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丈夫的婚姻,是一份滴水不漏的合伙协议。直到我亲手撕毁了它,爱上了别人。
我以为迎接我的将是道德的审判。没想到,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杀局。
第一节:完美囚笼我叫林薇,三十二岁,是一名危机公关顾问。我的丈夫沈寒,三十五岁,
是顶尖的生物科技公司首席法务。我们的婚姻,被圈内人称为“资本与智力的完美联姻”。
没有人知道,维系这段婚姻的,不是爱,不是性,甚至不是孩子。而是一份长达二十七页,
条款详尽到近乎冷酷的《婚姻合伙协议》。签下它那天,场景我记得清清楚楚。
不是在浪漫的餐厅或家里,而是在沈寒律师事务所那张能映出人影的巨型黑檀木办公桌两侧。
他把那份装订精美的协议推到我面前,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
像在展示一份寻常的并购案文件。“林薇,
基于我们共同认可的‘效率最大化’与‘风险可控化’原则,这是最优解。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精准,稳定,没有一丝多余的颤音。“婚姻作为一种社会制度,
其本质是资源整合与风险共担。情感是不稳定变量,我们需要将它隔离。
”我逐字逐句地审阅。协议核心简单粗暴:维持社会与家族层面的夫妻形象,
互不履行夫妻义务,财务独立,互不干涉对方私生活,
但所有行为必须以不损害共同社会声誉为底线。每半年进行一次关系评估。
我拿起那支万宝龙签字笔,笔尖落在纸面上,发出沙沙的轻响。没有犹豫,
像是在签一份年度服务合同。那一刻,我感到的不是失落,而是一种掌控命运的清醒。
我们都太聪明,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抵御家族压力的“合伙人”;我要一个社会地位稳固、能为我提供优质资源平台的“盟友”。
爱情?那太奢侈,也太危险。“合作愉快,沈先生。”“合作愉快,林**。
”我们甚至像完成了一项重要仪式后,开了一瓶香槟。气泡在杯中升腾,破裂,
如同我们之间那些从未开始就已结束的可能。婚后的日子,像一台精密仪器在运行。
我们住在市中心四百平的顶层公寓,装修是请意大利设计师操刀的极简风,
每一根线条都透着冰冷的秩序。他的书房在东翼,我的在西翼,中间是巨大的共享客厅,
空旷得能听见回声。我们会一起出席商业酒会,在聚光灯下扮演珠联璧合。
他会体贴地为我拉椅子,我会温柔地替他整理其实并不歪斜的领带。演技精湛,无懈可击。
回到那个被称为“家”的空间,我们便默契地退回各自的领地,关上房门,界限分明。偶尔,
我会在深夜加班回来,看到他书房门缝下透出的光,或者在清晨的开放式厨房,
与他沉默地共用一台咖啡机。空气里只有咖啡豆研磨的噪音,没有交谈。我曾以为,
这就是我想要的。用绝对的理性,构筑一个绝对安全、不受情感风暴侵袭的堡垒。
我掌控着自己的事业,掌控着社交形象,也自以为掌控着这段关系的一切。
直到我在一次处理沈寒公司突发公关危机的过程中,遇见了秦屿。
他是那家被牵连的第三方小型供应商的负责人。危机会议上,
面对沈寒公司高管咄咄逼人的问责,这个年轻男人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卑躬屈膝,
而是拿出了详实的数据和清晰的逻辑,不卑不亢地厘清了责任边界。会议间隙,
我在露台抽烟透气,他正好走出来。“林总,您的危机处理方案很厉害。”他开口,
声音带着一点沙哑的疲惫,却很真诚。我有些意外,转过身。他靠在栏杆上,
夜风吹乱了他额前细碎的黑发,眼神却很亮,像淬了火的星子。“但整个过程,
您好像一直……绷得很紧。”他顿了顿,补充道,“像一张拉满的弓。”我的心,
毫无征兆地被这句话刺了一下。很久了,没有人看到过我“绷紧”的状态。在沈寒眼里,
我永远是那个高效、冷静、无懈可击的合伙人。在同事和客户眼里,
我是刀枪不入的“铁娘子”。连我自己都快忘了,这张弓,已经拉了太久。我摁灭烟蒂,
扯出一个职业微笑:“工作需要。”他看着我,没有笑,
只是很轻地说了一句:“弦一直绷着,会断的。”那天之后,
秦屿的样子偶尔会在我脑海里闪过。不是因为他有多特别,而是他那句话,像一颗小石子,
投进了我那片死水微澜的心湖。我告诉自己,这只是一次正常的业务接触。
我甚至调取了他的背景资料——普通家庭,靠自己打拼出一家小公司,背景干净,
与我的世界毫无重叠。很安全。按照协议,我有权拥有自己的“私生活”。
我曾有过几个短暂的伴侣,像完成某种生理需求的程序,结束后便彻底清除,不留任何痕迹。
沈寒亦然。我们心照不宣,从不过问。我以为秦屿也会是这样一个“安全”的过客。
一次项目庆功宴后,他送我回家。车停在我公寓楼下,我没有立刻下车。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味和他身上清爽的皂角气息。“要上去喝杯咖啡吗?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这是协议允许的范畴,我对自己说。生理需求,仅此而已。
他沉默了几秒,看向我,眼神复杂:“林薇,你确定吗?”他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
那一刻,我构建的所有理性城墙,因为他这句简单的问话,产生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我没有回答,推开车门下了车。他跟在我身后,走进电梯,
走进我那间冰冷、奢华、却没有一丝烟火气的“家”。一切发生得顺理成章。
却又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他的触碰带着一种陌生的、灼人的温度,他的吻急切而深入,
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在意识沉浮的间隙,我听见自己喉咙里溢出陌生的呜咽,
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失控的战栗。这不是程序。这感觉……太危险了。结束后,
他没有像那些“安全”的伴侣一样立刻离开,而是伸出胳膊,将我圈进他怀里。
我的后背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林薇,”他在我耳边低语,
呼吸拂过我的颈侧,“你这里,冷得不像一个家。”我的身体瞬间僵住。
理性在疯狂报警:违规!越界!情感联结警告!但我的身体,
我那具早已习惯了冰冷秩序的身体,却可耻地贪恋着这份要命的温暖。那一刻,我知道,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我精心构筑的完美囚笼,第一次,从内部,裂开了一道缝。
而透进来的那道光,名字叫秦屿。第二节:温暖毒药秦屿像一种成分不明的温暖毒药,
悄无声息地渗透进我按秒计算的生活。他开始在我生活中留下痕迹。
不是一个刻意为之的标记,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存在。比如,
那个一直空无一物的玄关柜上,多了一个粗陶花瓶,里面插着几支品相并不完美,
甚至有些歪扭的向日葵。是他某次来接我时,顺手从路边花农那里买的。
他说:“这屋子颜色太冷了,需要点暖色。”又比如,我那间米其林星级主厨设计的厨房,
第一次飘出了食物真实的香气,而不是只有咖啡机工作的声音。
是他系着我那条从未拆封的昂贵围裙,用我冰箱里仅有的食材,煮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
汤汁清亮,卧着一个溏心蛋。我穿着真丝睡袍,坐在中岛台前,看着那碗面氤氲的热气,
模糊了对面他带笑的眉眼。“将就吃,比不上你平时吃的。”他把筷子递给我。
我低头吃了一口。很普通的味道,甚至有点咸。但我的眼眶,却毫无预兆地酸涩了一下。
我猛地警醒。我在干什么?我在让一个“外部变量”,入侵我的核心生活区域。
我在允许他打破物理界限,更可怕的是,他在打破我的心理防线。
“协议”的警告像红灯在脑海里闪烁。我试图将他推回“安全”的位置。我给他转了一笔钱,
数额远超过那束花和那碗面。附言:辛苦费。他收到转账,当时没说什么。下一次见面时,
他带来了一个包装简陋的小盒子,塞给我。我打开,里面是一块造型古怪的石头,
上面用颜料画着两个抽象的小人,手牵着手,丑萌丑萌的。“路边看到一个小朋友在摆摊,
买的。”他笑嘻嘻地说,“抵你那份‘辛苦费’,够了吧?”我捏着那块石头,
心里五味杂陈。他用自己的方式,轻巧地绕开了我试图建立的金钱关系,
把一切拉回了一种……更私人,更带有情感温度的层面。我变得越来越贪心。以前,
和秦屿的约会严格控制在酒店房间或者他家。现在,我会在周末下午,
和他混在嘈杂的菜市场,
看他为了几毛钱和小贩认真地讨价还价;会和他挤在狭小的私人影院,
看一部无聊的爆米花电影,
靠在他肩膀上睡着;甚至会在他那个堆满设计图纸和模型的工作室里,陪他加班到深夜,
共享一份油腻的外卖。这些充满烟火气的、混乱的、甚至有些低效的日常,
是我和沈寒的“完美”婚姻里,从未有过的体验。在沈寒那里,
我是一台高效运转的精密仪器。在秦屿这里,我好像……重新变成了一个会哭会笑,
有血有肉的人。与此同时,我和沈寒的“合伙”生活,依旧在既定轨道上滑行。
我们共同出席他公司的周年庆典。我穿着量身定制的高级礼服,挽着他的手臂,
应对着各方来宾,笑容无懈可击。沈寒甚至在舞池里,礼节性地揽着我的腰,跳了一支舞。
他的动作标准优雅,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你最近,似乎有些不同。
”他低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心里猛地一咯噔。“有吗?”我维持着面部肌肉的弧度,
“可能是最近项目比较顺。”“嗯。”他不再追问,只是淡淡地补充了一句,“注意尺度。
我们的协议,核心是‘可控’。”他的话像一盆冰水,
瞬间浇灭了我因为想到秦屿而泛起的一丝暖意。他在提醒我,也在警告我。
我感到一种被窥视的不适。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以他的敏锐和对“系统稳定性”的执着,不可能毫无所觉。庆典结束回到家,
那辆载着秦屿的网约车刚刚驶离小区门口。我站在空旷的客厅里,
背后是沈寒关上书房门的轻响,面前玄关柜上那株向日葵,在惨白的射灯下,
呈现出一种怪异的、倔强的姿态。分裂感几乎要将我撕裂。真正的转折,
发生在一个雷雨夜。我负责的一个重大项目,因为合作方的突然背信,面临崩盘。
无数通电话,多方斡旋,危机却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媒体开始嗅到味道,
负面报道初现端倪。我焦头烂额,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无力。回到公寓,
沈寒破天荒地还在客厅,似乎在等我。“听说你那边遇到了麻烦。”他放下手中的平板,
上面是复杂的基因序列图。“需要我介入吗?从法律层面,或许可以找到对方合同的漏洞,
施加压力。”他的提议理性、高效,直指问题核心。如果是以前,我会毫不犹豫地接受,
并和他一起制定最犀利的反击策略。但那一刻,我看着他那张永远冷静无波的脸,
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不用了。”我听见自己生硬地拒绝,“我能处理。
”他看了我几秒,推了推眼镜:“好吧。记住,情绪化是决策的大敌。”又是这样。
永远是分析,是利弊,是效率。没有一句多余的关心,没有一个……像普通人一样的安慰。
我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巨大的孤独感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鬼使神差地,我拨通了秦屿的电话。几乎只响了一声,他就接了。背景音有些嘈杂,
似乎在外面。“喂?林薇?”他的声音带着雨夜的湿润气息。“我……”我刚开口,
嗓子就哑了。“怎么了?”他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你在哪儿?在家吗?等我。
”不到二十分钟,门铃响了。我打开门,他站在门外,头发和肩膀都被雨水打湿了,
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啤酒和一些烤串。“想着你可能没吃饭。”他喘着气,
把袋子递给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出什么事了?”那一刻,
所有强撑的坚强土崩瓦解。我拉他进来,第一次,在这个属于我和沈寒的“堡垒”里,
拥抱了另一个男人。我把脸埋在他带着湿气和寒意的外套里,语无伦次地诉说着工作的困境,
压力,还有……那无法言说的,源于这段畸形婚姻的窒息感。我没有提沈寒的名字,
没有提那份协议。但我感觉,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他没有分析,没有给我任何建议,
只是紧紧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没事,没事,我在这儿。
”他反复说着这句毫无实际意义,却让我无比安心的话。那晚,他没有走。
我们在客厅的地毯上,喝着廉价的啤酒,吃着已经微凉的烤串,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我第一次,在这个冰冷的空间里,感受到了活着的温度。我也知道,我完了。
我彻底违反了协议的核心条款——情感隔离。我饮鸩止渴,并且,甘之如饴。
这杯名为秦屿的毒药,我好像……再也戒不掉了。第三节:致命真相裂痕一旦产生,
便只会无可挽回地蔓延。我和沈寒之间,那种微妙的平衡被彻底打破了。以前是冰冷的默契,
现在是无声的对峙。公寓里的空气凝固得如同果冻,每一次呼吸都需要用力。
他不再提及“异常参数”,但那双镜片后的眼睛,观察得更为细致。
我则像一只竖起尖刺的刺猬,用加倍的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内心却早已惊涛骇浪。
与秦屿的关系,因此被蒙上了一层悲壮又**的色彩。每一次偷偷的见面,
都像一次对那个冰冷秩序的叛逆宣言。我在这种双重生活中精疲力尽,
却又从中汲取着活下去的氧气。直到那天下午。我因为一个临时取消的会议,提前回了家。
打开门,却意外地发现沈寒也在。他很少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家。他站在客厅中央,背对着我,
正低头看着玄关柜上那个秦屿送的、插着新鲜小雏菊的粗陶花瓶。
那花瓶与周围价值不菲的极简家具格格不入,像是一个闯入者拙劣的宣言。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听到动静,缓缓转过身,手里拿着的,
不是他惯常看的平板或文件,而是一个……牛皮纸文件袋。袋子很普通,但被他那样拿着,
无端透出一股森然的寒意。“回来了?”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嗯。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试图不动声色地走回自己房间。“林薇。”他叫住我。我脚步顿住,背脊僵直。“我们谈谈。
”他不是在商量,而是在陈述。他走到沙发边坐下,将那个文件袋随意地放在茶几上,
像放下一枚随时会引爆的炸弹。然后,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目光像手术台上的无影灯,
将我所有的伪装照得无所遁形。该来的,终究来了。我深吸一口气,
走到他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既然躲不过,那就直面吧。或许,这也是一个契机,
一个彻底打破这畸形局面的契机。“谈什么?”我抬起眼,强迫自己与他对视,
“谈那个花瓶不合你的审美?还是谈……你终于要行使合伙人的监督权,
审核我的‘私生活’了?”我的语气带着我自己都意外的挑衅。沈寒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他甚至极轻地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冰冷而精确。“审核?”他重复了一遍,
手指轻轻点着那个文件袋,“不,我只是想给你看一份……尽职调查报告。”尽职调查?
商业术语用在这里,带着一种刻骨的侮辱。“关于谁?秦屿?”我冷笑,“沈寒,你真可悲。
我们的协议只规定了保密和不损害声誉,没给你调查我伴侣背景的权利!”“伴侣?
”他捕捉到这个词汇,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那是一种混合着讥讽和……怜悯的神色?
“林薇,你把他称为‘伴侣’?”他身体微微前倾,那双看惯了数据和条款的眼睛,
死死锁定我:“告诉我,你对他了解多少?除了他告诉你的,
那个‘靠自己打拼的、小公司负责人’的励志故事之外?”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果然调查了秦屿。“这不关你的事!”“不关我的事?”沈寒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
虽然依旧克制,但那下面压抑的怒火几乎要破冰而出,
“当一个‘变量’开始严重威胁到‘系统’的核心安全时,作为合伙人,我认为这关我的事!
”他拿起那个文件袋,却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像猫捉老鼠一样,欣赏着我脸上的紧张和愤怒。
“你知不知道,他的公司,在过去三个月里,接受了三笔来自海外离岸账户的注资?
注资时间,恰好是在他‘认识’你之后不久。”我的呼吸一窒。“你知不知道,
他那个所谓的‘普通家庭’,有一个嗜赌成性的父亲,欠下的债务,
在上个月被一个神秘人一次性还清?”我的手指开始发冷。“你知不知道,
他最近正在秘密接触一家猎头,谋求的职位,正好是我竞争对手公司的一个关键岗位?
”一条条信息,像冰冷的子弹,射向我。我试图告诉自己,这是沈寒的阴谋,他在离间,
他在用他惯常的手段操控局面。“你胡说!”我声音颤抖,“这些都是你的臆测!
你只是不能接受我脱离了你的控制!”“控制?”沈寒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猛地将文件袋里的东西抽出来,劈头盖脸地摔在我面前的茶几上。不是文字报告,是照片。
一张张,清晰无比。第一张,
秦屿和一个戴着鸭舌帽、看不清脸的男人在街角交接一个厚厚的信封。第二张,
秦屿的父亲走进一家高档酒楼,点头哈腰地对着一个背对镜头的男人敬酒。第三张,
第四张……都是他和不同的人,在一些看起来绝非正常社交的场合。最后一张,
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了我的心脏。照片上,是秦屿和……沈寒的叔叔,
沈氏集团那个一直与沈寒明争暗斗、觊觎他位置的亲叔叔!两人坐在一家隐秘的私人会所里,
相谈甚欢。秦屿的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精于算计的谄媚笑容。
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崩塌。温暖,理解,陪伴,
那些让我沉溺的瞬间……全都是假的?那碗面,那束花,那块丑石头,
雨夜的拥抱……全都是精心设计的表演?“不……不可能……”我喃喃自语,浑身冰冷,
像被瞬间抽干了所有力气。“不可能?”沈寒的声音恢复了冰冷的平静,
那平静比之前的任何愤怒都更可怕,“林薇,你用你那套感性的、冲动的大脑思考问题,
而我只相信数据和证据。这个秦屿,从接近你开始,就是一个被精心设计的陷阱。目的,
很可能就是通过你,来挖空我的墙角,甚至……彻底把我踢出局。”他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彻底的失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
属于猎手的冷酷。“现在,你还觉得,这只是一场单纯的,关于情感和欲望的越轨吗?
”“你引狼入室,我的……合伙人。”“你差点毁了我们的协议,也差点,毁了我。
”我瘫坐在沙发上,看着散落一地的“真相”,感觉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外冒着寒气。
我以为我遇到了救赎,没想到,却是更深的深渊。我以为我在反抗囚笼,没想到,
差点亲手把刽子手请了进来。嫉妒?不,沈寒对我没有那种情感。是掌控欲。
是他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破坏他精心构筑的秩序和利益版图。而我,
成了那个最愚蠢的漏洞。第四节:破局之人公寓里死寂一片。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
和散落在地的照片,无声地嘲笑着我的愚蠢。沈寒已经回了他的书房,关门声像最终的审判。
他留下了那些照片,像是留给我独自品味的毒药。我坐在那里,很久,很久。从指尖到心脏,
都是冰凉的。耻辱、愤怒、后怕、还有一种被彻底掏空的无助感,轮番碾过我的神经。秦屿。
那个让我感受到久违温暖的男人。那个在我疲惫时给予拥抱的男人。
那个口口声声说“心疼你”的男人。竟然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阴谋?我猛地抓起那些照片,
死死盯着上面秦屿的脸,试图找出哪怕一丝一毫表演的痕迹。可是没有,照片上的他,
陌生得让我心惊。那个在我面前阳光、真诚、甚至有点笨拙的男人,
和照片里这个与人进行秘密交易、满脸算计的男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沈寒的证据链很完整,时间线清晰,逻辑严密。由不得我不信。可是……为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搞垮沈寒,有无数种方法,为什么要选择从我下手?为什么要用这种耗时耗力,
并且不确定性极高的“情感”方式?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
瞬间照亮了我脑海的某个角落。我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回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
打开了我的私人笔记本电脑。手指因为恐惧和激动而微微颤抖。我没有去查秦屿,
也没有去查沈寒的叔叔。我调出了三年前,我和沈寒签订那份《婚姻合伙协议》前后,
所有与我,与我的家庭,
咨询公司相关的……所有公开及非公开的商业记录、股权变更、以及几桩当时觉得是运气好,
现在想来却有些蹊跷的并购案。我的父亲,曾经营着一家中等规模的建材公司。
在我和沈寒结婚前半年,他的公司陷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供应商集体违约和税务稽查风波,
资金链几乎断裂。是沈寒动用人脉和资源,悄无声息地帮他摆平了这一切,
并引入了一家“恰好”对建材行业感兴趣的资本,
用一個极其优厚的价格收购了我父亲的公司,让他得以体面退休。当时,
我只觉得是沈寒这个“准合伙人”实力雄厚,帮我家解决了**烦,
更是证明了我们“强强联合”的正确性。还有我自己的公司。婚前,它发展不错,
但规模有限。婚后,凭借“沈太太”的身份和沈寒有意无意引入的资源,它迅速扩张,
接连拿下了几个重量级客户,才有了今天的规模和业内地位。我一直以为,
这是协议里“资源整合”的一部分,是我应得的。可现在,把这些事情,
和秦屿的出现联系起来……一条模糊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线,隐隐浮现出来。沈寒选择我,
真的仅仅是因为我“背景干净、能力匹配”吗?有没有可能,他早就看中了我的“可控”?
我的家庭有过“把柄”,我的事业依赖他的“资源”?他从一开始,
就确保了我在这段“合伙”关系里,处于绝对的弱势,永远无法真正脱离他的掌控?
而秦屿的出现……太巧了。恰恰是在我和沈寒的“协议”运行到第三年,
在我开始对这种冰冷秩序产生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倦怠时。
他像一个量身定做的“意外”,精准地出现在我的情感空窗期。他提供的情绪价值,
恰好弥补了沈寒无法给予的一切。如果……如果秦屿不只是沈寒叔叔的棋子呢?
如果……他根本就是沈寒亲手安排的……一个“测试”?
一个用来确认我是否依旧“可控”的诱饵?这个想法太过骇人听闻,让我瞬间汗毛倒竖!
沈寒那样一个追求绝对掌控和秩序的人,
他会放任一个真正的、不可控的“变量”在我身边存在这么久,直到今天才来摊牌吗?
以他的手段,完全可以在秦屿刚出现苗头时,就无声无息地让他消失。
为什么他要等到现在?等到我泥足深陷,等到我几乎要为了秦屿彻底撕毁协议的时候?
除非……他需要我“犯错”。他需要我犯一个足够大的,足以让我万劫不复,
永远被他捏在手里的……错误。他今天甩出这些证据,是警告,是敲打,
但更可能的是……他在等我崩溃,等我认错,等我跪地求饶,祈求他原谅,
从此以后更加死心塌地地做他笼子里那只乖巧的、不敢再有二心的金丝雀。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比发现秦屿是骗子时,更甚百倍。我瘫坐在椅子上,
冷汗浸湿了后背。我一直以为,我只是在一场理性的合伙关系里,
不小心掺杂了不该有的感情。可现在才发现,我可能从一开始,
就活在一个精心编织的巨大牢笼里。沈寒,我的“合伙人”,可能才是那个最顶级的猎手。
而秦屿,他到底是什么?是叔叔的棋子?还是沈寒的提线木偶?或者……他两者都是,
游走于沈家内斗的双方之间,谋求自己的利益?我不知道。信息太少,陷阱太多。
但有一点我很清楚。我不能崩溃。我不能认错。一旦我表现出软弱,我就真的完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恐惧依旧存在,
但它正在被一种更强大的力量——求生的欲望——所压制。我站起身,走到镜子前,
看着里面那个脸色苍白、眼神却开始重新凝聚起光亮的女人。“林薇,”我对自己说,
“你不仅是危机公关顾问,你本身就是一场最大的危机。”“现在,该你自己公关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