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是江家最离经叛道的二**，玩重机车、染蓝头发、为了朋友敢把红酒泼在恶霸头上。
因为一次“推到”了身为养女的妹妹，哥哥厌恶地看着我，
亲手将我送进了深山里的“静心书院”。他说：“去磨磨你的锐气，什么时候学会当个淑女，
什么时候回来。”两年后，我回来了。我卸掉了所有的饰品，穿着最素净的白裙，
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面对妹妹的挑衅，我不再掀桌子，而是标准地九十度鞠躬道歉，
声音颤抖：“对不起，是我挡了路。”全家人都很满意，夸我终于懂事了，
像个真正的豪门千金。直到在接风宴上，父亲不小心打翻了一杯红酒。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惊恐地跪在地上，像狗一样凑过去，试图舔干地毯上的酒渍。
嘴里还机械地重复着：“我不浪费，求求教官，别关小黑屋......”那一刻，
哥哥手中的酒杯，碎了一地。第一章：完美的“作品”两年的时间，
足以让一座城市发生翻天覆地变化，也足以把一个人彻底“格式化”。
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停在江家别墅门口。车门打开，我规规矩矩地并拢双腿，下车，
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低眉顺眼地站着。没有以前的咋咋呼呼，
没有那句标志性的“老哥你怎么才来接我”。江辞从驾驶座下来，
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素白长裙、黑发柔顺披肩的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惊艳，
但随即又皱了皱眉。“江宁，看见哥哥不知道叫人吗？书院的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礼貌的？
”听到“书院”两个字，我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条件反射。
我立刻挺直腰背，嘴角扯出一个标准的、露齿八颗的笑容，
声音轻柔得像蚊子哼哼：“哥哥好，我是江宁，感谢哥哥接我回家。”江辞愣了一下。
以前的江宁，只会翻个白眼叫他“江扒皮”。现在的我，温顺得像个假人。“行了，进去吧。
爸妈都在等你了。”江辞语气缓和了一些，伸手想帮我提行李。我却像被烫到一样，
猛地缩回手，紧紧攥着那个破旧的行李袋，
惊恐地摇头：“不、不敢劳烦长官......不，哥哥。我自己拿，凡事要亲力亲为，
不能懒惰。”江辞的手悬在半空，眉头锁得更紧了：“在家里不用这么拘谨。对了，
林婉也在，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她很大度，给你准备了礼物，
你别再像以前那样不懂事给她脸色看。”听到林婉的名字，我低垂的眼眸里没有恨意，
只有恐惧。“是，我知道了。我会和妹妹好好相处。”走进别墅大厅，
暖黄的灯光让我有些眩晕。沙发上，打扮得光鲜亮丽的林婉正挽着妈妈的手臂撒娇，
爸爸在一旁看着报纸，画面温馨得刺眼。见我们进来，林婉眼睛一亮，
像只花蝴蝶一样扑过来。“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啊！”她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
若是两年前，我会毫不犹豫地甩开她，骂她虚伪。但现在，即使她的指甲掐进了我的肉里，
我也纹丝不动，甚至配合地任由她拉着。“爸，妈，我回来了。”我走到茶几前，
即使有地毯，我也下意识地想要跪下说话。膝盖刚弯了一半，
我猛地想起临走前教官的警告——“出去别给我们丢人”，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改成了一个深深的鞠躬。妈妈沈兰看着我，眼眶微红，但更多的是欣慰：“哎呀，瘦了点，
但也文静多了。看来那个许校长真是教育有方。”爸爸江震放下报纸，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点头道：“嗯，这才像我江家的女儿。以前那个样子，那是小太妹，丢人现眼。
”林婉拿起桌上一个精致的礼盒递给我：“姐姐，这是我特意为你挑的手链，欢迎回家。
”那是卡地亚的最新款，镶满碎钻，闪得让人眼花。我双手接过，捧在手心：“谢谢妹妹。
”林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料到我这么好说话，随即眼底划过一抹恶毒的笑意。
“姐姐喜欢就好，我还怕姐姐嫌弃呢。对了姐姐，
你的房间......因为你要修身养性嘛，爸妈就把你原来的房间改成了我的衣帽间，
你现在住一楼的客房，你不介意吧？”原来的房间，有大落地窗，采光最好。一楼的客房，
背阴，潮湿，以前是保姆住的。江辞在一旁观察着我的反应，似乎在等我不满爆发。
但我只是平静地点头：“不介意。客房很好，我不配住大房间。”这是真心话。在书院，
我住的是二十人的大通铺，或者是那个只有一平米的“反省室”。有床睡，已经是恩赐了。
全家人面面相觑，似乎被我的“懂事”给整不会了。江辞走过来，
拍了拍我的肩膀：“看来你是真的学乖了。作为奖励，过几天的商业晚宴，我会带你去参加。
”我身体一僵，低着头：“谢谢哥哥。”哪怕我心里在大喊：我不想去人多的地方，我害怕。
但我嘴里说出来的，永远是顺从。第二章：不能上桌的狗晚饭时间。
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糖醋小排、清蒸鲈鱼、还有我以前最爱吃的辣子鸡。
但我不敢动筷子。我笔直地站在餐桌旁，双手垂在身体两侧，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坐啊，
宁宁，站着干嘛？”妈妈沈兰招呼道。我摇摇头：“长辈不动筷，晚辈不敢坐。
而且......我要背完《感恩词》才能吃饭。”“什么？”江震皱眉，
“家里哪来这么多规矩？”江辞却笑了笑，给他夹了一块排骨：“爸，这是好事。
懂得感恩父母，说明书院教得好。让她背吧。”得到许可，我才敢开口。声音机械、麻木，
像是一个设定好的程序：“感谢父母养育之恩，感谢师长教导之德。我有罪，我懒惰，
我贪婪。我是家里的一条虫，需要鞭策才能成龙。我吃的是父母的血汗，
每一粒米都要愧疚......”长达三分钟的忏悔词，字字诛心。林婉捂着嘴偷笑，
江辞则是一脸享受地听着，仿佛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乐章。等我背完，菜已经凉了一半。
“行了，吃饭吧。”江震挥挥手。我这才小心翼翼地坐下，只敢坐椅子的三分之一。
以前我吃饭狼吞虎咽，现在我数着米粒吃。突然，林婉夹了一块肥腻的红烧肉放在我碗里，
那是以前我最讨厌吃的，闻到味都会吐。“姐姐，你在山里肯定没吃过油水吧，多吃点。
”她笑盈盈地说。看着那块颤巍巍的肥肉，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在书院，
如果我们不吃教官给的东西，就会被捏着鼻子灌下去，甚至灌泔水。我想拒绝，
但身体的恐惧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我夹起那块肥肉，塞进嘴里，甚至没怎么咀嚼，
就生硬地咽了下去。“呕......”强烈的生理不适让**呕了一声。“啪！
”江震把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拍：“刚回来就作怪！妹妹给你夹菜你还嫌弃？不想吃就滚下去！
”这一声巨响，像极了教官手中的皮鞭抽在空气中的声音。我脸色瞬间惨白，
从椅子上弹射起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不起！我有罪！我不该浪费粮食！我不该挑食！
请长官责罚！”我的声音尖锐而颤抖，充满了极致的恐慌。整个餐厅死一般的寂静。
江辞拿着筷子的手僵住了，沈兰和江震也愣住了。只有林婉，眼底闪过一丝快意，
随即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姐姐，你怎么了？爸爸只是随口一说，你怎么还跪下了？
”江辞回过神，眉头紧锁，语气不悦：“江宁，你这是干什么？
在家里搞这一套苦肉计给谁看？”苦肉计？我浑身发抖，冷汗浸湿了后背。这不是苦肉计，
这是保命的本能。如果不跪快一点，接下来的就是一顿毒打，或者是被关进满是老鼠的水牢。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别关我，别打我......”我把头磕在地上，
语无伦次。江辞有些烦躁地站起身，一把将我从地上拽起来。“起来！
好好的一顿饭被你搅得乌烟瘴气！看来你在书院只学会了怎么装可怜，没学会怎么控制情绪！
”被他触碰的瞬间，我差点尖叫出声。我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了血腥味，
才勉强控制住自己不挣扎。“对不起，哥哥。”“滚回房间去反省！今晚别吃了！
”江辞厌恶地甩开我的手。我如蒙大赦，低着头，倒退着离开了餐厅。
回到那个阴暗的一楼客房，我没有开灯。我不敢睡那张柔软的床。
我熟练地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铺在坚硬的地板上，然后蜷缩在墙角，抱着膝盖。
只有坚硬冰冷的地面，才能让我感到一丝安全。半夜，我听到门外传来江辞和林婉的对话。
“哥哥，姐姐是不是精神出问题了？我看她好吓人啊。”“别听她装。许校长说了，
那里的孩子都会演戏，就是为了博取同情想早点出来。她这是在向我**呢。”“哦，
那要是姐姐一直这样怎么办？”“哼，要是过几天晚宴她还敢这样丢人现眼，
我就再把她送回去。许校长说，只要钱到位，就没有教不好的孩子。
”听到“再送回去”四个字，我在黑暗中死死捂住了嘴巴。眼泪无声地流淌，
指甲深深抠进了掌心。不能回去。死也不能回去。我要听话，我要乖，
我要当一个正常的、体面的江家千金。第三章：只有妹妹才是宝接下来的几天，
我表现得更加小心翼翼。我每天早上五点起床，把全家人的鞋子擦得锃亮，
把花园里的落叶扫得干干净净。甚至连保姆的工作我都抢着做。
保姆王妈看着我都觉得心疼：“二**，
这些粗活哪是您干的呀......”我只是笑笑：“王妈，劳动最光荣，我不累。
”江辞看到这一切，眼中的满意之色越来越浓。“看来吓唬一下还是有用的，
这不就正常多了吗？”他对爸妈说。林婉的危机感却越来越重。
因为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和她争宠，反而处处忍让，这让她的“茶艺”无处施展。终于，
到了晚宴那天。江辞让人给我送来了一套白色的礼服，露背设计，非常优雅。
但我看到那衣服却犯了难。我的背上......全是伤疤。虽然过了两年，
但那些纵横交错的鞭痕依然清晰可见。我不敢穿。我找了一件带披肩的小外套，
把后背遮得严严实实。“怎么穿这么多？不热吗？”江辞来接我时，有些不满。“我怕冷，
哥哥。”我低着头解释。“行吧，随你。”江辞没多想，带着我上了车。
林婉穿着一身粉色的蓬蓬裙，像个娇俏的小公主，坐在副驾驶和江辞谈笑风生。
我缩在后座的角落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到了宴会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这是海城最顶级的商业晚宴，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江辞带着我和林婉一进场，
就吸引了不少目光。“那是江家二**？以前不是染着黄毛骑摩托吗？怎么变得这么淑女了？
”“听说送去女德班进修了两年，看来效果显著啊。”“还是江总有手段，
这种野丫头都能驯服。”议论声传入耳中，江辞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仿佛在展示一件完美的各种作品。他端着酒杯，带着我们在人群中穿梭，
把我介绍给各种商业伙伴。“这是舍妹江宁，刚进修回来。”我机械地微笑、点头、握手。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每一道目光都让我觉得像是探照灯在审视我的灵魂。
林婉有些受冷落，她眼珠一转，突然拉着我往旁边走。“姐姐，
那边有你以前最喜欢喝的香槟塔，我们去看看吧。”我不想去，但不敢拒绝。
走到香槟塔旁边，林婉突然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姐姐，
你装得真像。不过你知不知道，其实送你去书院的主意，是我给哥哥出的。”我猛地抬头，
惊恐地看着她。林婉笑得像个恶魔：“我说姐姐你性格太野，容易给江家惹祸，
不如送去改造一下。没想到哥哥真的听了，还给了许校长五百万呢。这五百万，
买你两年的地狱生活，值不值？”我的血液瞬间凝固，呼吸急促起来。
原来是她......原来是她！强烈的情绪波动让我有些站不稳。林婉见状，
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假装脚下一滑，惊呼一声：“啊！姐姐你别推我！”说着，
她狠狠撞向旁边的香槟塔。“哗啦——”几百个高脚杯瞬间倾塌，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宴会厅里炸响，宛如惊雷。红色的酒液像鲜血一样泼洒了一地，
也泼了我和林婉一身。这巨大的碎裂声，瞬间击穿了我的心理防线。在书院里，
每一次听到这种声音，都意味着有人要被拖出去打断腿，或者是有更加恐怖的惩罚降临。
“不......不要......”我抱住头，瞳孔涣散。“怎么回事？！
”江辞听到动静，怒气冲冲地赶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林婉和满地的狼藉，他想都没想，
抬手就推了我一把。“江宁！你是不是疯了？这种场合你也敢动手推人？！”这一推，
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第四章：舔干净我摔倒在满地的碎玻璃渣上。
尖锐的玻璃刺破了我的手掌和膝盖，鲜血渗了出来。但我感觉不到疼。
我的脑海里只有教官那张狰狞的脸，和那句冰冷的命令——“打碎了东西，就要付出代价。
不想受罚，就给我舔干净！”“江宁！你给我站起来！说话！”江辞居高临下地怒吼，
眼中满是失望和厌恶，“我以为你改好了，没想到你本性难移！早知道这样，
我就该让你死在书院里！”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嘲笑声、鄙夷声像潮水一样涌来。
“这江二**果然是个疯子。”“真是给江家丢脸啊。”林婉被江辞扶起来，
哭得梨花带雨：“哥哥，别怪姐姐，
是我自己没站稳......呜呜......”“你还替她说话！我看她就是嫉妒你！
”江辞咬牙切齿。就在这时，我动了。我没有站起来，也没有辩解。
我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类似小兽的呜咽，然后翻身跪好，朝着江辞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