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老爸竟是我的青梅竹马

舔狗老爸竟是我的青梅竹马

满亭梨花 著

舔狗老爸竟是我的青梅竹马这书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作者满亭梨花是把人物场景写活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小说主人公是裴雨曦皇甫辞甫辞衍,讲述了他嗫嚅着:“是爸没本事……是爸让你受委屈了……”看着他这副样子,裴雨曦满肚子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只剩下无边的心酸和……

最新章节(舔狗老爸竟是我的青梅竹马精选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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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1那杯泼在他脸上的水脏乱的老旧小区楼下,围着一小圈看热闹的邻居。裴雨曦刚下班,

    疲惫地走近单元门,就看到那让她心脏骤缩、血液瞬间冲上头顶的一幕。

    邻居张翠花双手叉着水桶腰,趾高气扬地站着,嘴里唾沫横飞:“裴松,你说你还能干点啥?

    通个水管都能弄湿我家门口,真是废物一个!”而她那个被称为“裴松”的父亲,

    正佝偻着背,蹲在漫溢的水洼里,手忙脚乱地拧着阀门。

    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几乎湿透,紧贴在微胖的躯干上,显得格外狼狈。

    花白的头发(至少在裴雨曦看来是花白的)耷拉着,水珠顺着发梢滴落,

    混着他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脏水的液体。“对不住,张姐,马上就好,

    马上就好……”他抬起头,露出一个惯常的、带着讨好和怯懦的笑容,

    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快点!磨磨唧唧的!”张翠花不满地啐了一口,

    顺手拿起旁边窗台上放着的一杯不知道是谁的凉开水,猛地就泼了过去,“给你醒醒神!

    ”“哗——”那杯水,精准地泼了裴松满头满脸。水珠顺着他愕然的脸颊滑落,滴进脖颈,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拿着扳手的手顿在半空。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下,

    随即是几声压抑的窃笑和低语。裴雨曦只觉得一股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烧光了她所有的理智。她一把扔下通勤包,像只被激怒的小豹子一样冲了过去,

    猛地挡在裴松身前,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张翠花!你干什么!

    ”张翠花被吼得一怔,随即胖脸上堆满了讥讽:“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裴大**回来了。

    怎么,我帮你爸醒醒神,不行啊?你看看他这慢吞吞的样,耽误我多少事?”“他是在帮你!

    ”裴雨曦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帮你做事,不收你一分钱,你就这么对他?

    ”“帮我?那是他自愿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你屁事!”张翠花翻了个白眼,

    上下打量着裴雨曦,“跟你妈一个德行,没大没小……”“你闭嘴!不准提我妈!

    ”裴雨曦气得眼睛都红了,上前一步,几乎要揪住张翠花的衣领。就在这时,

    一只湿漉漉、布满粗茧和老伤的手用力地拉住了她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了一下。

    是裴松。他已经站了起来,顾不上擦一把脸上的水,对着张翠花连连鞠躬,

    语气卑微到了尘埃里:“张姐,张姐您别生气,雨曦她小孩子不懂事,冲撞了您,

    我代她给您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说完,他又用力拽了拽裴雨曦,

    声音带着恳求:“雨曦,少说两句,快给张姐道歉!”裴雨曦猛地甩开他的手,

    不敢置信地瞪着他。眼前这个男人,她的“父亲”,被当众如此羞辱,不仅不反抗,

    反而还要拉着她一起向施暴者低头?看着他脸上那混合着水渍、污垢和讨好的笑容,

    看着他因为常年劳作而微驼的脊背,裴雨曦心里像是被一把钝刀反复切割,又痛又闷,

    几乎喘不过气。委屈、愤怒、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几乎将她淹没。“道歉?休想!

    ”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眼圈不受控制地红了。她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他!可他呢?

    他永远是这样!“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张翠花像是抓住了把柄,

    声音更加尖利。裴松脸上掠过一丝真正的慌乱,他几乎是用尽全力,

    半拖半抱地把倔强地挺直着脊背的裴雨曦往家里拉,一边回头对张翠花赔笑:“张姐,

    水管修好了,修好了……我们这就走,这就走……”回到家,逼仄、老旧但整洁的客厅里,

    气氛降到了冰点。裴雨曦甩开他的手,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盯着他:“为什么?爸!

    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她那么对你,你为什么要那么低声下气?!我们欠她的吗?

    ”裴松局促地站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湿透的衣服还在往下滴水,

    在地上形成一小滩污迹。他不敢看女儿的眼睛,低着头,

    声音含糊又微弱:“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忍一忍就过去了……张姐她、她人其实不坏……”“人不错?呵!”裴雨曦气笑了,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人不错会把洗脚水往下泼?

    人不错会天天使唤你干这干那像使唤奴才?人不错会到处跟人说你没用,说你是个窝囊废?!

    ”最后三个字,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血泪。裴松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头垂得更低,肩膀也缩了起来,像是一瞬间又苍老了几岁。

    他嗫嚅着:“是爸没本事……是爸让你受委屈了……”看着他这副样子,

    裴雨曦满肚子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只剩下无边的心酸和疲惫。她还能说什么?

    每一次争吵,都是同样的结果。他永远是这样,把所有的屈辱都默默吞下,

    然后用他的“忍”字诀,逼得她也无计可施。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

    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缓缓滑坐在地上,

    将脸埋进膝盖,无声地流泪。她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努力,一定要尽快赚钱,

    带爸爸离开这个鬼地方,远离张翠花那种人!门外。在裴雨曦关门之后,裴松,

    或者说皇甫辞衍,缓缓抬起了头。那双原本总是显得浑浊、怯懦的眼睛里,此刻清澈如水,

    锐利如鹰。里面哪里还有半分卑微和麻木,只有深不见底的沉静和一丝极力压抑的心疼。

    他听着门内传来极力压抑的细微啜泣声,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抬起手,轻轻抹去脸上已经微凉的水渍,动作从容而稳定,与方才的慌乱判若两人。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湿透、肮脏的工装,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张翠花……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眼神深处,寒光一闪而逝。现在,还不是时候。但快了。

    他的小雨曦受的每一分委屈,他都记着。终有一日,会百倍奉还。他没有去打扰裴雨曦,

    只是默默地拿起拖把,将门口自己带进来的那摊水渍,仔细地、一点一点地擦拭干净。

    动作熟练得,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02裂缝之始那天晚上,裴雨曦没有出来吃饭。裴松,

    或者说皇甫辞衍,沉默地将做好的、她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和清炒芥蓝用保鲜膜封好,

    放在厨房的流理台上,确保她一出来就能看到,热一下就能吃。

    他自己则只草草扒了几口白米饭,味同嚼蜡。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旧台灯,

    将他“微胖”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斑驳的墙壁上,显得有些孤寂。他静静地坐着,

    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一个陈旧的水电工工具,眼神却穿透了眼前的昏暗,落在不知名的远方。

    耳朵却时刻留意着隔壁房间的动静。直到听见极轻微的开门声,

    以及冰箱门被打开又关上的细响,他紧绷的下颌线才几不可查地松弛了一分。能出来找吃的,

    说明情绪稍微平复了些。他起身,动作很轻地洗漱,

    然后回到了自己那间更加狭小、仅能放下一张床和一个小衣柜的房间。夜深人静。

    裴雨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白天那一幕如同烙印般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张翠花尖刻的嘴脸,邻居们或嘲讽或麻木的目光,

    还有……父亲那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态和湿透佝偻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又闷又痛。她索性坐起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城市永不熄灭的霓虹灯光芒,

    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放着母亲留下的一个老旧木匣子。匣子里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

    只有几件母亲生前常戴的朴素首饰,和一些泛黄的照片。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用塑料膜保护着的合照。照片上,年轻的母亲温柔地笑着,

    怀里抱着大约四五岁的她。而她身边,站着一个穿着干净小西装的男孩,眉眼精致,

    神情带着一点小少爷特有的骄矜,却紧紧牵着她的手。两人的脖子上,

    都挂着一枚月牙形的白色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是她和青梅竹马皇甫辞衍唯一的合照。“辞衍哥哥……”她指尖轻轻拂过小男孩的脸,

    低声喃喃。记忆里那个会保护她、会把所有好玩好吃的东西都给她的男孩,

    和楼下那个唯唯诺诺的“父亲”形成了惨烈的对比。如果辞衍哥哥在,

    绝不会让她受这样的委屈吧?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将照片贴在心口,

    仿佛这样能汲取一丝虚幻的温暖和力量。这些年,她不是没有试图寻找过,但人海茫茫,

    母亲去世后,关于皇甫家的一切线索都断了。她甚至不知道辞衍哥哥是否还活着。就在这时,

    隔壁房间传来极其轻微的响动。是“父亲”房间的方向。裴雨曦鬼使神差地放下照片,

    赤着脚,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在了冰凉的木门上。她听到的不是鼾声,

    而是压得极低的、清晰的通话声。

    那声音……与她平日里听惯了的、带着点沙哑和怯懦的声线截然不同!

    声线依旧有些刻意压低,但语调沉稳、冷静,甚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透过薄薄的门板,隐约传来:“……嗯,资料都收到了。天辰集团那个王总监,手脚不干净,

    找个由头,让他明天就从裴雨曦的公司消失。”裴雨曦的心猛地一跳!王总监?

    就是那个白天刚刚刁难她,把项目中最棘手的部分硬塞给她,

    还暗示她“不懂规矩”的油腻上司?“……另外,她手上那个‘筑梦’项目,

    以匿名投资人的名义,追加五百万。做得干净点,别让她察觉到资金来源有问题。

    ”“……张翠花那边……先不用动,让她再得意几天。她丈夫手里那条线,

    还没完全摸清……”后面的声音更低了,裴雨曦屏住呼吸也听不真切。但仅仅是这几句,

    已经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里炸开!王总监消失?追加五百万投资?张翠花的丈夫?

    这真的是她那个连跟物业经理说话都不敢大声、被邻居泼水都只会道歉的父亲吗?

    她浑身冰冷,血液却仿佛在倒流,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攫住了她。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才没有惊叫出声。第二天一早。裴雨曦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走出房间时,

    裴松已经像往常一样,准备好了简单的早餐——白粥,煮鸡蛋,还有楼下买的包子。

    他穿着那身熟悉的旧工装,脸上带着惯常的、有些局促和讨好的笑容,

    仿佛昨夜那个在电话里运筹帷幄的人只是她的幻觉。“雨曦,快,趁热吃。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把剥好的鸡蛋递过来。裴雨曦没有接,目光锐利地审视着他。

    他的眼睛,仔细看,瞳孔颜色其实很深邃,只是平时总被那层懦弱和浑浊所覆盖。他的手指,

    虽然粗糙布满老茧,但骨节匀称,修长有力……“爸,”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你昨晚……睡得好吗?”裴松(皇甫辞衍)拿着鸡蛋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随即笑容更加憨厚:“好啊,一沾枕头就着了。就是好像听到你房间有动静,没睡好吗?

    是不是爸昨天又让你丢脸了……”他说着,眼神又黯淡下去,习惯性地开始自我检讨。

    又是这样!每次她想探究,他就会用这种自我贬低的方式把话题岔开!

    裴雨曦心头那股无名火又冒了出来,却无处发泄。她闷头坐下,拿起包子狠狠咬了一口。

    来到公司,更大的“惊喜”在等着她。刚进办公室,就感觉到气氛不对。

    平时趾高气扬的王总监竟然没来,而且据说是连夜被总部开除的,

    据说审计部门直接收到了他贪污受贿、骚扰女下属的确凿证据,毫无转圜余地。

    而更让她目瞪口呆的是,上午十点,项目部召开紧急会议,

    宣布她负责的那个几乎被所有人判定为“注定失败”的“筑梦”项目,

    意外获得了一笔高达五百万的匿名天使投资!项目起死回生,

    她直接被任命为项目唯一负责人!同事们羡慕、嫉妒、探究的目光纷纷投来,

    裴雨曦却只觉得背脊发凉。昨晚那个电话……是真的!她坐在工位上,

    看着电脑屏幕上项目启动的邮件,手指冰凉。那个在她面前卑微懦弱的“父亲”,

    那个蹲在污水里修水管的男人,竟然在幕后拥有如此能量?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伪装成这个样子?对张翠花的忍让,难道真的别有隐情?一个接一个的疑问,

    如同藤蔓般缠绕住她的心脏。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

    她对这个朝夕相处了五年的“父亲”,一无所知。下班回家,

    裴雨曦在小区门口遇到了买菜回来的张翠花。张翠花今天似乎心情极好,

    竟然破天荒地没有对她冷嘲热讽,只是用那双精明的三角眼上下扫了她一遍,

    鼻子里哼了一声,扭着腰走了。看着张翠花的背影,

    裴雨曦想起了昨夜电话里提到的“她丈夫手里那条线”。一条什么样的线?晚上,

    裴雨曦辗转反侧,最终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雪瑶吗?”她压低声音,

    对着话筒说道,“帮我查个人……对,是我爸,裴松。

    重点是……他五年前来到小区之前的所有经历,还有……他和张翠花丈夫之间,

    有没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牵扯。”电话那头的苏雪瑶显然吃了一惊,

    但听到闺蜜语气中的严肃和困惑,立刻拍着胸脯保证:“包在我身上!雨曦你放心,

    我一定把你这个‘神秘老爸’的老底都翻出来!”挂断电话,裴雨曦走到窗边,

    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父亲的房间里一片寂静,但她知道,那平静的伪装之下,

    必然隐藏着惊涛骇浪。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无论真相是什么,她一定要弄清楚。

    03月牙玉佩苏雪瑶的调查需要时间,裴雨曦按捺住内心的惊涛骇浪,

    表面上依旧和“父亲”维持着往日相处模式,但暗地里的观察却细致到了极致。她发现,

    “裴松”似乎比以前更加“忙碌”了。除了应付张翠花随叫随到的各种杂活,

    他外出的次数也明显增多,

    有时甚至深夜才带着一身淡淡的、若有似无的烟味回来(他平时从不抽烟)。问他,

    他只含糊地说接了私活,给人检修电路。而公司里,

    那个“筑梦”项目因为资金的注入进展神速,裴雨曦作为负责人忙得脚不沾地,

    但所有的困难似乎总能在关键时刻迎刃而解,顺遂得让她心里发毛。

    那个“匿名投资人”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中扫清她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障碍。

    这种被无形之手操控的感觉,并不全然是喜悦,反而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

    转折发生在一个周末。张翠花的儿子要结婚了,在小区附近的酒楼摆酒。这本是件喜事,

    但张翠花显然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显摆和使唤人的机会。

    她不仅要求裴松负责婚礼当天酒楼部分电路的“保驾护航”(美其名曰信任他的技术),

    还硬塞给他一个极其尴尬的角色——伴郎。“裴松啊,我们家这边亲戚少,你就算凑个数,

    穿个礼服站那儿就行!”张翠花说得理所当然,眼神里却满是施舍和看好戏的意味。

    让一个年近半百、身材发福的“水电工”穿上不合身的礼服,混在一群年轻人里当伴郎,

    其用意不言而喻。裴雨曦得知后,气得浑身发抖:“爸!你不能去!她这分明是故意羞辱你!

    ”裴松(皇甫辞衍)却只是搓着手,脸上是惯有的、逆来顺受的无奈笑容:“算了,雨曦,

    张姐家办喜事,热闹要紧……我、我去站一会儿,没事的……”“你!

    ”裴雨曦看着他这副样子,一股邪火直冲脑门,却又无可奈何。她恨铁不成钢地转过身,

    不想再看他。婚礼当天,裴松果然被套上了一件明显小了一号、面料粗糙的黑色西装,

    领口勒得紧紧的,将他“发福”的肚子勾勒得更加明显。他局促地站在一群年轻伴郎旁边,

    显得格格不入,引来不少宾客侧目和窃笑。张翠花穿着大红裙子,满面红光,

    得意地享受着众人对她家的恭维,眼角余光瞥见裴松的窘迫时,笑容更盛。

    裴雨曦作为“家属”也出席了宴席,坐在角落的桌子,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看着“父亲”像个小丑一样被人指指点点,她食不知味,胸口堵得厉害。中途,

    裴松大概是觉得领口实在太勒,偷偷松了松领带,假领的扣子似乎有些歪斜。

    裴雨曦实在看不下去,趁着他暂时走到人少的走廊透气时,跟了过去。“爸,

    你把领子整理一下。”她声音闷闷的,带着压抑的火气。“哦,好,好。

    ”裴松慌忙伸手去整理,但那双修长却布满粗茧的手,此刻似乎格外笨拙,越弄越乱。

    裴雨曦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别动,我来。”她伸出手,

    小心翼翼地帮他调整那个廉价的假领和领带。距离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

    混合着一点点旧的、属于“裴松”这个身份的气息。

    她努力忽略掉心底那份复杂的心疼和愤怒,专注手上的动作。然而,

    就在她试图将假领一个卷起的边角拉平时,

    指尖不小心勾到了连接处——那似乎并不是缝死的。下一秒,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也许是质量太差,也许是勾扯的力道不对,那半片假领竟然被她生生扯了下来!

    “嘶啦——”一声轻微的布料撕裂声。裴松身体猛地一僵。裴雨曦也愣住了,下意识地低头,

    看向被她扯坏的地方。然后,她的目光凝固了。在假领被扯开的下方,紧贴着他脖颈皮肤的,

    根本不是什么粗糙的工装布料,而是一根极细的、几乎看不见的黑色丝线。

    而丝线上悬挂着的,赫然是一枚——月牙形的、白玉无瑕的玉佩!

    那玉佩的质地、大小、形状,

    时候不小心磕碰出来的、极其细微的、如同发丝一样的天然裂纹……都与她木匣子里照片上,

    青梅竹马皇甫辞衍脖子上的那一枚,一模一样!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裴雨曦的呼吸骤然停止,大脑一片空白,血液疯狂地涌向头顶,耳边嗡嗡作响。

    她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这张她叫了五年“爸爸”的、布满“风霜”和“皱纹”的脸。

    玉佩……皇甫辞衍的玉佩……怎么会戴在他的脖子上?!

    裴松(皇甫辞衍)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极致的慌乱,

    那是裴雨曦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的、近乎于“破防”的表情。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

    一把用手紧紧捂住了脖子上的玉佩,脚步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眼神躲闪,

    声音都变了调:“没、没什么!

    地摊上买的……十、十块钱的便宜货……不小心挂脖子上了……”他的解释苍白无力,

    甚至语无伦次。十块钱?地摊货?裴雨曦看着他死死捂住玉佩、惊慌失措的样子,

    再看看他那双因为常年“劳作”而粗糙不堪的手,

    一个荒谬至极、却又带着某种惊悚合理性的念头,如同破土而出的毒蔓,

    瞬间缠绕住了她的心脏!她想起了那个截然不同的深夜电话。

    想起了王总监的突然倒台和神秘的五百万投资。想起了苏雪瑶正在进行的调查。

    想起了照片上那个骄矜清秀的小男孩……想起了母亲去世后,她精神恍惚的那段日子,

    第一次见到“裴松”时,

    那种莫名的、源自破碎记忆深处的依赖和熟悉感……难道……难道他根本不是她的父亲?!

    难道这个她怨恨其不争、又心疼其辛苦的男人……是……裴雨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只是用一种全新的、混杂着震惊、怀疑、恐惧和一丝荒诞希望的眼神,

    死死地盯住眼前这个试图用拙劣谎言掩盖真相的男人。走廊里,

    喜庆的喧闹声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而他们之间,维持了五年的“父女”假象,在这一刻,

    因为一枚月牙玉佩,裂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

    04假面下的痕迹走廊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裴雨曦的目光像是钉在了那只死死捂住玉佩的大手上,脑海中惊涛骇浪,一片混乱。父亲?

    皇甫辞衍?两个截然不同的身份在她脑海里疯狂撕扯,几乎要撑裂她的神经。

    “地摊货……十块钱……”裴松(皇甫辞衍)还在徒劳地重复着,声音干涩,眼神飘忽,

    完全不敢与她对视。他另一只手慌乱地想将扯坏的假领按回去,

    试图掩盖住那枚泄露了天机的玉佩,动作笨拙得可笑,更透出一种欲盖弥彰的心虚。

    裴雨曦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却也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一瞬。

    她死死盯着他,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某种被欺骗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十块钱?

    ”她往前逼近一步,目光锐利如刀,“裴松,你告诉我,

    哪个地摊能卖出和我青梅竹马信物一模一样的玉佩?连上面的裂痕都分毫不差?!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轰——”皇甫辞衍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她知道了!她竟然认出了这玉佩!

    他千算万算,伪装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荒谬的场合,

    因为一个廉价的假领而功亏一篑!他张了张嘴,想继续编造谎言,想说也许是巧合,

    想说只是相似……但在裴雨曦那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下,

    所有预先准备好的、用来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的说辞,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五年的伪装,

    五年的小心翼翼,在这一刻,摇摇欲坠。“我……”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发出一个干涩的音节,却再也说不出后面的话。那双总是刻意维持着浑浊的眼睛里,

    清晰地掠过一丝痛苦和挣扎。就在这时——“裴松!裴松你死哪儿去了?!

    ”张翠花尖利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噔噔噔的高跟鞋声,打破了走廊里致命的对峙,

    “酒水好像有点问题,你快去看看!真是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张翠花的身影出现在走廊拐角,不满地瞪着他们。皇甫辞衍(裴松)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几乎是瞬间就重新戴上了那副懦弱卑微的面具,他迅速低下头,避开裴雨曦的目光,

    含糊地应道:“来、来了,张姐,

    我这就去……”他手忙脚乱地将扯坏的假领胡乱塞进西装内袋,用力拉了拉西装外套,

    试图遮住脖颈,然后几乎是逃也似的,跟着张翠花离开了。临走时,

    他甚至不敢再看裴雨曦一眼。裴雨曦僵立在原地,看着他匆忙逃离的背影,

    那不合身的西装让他此刻的姿态更加狼狈可笑,但她的心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他逃了。

    他在她面前,因为一枚玉佩,仓皇而逃。这几乎等于默认了她的猜测!剩下的宴席,

    裴雨曦吃得如同嚼蜡。周围的喧闹、恭维、张翠花一家得意洋洋的嘴脸,

    都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而遥远。她的全部心神,都系在那个穿梭在人群中,

    被呼来喝去,却依旧维持着讨好笑容的“父亲”身上。

    每一次看到他脖颈处(虽然已经被遮住),她的心就猛地一缩。那些被忽略的细节,

    此刻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偶尔看向她时,那复杂难辨的眼神,不仅仅是父亲的慈爱,

    似乎还隐藏着更深的东西……他明明“目不识丁”,却有时会对她设计稿的配色和构图,

    提出一针见血、堪称专业的意见……他手上那些粗茧的位置,

    似乎并不仅仅是干水电活留下的……还有,他对她喜好的了解,精准得超乎寻常,

    仿佛烙印在灵魂深处……宴会终于在一片混乱的喜庆中结束。回家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

    沉默是今晚唯一的主旋律。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灭,映照着两人同样晦暗不明的脸色。

    就在裴松(皇甫辞衍)拿出钥匙,准备开门的那一刻,裴雨曦在他身后,冷不丁地开口,

    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裴松,或者……我该叫你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他僵直的背脊上,“你到底是谁?”皇甫辞衍开门的动作,彻底顿住了。

    钥匙串在他指尖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他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

    如同实质,灼烧着他的后背。五年的伪装,五年的守护,似乎已经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刻。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灯光下,他的脸隐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眼睛,

    在昏黄的光线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剥落,露出了内里深藏的、疲惫而复杂的微光。

    他看着裴雨曦,看着这个他守护了五年、叫了他五年“爸爸”的女孩,嘴唇动了动。

    “雨曦……”他唤了她的名字,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疲惫的质感。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破釜沉舟的沉重:“我们……谈谈吧。

    ”05我是皇甫辞衍“我们……谈谈吧。”这五个字,如同沉重的石子投入死寂的潭水,

    在裴雨曦心中激起千层浪。她看着站在门廊阴影里的男人,那颗狂跳的心几乎要撞出胸腔。

    他没有否认。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用卑微的笑容或自我贬低来搪塞。他选择了“谈谈”。

    裴松(或者说,即将不再是“裴松”的男人)沉默地打开门,侧身让她先进。

    动作依旧带着习惯性的小心,但那挺直了几分的脊梁和不再刻意躲闪的眼神,

    已经昭示着某种改变。屋内的灯光亮起,将狭小却整洁的客厅照得无所遁形。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去换下那身别扭的西装,而是径直走到客厅中央,站定。然后,

    在裴雨曦灼灼的目光注视下,他做了一件让她瞳孔骤缩的事情——他抬起手,

    伸向自己的耳后和下颌边缘,指尖摸索着,似乎找到了某个极其细微的接口。紧接着,

    一种类似轻微撕扯薄膜的声音响起。他竟一点点地,

    从脸上撕下了一层极其逼真、肉色的、仿若人皮的特殊材质面具!随着面具的剥离,

    原本那些深刻的“皱纹”、松弛的皮肤质感消失了,

    露出的是一张年轻得多、轮廓分明、俊朗非凡的脸庞。虽然因为长期不见阳光显得有些苍白,

    但那双深邃的眼眸,挺直的鼻梁,

    紧抿的薄唇……无一不彰显着与“水电工裴松”截然不同的矜贵与气势。唯一不变的,

    是那双眼睛深处,此刻正翻涌着的复杂情绪——愧疚、心疼、疲惫,

    以及一种如释重负般的坦然。裴雨曦死死捂住嘴,才没有惊叫出声。她踉跄着后退一步,

    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才能支撑住发软的双腿。

    眼前这张脸……这张脸……虽然褪去了童年的稚嫩,增添了成熟男人的棱角,

    但那眉宇间的影子,赫然与她珍藏的照片上,那个骄矜清秀的小男孩重合在了一起!

    “你……你……”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巨大的震惊让她几乎失语。男人看着她,

    眼神温柔而哀伤,他缓缓取下了脖子上那枚月牙玉佩,将它轻轻放在桌上,

    推向裴雨曦的方向。那枚玉佩,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与她木匣子里的那一枚,

    遥相呼应。“雨曦,”他开口,声音不再是刻意伪装的沙哑低沉,

    而是清越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他昨夜电话里的声音,

    也是她记忆深处模糊了太久的声音,“对不起,骗了你这么久。”他深吸一口气,

    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句地,揭开了残酷而震撼的真相:“我不是你的父亲裴松。

    ”“我是……皇甫辞衍。”皇甫辞衍!这个名字,像是一把钥匙,

    瞬间打开了裴雨曦尘封多年的记忆闸门。

    摘果子、会笨拙地帮她擦眼泪、会认真地说“长大后我娶你”的小男孩……那个母亲去世后,

    她绝望中苦苦寻找却杳无音信的青梅竹马……竟然……竟然就是以“父亲”的身份,

    在她身边生活了五年的人?!巨大的荒谬感和强烈的冲击让她头晕目眩。“为什么……?

    ”她听到自己用气音问道,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知不知道……我……”我叫了你五年爸爸!我把你当成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后面的话她哽咽着说不出口,只有泪水汹涌而出。是愤怒,是委屈,

    是被最信任的人欺骗的痛楚,还是……在绝望的深渊里突然看到一丝微光的茫然无措?

    她自己也分不清了。皇甫辞衍看着她崩溃流泪的样子,心脏像是被无数根针反复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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