了车。
疾驰而去。
就像当初把我扔在外面一样，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没有一丝犹豫。
我呆滞地看着前方，阿黄又在我身边蹭了蹭，像是在安慰我。
「我没事。」
我摸了摸它的头，将垃圾桶里的那双鞋，捡了出来。
擦了擦土，穿在自己脚上，鞋子有些小，脚趾头都有些疼，但总归是不冷了。
经理让我滚。
「一天就卖了这么点鞋，我养着你是吃干饭的啊！」
经理的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一旁的阿黄「汪汪汪」地叫了几声。
「你还叫！小心我把你卖到狗肉铺！」
经理骂骂咧咧，我蹲下身紧紧抱住了阿黄。
「赶紧给我滚吧！明天再这么差，就不用来了！」
我应了几声，带着阿黄离开了。
出租屋更是冷得让人喘不上气。
我一回去就缩在被窝，阿黄凑过来在我怀里，总算是暖和了些。
「阿黄，我死了，给你找个好人家收养你好不好？」
「跟着我你挨饿受苦，跟着别人最起码能吃饱饭还不冷。」
我咳嗽了一声，咳嗽得肺要炸掉，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
阿黄像是听懂了我的话，「汪汪汪」地叫着。
随后跑出去，叼来了一盒药。
我咽了一颗药，卡在喉咙顺了半天才咽下去。
陆瑶瑶的那双鞋，真的比我的命还贵，那些钱够我吃一个月的药。
不用了……可以吃到死，我马上就要死了。
说到底还是好笑，我都要死了，还要道歉吗？
我不想。
五年前。
福利院院长告诉我，我是陆家的千金，今天就会被接走，再也不用受苦了。
可我没想到，妈妈还有一个女儿，那个女孩在她心里的地位，远远比我重要。
「陆家千金？会很有钱吗？」
我瞪大了眼睛。
「当然，有很多钱，不会为了一个馒头争到脸红脖子粗。」
院长也是一脸羡慕，
「你这个丫头，命好啊。」
我心里高兴，忍不住跑到了福利院外给阿黄顺着毛，阿黄舒服地叫了两下。
「阿黄阿黄，我马上就要有钱了，有钱了就能给你治腿，就能带你去看医生了。」
我笑着对阿黄说，阿黄也叫了两下，在我腿上蹭了蹭。
「阿黄，我到时候带你一起走。」
我满脸憧憬，心想着，日子会好起来的。
我有妈妈了，也有阿黄陪着我，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孩。
阿黄是保护我的大狗。
当初我跑到野外，一群野狗看着我都流口水了，眼睛都是绿色的。
想要扑上来咬死我。
如果不是阿黄扑出来，可能我就会死掉。
阿黄和它们撕咬了一阵，被咬掉了一块肉，咬断了一条腿。
我抱着它哭，我说再也不抛弃它。
但我还是没有做到。
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眼角的泪流到了枕头上。
但好在，睡着了就不冷了，也不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