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想说，我没有时间再等一次炼药了。
但尽管如此，我还是要给。
我将那药盒放进了沈鹤川手中：“小叔不必再为我做任何事，今日给了这丹药……就当是还了这些年小叔照顾我的恩情。”
沈鹤川捏住那药盒，心底那股异样再次浮现。
看着瑾心那有些不情愿的模样，他眉心拧得更紧。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没有，小叔快回去吧，宋小姐……小婶还在等着你。”我避开了他的目光。
提起宋晚栀，沈鹤川终于不再执拗。
他转身便往外走，踏出门的前一刻，他又想到什么回过头对我说。
“你何时启程去广华寺？”
我回答：“半个时辰后。”
沈鹤川点了点头，薄唇轻抿：“好，等大婚结束，我亲自去广华寺接你回来。”
“到时，我一定会再为你炼制你需要的丹药。”
我没有应声，只是目送他的身影越来越远。
待沈鹤川走远，瑾心忍不住为我打抱不平：“公主，您到了大梁那边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那药对您那般重要，您不该给的。”
我叹了口气：“这十年来，我欠他良多，如今算是两清，我也不用在心里惦念着什么了。”
没有牵挂，没有亏欠，我也能安安心心前往和亲。
“走吧。”
瑾心为我披好大氅，我踏出了宫门。
行至皇宫大门，父皇母后一早便在此等候。
母后捏着帕子将我抱在怀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的儿啊……”
“此去经年，母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我红了眼眶，但除了更用力回抱母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我很清楚，我这一走，就可能再回不来了。
大梁与大周离得那样远……
“母后，父皇，儿臣走后，还请你们保重身体。”
“儿臣相信，终有一日，儿臣定还能回来与你们相见。”
我离开母后的怀抱，跪在大雪中向两人磕了头。
而后我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在军队护卫下浩浩荡荡前往广华寺，转而去往大梁。
漫天大雪覆盖了我的来路，也模糊了我的前路。
从此，山高水长，与君长诀。
……
宋府。
沈鹤川让太医给宋晚栀服下丹药后，宋晚栀的面色渐渐好了起来。
半晌，宋晚栀睁开眼。
“鹤川……”
沈鹤川神情淡漠地避开了她伸来的手：“你没事就好，再多休息下吧，不要误了明日的大事。”
说完，他起身就要离开。
宋晚栀眸色一暗：“明日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你却连一个笑容都不愿给我吗？”
沈鹤川脚步微顿，声音依旧没有起伏。
“各取所需罢了，你想要的我会给你，往后我也不会亏待你，但有些事强求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