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你有没有爱过我？”我微微抬头看着面容憔悴略带沧桑的林煜峥，
认真说出28年来最想说的话。“没有。”“相反，我一直都在嫉妒你。
”……1992年4月10日，钢铁厂家属院门口。我提着早餐站在门口等林煜峥。“呦，
小棠真贤惠，早早买好早餐等男人。”邻居打趣。我佯装害羞低头。
林煜峥推着自行车笑着向我走来，还不等我打招呼，他已经越过我，走向身后。
我转身看过去，面露错愕。柳曦澄，一个星期前转学过来的转学生。他们好了！
柳曦澄小步跑到我面前，“溪棠，我们一起走吧。”林煜峥眉毛微皱，面露不喜，
“我只能搭一个人，溪棠，你一个人跑步过去吧！”我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跑了。
林煜峥微微错愕，他没想到沈溪棠就这么同意了。没有一丝反抗或者疑问。柳曦澄感动落泪，
“煜峥哥哥，溪棠姐姐好爱你啊！真羡慕溪棠姐姐有你这么优秀的未婚夫。
”林煜峥微微低头，女孩娇俏可爱，眼睛发着光，“她不爱我，她爱的是我的家世。”课间。
“棠棠，今天林煜峥是载着柳曦澄过来的，你们吵架了？”“没有，小雨，我要学习。
”我头都没抬，随意回答一句，继续低头学习，同桌小雨看沈溪棠埋头苦学，
转头看向低头认真给柳曦澄讲解的林煜峥。吵架了吧！“煜峥哥哥，我肚子饿了，
想去小卖铺买吃的。”柳曦澄摸着肚子，“可这道题，我还不会？
”林煜峥听到柳曦澄肚子叫的声音，“你等着。”“沈溪棠，我肚子饿了。
”沈溪棠从题海中出来，“想吃什么？我马上去给你买。”林煜峥问柳曦澄，“你想吃什么？
”“这会不会不太好？”柳曦澄不好意思看向林煜峥。“没什么不好的。
”“那我想吃奶油面包，还有牛奶。”“还有吗？”面无表情问林煜峥。“一样带两份。
”“好。”我头也没回就离开了。五分钟，我把买来的早餐放在林煜峥的桌子上，
“一共两块钱。”林煜峥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扔在地上，“剩下的赏给你了。
”我弯腰把钱捡起来。坐回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学习。这样的情况经常发生。我都习惯了。
“溪棠哥哥，我把钱给你。”“不用，我乐意请你吃。”这场闹剧在班里掀不起一丝波澜。
一连一个星期，我都是一个人跑步来学校，跑步回家。
林煜峥会骑着自行车载着柳曦澄在身侧给我加油打气。晚自习回到家。原本应该睡着的父母，
此刻正坐在客厅里。暗黄的灯光下，看不清楚两人的表情。“听说这一个星期，
煜峥都没带你去学校？是带着别的女孩子去的？”沈父扒拉两口水烟，眼皮微抬，
看了我一眼。我下意识缩了一下身子。“嗯，她是新来的转学生，
老师让煜峥哥帮她快速融入学校，等过一段时间，我们会一起上下课。”“是这样最好，
棠棠，我跟你说，女孩子最后都是要嫁人的，煜峥是厂长的儿子，他妈还是市里的首富，
有钱又有权，如果不是你小时候意外救过煜峥，你还不能有这么好的婚事。
”沈母语重心长劝解。“我知道的，妈，我一直对煜峥很好，他叫我往东绝不往西，
他不会变心的。”“你知道就好，妈说这些话都是为了你好。”“我知道的。
”“身上还有钱吗？”沈父问沈溪棠。“还有一块钱。”我小心翼翼开口解释，
“煜峥哥最近长身体，吃得比较多。”“再给她拿20块钱。”沈父看向沈母。沈母不舍得，
想到林家的家世，还是给了。“谢谢爸妈。”我接过钱，感激道谢。“谢什么，
你只要把煜峥哄住，以后嫁进林家，记得我这个父亲的恩就好。”“爸，我会记得的，
时间不早了，我回房间睡觉了。”“去吧。”回到房间。我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跑步上课下课，我就这么跑了一个月。如同往常一样下课回家。
沈母手里拿着一条竹条坐在沙发上。看到沈溪棠回来，厉声道，“跪下。
”我什么都不敢反抗，快速跪下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跪下来？
”我快速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思索一遍，
想来想去就只有林煜峥还是带柳曦澄上课的问题。“妈，煜峥哥是我的，
我跑步是为了锻炼好身体，以后嫁给煜峥哥，可以一举得男，这样，
林家的家产都是我儿子的，我以后也可以好好孝敬你们。”门外，
正准备推门而入的林煜峥手一顿。她……对自己这么好，就是为了他的家产？呵！
自己真可笑。“你说的是真的？”我真诚点头，“有钱人家肯定希望娶一个学历高，聪明，
还身体健康的儿媳妇，这样，他们的子孙后代也聪明伶俐。”沈母想了一下，觉得有道理。
“你起来吧，记得一定要把林煜峥的心抓在手里，这样，你后半辈子都有福了。”第二天，
我如同往常一样，在门口等林煜峥去上学。林煜峥红着双眼，一看就是一夜没睡。
“煜峥哥哥，你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吗？”柳曦澄心疼关心道。林煜峥看了一眼沈溪棠，
“沈溪棠，帮我们背书包。”说着把自己和柳曦澄的书包都丢给我，他骑着自行车，
带着柳曦澄一溜烟不见了。我背着一个书包，提着两人，跑步去学校。“你们的书包。
”我把书包放在两人的面前。“我复习了，你去帮我买早餐，快点，等一下就早读了。
”林煜峥拿出十块钱扔在地上。我弯腰捡起来，视线扫过沈母，当做没看到一样，
快速跑下去给买早餐。沈母站在窗外。看到林煜峥会生气，会使唤沈溪棠。
知道他是喜欢溪棠。心安稳了。昨天晚上，老沈回来说林煜峥来家里，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生气走了。她就猜到林煜峥听到沈溪棠说得那些话。这样的天之骄子生气也正常。
喜欢才会生气，才会想折磨溪棠。折磨过后就好了。沈母放心离开。我提着买好的早餐回来，
“早餐。”林煜峥接过来，“凉了，买个早餐都买不好，谁会娶你这么一个没用的女人。
”“我……”“叮铃铃……”上课铃响起，“你什么你，还想解释你为什么这么废物？
赶紧滚。”我盯着林煜峥。“看什么看？老子知道自己长得很帅，你非我不嫁，
可我不一定非你不娶。”我没有在犹豫转头坐回自己的位置。“你跟林煜峥吵架了？
”“没有。”我拿出英语课本认真朗读。下午下课后。林煜峥把书包扔过来，“跟我走。
”我收拾好东西，背着书包跟在林煜峥的身后。林煜峥骑着自行车，带着柳曦澄，
我跟在车子后面跑。这成了一路的风景。林煜峥骑着自行车遛了一个多小时，
快上自习课才停下来。我气喘吁吁把三人的书包放在桌子上。“去给我买晚饭。
”说着扔下二十块钱。我弯腰捡钱。林煜峥脚一挪，踩在我的手上，稍微用力撵了一下。
我快去推开林煜峥的脚，抬头看向他。“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买东西。
”我看着有点破皮的手指。转身离开。林煜峥在沈溪棠离开教室后，猛踹前面的桌子。
周围认真学习的同学看向林煜峥。“没看过人生气。”“你影响到我们了。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同学站起来。男同学穿得洗的发白的校服，校服有点小，
男同学骨架有点大，穿起来像紧身衣。林煜峥看着周围一圈，“我下次注意。
”教室恢复安静。学校外，我买好东西快速跑回班级。“买的什么鬼东西，这是人吃的吗？
”林煜峥拿着手里的肉饼，满脸嫌弃。“外面没有饭，只有这个。”我小心解释。
“你就不能三远点去买。”林煜峥把肉饼扔在书桌上。没扔准，掉在地上。
林煜峥看着地上的肉饼，“沈溪棠，你把地上的肉饼吃了，我就不用你跑去给我买东西了。
”我犹豫了一下，蹲下来，肉饼炸得金黄酥脆，只有一面沾了一点灰尘。我拍了一下灰尘，
大口吃了起来。还没吃两口，手里的肉饼被小雨拍掉，“沈溪棠，你再喜欢林煜峥，
也不能这样被他侮辱。”林煜峥嗤笑，“她那是喜欢我，是喜欢我家里的钱，
喜欢到没有自尊也要嫁给我，也想给我生孩子。”周围的同学听到林煜峥的话，
诧异看向沈溪棠。小雨问沈溪棠，“林煜峥说得都是真的？”我低头，不知道怎么解释。
林煜峥，“她根本不敢承认。”从此，周围的同学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高中生的时间过得很快。5月28号是林煜峥的生日。恰好是周日。大清早，
人还没清醒就被塞了一百块钱推出家门。我低头看着手里的一百块钱，有点无趣。
年年都是这样。18岁，送什么礼物给他才好。去年是亲手折的星星罐。今年送什么好？
刚出家属院门口，就看到林煜峥和柳曦澄两人站在一起。“溪棠姐姐，
今天是煜峥哥哥的生日，你要送他什么生日礼物？”“她能送什么好东西，都是一些便宜货。
”林煜峥很是嫌弃。自己每年都给她送贵重的礼物。她呢。十岁之前，每年都是一根棒棒糖。
11岁是手工做的贺卡。12岁是手工纸折的飞机模型。
13岁是……17岁是手工折的一罐星星。18岁，
林煜峥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便宜的东西能送。我低头想了一下，送的东西都是他当时最喜欢的，
明明他当时挺开心的，觉得自己很懂他。现在就觉得便宜拿不出手。人啊，果然善变。
“啊～这礼物多少是没有走心的，溪棠，那你今年要送煜峥哥哥什么礼物？
”柳曦澄好奇看向沈溪棠。我抬头看向林煜峥，“林煜峥，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林煜峥的心跳乱了。柳曦澄清澈的双眼立马蓄满泪水，通红双眼看着林煜峥，
“原来溪棠喜欢煜峥哥哥，我退出去。”说完，转身跑了。林煜峥犹豫看了一眼沈溪棠。
转身跑去追柳曦澄。我看着跑远的两个人，松了一口气。表白不用钱，省了。
一个人在图书馆里看书看到下午五点，又溜达到晚上七点才回家。
“今天你和煜峥去做了什么？”沈沈父耷拉着脸问我。我脑子快速转动，
“我们先去买了蛋糕吃，又去看了电影，最后一起去河边散步……”说一句，
沈父的脸沉一分，我最后越说越小声。沈父气的拿起桌子上的藤条，
“啪啪啪”抽在我的身上。露出来的手臂上，快速起了一条又一条的红痕。
“我打死你这个撒谎精。”我快速捂住自己的脸，把后背对着他。已经被打习惯了。
眼泪一点一点流下来，无声哭泣。“行了，打打就过了，林家那个小子还是喜欢她的。
”沈母看着差不多了，接过沈父手里的鞭子，坐在我的面前，
“我今天看到林煜峥和那个女孩子在商场里吃饭看电影。”谎言被拆穿。我抬头看向她，
想知道她会说什么。“林煜峥没见识过几个女孩子，心思会歪很正常，但是你不应该骗我们，
一百块钱拿出来吧！”“没了，煜峥哥一直嫌弃我送他的东西太便宜了，
我这次花了一百块钱买了一个贵的给他，他还是觉得太便宜了。”沈父沉默，
“你说的是真的？”“你可以去问他。”我低头没有说话。沈父沉默。沈母低头想了一会，
“这也可能，毕竟他一双鞋子就要400多块钱。”“所以，他这次不带你玩？
也是因为你送的东西太便宜了？”“嗯，他现在对柳曦澄很有兴趣，不过，
柳曦澄是个娇纵的女孩子，他迟早会腻的，实在不行，我可以下药上位。”我面无表情，
没有一丝情感说出这句话。门口，准备跟沈溪棠和解的林煜峥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怎么会喜欢上一个满口谎言的女生。林煜峥生日过后的第二天是我的生日。今天十八岁了。
我成年了。还有八天就高考了。还有两个月，就能去上大学，彻底告别这个家了。
我躺在床上，好想好想大叫几声。可惜，不行。起床，穿衣。爸妈已经去上班，
像往常一样清清冷冷。刚到家属院门口，就看到林煜峥带着柳曦澄走了。来到学校。
林煜峥也没有再来找我的麻烦。一直到高考结束，我们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结束即解放。
我立马找了一份临时工打工。沈父沈母看到我这样子，很是满意。上了一个星期的班。
林阿姨找上我。“棠棠，听说你最近在打工？”我局促坐在林阿姨面前，还有点自卑。
哪怕是是认识18年，她对我很好，我还是很自卑。“是的，林阿姨，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母看着自卑的沈溪棠，有点不满，教也教不会，儿子想取消婚姻挺好的。
“煜峥说想跟你取消订婚，你怎么想的。”我掉落两滴泪，“为什么？”“他不喜欢你，
有了另外喜欢的女孩子。”我的眼泪掉的更凶了，哽咽道，“他是喜欢上柳曦澄了吗？
”“对，她是我合作伙伴的女儿，煜峥现在很喜欢她。”林母想了一下，
“你毕竟救了我儿子，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提。”我哭了一会，继续问，
“我们就没有可能了吗？”“没有，你们这辈子没有可能。”林母拒绝的很干脆。
“那我想跟煜峥哥在同一个大学读书，如果不能跟他在一个大学读书，
没准以后他就会喜欢我了。”林母看沈溪棠这么喜欢自己的儿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