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了暴君三年的替身宠妃,直到他的白月光“死而复生”。他废我后位,
取我心头血为白月光做药引。我笑着砸碎凤印,在他耳边轻语:“你可知,
你偷来的三年帝位,本就是我让的?”1替身贵妃承庆三年冬,第一场雪落下的那个黄昏,
陛下那早逝的白月光沈清漪,从江南活着回来了。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烧透了整座皇宫。
彼时,我正在紫宸殿的内室,为萧煜试药。浓黑的药汁散发着苦涩的气味,
我捧着温热的玉碗,小心地吹凉。突然,殿外传来一阵喧哗,
夹杂着内监欣喜若狂的尖细嗓音:“陛下!陛下!沈姑娘……沈姑娘找到了!
人已到宫门外了!”萧煜猛地从御案后站起身,动作之大,带倒了手边的茶盏,碎裂声刺耳。
他脸上那种常年不化的冰霜瞬间碎裂,被一种近乎癫狂的喜悦取代,眼神亮得骇人。
他几步跨到我面前,看都没看我手中的药碗,抬手狠狠一挥!“哐当——”玉碗粉碎,
滚烫的药汁溅了我满身满脸,皮肤瞬间传来灼痛感。我尚未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
下巴已被他冰凉的手指狠狠掐住,被迫抬起头,对上他那双翻涌着激烈情绪的眼眸。“婉婉,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盯着我的眼睛,那里面映着他失控的面容,
“你的眼睛……最像她。”他摩挲着我眼尾的手指用力,几乎要嵌入我的骨头,
随即又像碰到什么脏东西般猛地松开,语气骤然降至冰点:“以后……不必再模仿了。
”不必再模仿了。一句话,像淬了毒的冰锥,精准地刺穿了我三年的伪装,
也将我那可笑的、连自己都快信以为真的“恩宠”假象,戳得粉碎。我是苏婉,当朝贵妃。
三年前,叛军攻入皇城,前朝慕容氏覆灭,镇北王萧煜登基为帝。我因一双眼睛,
被他从尸山血海的教坊司里捞了出来,带入这九重宫阙。他给我极致的荣宠,
让我住最好的宫殿,用最珍稀的物件,纵容我在后宫几乎横着走。所有人都说,
苏贵妃是陛下心尖上的人,是六宫粉黛无颜色的存在。只有我知道,他每次临幸我,
总喜欢在情动时,用一方丝帕蒙住我的下半张脸,只痴痴地凝视我的双眼。
他勒令我永远穿着沈清漪最爱的月白色宫装,梳着她惯常的飞仙髻。宫中一应陈设,
甚至我熏香的味道、描眉的弧度,都必须严格按照他记忆中沈清漪的样子来。
我只是一个被精心雕琢的、用来盛放他思念的容器。一阵环佩叮当和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打破了紫宸殿内凝固的空气。萧煜像是被牵引般,猛地转头望向殿门。我也随之看去。
一个穿着素雅白衣、身披雪白狐裘的女子,在内监的搀扶下,怯生生地走了进来。
她身姿纤细,弱不胜衣,眉眼间笼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轻愁,当真如一朵风中摇曳的白莲。
她的脸,与萧煜书房里那幅秘不示人的画像,有八九分相似。
而那双眼睛……与我更是像了七分。萧煜几乎是踉跄着扑了过去,一把将女子紧紧拥入怀中,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哽咽:“清漪……真的是你!
朕就知道……就知道你不会死……”沈清漪依偎在他怀里,泪水涟涟,
语带娇怯:“煜哥哥……清漪好想你……”好一幅感人至深的久别重逢图。我站在原地,
脸上和衣襟上的药汁已经冰冷黏腻。下巴被他掐过的地方,隐隐作痛。我看着他们,
心中一片麻木的平静,甚至……有点想笑。萧煜拥着沈清漪,像是拥着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
目光扫过我时,已恢复了帝王的冷厉。“苏贵妃,”他淡淡开口,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清漪身子弱,需要静养。即日起,你迁出紫宸殿,搬到西六宫的听雨阁去。”听雨阁,
那是宫里最偏僻、最潮湿的宫殿,近乎冷宫。我垂下眼睫,遮住眸底一闪而过的冷光,屈膝,
用最温顺的声音答道:“臣妾,遵旨。”就在我准备转身退下时,沈清漪的目光,
状似无意地落在了内室角落那把我常弹的焦尾琴上。她轻轻“咦”了一声,
细声细气地对萧煜说:“煜哥哥,这琴……看着有些碍眼。清漪记得,
昔年宫中最好的琴师曾言,琴音过浊,非清雅之士所宜。”萧煜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松开她,
走到琴边,抬手——“咔嚓!”一声脆响,那把他曾赞我“琴音清越,
颇得清漪神韵”的焦尾古琴,被他亲手从中折断!他将断琴随手扔在地上,
仿佛丢弃一件垃圾,语气淡漠地对我说:“清漪不喜俗音,以后,你不必弹了。”琴弦崩断,
发出最后的哀鸣。我低着头,看着地上那具残琴,唇角在无人看见的角度,
极轻微地勾了一下。不必弹了?好得很。萧煜,你永远不会知道,你亲手折断的,
不仅仅是一把琴。我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步,
踏出这富丽堂皇的紫宸殿。殿外,风雪正盛。冰冷的雪花落在脸上,混合着早已冰凉的药汁,
带来刺骨的寒意。听雨阁是吗?那就去看看,那究竟是谁的囚笼,又是谁的……坟墓。
我的指尖,轻轻拂过袖中那枚贴身藏了三年、触手冰凉的玄铁令牌,
上面一个古朴的“靖”字,硌得指腹生疼。好戏,才刚刚开始。2折辱与裂痕听雨阁,
名副其实。地处皇宫最西侧,常年少见阳光,宫墙高大斑驳,透着阴森潮气。殿内陈设简陋,
一应用度皆是最末等,连炭火都是呛人的黑炭,燃起来满屋烟雾,熏得人眼睛发疼。
萧煜的旨意简单粗暴——“苏氏伴驾失仪,迁居听雨阁思过。”一句“伴驾失仪”,
便抹杀了我三年来的所有,将我打入了这无望的深渊。随我来的,
只有从小跟着我的、沉默寡言的宫女青黛。她默默地收拾着布满灰尘的屋子,
眼神里没有半分怨怼,只有一如既往的沉稳。“娘娘,委屈您了。
”她将唯一一床还算厚实的棉被铺在冰冷的炕上。我站在窗前,
看着窗外荒芜的庭院和枯死的藤蔓,摇了摇头:“不委屈。这里挺好,清静。”是真的清静。
往日门庭若市的“苏贵妃”成了过去,听雨阁门可罗雀,连送饭的小太监都时常忘了时辰,
送来的多是冷饭馊菜。这些,我都不在意。我在意的是沈清漪的动作。
她绝不会仅仅满足于夺走我的地位和宠爱。果然,不过三五日,麻烦便接踵而至。
先是内务府克扣份例,连最基本的胭脂水粉、换季衣裳都寻由头拖延或不给。接着,
我宫中原本几个还算安分的粗使宫人,也开始偷奸耍滑,甚至敢在背后窃窃私语,
议论我这个“失势”的贵妃。这些,尚在预料之中。直到那日,
沈清漪在一众宫妃命妇的簇拥下,“偶然”散步到了听雨阁附近。她穿着萧煜新赏的雪狐裘,
捧着鎏金手炉,弱柳扶风般被宫人搀扶着,目光“无意”扫过我这破败的宫门,
轻轻“啊”了一声,对身旁的萧煜柔声道:“煜哥哥,这地方瞧着好生凄凉。
苏妹妹住在这里,怕是会冻坏了吧?都是清漪不好,若不是清漪回来……”她欲言又止,
眼圈微红,端的是我见犹怜。萧煜立刻握紧了她的手,冷冽的目光扫过听雨阁的匾额,
淡淡道:“她既已失德,能有一隅安身已是朕的仁慈。清漪不必为她费心。
”沈清漪乖巧点头,却又道:“话虽如此,终究是姐妹一场。
听闻妹妹昔日在教坊司学过些烹茶手艺,不若让她去我宫中,为我烹一盏茶,
也算是全了这段缘分?”让曾经的贵妃,去给新宠烹茶?这简直是极致的羞辱。
周遭命妇们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有人甚至掩口轻笑。萧煜微微蹙眉,似乎觉得有些不妥,
但看到沈清漪期待的眼神,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随你。”旨意传到听雨阁时,
青黛气得浑身发抖:“娘娘!她欺人太甚!”我平静地放下手中一卷泛黄的书册,
那是前朝孤本,被我暗中带了出来。“烹茶而已,有何不可?”我跟着传旨太监,
走进了沈清漪所居的、如今宫中最为奢华的“椒兰殿”。殿内暖香袭人,
与听雨阁的阴冷判若两个世界。沈清漪端坐在主位,萧煜竟也在,
正亲手为她剥着西域进贡的葡萄。见我进来,沈清漪露出温婉的笑容:“苏妹妹来了,
快请坐。早听说妹妹茶艺精湛,今日可要一饱口福了。”我垂眸,行礼,
动作标准得挑不出一丝错处:“臣妾遵命。”宫人备好了茶具。我净手,焚香,取茶,
注水……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近乎仪式般的庄重。这不是教坊司学的取悦人之术,
而是刻在我骨子里的、属于慕容氏皇族的风范与气度。萧煜的目光,
不知不觉落在了我的手上。他似乎有些恍惚,眼神里闪过一丝困惑。
或许是我的动作太过自然高雅,与他记忆中教坊司出身的“苏婉”格格不入。茶汤初成,
清亮剔透,茶香袅袅。我捧着茶盏,走到沈清漪面前,躬身奉上:“沈姑娘,请用茶。
”沈清漪伸出纤纤玉手,指尖刚刚触碰到茶盏——“啊!”她突然惊呼一声,手腕猛地一抖,
整盏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了她自己胸前!“好痛!”她瞬间泪如雨下,扑进萧煜怀里,
哭得梨花带雨,“煜哥哥……妹妹她……她是不是还在怪我……”变故突生,殿内一片死寂。
萧煜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他猛地看向我,眼神锐利如刀,带着滔天的怒意:“苏婉!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蓄意烫伤清漪!”我站在原地,看着沈清漪那精湛的演技,
心中一片冰冷。果然如此。“陛下明鉴,”我抬起眼,直视着他,声音平静无波,
“臣妾奉旨烹茶,双手奉上,众目睽睽之下,何来‘蓄意’之举?沈姑娘是自己没有接稳,
还是……”我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放肆!”萧煜厉声打断我,“事到如今,
你还敢狡辩!清漪心地善良,岂会诬陷于你?分明是你嫉妒成性,心怀怨怼!
”他搂紧了怀中瑟瑟发抖的沈清漪,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厌恶:“看来听雨阁还是太宽容你了!
来人!将苏氏拖回去,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她踏出听雨阁半步!每日份例,减半!
”我被两个粗壮的嬷嬷毫不客气地“请”回了听雨阁,殿门在身后重重关上,
落锁的声音清晰可闻。软禁。份例减半。青黛看着我平静得过分的神色,担忧地问:“娘娘,
您……”“无妨。”我打断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沈清漪,
你就这点手段吗?用这种低级的陷害,来巩固你的地位,加深萧煜对我的恶感?可惜,
你选错了对手。我低头,看着自己刚才奉茶时,被沈清漪指甲不经意划过的手背,
那里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痕。萧煜,你只看得见她的眼泪,却看不见这细微的伤痕。
你只相信她精心编织的谎言,却不愿费心去查证一句事实。
心头那点因为三年相处而残存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微弱星火,在这一刻,彻底熄灭了。
也好。这样,我动手的时候,才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夜深人静,我示意青黛守在门口,
自己则悄无声息地挪开床榻边一块松动的地砖。下面,是一个小小的暗格。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几封用特殊药水写就、需要特定方法才能显影的密信,
以及那枚玄铁令牌。我抚摸着令牌上冰冷的“靖”字,眼神渐深。沈清漪,你的戏唱完了。
接下来,该轮到我登台了。萧煜,你且看着。看你这偷来的江山,如何在你眼前,
一寸寸……土崩瓦解。3心头血与惊天秘听雨阁成了真正的囚笼。殿门日夜落锁,
守卫增加了两倍,连只苍蝇都难以自由出入。
每日送来的食物从冷饭馊菜变成了几乎难以下咽的、掺杂着沙砾的米粥和干硬的馍。
炭火更是彻底断了,寒冬腊月,屋里比屋外还要阴冷刺骨。
青黛想方设法用破旧的棉絮堵住门窗的缝隙,将我们仅有的两床棉被都盖在我身上,
自己却冻得嘴唇发紫。“娘娘,再忍忍……”她搓着我冰凉的手,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在冰冷的墙壁上,脸色苍白,却不是因为寒冷,
而是因为体内一股难以言喻的躁动在悄然苏醒。沈清漪的归来,萧煜的绝情,像是一把钥匙,
正在开启一扇尘封已久的大门。“我没事,”我反握住青黛的手,
她的手心因常年做粗活而有些粗糙,却异常温暖,“青黛,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她看着我,眼神坚定,没有丝毫怀疑:“奴婢相信娘娘。”日子在煎熬中缓慢流逝。
直到那夜,宫外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喧闹和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死寂。
隐约能听到“沈姑娘”、“毒发”、“危在旦夕”等字眼。我睁开假寐的眼,眸中一片清明。
时候到了。果然,天刚蒙蒙亮,听雨阁沉重的殿门被轰然撞开!萧煜一身朝服还未换下,
显然是刚下早朝便直接赶来。他脸色铁青,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
他身后跟着太医院院正和几个手持明晃晃利器的侍卫。“苏婉!”他几步跨到我面前,
甚至等不及我起身行礼,便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清漪昨夜突然毒发,性命垂危!国师诊断,她中的是西域奇毒‘相思引’,
需以至亲之人的心头血为引,方能配制解药!”他盯着我的眼睛,
像是要从里面找出恐惧或者抗拒,语气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国师断言,
你与清漪命格相系,血脉相通,你的血,可救她!”心头血?我心中冷笑。
好一个“相思引”,好一个“命格相系”!这出戏,倒是做得十足。“陛下,
”我试图挣脱他的钳制,声音因虚弱而显得低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质疑,
“臣妾与沈姑娘非亲非故,何来‘至亲’之说?国师此言,未免太过荒谬!”“荒谬?
”萧煜像是被点燃的**,猛地将我掼倒在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眼神狠厉,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若非你心怀嫉妒,暗中对清漪下毒,她怎会如此?
如今唯有你的心头血能救她,这便是天意!是你赎罪的机会!
”他根本不给我任何辩解的机会,或者说,他根本不需要真相。
他只需要一个救沈清漪的理由,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取我性命的借口。“来人!”他厉声喝道,
“取血!”两名侍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粗暴地将我从地上架起。
太医院正手持一把寒光闪闪的银质小刀和一只白玉碗,垂着头,不敢看我。
冰冷的刀锋抵上我单薄的胸口,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殿内,
青黛哭喊着想冲过来,却被侍卫死死拦住。殿外,风雪似乎更大了,呜咽着拍打着窗棂。
我看着萧煜,看着这个我曾倾心陪伴了三年的男人,看着他为了另一个女人,
毫不犹豫地将我推向死亡。那一刻,所有的伪装,所有的隐忍,都失去了意义。
就在刀尖即将刺入皮肤的瞬间,我猛地抬起头,
原本柔顺的眼眸中骤然迸射出凌厉如实质的光芒!一股久居人上的威压,
不受控制地自我周身弥漫开来!我没有挣扎,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起初很轻,
带着无尽的苍凉,随即越来越响,越来越癫狂,在这阴冷的宫殿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
“哈哈哈……萧煜!你取天下人鲜血,筑你帝王宝座!你可曾想过,
你自己这偷来的三年江山,坐得可还安稳?!”我突如其来的爆发和话语中的内容,
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持刀的太医手一抖,刀尖偏离了几分。萧煜瞳孔骤缩,
脸上闪过一丝惊疑不定:“你……你说什么?疯妇!休要胡言乱语!”“我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