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撕婚日“傅承屿……救我……”最后的意识里,只有窗外遥远模糊的璀璨灯火,
和那个男人拥着另一个女人切生日蛋糕的剪影。真讽刺啊,苏念,你葬身火海的时候,
你的丈夫正在为他的心头白月光庆生。“呃——!”身体猛地一抽,
像是溺水的人终于冲破水面。苏念剧烈地呛咳起来,肺部火烧火燎,
可吸入的却是清冽的、带着淡淡雪松冷香的空气。眼前刺目的白光让她下意识闭紧了眼,
再睁开。奢华的水晶吊灯折射着冰冷的光。身下是昂贵的意大利手工定制沙发,
触感细腻冰凉。对面,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熟悉的城市天际线。这里……是御景苑,
她和傅承屿的婚房客厅。她僵硬地转动脖颈。一个男人背对着她,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
他身形挺拔,肩宽腿长,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纯黑色高定西装。此刻,他正微微垂首,
慢条斯理地扣着左手腕上那颗价值不菲的蓝宝石袖扣。晨光勾勒出他冷硬完美的侧脸轮廓,
下颌线绷得极紧,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苏念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骤然停止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几乎要撞碎胸膛。这个场景……刻骨铭心!
她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白皙、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
没有一丝被火焰灼烧过的痕迹。她又看向旁边的雕花茶几。上面,静静地躺着一份文件。
白纸黑字,最上方几个加粗的宋体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她的瞳孔——离婚协议书。
旁边,还放着一支昂贵的万宝龙钢笔。时间……重回了!
回到了她和傅承屿彻底决裂、她歇斯底里撕毁离婚协议、苦苦哀求他不要离开的那一天!
前世的一幕幕,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裹挟着焚心蚀骨的痛楚和深入骨髓的恨意,
汹涌地冲进脑海!“傅承屿!”前世那个绝望哭喊、卑微到尘埃里的自己仿佛还在耳边。
“苏念,别闹得那么难看。”男人冰冷无情的回应如同魔咒。
然后是漫长的、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婚姻空壳,
直到那场吞噬一切的大火……恨意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心脏,带来尖锐的刺痛,
却又奇异地让她浑身冰凉,彻底冷静下来。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滔天恨意和……解脱。
“咳……”窗边的男人似乎扣好了袖扣,终于转过身。傅承屿。她的丈夫。
她前世爱得卑微如尘、最后却将她弃之如敝履的男人。他的目光扫了过来,
带着惯有的、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那眼神,苏念太熟悉了,
像是在看一件亟待处理的、令人厌烦的麻烦。他的薄唇微启,声音低沉悦耳,却淬着冰渣,
与前世那个让她心碎的声音完美重合:“签了吧,苏念。条件随你开。别闹……”“好。
”一个清晰、平静、甚至带着点漠然的声音,打断了他即将重复那句“别闹得那么难看”。
傅承屿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他英挺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里,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愕然?像是没听懂,
又像是怀疑自己幻听。他定定地看着沙发上的女人。苏念已经坐直了身体。
她没有像前世那样泪流满面,没有歇斯底里,甚至连眼眶都没有红。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仿佛刚才那个“好”字,只是随口应了一声无关紧要的“嗯”。
在傅承屿错愕的目光下,苏念甚至没有再看那份协议书一眼,仿佛那只是一份普通的文件。
她直接伸手,拿起了茶几上那支沉甸甸的钢笔。拔开笔帽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笔尖悬在签名处,她微微停顿了一秒。这一秒里,
烈火焚身的灼痛、浓烟窒息的绝望、还有那窗外刺眼的生日烛光……如同快闪般在脑中掠过。
然后,她落笔。“苏念”。两个字,写得很快,很稳,力透纸背。
笔锋甚至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签完,她“啪”地一声合上笔帽,将钢笔轻轻放回原位。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快得让傅承屿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苏念这才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上傅承屿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翻涌着惊疑的眸子。
她甚至还微微牵动了一下唇角,扯出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
语气平淡得像在送客:“签好了。傅总慢走。”傅承屿站在原地,挺拔的身躯有瞬间的僵硬。
那份被苏念干脆签好、推到他这一侧的离婚协议书,此刻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灼烫着他的视线。
歇斯底里、她的苦苦哀求……他甚至连应对她撕毁协议、或者提出离谱要求的预案都想好了。
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平静。平静得……让他心慌。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失控感猛地攫住了他。他盯着苏念那双平静得近乎空洞的眼睛,
试图从里面找出哪怕一丝伪装的痕迹,一丝赌气的情绪。没有。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片沉寂的、望不到底的冰湖。“苏念,”傅承屿的声音沉了下去,
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向前一步,
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锁住她,“你玩什么把戏?
”第二章:决绝搬离“把戏?”苏念轻轻重复了一遍,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话。
她甚至低低地、短促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温度,只有无尽的讽刺和苍凉。
她终于从沙发上站起身,动作不疾不徐。站直后,
她才发现自己需要微微仰头才能与傅承屿对视。这个认知让她心底泛起一丝冰冷的自嘲。
前世,她总觉得自己爱得卑微,连身高都像是某种隐喻。“傅承屿,
”她直视着他那双翻涌着复杂情绪的眼睛,声音平静无波,清晰地敲打在空旷奢华的客厅里,
“我们之间,还有玩把戏的必要吗?”她的目光扫过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像是在看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物品。“协议书你拿走,找律师办好手续,通知我就行。
至于条件……”她顿了顿,嘴角那抹讽刺的弧度加深,“按你之前让人拟定的就好。
你傅总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多要。”前世,为了所谓的“爱情”和“傅太太”的头衔,
她忍辱负重,守着这份名存实亡的婚姻,像个笑话。傅承屿给她的“赡养费”堪称天价,
足以保她十辈子富贵无忧。可那又如何?钱买不回命,也填不平心口的窟窿。这一世,
她只要自由。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地离开。傅承屿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苏念的每一句话,
都像一把冰冷的小锤子,精准地敲打在他习惯掌控一切的心防上。她的平静,她的漠然,
她对他财富的毫不在意……都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控和……愤怒?“一分不要?
”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几个字,向前逼近一步,属于他的冷冽气息瞬间将苏念笼罩,
“苏念,你以为这样就能显得你与众不同?就能让我……”“傅总想多了。
”苏念毫不退缩地打断他,甚至微微抬起了下巴,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眼神却冷冽如刀锋,
“我只是嫌脏。”“脏”字出口的瞬间,傅承屿瞳孔猛缩,周身的气压骤然降至冰点!
他猛地抬手,似乎想抓住苏念的肩膀质问。苏念却像早有预料,在他动作的前一秒,
身体已经灵巧地向后退开半步,拉开了距离。“手续办妥前,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她不再看他,目光转向楼梯的方向,“现在,我要去收拾东西了。傅总自便。”说完,
她不再给傅承屿任何开口的机会,转身,挺直着那纤细却仿佛蕴藏着无尽力量的脊背,
一步一步踏上旋转楼梯。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台阶上,发出清脆、规律又决绝的回响,
每一声都敲在楼下男人紧绷的神经上。傅承屿站在原地,像一尊被遗弃的冰冷雕像。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骇人的青白色。
他死死盯着楼梯口苏念消失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怒火、困惑,
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那份签着她名字的离婚协议书,静静躺在茶几上,
像是一个无声的嘲讽。苏念的动作快得惊人。她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
就收拾好了自己所有的东西。其实也没多少。御景苑很大,奢华得如同宫殿,
但真正属于“苏念”的私人物品,少得可怜。几箱衣物,一些书籍,
一台用了多年的笔记本电脑,
还有一个小巧的首饰盒——里面装着一些不值钱但对她有意义的小玩意儿,
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至于傅承屿送的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华服?她一件没拿。
当搬家公司的工人将最后一个小箱子搬上那辆不起眼的厢式货车时,
苏念站在御景苑那气派非凡的雕花大门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阳光下的庄园依旧美轮美奂,
像一座精致的黄金牢笼。前世,她曾把这里当成归宿,当成她爱情和未来的全部。如今看来,
只觉得讽刺。没有留恋,只有一种挣脱束缚的轻松。她拉开车门,正要上车。“苏念!
”一个带着急促喘息和浓浓关切的女声自身后传来。苏念回头,
看到闺蜜林薇正从一辆刚停稳的出租车上跳下来,风风火火地朝她跑来。
林薇一头利落的短发,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脸上满是焦急和难以置信。“念念!
怎么回事?我刚看到朋友圈有人拍到你搬家?你真要搬走?
你和傅承屿……”林薇一把抓住苏念的手,眼神在她脸上和那辆寒碜的搬家车之间来回扫视,
声音都变了调。苏念看着林薇眼中真切的担忧,心头一暖。前世,在她最绝望痛苦的时候,
只有林薇一直陪着她,最后那场大火……林薇为了救她……她用力回握住林薇的手,
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眼神却异常坚定:“薇薇,都结束了。我和他,离婚了。
”“离……离婚?!”林薇倒抽一口冷气,眼睛瞪得溜圆,“他提的?
是不是因为沈清那个**又作妖了?王八蛋!我就知道他……”“是我签的字。
”苏念平静地打断她的愤怒,语气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不重要了。薇薇,帮我个忙。
”“什么忙?你说!”林薇立刻拍胸脯。“帮我找个住的地方。
”苏念的目光扫过身后奢华却冰冷的庄园,声音很轻,却很清晰,“不用大,不用好,
干净安全就行。最好……离这里远一点。
”林薇看着她平静无波却仿佛蕴藏了千言万语的眼睛,瞬间明白了什么。她鼻子一酸,
猛地抱住苏念,用力拍了拍她的背:“好!包在我身上!念念,离开那个渣男是对的!
咱姐妹儿以后一起搞钱,气死他!”苏念靠在林薇温暖的肩头,轻轻闭上眼,
将眼底最后一丝水汽逼了回去。车子启动,驶离了象征着财富和地位的御景苑,
也彻底驶离了苏念的前世。林薇的办事效率极高。第二天下午,苏念就拖着行李箱,
站在了A市南边一片名为“柳荫里”的城中村入口。
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气味:饭菜香、潮湿的霉味、垃圾的酸腐气交织在一起。
狭窄的巷道两旁是密密麻麻的握手楼,墙皮斑驳脱落,各种电线像蜘蛛网一样在头顶缠绕。
晾晒的衣服像万国旗般挂在狭窄的窗户外,
楼下小贩的叫卖声、孩子的哭闹声、电视机的嘈杂声此起彼伏。这里与御景苑,
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念念,这地方……是有点旧有点吵,但胜在便宜,交通也还方便,
主要是安全!房东大妈人挺好的。”林薇看着苏念打量四周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
“你先委屈一下,等我找到更好的……”“挺好的,薇薇。”苏念打断她,
脸上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眼神清澈明亮,带着一种林薇许久未见的轻松,“就这里吧。
”她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地方。喧嚣、拥挤、充满烟火气,能让她真实地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能彻底洗掉身上那股属于傅承屿的、冰冷的雪松味。林薇帮她租的房子在六楼,没有电梯。
楼梯间狭窄昏暗,堆放着各种杂物。打开锈迹斑斑的防盗门,是一个小小的单间。一张床,
一张旧书桌,一个简易衣柜,一个独立的小卫生间。墙壁有些泛黄,但打扫得很干净。
窗外正对着另一栋楼的墙壁,距离近得仿佛伸手就能碰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林薇努力活跃气氛,“念念你看,还有个小阳台呢!晒衣服没问题!
”苏念走到小小的阳台上,望出去是密密麻麻的屋顶和远处林立的高楼。
她深深吸了一口这混杂着人间烟火气的空气,肺腑间一片清明。“谢谢你,薇薇。
”她转过身,笑容温暖而真实,“这里很好,我很喜欢。”与此同时,
市中心顶级写字楼的顶层总裁办公室。傅承屿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繁华的都市,
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助理陈默恭敬地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平板,
语气谨慎地汇报:“傅总,夫人……苏**她,昨天下午已经搬离御景苑。
”傅承屿没有回头,只是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搬去哪了?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南城区,柳荫里……一个城中村。”陈默的声音更低了些,
带着一丝难以置信。那个地方,和他们傅太太的身份,实在相差太远。
傅承屿的眉心狠狠拧成了一个结。城中村?她竟然去了那种地方?为了什么?
故意作践自己给他看?还是……真的想彻底划清界限?“另外,”陈默犹豫了一下,
还是继续汇报,“我们查到,苏**这三年,一直在匿名资助城西那家‘阳光之家’孤儿院,
款项不小,用的是她自己的稿费收入。还有……上个月,
她好像……卖掉了您送她的那套翡翠首饰。”傅承屿猛地转过身,眼中是巨大的震惊!
资助孤儿院?卖首饰?用她写那些不入流小说的稿费?这些事,他竟全然不知!
在他的认知里,苏念除了围着傅太太的身份转,就是那些无病**的小说。
她何时有过这样的心思?“卖首饰的钱呢?”他沉声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也……全部捐给了孤儿院。”陈默回答。办公室内陷入一片死寂。傅承屿站在原地,
高大的身影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窗外的繁华喧嚣似乎都与他无关。
他看着落地窗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第一次觉得,
那个被他视为麻烦、视为负担、视为金丝雀的女人,变得如此陌生。
她的平静、她的决绝、她那些他从未了解过的举动……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牢牢罩住,
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和……恐慌。第三章:雨夜对峙柳荫里的生活,
是苏念从未体验过的真实。清晨,是被楼下早点摊的吆喝声和邻居家孩子的哭闹声唤醒的。
她学会了在狭窄拥挤的菜市场讨价还价,跟楼下热情的房东大妈学做简单的家常菜,
甚至开始留意招聘网站的信息,准备找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
前世被圈养在华丽牢笼里逐渐枯萎的自我,在这嘈杂的烟火气中,一点点复苏。只是偶尔,
夜深人静,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想到里面那个悄然孕育的小生命,
一丝复杂的情绪会悄然滑过心头。这是意外,是前世没有的变数。但无论如何,
她不会再让这个孩子和傅家、和傅承屿扯上任何关系。她苏念的孩子,她一个人养得起。
这天傍晚,天空阴沉得可怕,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下来,闷得人喘不过气。
一场暴雨似乎随时要倾盆而下。苏念刚从附近的超市采购回来,
手里拎着几个沉甸甸的购物袋,里面装着泡面、挂面和几样简单的蔬菜。她费力地爬上六楼,
刚掏出钥匙打开门,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瞬间连成一片白茫茫的水帘。
她松了口气,刚把东西放下,还没来得及开灯,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骚动。
“哎哟!谁家的车啊?这么金贵!堵在楼道口,我们还怎么进出啊?”“啧啧,
这车看着就贵,刮花了可赔不起!”“那男的谁啊?站雨里淋着?脑子没病吧?
”苏念心中莫名一跳。她走到小阳台,推开那扇有些变形的窗户,探头向下望去。
滂沱大雨中,一辆线条冷硬流畅、价值不菲的黑色宾利,
极其突兀地停在了狭窄破旧的楼道口,生生堵住了大半通道。
雨水疯狂地冲刷着它锃亮的车身。车旁,站着一个男人。他没有打伞。
昂贵的黑色手工西装被雨水彻底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
墨色的短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不断滑落,
滴进同样湿透的衬衫领口。是傅承屿。他就那样直挺挺地站在倾盆大雨中,
像一尊沉默的雕像。隔着重重雨幕,他的目光精准地穿透黑暗和距离,
死死地锁在六楼那个小小的、亮着昏黄灯光的阳台窗口。当看到苏念探出头的那一刻,
傅承屿被雨水冲刷得有些苍白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骤然亮起,如同燃起两簇幽暗的火焰。
他几乎是立刻迈开长腿,不顾脚下肮脏的积水,大步朝着楼道口走来。苏念的心猛地一沉。
他怎么找来了?还以这种方式?她迅速关上窗户,拉上窗帘,隔绝了那道穿透雨幕的视线。
胸口微微起伏,不是因为悸动,而是因为一种被侵入领地的烦躁和……隐隐的不安。很快,
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在狭窄的楼道里响起,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停在了她的门外。“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带着雨水的湿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苏念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她站在门后,背脊挺得笔直,仿佛隔着薄薄的门板,
也能感受到门外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湿意和强势气场。“苏念,开门。
”傅承屿低沉沙哑的声音穿透门板传来,带着雨水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知道你在里面。”苏念依旧沉默。“跟我回去。”他的声音又沉了几分,
似乎压抑着某种翻腾的情绪,“这种地方不是你该待的。”回去?
苏念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回到那座黄金牢笼,继续做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傅太太?
看着他如何呵护他的白月光沈清?然后等着那场大火再次降临?真是天大的笑话。
门外的傅承屿似乎失去了耐心,
又或许是冰冷的雨水和长久的沉默让他心底的焦躁达到了顶点。敲门声变成了拍打,
力道加重。“苏念!开门!别逼我……”他威胁的话语尚未说完。“吱呀——”一声轻响,
老旧的防盗门被从里面拉开了一条缝隙。门内没有开灯,
只有客厅一盏昏黄的小灯透出微弱的光线,映出苏念半边清冷的侧脸。
傅承屿拍门的手僵在半空。
他看着门缝后那张朝思暮想(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却又无比疏离的脸,心头猛地一紧,
下意识地向前一步,想挤进门内。“苏念……”就在这时,苏念动了。
她端着一个红色的塑料脸盆,里面盛着满满一盆水。那水浑浊不堪,
漂浮着几片蔫黄的菜叶和一些不明的杂质,显然是刚才洗菜剩下的脏水。
在傅承屿错愕的目光下,苏念面无表情地、毫不犹豫地,将那一盆散发着异味的脏水,
朝着他兜头泼下!“哗啦——!!!”冰冷、浑浊、带着菜叶腥气的污水,
如同瀑布般倾泻在傅承屿头上、脸上、昂贵的西装上!瞬间,他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僵在原地。精心打理的发型彻底垮塌,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水珠混合着污物,
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不断滚落,将他淋得狼狈不堪,
再不见半分往日的矜贵冷傲。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楼道里只剩下哗哗的雨声,
和污水滴落在地面的“啪嗒”声。傅承屿缓缓地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浊,
指尖都在微微颤抖。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门内那个始作俑者。
苏念随手将空了的塑料盆丢在门边,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她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狼藉、如同落汤鸡般的男人,脸上没有任何歉意或惧意,
反而微微扬起下巴,唇角勾起一个极淡、极冷、充满讽刺的弧度。她的声音清晰地穿透雨幕,
像淬了冰的刀子:“傅总,脏水配不上您的高定。”说完,她没有任何停留,“砰”地一声,
干脆利落地关上了那扇老旧的防盗门。门板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门外,
是浑身湿透、污秽不堪、僵立在冰冷雨水和震惊屈辱中的傅承屿。门内,苏念背靠着门板,
听着外面死一般的寂静,然后,是沉重踉跄的、带着滔天怒火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消失在滂沱的雨声中。她缓缓滑坐在地上,捂住自己微微颤抖的手。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刚才用力过猛。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带着一种复仇般的快意,
却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她用力甩甩头,将那点不该有的情绪甩开。结束了。
傅承屿,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第四章:火海再现日子在柳荫里的喧嚣中平静地流淌。
苏念找了一份出版社的**校对工作,薪水不高,但足够支撑她的基本生活,
也让她感觉充实。腹中的小生命在悄然生长,成为她努力生活的最大动力。
她小心地隐藏着孕吐的反应,规划着未来。林薇时不时来看她,带来零食水果,
也带来外面世界的八卦。关于傅承屿的消息,苏念刻意屏蔽了。林薇偶尔提起,
说傅氏最近似乎有些动荡,傅承屿忙得焦头烂额,沈清依然活跃在名媛圈,
但傅承屿似乎没有再公开带她出席过重要场合。苏念只是听着,心中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